第74章 SE74:不速之客

SE74:不速之客

波本在幹什麽沒人知道,但有件事可以肯定,把一個沒記憶的人放出去肯定就會出意外,琴酒看着伏特加發來的一條條消息,果斷先拉黑了伏特加,然後想起貝爾摩德給他打電話時候的事來。

當時他準備離開日本,但貝爾摩德忽然說來趟和歌山,有個小禮物送給你,琴酒一向懶得理貝爾摩德,可那個女人這次的語氣像是在玩真的,他說貝爾摩德你又在玩什麽,別以為……

“別這樣,Gin,我可是特意來通知你的,去晚了可能就拿不到了。”電話那邊的莎朗聲音懶散又狡黠,漂亮的女人在柔軟的絨被裏翻了個身,就像一只被埋在羽毛裏的嬌貴的貓。

她知道琴酒一定會去,畢竟“貝爾摩德”會閑着沒事給琴酒打電話,卻不會邀請他去個沒頭沒尾的地方,這個組織裏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心思,琴酒也不外如是,不然他也不會在得知BOSS死亡的消息後同意暫時隐瞞。

不,貝爾摩德其實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當然是因為琴酒知道的比朗姆更多。在組織裏并非掌握實權、外部看起來也不顯眼的琴酒,屬實是BOSS的一把刀,沒人真的會忽略他的存在。

“貝爾摩德,你最好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琴酒挂斷電話,就往深山裏去,已經做好被這個女人耍一通的準備,當然他說的浪費時間也不盡然,他本來大部分時間就是在休假,這段時間的組織……确實讓人覺得着實有趣,就像一場群龍無首、勾心鬥角的大戲。

可他到了那個研究基地,卻發現,貝爾摩德确實沒有騙他,那還真是一份……大禮。

準确來說是個人。

琴酒咬牙切齒地給貝爾摩德打電話,貝爾摩德說看到了吧,很高興吧,我可是特意來通知你的,現在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哦,想讓他繼承BOSS的位置還是當小寵物都随你便,反正我是不想趟這場渾水啦。

然後貝爾摩德就狡猾地挂斷電話,甚至關機,到現在都失聯不知道去了哪,只留琴酒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貝爾摩德,你幹得很好,你等着。琴酒已經想好了,等貝爾摩德回來,他就……

Sloe:[?]

發來的問號似乎能顯現出斯洛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兩個問號一前一後落在聊天界面上,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安靜。

Gin:[波本在幹什麽?他讓你去?]就算波本再不靠譜,他會讓斯洛伊去幹這種事?還是說波本已經準備借刀殺人了?

Advertisement

Sloe:[不知道。]

Sloe:[散步,有人邀請我。]

Sloe:[同意了。]

Gin:[……]

琴酒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跟斯洛伊說随便玩活着就行,然後轉手給波本發了一套圖書的線上資料。

收到消息的降谷零拿出手機,看到琴酒發來的是:《如何跟智障兒童相處》、《缺陷教育的家長指南》……

降谷零:?琴酒終于瘋了?

被某人當做智力缺陷兒童的斯洛伊此刻正在某個富麗堂皇、燈火輝煌的賭場裏,這裏每一寸空氣都浸潤着酒和金錢的味道,要麽去往天堂要麽沉淪地獄,貪婪将財富和欲想吞噬于每個瘋狂的瞬間。

燈火輪轉、塵世喧嚣,抛頭露面的人更像是戴着一層摘不下來的面具,誇張又虛假的表情伴随着真實的刺激黏連在臉上再也揭不開:斯洛伊跟着自稱赫拉姐姐的女人往裏走,紙醉金迷的世界裏來來往往的人間或投來詫異眼神,這個拿着一本破破爛爛的聖經、冷淡到極點的黑發年輕人就像灼熱焦烈空氣裏一塊化不掉的冰塊,讓人覺得……礙眼至極。

不過這點目光對他來說形同虛設,斯洛伊對眼前的一切報以同等的漠視,仿佛他看的不是享樂的地獄而是一片滿是蟲鼠的磚瓦廢墟,狂舞的人類與尋覓食物的螞蟻沒什麽不同。

[倒計時 48:55:24]

[Mod Las-Vegas:聚集在這座城市裏的外來者們不懂規矩,驚動了某些老住客,他們正想着如何将不速之客驅逐。振翅聲打響戰争,安魂彌撒迎來末日。]

[當前存活調查員人數:217]

文字依舊在視野裏滾動,斯洛伊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別的方向,雖然來的時候并沒有對這裏投注太多的關注,但現在他也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如果這個“游戲”不是用來糊弄的障眼法,那麽在從倉庫走到這裏的路上,他們應該發生過一場集中的沖突,而考慮到“陣營”不同的問題,那些“調查員”或許不會那麽好說話。

一群肆無忌憚的玩家跟過着平靜生活的“住客”發生碰撞,會有什麽情況發生可想而知,更何況那些“調查員”并非鐵板一塊,那所謂的接頭地也不會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赫拉。”他輕聲開口。

黑羽千影開始嘆氣:“都說了是赫拉姐姐……”

“這裏是你們的地方?”斯洛伊并沒有改口的打算,他只是非常平淡地問了這麽一句。

黑羽千影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回答:“那要看‘我們’是什概念,協會有人手裏的産業而已,随便拿出來開個會,真要出事的話,沒有人會是永恒的盟友。”

“是嗎?”斯洛伊說。

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不過本來也就跟他沒有關系。考慮到他來這裏的目的是【掃清障礙、确保FBI和其它機構不會調查到烏丸集團】,讓這群灰色從業者活着也是必要的環節。

他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往裏走的打算了,某種振翅的聲音就從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厚重的門後是音樂、鼓點和躁動的人群,還有一絲難以察覺到的酸澀味道。

斯洛伊扔下一句話,轉身就往回走:“我先回去了,你,最好也快點離開。”

黑羽千影心頭一沉,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不管是她認識的暗影還是現在的白井都不像是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類型,況且一路上她也覺得有點奇怪,畢竟那邊的消息沒能确認過來,她一定要來看看的原因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

意外,跟那群人合作的時候總是會發生意外,但這次的意外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不知道小暗影有什麽別的消息渠道,竟然也察覺到了這裏的問題,明明都沒看到他接收任何消息……

“啊,真是的……你既然知道點什麽就應該早點說啊。”黑羽千影看着斯洛伊離開的背影,她可不能就這麽走,于是她輕巧跳上賭桌,走直線往自己關心的方向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

兩人背向而行,劃出一條向內向外筆直的線來。

“猜測而已。”

但周圍的人還沒意識到他這反應意味着什麽,有假裝喝醉酒的客人往他這邊靠過來,似乎是認定了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跟引路人産生了矛盾——

但誰都來不及反應了,有刺耳的尖叫聲、槍聲和嚎叫聲沖破音樂,整個賭場裏的氣氛都為止一滞。如果是短暫的哀鳴那在這裏随處可見,但接連不斷的槍聲和不斷有人死去的事實提醒他們有難以預料的變化正在發生。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有人死了!不對,有人在無差別殺人!快攔住他,不對,快攔住他們!”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從包廂裏冷眼旁觀下面發生的一切,穿着黑衣的保镖正在尋覓人群裏的攪局者,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目标。

混亂!死亡!有人被殺死,有人瘋狂,有人在尖叫,整個熱鬧的賭場轉瞬間亂成一鍋粥!

“平時不是小打小鬧嗎?這次怎麽真的打起來了?”有躲在桌子下面的侍者偷偷往外看,紮眼的紅色将他的視野覆蓋。他猛地縮回去,但背後卻傳來了讓人牙酸的聲音。

那是原本穿着禮服裙子的女人,她向侍者撲過來,猛地咬住了侍者的脖頸,開始大口咀嚼起來!

斯洛伊默然地路過這片場景,找還沒被血浸透的地面前行,周圍的慘劇似乎都跟他毫無關系。

“救救我……救救我……”

抱着腦袋痛苦嘶吼的男人正在抓住旁邊客人的衣領,反複質問“他們在哪裏?他們在哪裏?”,然後相當激烈地在客人腦袋上開了個洞——打歪了,客人還沒死,頂着腦袋上的血洞在角落裏掙紮,發出驚恐的哀嚎;

穿着紅色禮服的女人發出神經質的狂笑,将帶來的炸彈一股腦地排開,心情很好地邊笑邊唱歌,說從哪裏開始炸比較好呢,哪裏比較好呢,就在她走出的通道背後是爆炸的火光和正在滾滾湧出的煙塵;

戴着面具的人正在人群裏載歌載舞,他們的動作僵硬得像出滑稽劇,但滿是血的指甲和被人的手掐開的喉嚨似乎不是這樣的,他們被保镖按倒又爬起來,笑聲和哭聲混在一起,又斷斷續續地唱起了聖誕歌——

有人高聲尖叫:“自由死了!人類死了!只有我們還活着!”

整個會場都亂成一團,就在這樣的混亂裏斯洛伊依舊邁着從容的步調往外走,甚至從旁邊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飲料,他很認真地辨別這是酒還是顏色好看的飲料,在擡手的時候輕輕避開被扔到他腳下的屍體。

不管是死亡,還是制造死亡的人在他眼裏都沒什麽區別。斯洛伊覺得這杯飲料有點太甜了,不合他的口味,就禮貌地放回原位,然後繼續向外走。

就在他要走出門的時候,有沾血的手試圖摸上他的肩膀:“你……也是嗎?”

斯洛伊相當敏捷地避開,轉身看向提着一把彎刀,半張臉都被血和爛肉覆蓋的男人,剛才就是這個目光渾濁聲音沙啞的男人在跟他打招呼。

整個賭場裏的客人都想要離開,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所有出口已經被封鎖,這顯然并不是什麽突發事件,混亂的世界裏這個提着刀的男人背後是一連串倒下的人,不是被砍斷咽喉就是被捅穿,就在這個男人走來的時候刀上還挂着二兩碎肉。

比起那些一邊哀嚎着嘶吼着一邊用頭撞地板,或者說肆無忌憚地在這裏清場的人,這個提刀的男人似乎還有那麽一絲理智,但也就是一絲而已。

“你也是嗎?你也是他們也要找的人!你也是!”男人發瘋一樣尖叫起來,他向斯洛伊揮動刀,但那把刀在接近黑發年輕人臉的時候就硬生生卡住,再也難進分毫。

他發出怒吼,彎刀絲毫不動,僅僅用手指捏住刀的斯洛伊就用那種平靜到無感的表情看着他,輕輕把刀挪開。

斯洛伊說:“也是什麽?”

提刀的老哥被他震了一手,忽然就變得冷靜點了——擱這誰不怕啊,搞不好你才不是人,于是老哥捂着腦袋面色猙獰地讀條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反問他說:“你不是?你不是調查員?”

——哦。調查員。

斯洛伊往提刀老哥背後的方向看了看,根本就沒有和這裏的人動手的打算,看來這位精神不太對勁的也是所謂的“調查員”,被幕後人操縱的“游戲玩家”。

他簡單地總結:“你們惹到了這裏的‘居民’。”

提刀老哥發出一聲低罵,然後轉頭看向四周,又罵罵咧咧地踢開正想往這邊來的人,更加緊張地拿刀對斯洛伊說:“你是他們的人?哦你肯定是調查員,我跟你說,媽的,我們被陰了,現在我們只能——”

斯洛伊看到對方似乎瞬間就把他當做了隊友,他可沒有在這裏接到麻煩的想法。他繞開提刀老哥,就準備繼續離開:

“在別人的地盤上活動,就遵守別人的規則,這是常識。”

“你他媽、你先別走!”提刀老哥這次終于拽住了斯洛伊的衣服,但下一刻他就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手。

他們之間的空氣裏出現了一刀明亮的光,斯洛伊手裏的短刀不知何時已經出鞘。

斯洛伊把唇抿成一條線,正在想要不要在這裏動手,他其實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你肯定也是調查員,你肯定也是為了潘多拉來的,我知道你不可能跟他們是一夥的!你聽着,你聽着!”

提刀老哥說到一半,就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他扔掉刀,猛地把自己的腦袋往旁邊的牆上撞去,腦袋跟牆壁碰撞的聲音也不帶虛的。

血糊糊的手撐着牆壁,他低吼着、顫抖着,劇烈地呼吸,最後顫抖着将攥在手心裏的東西塞給斯洛伊。

“求你了!把它帶出去,不然這座城市就要完蛋了,我的隊友就在外面,頭上套着個桶的就是,你是調查員你肯定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滿是血絲的眼裏懷着幾分希冀,提刀老哥咬着牙看向斯洛伊,也不是他找不到別人托付,但整個賭場裏就沒有還能冷靜的人。

只有眼前的人冷靜到可怕,甚至怪異的地方,但調查員裏奇怪的人多着去了,至少他一定不是“那些東西”。

但是斯洛伊回答:“我沒有幫你的必要。”

提刀老哥眼裏的光暗淡了一點,他張嘴,但下一秒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嘶吼,有槍聲從他背後傳來,不知從哪裏飛來的子彈打穿了他的眼睛,但他還未死亡,只是發出無意義的吼叫聲,向斯洛伊這邊撲來!

變麻煩了。這就是斯洛伊的唯一想法,他閃開,然後準備走,但就這點功夫周圍的人已經往這邊湧來。

他應該早點走的,跟赫拉說的時候還是晚了點,早知道他就不會進來。

再度将斯洛伊作為目标的老哥沖過來,卻被一個撬棍幹脆利落地敲倒在地,手握撬棍的人急急忙忙跑來,語氣驚恐:“卧槽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啊!你沒事吧,你——暗影老師?”

斯洛伊沒反應。他還能有什麽反應?他已經知道有個長得跟他一樣的中二病了。

“暗影老師你也被游戲拉來了嗎?太可怕了這裏有刁民!先不說這個了你跟我走,這裏一點也不安——”新來的人話說到一半就硬生生卡住,差點變成斷斷續續的尖叫。

就在他們的視線裏,從倒地老哥冒血泡的腦袋裏緩慢地伸出帶血和腦漿的觸角,然後是深色的昆蟲翅膀,碩大的怪物正從人的大腦裏爬出,它抖抖身上的血污,蠕動着爬出來,忽而就将濕乎乎的眼睛轉向這邊的兩人。

“噗呲。”

很輕、很迅速聲音響起,這只拳頭大小的怪異蟲子就被斯洛伊從地上撿起的彎刀刺穿。那把刀不容置疑地繼續往下,将金屬的地面都戳穿了一個洞,然後一直沒說話的黑發年輕人伸腳,将依舊在掙紮的蟲子踩成一團。

“呃,對你來說可能沒那麽危險。暗影,你原來還有這本事?”從頭看到尾的手握撬棍的年輕人吸了口氣,頓時覺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說話的時候也沒那麽哆嗦了。

他決定解釋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你不知道,這次的模組竟然是PVP本,我是來這裏才知道PVP的!有群刁民真是瘋了,他們竟然想爆破來引出他們的任務目标,結果炸到了……”

“夏蓋的巢穴。在拉斯維加斯住得很安逸的夏蓋蟲族,就是被他們吵醒的。”斯洛伊從地上撿起了一枚小小的儲存卡,那就是提刀的老哥剛才要交給他的東西。

而那位老哥現在正在掙紮,很顯然,以大腦的破壞程度,就算他還能活下來以後估摸着最多也就是在療養院的病床上度過一生。

“呃,你當時在場?”

“只是推斷,安魂彌撒屬于它們,這不是游戲,是覺醒儀式。你們只是被叫來擺在盤子上的祭品。”

“還有,你認錯人了。”斯洛伊說完,就繼續往外走,這次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但剛才的年輕人就一路跑着跟在他身後:“哎等等啊暗影,我是長谷川!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們上個月還一起去看電影,你不能轉頭就忘啊!暗影——”

長谷川一平回頭看向賭場裏群魔亂舞的景象,倒吸一口涼氣,決定抱着“北小路真晝”的大腿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但他還沒走兩步,就被橫在眼前的短刀攔住去路。

斯洛伊動作利落地收起那把反握的短刀,語氣生疏,還有點煩:“別跟着我。”

[倒計時 48:45:11]

[Mod Las-Vegas:躁動。]

[當前存活調查員人數:201]

阿北,一款就算是失憶了也還在跑團的倒黴玩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阿北:能不能把這個換下來,我很會吐槽,讓我出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