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SE78:真理公式
SE78:真理公式
斯洛伊往裏走的時候沒遇到多少阻礙,倒不如說那些古老種族的年幼蟲子在接近他的時候就相當主動地避開。
那扇門向裏是無論風格還是道路都跟人類習慣大相徑庭的通道,通道盡頭則是“庭院”。或許是要模拟幼崽生活的環境,這座寬敞到占據半個街區大小的地下庭院裏還有恒溫和微弱光照,雖然這所謂的恒溫對人類來說也稍微冷了點。
生長在周圍的植物、或者說看起來像是植物的東西也勉強能認出來,斯洛伊往那邊靠近的時候,剛剛蘇醒的樹枝想要往他身上抽過來,但在斯洛伊擡頭用那雙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又猛地剎車,假裝自己只是一棵可可愛愛的小樹苗。
……什麽星怪來着?記憶裏沒有對這樣的生物加以描述的相關資料,或許是被當初不必要的部分一并清除掉了。
斯洛伊忽略到眼前時不時飄過的符號和公式,他姑且就把這當做外星人發的彈幕,說不定還有人在看這裏的直播,但這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少意義。
他是來這裏找“某樣東西”和“某些人”的。
庭院裏還有不少戰鬥的痕跡,或許上次來這裏的調查員們跟它們進行了殊死搏鬥,而出口或許是在上方——類似觀景臺一樣的位置後面自然有供“人”進出的通道,畢竟這裏就是庭院與溫床。
斯洛伊站在庭院的中央,風讨好地從他身邊經過,有什麽爬過地面的聲音從他背後窸窸窣窣地傳來。
“往裏走。波本在實驗區。”
那是個出現在上層玻璃後面的男性,穿着一身寬松的衣服,但也難免在剛才的爆炸裏沾染了灰塵。
他有頭黑色的柔軟頭發,劉海晃晃悠悠被風吹起,往這邊看的時候像是在笑,但也對只身闖進來、就連這裏的原住民都絲毫不敢接近的斯洛伊報以足夠的警惕。
斯洛伊的反應就是擡起手,那個黑發男人猛地後退,下一秒從不知何處鑽出來的黑色影子就将厚重的玻璃連同後面大半建築擊碎!
整個庭院都開始搖搖晃晃,原本裝死的生物們這會兒也顧不上假裝自己無害,一瞬間就從石塊和裝飾物掉落的地面跑開。
星星亮亮的玻璃塊撒了一地,站在庭院中央的年輕人對這些長了腳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他收回手,看着因為支撐物倒塌而落到地上的男人,有點不悅地開口:“我不想跟站得太高的人說話。”
雖然他們墜落的時候一般就代表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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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地上的男人露出一個堪稱無奈的表情,随即安撫道:“好好,我現在站在地面上跟你說話,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怕這裏的東西啊。”
斯洛伊從他眼裏看到了自己,在短暫的停頓後就自然地收回了正在他身後自由對那些生物戳戳把它們吓到亂跑的黑色觸手,相當自然地越過那個男人,繼續往裏走。
“那與我無關。”
他越過庭院,直接前往更深處,所有稀奇古怪的生物都給他讓出去路,這本應是相當讓人摸不着頭腦甚至有點細思恐極的場面,可斯洛伊對此沒有任何探究的興趣,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前進。
被留在原地的黑發男人無奈地後退、再後退,在那些東西反應過來之前就往門外退卻。這也是預先想到過的場面,但希望事情不會變得更糟,還有……
本不應有信號的手機裏發來了消息。
小陣平:[真奇怪啊,大家都不見了,降谷那混蛋也聯系不上,你知道游戲出了什麽事嗎?]
小陣平:[那幾個小鬼也聯系不上……]
小陣平:[還有,你現在在哪?]
他垂眸看了半天沒有動作,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沉寂在心底,直到手機另一邊的人又連發幾條抱怨的消息後才非常鎮定地回複說沒有任何事發生,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剛才還看到降谷了,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然後他關掉手機,往斯洛伊來的方向走去。
裂隙深處的洞穴連接的是一座大型試驗區的後門,在這裏狹路相逢的黑羽盜一和降谷零以及某個組織——名為安妮斯朵拉(Anesidora),業界也稱作動物園的組織,剛剛經歷了一場混戰。
很顯然只有兩個人是沒法在這裏占據優勢的,但怪盜對此絲毫不慌,在說完“怪盜是不會死的”這樣藝術的臺詞後就展開披風從原地消失,而耀眼的燈光下出現的援軍也有點出人意料。
——FBI。
他媽的,又是FBI!怎麽哪裏都有FBI,你們FBI是批發出售的嗎?很好,降谷零已經不想知道這裏為什麽會有FBI了,他現在對FBI相關的事都不感興趣,他根本就不是FBI,這群人不是被怪盜喊來的還能真是為他來的?
所以說那個怪盜才是真正的FBI吧!這群該死的FBI,到底要幹什麽……(真的喊人來救波本的赤井秀一打了個噴嚏。)
這場混戰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分鐘,在這樣陌生的、能打開的門裏都是實驗物質和怪異生物的地方戰鬥簡直就是在考驗人的神經。
降谷零再也忍不下去,他在戰鬥之餘拽起其中一個Anesidora組織的人,惡聲質問:“你們到底是想找什麽?!”
“當然是……潘多拉。”對方露出相當向往、如同宗教狂信徒一樣的表情,那樣的神情甚至讓人虔誠至極,甚至讓人覺得有點惡心。在進行一番感嘆後,他從某種嘲諷的目光看向降谷零,說你這樣的人果然永遠沒法理解永生的奧秘吧。
降谷零不理解,他可太不理解了!你們一個兩個組織的最終目的都是長生不老是吧!能不能有點新意啊!
“幸村君。你一定知道潘多拉真正的下落吧。”像蜘蛛一樣的男人在走廊的周圍找尋,他慢悠悠地用手杖敲擊地面,而躲在門後的降谷零重新換了彈夾,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
“我根本就不叫幸村!”降谷零的腦門上青筋都快迸出來了,這事就過不去了對吧!他決定回去就把斯洛伊綁進小箱子裏打包送回去給琴酒!
緩慢走來的人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依舊慢悠悠地說:“你承不承認不重要,只要知道線索在你身上就行了,這就是FBI要你引我們來這裏的原因吧。”
“……”降谷零告訴自己要冷靜,雖然這事已經過不去了,但既然FBI似乎是有點站在他這邊的意思,那稍微、稍微利用一下這群該死的FBI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估算着對方來到這邊的時間,還有就在不遠處戰鬥的其他人的位置,已經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
“你到底想說什麽?”降谷零問。
對方的語調頗有點戲弄人的意思,在轉了兩個彎後忽然改口:“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哥哥來了。”
他哪來的哥——
“嗯,”斯洛伊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如果我是他哥哥,那我來救他了。”
降谷零:“……”沒救了,毀滅吧。
來這邊的時候雖然說是在混戰,但斯洛伊倒是不覺得這群人有什麽威脅,他在路上接到了有人要來的消息,就邊回複邊往這走,擡起頭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想襲擊他,然後下意識就把人給撂倒了。
正準備把人的脖子扭斷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波本說過最好不要在這裏殺人,他就反手用沉重的聖經把人打暈,然後觀察這裏的環境。
有個穿着黑色老式禮服的中年人正在向不知道藏在哪裏的波本說話,看起來他還沒來晚。
斯洛伊很有禮貌地停在幾米遠的地方,對就隔着一條走廊發生的戰鬥充耳不聞,問這個男人:“請問你們找我弟弟做什麽?”
“他知道潘多拉的下落,我們來這裏的意義僅限于此,既然你是他哥哥,那你肯定知道什麽。你能替他回答嗎?”
對方也相當禮貌地回應了,要不是清楚他們在這裏以敵對身份交談,或許會覺得這是在逛街閑聊,因為兩個人的語氣實在是都太過輕松。
雖然,理由并不相同。斯洛伊說話從頭到尾都是這樣,而Anesidora組織的人自以為準備萬全勝券在握,就算是FBI也被他們擺了一道,上演真正的極限對決。
斯洛伊還真能回答。他往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過來的時候也不乏看到了對基因、長生不老和強行融合性的研究,甚至大腦、精神以及其他東西,但都算不上成功。
不過放出消息把Anesidora組織的人誘導到這裏、做了點小手段以防後患的就是他自己,所以他也還是先确認過所謂“潘多拉”的事。
“沒有你們想要的寶石,這就是你們要找的答案。”他說。
[倒計時 00:00:00]
[Mod R'lyeh:不是你找到Πανδρα,而是Πανδρα找到你。。]
[當前存活調查員人數:76]
大概是為了給表情在短時間內變化幾次的中年人解釋,斯洛伊把目光從那行淡藍色的文字上移開,對這句宣判進行了補充:“若你要尋找的是真理的寶石,那它只能存在于人的大腦中。”
“但C的情報不可能出問題。你在說謊。”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他看,卻沒有從斯洛伊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緊張的神采來,對方甚至對他這樣糾纏不清有點疑惑和厭煩,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手不自然地敲打着什麽東西。
在意識到對方可能說的是實話的時候,中年男人猛地提高了聲音:“你在說謊!潘多拉是存在的!它就在這裏!”
斯洛伊很明顯地皺眉,他是可以回答問題,但跟瘋子繼續糾纏下去,他就沒法帶着波本離開這裏了。
畢竟,距離FBI那邊把這裏徹底爆破的那個點兒,就只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沒說它不存在,Πανδρα是真理的公式,你的确可以在這裏找到長生,但——”
某些不應該屬于Sloe的知識在腦海裏浮現,他相當自然地說了下去,就好像這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
“要看你打算付出什麽代價。你将不再是你,你的靈魂将化為灰燼,你的劇本将交付于他人之手,就算這樣,你也想得到Πανδρα?”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帶着震驚的活見鬼的表情往降谷零可能藏身的方向看去。
“難道說寶石變成了……”
他還想繼續說話,從那個方向槍聲已經讓這場對話徹底結束。
降谷零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向目光震撼中年男人開了兩槍,生怕不夠絕還補了一槍,然後快步走到斯洛伊面前,扯着他的衣領就把人往旁邊的實驗室裏拽。斯洛伊就乖乖被他拽走。
門被砰的一聲甩上,降谷零直接用手肘把斯洛伊卡在門上,問:“誰讓你來這裏的?誰告訴你我是你弟弟?”
斯洛伊用無辜的跟路過小狗一樣的暗藍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說出了毫無溫度的恐怖話語:“蘇格蘭說的。”
降谷零本來準備好的下一句質問就卡在喉嚨裏,斯洛伊不會說謊,以他的“出廠天數”來說這人還沒學會對組織的人進行高端詐騙,不說的會直接回答不想說,那麽也就是說這事确實是景光告訴他的……
景!你在幹什麽啊!就算全組織都知道這個謠言了,也根本沒幾個人知道“Sloe”就是“幸村明”,你這是在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他還在想這團已經被叫做諸伏景光的貓扒拉得亂七八糟的毛線球應該怎麽扯開的時候,斯洛伊就用盡他可能的最讓人信服的語氣說:“我會保護你。”
降谷零:“……”
斯洛伊:“我們走吧,還有十五分鐘這裏就要爆炸了,FBI打算将這裏徹底清理掉,他們的大樓也被炸了,肯定不會放過這裏的東西。”
降谷零看着斯洛伊,是真沒從對方眼裏看到一點不清澈的念頭,但他自己是有個相當不太對勁的想法從腦海裏劃過。
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他問:“你和琴酒是什麽關系?”
斯洛伊的頭發軟軟落到波本手上,末端的卷順滑地散開,就在十幾個小時前還用那種冷且記仇的眼神看波本說“你輸了”的黑發年輕人這次只回憶了一下,就回答:“我醒的時候,只見到了琴酒,這裏告訴我要聽第一個見到的人的命令。”
他擡手,往自己腦袋指了指。
降谷零半晌沒說話,他放開手冷笑:“這次怎麽回答了?”
某種極為淺淡的固執或者說他自己都沒法理解的情緒在斯洛伊臉上一閃而過,他試着露出了一個笑:“家人不一樣。”
斯洛伊不擅長表露自己的情緒,或者他在這方面少了點什麽,但這次的笑幹淨溫暖,一如正在臨近的春日裏待放的花枝。
降谷零發現他面前有兩條路,他的意思是,只要自己願意暫時承認這個弟弟的身份,斯洛伊就會……比之前聽話很多。
甜言蜜語、獲取信任,這本來就是卧底的專長,他可以毫無負擔地來完成一切必要的工作,因為他是公安,還因為——斯洛伊畢竟不是他的幸村。
波本放輕聲音,給斯洛伊整理了衣領,順勢抱住毫無防備的斯洛伊,說:“我們回去吧,哥哥。”
FBI的人很快就要将戰鬥收尾,據說剛才有“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插手了混戰,等他們發現那些個Anesidora組織的人的時候,發現那些人已經變成了零散的肢體碎塊。
當時降谷零看向斯洛伊,發現斯洛伊還是一副與自己無關的平靜表情,甚至有點疑惑波本為什麽要看他。
真不像人類啊。
降谷零說沒事,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蘇格蘭也來了?斯洛伊說我告訴他帶人離開,我要進來救你,但剛才的爆炸讓信號徹底中斷,不知道他出去了沒有。
不知道是打開了什麽開關,斯洛伊的話也變多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降谷零說我們回去找他,從那邊的出口走,反正我不想跟FBI一起出去。
斯洛伊說,好。
廢墟的火焰漸漸熄滅,阿裏高特的游戲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他甩了甩槍,對自己看到的場景可以說是極為厭惡,那張漂亮的娃娃臉上呈現出扭曲的憤怒。
就在他對着長谷川一平開槍的時候,從旁邊撲過來的戴着個頭盔的男人猛地把長谷川推出去,說:“跑!”
子彈落空了。
一時興起的劇本被打斷不是什麽掃興的事,阿裏高特早就習慣了,讓他感到厭煩的是中了一槍為長谷川擋住子彈的男人。
他看向逃走的長谷川一平,嗤笑一聲,對着倒下的男人又開了兩槍,俯下身,鞋底碾上被子彈打出來的傷口。
“這種犧牲自己、自以為能拯救別人的把戲,真是……惡心。”
阿裏高特丢下必然要死的男人,往長谷川一平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追過去。時間還有點,他不介意陪那個替·代·品繼續玩玩。
躺在廢墟裏的人翻了個身,頭盔終于掉下來,露出一張半面是血的臉來。他深呼吸,胸腔裏已經滿是火辣辣的痛覺,剛才那下一定是打到肺了,過不了多久神仙也難救,不過他本來也就沒打算活着出去。
他動了動手,拿出手機,抹開上面的血,看到斷斷續續的半格信號。
他在最後的訊息裏這麽寫道:[不用等我回家了。對一平說,他哥這次真的死啦,是跟漂亮姐姐約會的時候殉情死的,羨慕吧!]
手無力地垂下,那塊手機在地上彈跳了兩圈,最後倒扣在地上。
未能發出去的消息在屏幕上閃爍。
被接連不斷的爆炸所隔開的另一角,蘇格蘭正在跟不知何時來到這裏的銀發男人對峙。
站在他對面的人是琴酒,按理來說十幾個小時前琴酒還應該在加拿大,現在他直接飛來……不,在整件事發生前,琴酒就從加拿大來美國,至少昨晚就準備動身了。
“蘇格蘭,或者叫你諸伏景光。”琴酒點了根煙,槍都沒拿出來,不過伏特加和被叫來的愛爾蘭就在另外的方向注意蘇格蘭的行動。
連真名都叫出來了,看來組織已經掌握了足夠的情報,這情況怎麽也不可能說是三打一優勢在我,諸伏景光很清楚組織這次是有備而來,之前愛爾蘭的情報也不過是另一個陷阱。
他謹慎到現在還是着了組織的道,很難不說是萊伊把他亂帶進組織愛恨情仇裏的問題,但斯洛伊的事确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組織到底在乎還是不在乎這個小繼承人。
琴酒像是笑了,不知道在笑什麽,直到一根煙就這麽抽盡,他才把嘴角翹起譏諷的弧度,說:“沒想到你也是警察。”
那個“也”字被他咬得很重,就好像對某種似曾相識的場面至今難以忘懷,這對琴酒來說有點不尋常,而他每次遇到不尋常的場面……多半是殺人更幹脆的時候。
諸伏景光也沒必要再演了,現在他能做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死的時候帶走一個,或者兩個,他對着琴酒笑起來,這會兒笑得比在組織裏的時候真實多了。
“我是警察還真的對不起,琴酒,但我有件事沒騙你,我确實不是FBI。”這話他說的理直氣壯,畢竟組織懷疑他是FBI,他不是,這不是真話嗎?
随後,曾經的蘇格蘭威士忌,潛入的卧底警察諸伏景光稍微側了下頭,問:“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明明早就可以殺我,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琴酒殺卧底有多利索他又不是不知道,跟着琴酒的這些年也見過琴酒動手,只要懷疑是卧底,不需要什麽證據,琴酒都能把目标處死,反正事後就算是BOSS也不會說什麽。
但是,要是說這份權力是那位先生給的也不盡然,這個組織需要琴酒,需要将內部蛀蟲清除的一把刀,這才是琴酒存在的意義,即使是那位先生死亡的現在,琴酒的地位也不會輕易動搖。
“看來你知道不少東西。”琴酒低笑。
“不算很多,警察的工作而已,看在我馬上要死的份上,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嗎?”
諸伏景光的語氣依然輕松,但心裏卻在計算着如何才能抵達最好的結果,現在他面對的是三人,而且這種地方,要逃出去幾乎不可能,更不用說FBI想要炸掉這裏。
除非、他想把這三人留在這裏,跟他一起埋葬,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吧。
琴酒一步步往他這邊走來,看起來心情已經到了某種極端,他甚至在笑,只是那笑意讓人發冷:“蘇格蘭,我從不相信組織裏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你。你想問的其實是為什麽在那位先生死後,我什麽都沒做,既不想找繼承人,也對組織裏的那些小動作視而不見。”
“那你願意回答嗎?看來我跟你幹了三年的份上。”諸伏景光唇角帶笑,甚至挑釁地看了看那邊的愛爾蘭。
這模樣甚至像是恃寵而驕的貓。
琴酒走到他面前,這已經是他們現在最近的安全距離,再近點就不知道誰會出手了。
他堪堪在諸伏景光的底線邊緣停住,用那雙滿含譏諷的綠眼睛看來,然後忽然嗤笑:“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銀發男人越過諸伏景光,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在他耳邊說:
“你不會真的以為,那位先生死了吧。”
那位先生。組織的建立者、統治者,這個名為烏丸集團的組織的幕後人,現在所有的推斷都是建立在他已經死亡的基礎上,但如果,他根本就沒死呢?
那麽這段時間裏組織發生的所有事,就都是一場鬧劇。
某種巨大的恐慌和事情脫離掌控的情緒湧上心頭,諸伏景光猛地轉過身去想問什麽,卻聽到琴酒在說——
“波本,你來得正好,身為新任的No.2,處決叛徒的工作就交給你。”
剛越過實驗區和庭院、穿過灰燼飄飛的大門跑到這邊,甚至還未搞清楚情況的降谷零愣住了,跟轉身看過來的諸伏景光遙遙相對。
“蘇格蘭是……”
“他是警察。我們在公安的線人……确認了他的身份。”
此時的松田還被蒙在鼓裏。
松田:我覺得我被斷網了,但是我沒有證據……萩該不會騙我吧,不會吧,你們不會都在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