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SE85:淩晨四點
SE85:淩晨四點
依舊聯系不上波本。
斯洛伊昏迷已經好幾天了,還是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到場的組織成員都沒有把這件事擴散出去的打算,是以組織的新人半死不活的狀态還沒幾個人知道。
但波本失蹤的事瞞不住,現在他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有人猜測其實朗姆沒死,現在就是詐死的二把手王者歸來重新踩着波本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
實際上傳聞裏的二把手、北神組的大家長還在醫院裏,固執地等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醒來的人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吃點東西?”萩原研二卡着點把午飯帶來,看到沒說話的松田陣平,心頭湧起一股無奈。
松田陣平把手抵在額頭上,仿佛剛從長夢裏醒來。
這幾天他都留在醫院,海野正人說專案組那邊正在調整,讓他最好別過去,搜查一課也沒他的工作,就像刻意給他留出了空間。
“那時候他十五歲,逃到東京,我以為我認識他很久,其實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這是松田陣平的開場白。萩原研二握住了松田陣平的手,他一直知道小陣平在什麽時候需要什麽。
“個頭太小了,”松田陣平頓了頓,臉上浮現出有點好笑的表情來,“還沒到我肩高,躲在門後不知道把我認成了誰。”
可能就是那種極道組織的人吧,畢竟忽然來一個帶着墨鏡又氣質陰沉的男人,從家裏逃出來的小孩難免會多想。
“那是你吓到他了吧。”萩原研二俯下身來,環住松田陣平的肩膀,也往睡着的人那邊看去。
松田陣平拽着萩原的衣袖晃來晃去,不滿地反駁:“他看到我就害怕,明明是被他自己吓到的!”
那時候的小孩還太可愛,剛從家裏逃出來沒多久,比起社恐更像是害怕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類,松田陣平到現在都沒能忘記。但,直到看過琥珀川的那些資料,他才明白,阿北并不是害怕被“家族”的人找到,而是怕被自己的過去追上。
有人希望他活着,有人希望他活得像個人,有人希望他死亡。他就在這樣的期許裏将過去的自己埋葬,以「北小路真晝」的身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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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怎麽跟我解釋了嗎?”松田陣平托着臉說了半天,忽然問萩原。
“研二要是那個組織的人,我可真要去當那個什麽RUM先生了。”松田陣平轉過身去,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摯友。
萩原研二好笑地嘆了口氣。
他為什麽會在那個組織裏?因為蒼穹是組織的人,複活他的研究地點也是組織的基地,人是活了,但他正準備走的那天遇到組織領導來參觀,刷了一遍臉,出不去了啊。
後來萩原研二就挂名在研究室,組織對研究人員的看管可謂嚴密,萩原研二愣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徹底脫身。
幾年下來他覺得自己的生物學水平和神秘學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就在他發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個人也在組織裏時候……蒼穹把自己玩沒了。
松田陣平就聽萩原研二在那裏講述,仿佛這是個靜谧安逸的午後,而他們說的也不是什麽危險組織的情況,而是老同學之間的回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補充的細節被徹底填平,但故事裏依然有太多漏洞,松田陣平選擇直接問:“蒼穹到底是什麽人?”
“他……”萩原研二也不是很确定,“曾經是FBI。”
偶爾聽到過蒼穹和悖論的聊天,蒼穹本人也不是很忌諱地說自己是FBI,但現在不是了,在跟某個人出來單幹,FBI見到他說不定還要追殺。
如果蒼穹沒把編的故事又當成現實,那組織裏的FBI也太多了——雖然萩原研二也搞不懂為什麽哪裏都有FBI,也許這個組織裏只有FBI和普通成員吧——畢竟小諸伏都被當作FBI過。
“景先生啊……”
松田陣平幹脆靠在椅子上,悵然不知何往。
景先生多半死了,降谷那家夥失蹤了,阿北又失憶且昏迷不醒,蒼穹也把他自己搞死了,只有研二勉勉強強複活。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呢?
萩原研二輕輕咳了一聲:“關于小諸伏,我有件事得跟你說。”
松田陣平仰起頭看萩原,發現好友的表情裏帶着幾分不自然,他伸出手在萩原面前揮揮,問:“什麽事?”
萩原研二緩慢地拿出手機,找出放在加密郵箱裏的照片。
——穿着兒童連帽衫,扣着兜帽,坐在椅子上氣鼓鼓地想要抓住鏡頭的、跟諸伏景光極為相似的小孩出現在畫面裏。
松田陣平沉默半天,眉頭緊鎖:“諸伏景光背着我們生了個兒子?!”
看這小孩的年齡豈不是剛畢業或者還沒上警校的時候就有了嗎?景、你……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諸伏景光?!
孩子他媽是誰?松田陣平自忖不算職業偵探但也有相當的敏銳度,但若是諸伏景光戀愛,他不至于在後面的見面裏都一無所知,所以這件事的真相應該是……
面對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表情,松田陣平低着頭把手機還給萩原研二,說我知道了,你們不是要改劇本讓我當什麽詐死的No.2嗎?你打電話我也聽到了,萩,你應該早點找我幫忙。
“等等,小陣平?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既然那個組織連制造景先生的克隆人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了,我要參與進你們的行動裏!”
“小陣平,你聽我說……”
“不用解釋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會讓你再獨自一人處在危險中了。”松田陣平用力抱住了萩原研二,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來。哪怕前方是地獄,他也會選擇共赴——
萩原研二緩慢說完了後半句:“那是變小的景光本人。”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要不你還是解釋一下。”
沉睡的斯洛伊幾天都沒醒,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當然不可能一直在這裏。
伏特加也被叫走,臨走的時候匆匆忙忙跟松田說真夜君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以你們的關系你必然不會害他。
當時伏特加很想提某個人,但還是硬生生把RUM什麽的給咽回去了。
這件事最見鬼的地方在于他問波本沒有回應,可他發消息找阿裏高特旁敲側擊詢問的時候,阿裏高特愉快地回答說是啊沒錯松田就是RUM。
雖然阿裏高特一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角色,但他總不至于在朗姆現在的身份上瞎胡鬧,所以這位北神組的大家長就是換了個身份的朗姆本人。
怪不得琴酒沒有反對波本接任二把手的位置,那可是大哥,朗姆這點小動作他早就知道了吧。
幾個大人都走了,能時常來探望的人只剩下了宮野志保,她趴在床邊看睡着的暗影,卻沒想到如果暗影醒來她能說什麽。
她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研究資料,她要想辦法救醒暗影——不管出于什麽理由,不管要付出多少努力。
“暗影……”
喂、你說好的十卷小說還沒寫呢,不會就這麽永遠睡着了吧。
我會竭盡全力、完成我們當初幼稚的争論,将長生不老化為現實——請看着吧,等你再醒來的時候,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這個世代唯一的天才。
到時候你得請我吃飯,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的賭約是請吃飯吧?
我還等着你帶我脫離組織呢。宮野志保在心裏默默想着,無意識地在筆記本上劃出幾道痕跡,又慎重地擦掉。
她跑出去,決定給姐姐打個電話。
淩晨三點鐘是大多數人在酣眠的時間。除了極少數的職業外,幾乎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保持活躍。
深夜的醫院走廊裏只有冷白的燈光孤寂亮着。
銀發的影子掠過牆面,宛如一水兒的透明月光,腳步聲驚醒窗外邊沿小憩的麻雀,冷淡的煙味混入醫院特有的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氣裏。
淩晨的這個時間本沒人會來探病,走在銀發男人前面的值班護士隐隐覺得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走在前面穿着黑風衣的高大男人,來訪者從一開始就帶着股駭人的氣勢,那種不耐煩和漠然讓她忐忑不安地猜測這不是來探病,而是來殺人的。所以她自告奮勇地說要帶路去那個病房,為的就是在發現不對的時候趕緊報警。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醫院走廊裏回響,最終護士停在了某間病房前。
“病人這幾天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的家人輪流在看護……”護士說着推開門,但床邊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懵了一下才想起來,說哦今晚來的是那個小女孩,她剛才接到電話跑出去了,還說有情況的話馬上告訴她。
琴酒就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護士拿不準這個男人在想什麽,小聲問:“醫生今晚也在,就在隔壁辦公室,可以去跟醫生了解情況……你也是他的家人嗎?”
“不是。”
前面的話琴酒都沒什麽反應,唯獨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這個男人給出了回答。
他終于走向那張病床,黑風衣順着慣性往後揚起弧度,在地面上打出黑雲般的影子;多日不見的銀發殺手注視着昏迷不醒的學生,臉上全無往日裝點的嘲諷笑意,不知為何神情裏帶了幾分厭煩情緒。
幾天沒回東京,這群人就給他整了個大活。而且,還沒把人徹底殺了。
琴酒停在距離病床還有一米的位置。
安靜躺在那裏的青年當然不會吓得跟兔子一樣縮回去說老師你怎麽來了,也不會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看他然後等他發出指令。
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他那蠢貨學生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穿着黑風衣的男人像把未出鞘的利刃站了會兒,在病房裏的空氣即将凍結的時候,忽然問:“他還要睡多久?”
擡腳準備溜走的護士偷偷把腳收回來,敬業地回答:“目前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病人的身體機能被維持在一個很低的水平,直接原因是失血性貧血,還有一些……”
還有一些在血管裏看到眼球的見鬼的場面。護士想這話說出去也沒人信啊,她把要出口的真話吞回去,簡單描述了病人的情況。
不僅醫生搞不懂,她也搞不懂,他們就像從沒治過人的鄉下老實獸醫忽然接到了車禍大出血的病人,手忙腳亂地開始做手術,會也算是會,但真就專業不太對口,被送來的病人不管怎麽看除了外表都不像是人吧!
當時醫生還特意囑咐要把那些眼球啊什麽的徹底銷毀,護士是真的不想回憶那天發生了什麽,她也真的很想讓這人快點醒來離開他們的醫院。
不然?不然她覺得他們這些人很快就要被滅口了!不管是最開始來的那幾個家屬還是這位半夜來探病的黑風衣大哥,都不像是好人,根本就是道上混的吧?!
“失血?”黑風衣的男人語氣輕飄飄地看過來,目光落在護士身上卻像把刀子一樣鋒利。
護士扒拉着門框用力點頭然後拼命搖頭:“這真不是我們的問題!沒有任何一種已知血樣能跟他的血液無害相溶,強行輸血就會産生嚴重的排斥反應,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态是絕對撐不住的!我們現在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複,也不敢用別的藥……”
常用藥都沒幾樣能用的,那會兒醫生絕望的表情還印刻在她的腦海裏。當時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說待會兒要是我被殺了你記得每年幫我燒《全職獵人》的新連載,如果當年沒更新就當我沒說。
“還有,”她用餘光迅速地瞟了下黑風衣男人的臉色,發現對方沒有什麽過激反應就繼續說,“他的身體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呃,現在的狀态更像是某種自我保護機制,也可以說是在……冬眠?”
這詞兒是醫生說的,她也想不到更合适的描述。生理機能退到最低,甚至用不着打點葡萄糖,她懷疑這人睡上幾個月都不會死,就跟小動物冬眠差不多。
所以這真的還能叫人嗎?!能不能不要往他們醫院送奇怪的東西啊!
“啧。”
冬眠這個形容詞讓琴酒翹了翹唇角,就算是他也笑了聲,看來他的學生不算人這點已經是蓋不住的事實。
不過比起瘋瘋癫癫隔兩天就要掐着人脖子說還是殺了比較好的「上一位」,他的學生還有那麽點可取之處。
護士試探着伸出腳:“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
琴酒卻忽而開口:“用我的。”
護士完全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啊?”
穿黑風衣的男人随手摘掉帽子,脫下自己的外衣,神色如常地往護士這邊看來,冷冽目光裏不帶一絲溫度。
他重複了一遍:“用我的血。”
“但是無論什麽血都……”護士說到一半忽然悟了,她明了地望向這個銀發男人,不是她多想,實在是這個男人太特別了。
長長的銀發,綠色的眼睛,走路帶風,整個人都帶着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通稱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二次元常見高冷角色——有沒有可能,這位探病者跟躺在那的病人一樣,都不是人?
這就能解釋他要用自己的血的原因了啊,因為他們異世界生物有自己的血型,跟這個世界的人類不通用啊!
護士腦海裏各種猜測在刷屏,但還是相當謹慎地問了句“你确定嗎,真的能用嗎”,并決定待會叫醫生來先測試一下,并做好報警的準備。
按照之前的判斷來說,世界上可能真找不到能給這個病人輸的血,但如果異世界人存在的話——呃,她的意思是如果對方想害人,那她還是準備先穩住然後報警的。
“別浪費時間。”琴酒不耐煩地回答。
護士說你等等,我把醫生叫來,但剛準備出門,就聽到了帶着恐慌的反對聲——
宮野志保站在門口,看到病床邊的男人,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她攥緊手機,聲音有點抖地喊:“不行!你想幹什麽?你跟他甚至不是一個血型!”
琴酒為什麽會來這裏?
她知道琴酒對暗影的态度一向不怎麽樣,甚至聽松田說了琴酒想殺了暗影,伏特加也說這次住院的事別告訴琴酒,但就在所有人沒想到的時候琴酒還是忽然來了。
宮野志保其實已經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原本她想等到琴酒走了再進來的,可琴酒說的話讓她對暗影的擔憂戰勝了恐懼,直接跑進來打斷了這樣危險的做法——
血型都不一樣,又是這樣危險的情況,琴酒要做的事不就只有一件了嗎?
他、想、殺、了、暗、影。
琴酒慢騰騰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低沉嗓音裏威脅對意味不言而喻,聲音幾乎凝固在空氣裏:“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她從小就害怕這個男人,以她的身份本不應該阻止琴酒,但如果暗影會死的話……
她深呼吸,幾乎要把手心掐出血來,鼓起勇氣說:“我不能讓你殺他。”
為了九年的相識,還有暗影對她的信任——交付後背的、拿他的血樣去研究都沒關系的信任。
以及當時暗影毫不猶豫對着自己開的一槍,那個場面她到現在都忘不掉。
琴酒看着她,低聲哼笑,沒有理會明明害怕卻還強撐着要阻止他的小女孩——那表情看起來就像簽售會那天他那蠢貨學生的模樣,弱小者總是在自欺欺人地想保護更弱小的人。
他轉過頭,甚至不覺得宮野志保會造成什麽威脅,對護士道:“按我說的做。”
護士覺得不對。這真的很不對,起碼異世界理論現在大概是被推翻了,所以她一開始就應該報警!
這人是來殺人的!
強烈的恐慌感在她的心裏掙紮,但就在她猶豫的一會兒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好像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有點不滿地站起來,走向那邊的女孩。
“等等,”護士急忙出聲,“我讓醫生來——”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個男人提着小女孩的後領把人拎起來,而女孩吓得一動都不敢動。
被提起來的宮野志保抓緊自己的前襟留出呼吸的餘地,她蹬了蹬腿,發現敵我戰鬥力差距實在懸殊:“琴酒!他不是組織的繼承人嗎?你真的要殺他?!你到底……”
她快喘不上氣來了,就在這樣恐懼和半是窒息的情況下,宮野志保聽到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回答。
琴酒漫不經心地回答:“組織也不止一個繼承人,他的死活無關緊要。”
他把人打暈,換了不會造成窒息的胳膊拎着,然後看向已經想跑出去的護士。
“你想報警?”銀發的男人哼笑,語氣愉快,像只潛伏在陰影裏的狼一樣盯着想要逃走的人類。
護士心裏咯噔一下,她燙到一樣收回放在口袋裏的手,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個權力,病人的情況很特殊,輸血得找醫生過來!醫生就在隔壁辦公室!”
“不用找人。”琴酒壓根沒想讓她繼續讨價還價,M92F在他手裏流暢地轉了兩圈,然後抵在了宮野志保的腦袋上。
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話語裏滿是嘲諷和不耐煩:“你是東京大學醫學部畢業的,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到?”
出現在醫院裏的槍讓護士呼吸一滞,她的猜測果然是正确的,這人就是來殺人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她做了,那就是殺死被送來的病人;如果她不這麽做,被挾持的小女孩就……
致命二選一?!值夜班也會遇到這種見鬼的事?
護士整個人都徹底慌了,她真的做不出這種選擇:“你先冷靜!小孩子是無辜的,而且我們這裏是醫院……”
“淺見,這麽晚了你在做什麽?”有個聲音打斷了這場對話,說話的是剛好路過病房的醫生,他往病房裏一看就愣住了。
前幾天剛送來了見鬼的病人,大晚上的怎麽又出現了持槍劫持事件?!哦這裏是東京啊那沒事了。
——而且還是同一個病人這裏出的事。
“醫生!他一定要給病人輸血,你勸勸他,你勸勸他!”護士飛快地跟醫生解釋了現在的情況,腳跟在地上紮了根一樣不敢動。剛才她想跑到醫生那邊,還沒動就被這個黑風衣男人的恐怖眼神給吓回去了。
醫生皺眉看着這裏的情況,對上銀發男人冷厲的眼神,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病人,嘆了口氣。
“輸你的血是吧,淺見去準備一下。”
護士不可置信地喊道:“醫生?他會死的!你知道病人的身體根本不能接受任何外來組織!”
“別害怕,”醫生輕輕轉過頭看她,溫柔地笑了笑,“如果殺了人,就把我交給警察。那邊的先生,可以把小孩子放下了,我們會照做的。”
琴酒不為所動。
醫生沒有強求,招呼猶豫不決的護士快去準備,然後将歉意且愧疚的目光投向病床上的青年。
黑發的末梢微微卷起,蓋住小半張蒼白的臉,睡着的小王子對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毫無所覺,呼吸聲裏都是安心的味道,或許還在做着平靜的夢。
如果他死了,醫生想,如果病人死了,他的職業生涯就結束了吧。
不,在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他身為醫生的堅持就已經落幕了。
“開始吧。”醫生說。
淩晨四點鐘的醫院,牆角的海棠花靜靜開放。
阿北:這章的我在哪裏?哦,我是背景板(……)
PS:下章就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