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膽
大膽
俞洲在黑暗裏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臉,收緊手臂,輕聲道:“嗯,現在不怕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短暫照亮這片空間,許久未見的人在他懷裏困得睜不開眼,柔軟的嘴唇輕輕張合,含糊應了一句什麽。
俞洲深深呼吸,将久違的味道吸進肺裏。
頭皮微微發麻,所有積攢的思念都爆發出來,再在黑暗裏發酵,變成見不得人的陰暗渴求。
想圈養,把他藏在只有自己能夠找到的地方。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快發狂,午夜夢回時産生過無數可怕念頭。如果沒有順利比對上DNA,或者比對上的親屬并不在京市,他們必然會分離得更久,甚至真的要像徐曉風計劃的那樣,等到大學入學,再等一個出國的機會,才能偷偷來和他會面。
真到了那個時候,俞洲不确定自己會做出怎樣過分的舉動。
萬幸……
俞洲的手臂越來越用力。
徐曉風被勒得不舒服,睜了一下眼,但困得連焦距都對不上,以為俞洲還在害怕打雷,又呢喃了一句“別怕”。
俞洲悄悄勾起嘴角,在他臉頰側極輕一吻,然後将臉埋進他的脖頸之間,讓自己被檀香味徹底包圍。
“睡吧。”
徐曉風“唔”了一聲,再沒有動靜。
一夜電閃雷鳴,但天亮之後又鳴金收兵,太陽明晃晃爬上天空,迅速将地面的雨水蒸幹。
徐曉風睡得很沉,一直到快十點才有蘇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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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蟒蛇相關的夢影響,醒來時他覺得很熱,後背微微汗濕,許久都不會有動靜的地方難得活躍,顯然比他醒得更早。
他發出不怎麽舒适的鼻音,翻了個身,然後被一雙手臂纏住了腰,纏得很緊。
徐曉風愣了一下,慢慢回過神,看向睡在枕邊的俞洲,後者正目光深沉地凝望着他。
“早。”
他下意識回了一句:“早。”
回完,他終于發現一個問題。
不薄不厚的夏涼被下面,他們近乎完全貼合,精神百倍的地方正昭示着它的存在感,而俞洲比他更加精神,隔着衣服甚至能感知到一點熱度。
徐曉風的耳朵迅速變紅了。
他立刻要起身,卻被俞洲锢得無法動彈,只能尴尬地和他對視,片刻後挪開視線:“……我先去洗漱。”
“再躺一會,”俞洲說,“好久沒有蹭過你的床。”
徐曉風難耐地安靜了幾秒,道:“你已經長大了,再經常睡在一起不方便。”
本以為俞洲聽了這句會不高興,沒想到他反而笑了一下,看着徐曉風,道:“這會又不把我當小孩了?”
徐曉風:“哪有把你當小孩。”
俞洲:“昨晚你抱着我,還拍我的背,哄小孩那樣哄我睡覺。”
徐曉風仔細回憶,不是很确定:“有嗎?”
“有。”
說着,俞洲又靠近一些,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伯母還沒有回來。”
徐曉風道:“很正常,她只要去了實驗室就會好幾天見不到人,估計新收的徒弟闖了什麽禍。”
俞洲毫無征兆地擡起膝蓋。
徐曉風猛地一僵,條件反射地往後仰,又被俞洲掐斷後路,退無可退,只能震驚地睜大眼,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和尴尬,耳垂紅得要滴血:“你做什麽?”
俞洲卻神色自然,像是和同齡人提起某些心照不宣的話題,閑聊般開口:“你初高中的時候住過宿嗎?”
徐曉風僵着不敢動彈:“沒有,怎麽了?”
“我高一剛入學時住過一段時間,”俞洲說,“六個男生住在十幾平的寝室裏,浴室也是共用的,夏天的時候太熱,經常有人光着洗完澡出來,然後其餘人就會邊哄笑邊讨論大小這種話題,低俗又無聊。”
徐曉風沒有聽懂。
他的注意力全在俞洲輕輕挪動的膝蓋上,大腦一片混亂,抽不出空去思考他說這個的目的,有些幹澀地說:“我不知道,你……”
俞洲移開膝蓋。
徐曉風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更大的刺激把他從頭淹沒。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不可思議地看向俞洲,後者用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骨節分明的手指擦過他的臉龐,和擦過某處的動作一模一樣。
他繼續道:“有時候浴室不夠用,室友們會兩個三個一起進去洗,極偶爾還會互相幫助,發洩學業的壓力。所以,這些都是男生間很正常的事情,風哥不必覺得奇怪和尴尬。”
徐曉風:“……”
他一張嘴,差點沒控制住發出奇怪的聲音,于是立刻将嘴重新閉上。
額角開始流汗,呼吸在加急,所有感官都是陌生的,活到這麽大,他第一次知道男生和男生之間會做這種事情,尤其對象還是俞洲。
……是正常的嗎?
他現在沒法思考,不能判斷這種行為正不正常,只知道自己快瘋了。
他能感覺到手指上每一顆繭的形狀。
俞洲從沒有被嬌生慣養過,很小開始做苦力賺零用錢,手上的繭子剝落了再重新生長,最後變得薄而堅硬。
而徐曉風的手截然相反,掌心細膩,指腹柔軟,哪怕是偶爾自己處理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帶着輕微疼痛,又極度刺激。
俞洲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他,他知道,但沒敢擡頭。
時間被無限拉長,心跳越來越快,頭皮也越繃越緊,徐曉風實在無法承受,用滿是汗的手去推俞洲:“你……放開。”
俞洲握住手。
徐曉風瞬間什麽都聽不到了,還保持着伸手去推的姿勢,大腦裏面徹底空白,無意識抓住身邊人的手臂,在上面留下指甲的劃痕。
離得太近,他們的體溫和氣息都融在一起,俞洲的心跳甚至比他的更快。
十幾秒完全的安靜,徐曉風遲遲無法從滅鼎的刺激中回神,睫毛上都挂了汗滴,被俞洲用手背擦去。
淡淡的味道開始彌漫。俞洲終于松開他,将自己僞裝得滴水不漏,像一個幹了壞事的學生,臉上帶着忐忑和試探,笑道:“還行嗎?我也不是很會,本來想跟你探讨一下,唔,會不會生我的氣?”
徐曉風許久沒說話,剛才發生的事沖擊力太大,他還在發呆。
俞洲拉開一點距離,恰當好處的以退為進,不奢求互助,從床上坐起身:“我先去洗個澡。”
他用餘光觀察着徐曉風的接受程度。兩人拉遠距離之後,徐曉風似乎緩過來一些,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将自己嚴嚴實實蓋住,啞聲開口:“……你竟然,高一就和室友做這種事?”
俞洲愣了一下。
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迅速否認:“當然不是,我只是撞到過幾次,從來沒有參與。我不喜歡跟別人肢體接觸。”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除了你。”
徐曉風的目光移動,看到俞洲已經離開了被子,薄薄的睡衣遮擋不住什麽,彰顯着作為年輕男人的活力。
他的語言體系還處于混亂之中,想要狠狠教訓俞洲,又找不到合适的詞,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快去洗澡。”
俞洲細致入微:“我去我房間裏洗,洗完先去給你做早餐,吃烤吐司可以嗎?”
徐曉風現在根本不想什麽早餐不早餐,隔着被子輕輕踹上他的腰,咬着牙:“廢什麽話。”
俞洲忽然低下頭笑了一下,笑得露出臉頰兩邊的梨渦。徐曉風看到他完全對稱的五官和梨渦,數學相關的審美被取悅到了,心中的惱怒莫名消了一點。
他重新擡起腳,正要再踹,俞洲精準地抓住他的腳腕,将他的腿放回床上,然後在徐曉風開口訓斥之前飛快下了床,滾回自己的卧室。
出門之後,他體貼地将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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