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馬腳敗露
第7章 馬腳敗露
◎我們不該有任何違背道德倫理的情感。◎
小?偷?
那不遠處分明站着的是一個穿着灰色圍裙的精致人夫,鐘佳婧望着熟悉的俊秀側臉咽了咽口水,壓着聲音小聲說:“小白你先別激動,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吧?”
然而怒氣正上頭的同志是聽不見這些的,突然的火氣會無端吞噬掉一個人的怯弱,将平日裏小小的勇氣最大化釋放出來。
看着小白冰冰茶摘下身上的圍裙邁着大步往紀南的方向怒沖沖地走,鐘佳婧想都不想趕緊站起身追出去,卻不料膝蓋和桌角來了個親密接觸,痛到她呲牙咧嘴,但也只微微緩了兩秒就連滾帶爬追了上去。
她趕到時,小白同學正把團成一團的圍裙惡狠狠丢到紀南面前的桌子上。
“我不幹了!”往日裏柔柔氣氣的小姑娘突然大喊道。
紀南眉頭緊擰,以為有惡劣顧客騷擾員工,他語氣嚴肅道:“出什麽事了?”
沒等小姑娘答,鐘佳婧趕緊拿起圍裙往女孩身上比劃,“幹的,得幹的。”
紀南看到突然出現的熟人,下意識把眼神落在了鐘佳婧的身上。然而這個純潔無比的目光落在正義女孩眼裏就徹底變了味,小白冰冰茶用瘦小的身子盡力加塞在兩人之間,并用一種自認為非常狠辣的眼神警告對方。
“我白某就算是餓死,從這裏跳下去,都不會給一個小偷打無良工的?”
紀南一頭霧水,“小偷?”
“對對對,小偷,”鐘佳婧連忙把小白拽到自己身後,然後對着紀南一臉狗腿子地笑着,“真是的,你把人家的心都給偷走了。”
周圍的年輕姑娘笑作一團,好幾個大膽的也跟着瞎起哄。
“就是就是,還偷走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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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的。”
“我也,我也。”
……
紀南的冷白皮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講話,“鐘佳婧,你勾走我的狗還不夠?”
要知道,他家朵朵現在一天不遛兩趟都得在家嗷嗷大哭,這不都是鐘小姐幹的好事嗎?
鐘佳婧欲哭無淚,面前是自己需要緊緊倚靠的金主大大,身後是為了自己甘願丢掉工作的正義女孩,她必然是一個都不想放棄的。
她舉着雙手在兩人面前打着包票,“誤會,都是誤會,您二位放心,我待會兒絕對解釋得清清楚楚。”
她一面說一面給小白套上圍裙,“這麽多客人等着呢,你們先忙,回頭下班我來找你們。”
紀南臉上緩和了許多,“嗯,先工作吧。”
先前的起火燃料早就燃燒殆盡,再加上倆人這幅熟稔的模樣,小白冰冰茶明白自己大概是搞了個烏龍,熄火的她真是恨不得連夜搭上回老家的火車避一避風頭。
可惜她是個可憐社畜,這豐厚的薪水足以掩蓋住她羞恥爆棚的心,她接過老板遞過來的梯子就連忙順勢往下爬,“嗯嗯,我趕緊去送下一桌了。”
紀南垂着頭在打包,後脖頸的線條因着伏下而顯得有些圓滑,瞧着幹淨透亮。
他沒繼續搭理自己的意思,鐘佳婧只得出聲問:“哥?紀哥?南哥?朵朵她爹?”
鐘佳婧連着換了好幾個稱呼,紀南終于肯施舍她一個眼神,
“十點半下班。”他簡短回了句。
大概真是被她死皮賴臉磨得久了,紀南很快就明白她想說什麽。
鐘佳婧得了答案,笑嘻嘻誇他通情達理就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眼下還不到九點,讓她在店裏白花花等近兩個小時,那不等于是耗費她的花季生命,鐘佳婧想都沒想拽着室友先去附近的商場溜達去了。
商場十點鐘關門,這玩意兒比鬧鐘好使。
鐘佳婧趕到時,店裏的顧客已經清空了,只剩幾個年輕店員在打掃着衛生。
“沖!都表白了不如直接一把拿下男神。”旁邊的室友出着馊主意。
鐘佳婧無心解釋,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已經打烊了哦。”其中一個店員不好意思地提醒着。
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解釋,一身黑的男人邁着大步走到她身邊道:“是來找我的,你們收拾好了就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的聲音有些微冷,身上也彌漫着苦澀冷咖啡的淡淡清香,好像還隐隐藏着她晚上那杯咖啡裏的抹茶味道。
“去那邊坐。”無視店員的好奇,紀南領着她坐去了先前的那個位子。
三人呈三角狀坐在一塊兒,小白冰冰茶耷拉着腦袋有些局促地扣着手指。
“我以為是老板偷了你的身份證,所以想見義勇為來着。”她讷讷半晌才說了句話,”我也沒想到你們是情侶關系。”
鐘佳婧差點把剛喂進嘴裏的水嗆出來,紀南面無表情抽了兩張紙遞到她手裏,對着小白說:“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先別出發。”
“另外,不是建議,你最後那句話最好收回去。”
她剛剛說啥了?小白冰冰茶不明覺厲,她家老板平常表現出來的不就一副純純單身漢的樣嗎?她沒看出來他有對象難道就有錯了?
倆二愣子沒聊到一個頻道上,鐘佳婧只好趕緊現身把前行的火車拉回正軌。
她花了兩分鐘解釋清了來龍去脈,而後無奈道:“總而言之,就是我忘記問紀南要回我的身份證了。”
面前的花季少女怔愣在原地,現在的她就像是被扒了龍皮的賴皮蛇,真是足夠羞恥。
鐘佳婧推過去一盒剛買的桂花糕到她面前,“無論如何都特別感謝你的仗義而為,我真的超級感動!”
紀南也開口,“好了,既然解釋清楚就趕緊回家吧,耽誤的時間會給你算加班,回去的車費也會報銷,路上注意安全。”
小白冰冰茶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羞紅着臉就跑走了。
鐘佳婧望着外面眉來眼去的室友,試探着開口,“那,我也走了?”
“等一下,”紀南直直看向她,“有些話不要在外面胡說。”
“哪一句?”鐘佳婧不明所以。
紀南沒正面回答,只是說:“我們不該有任何違背道德倫理的情感。”
敢情是在說她先前的“真情告白”。
叫一聲金主爸爸就還真把自己當爹了?
鐘佳婧:“呵呵,謝謝,我自己有爹。”
“叔侄關系也是不允許的。”紀南嘲諷性地又補充一句。
這是在埋冤她以叔叔的身份給他辦理入校申請呢。
果然,長得再好看的男人也防不住小肚裏面裝雞腸。
“……”鐘佳婧沉默良久決心不跟他計較,只是禮貌假笑,“呵呵,您說得對極了。”
紀南沒在意她的陰陽怪氣,“應該快到門禁時間了?我送你回去?還是說我給你報銷打車費?”
這件事他得占起碼一半的責任,假如他記得把身份證原封不動地還回去,那這場烏龍也不至于上演。
“不麻煩你了。”鐘佳婧搖搖頭,眨巴着眼說,“這事确實也得怪我,下次不會再犯了,您可千萬別剝奪我遛狗的權利啊!”
紀南點點頭,往她微信裏轉了二百塊,“一碼歸一碼,早點回去吧。”
沒得到想要的回複,鐘佳婧也沒多喪氣,畢竟對方的性格就擺在那。
紅包她也沒點接收,只是指着外面的室友嘿嘿笑着說:“我準備跟我親愛的室友來一場浪漫的city walk,所以車費也派不上用場了,等二十四小時後自動退回哦。”
外面三個“偷窺”的室友被紀南抓包完全沒有羞恥感,反而異常活躍地朝他蹦蹦跳跳揮手。
紀南有些失笑,“街(gai)溜子。”
“欸!你怎麽能這麽形容我們呢?”鐘佳婧不滿道,“你不知道,我下周一就要進公司做老板圈養的底層社畜了,這能享受的自由時光已經不多了,你居然還不允許我珍惜!”
紀南沒想到他再見到這只可憐社畜是在整整半個月後。
看着猶如行屍走肉的鐘佳婧半眯着眼從對門公司走出來時,紀南借着路燈看到漆黑店面牆上的時鐘正指向十點四十三。
這天是周五,紀南難得又在上夜班。
紀南鎖好門,喊了她一聲,“鐘佳婧。”
鐘佳婧驀地睜開眼同他對視,“哦,今天你也加班啊?”
她視線有些渙散,紀南問:“你這是被無情資本家抽絲剝繭了?”
“一周!我整整加班了一周!”鐘佳婧舉着食指無力咆哮着,“我終于知道程序員為什麽被叫做程序猿了,這不純純拿咱當畜牲使嗎?”
明明沒喝酒卻一副醉死了的模樣,紀南望着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淚的鐘佳婧有些無力。
“打車了嗎?”他等她情緒冷靜下來才問。
鐘佳婧被他這一提醒突然想起什麽,她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打車軟件還在排隊,于是嚎得更大聲了。
這邊是商圈,正好附近又在搞大型活動,所以今晚的客流量特別大,要不擺爛選手紀南也不會破天荒出來上班了。
“……”
好家夥,這比他那侄女都難哄,紀南頭皮都在發顫。
“別嗷嗷叫了,你這嗓門一叫,保不齊老板在樓上聽得清清楚楚,明天你就因為左腳先踏入公司大門被開除了。”
最好的勸解不是盡管哭吧,我在你身邊,而是告訴一個社畜你會因為哭泣而悲慘失業。
鐘佳婧的情緒簡直是收放自如,紀南滿意地點點頭,“好了,跟我回去取車,我送你回家。”
“那多不好意思啊。”鐘佳婧扭扭捏捏的。
紀南嗤笑,“不好意思?你堅持不懈纏着我要遛狗的時候怎麽不說?”
很有道理,鐘佳婧坦然接受了。
紀南家離咖啡店不過十分鐘步行路程,所以他上班從不開車,鐘佳婧也只得先同他步行回去。
紀南是在國外念的大學,沒有特別需要他也很少去學校的方向,所以盡管他在魔都待了六年也還是不熟悉各個開往大學城的路。
鐘佳婧看着他調好去往交通大學的導航,連忙擡手阻止。
紀南不解,“怎麽了?”
她說:“哥,學校倒也沒有這麽好心,讓我畢業還能花小錢住豪宅。”
鐘佳婧租的房子在離紀南家車程半小時的某新小區,房子大多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很适合想獨居的人居住。
夜晚進進出出的年輕人還是很多,大多是趁着周末到來出去玩,又正好趕着末班地鐵回來的無害社畜。
鐘佳婧站在車外同他講話。
“你回去都快十二點了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會很快就報!”
确實很快,紀南在第二天的下午就等來了回報。
他因着午睡被打斷還有些不清醒,“你怎麽來了?”
鐘佳婧舉了舉手裏的大包小包給他看,“當然是來履行承諾啦!”
無論人還是狗,吃喝玩樂她都給準備了一份。
紀南斜靠在門邊打了個哈欠,鐘佳婧不好意思地說:“我打擾到你了?可是我早上問你下午能不能來找你,你不是說都行嗎?”
“我怎麽不知道這回事?”紀南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
鐘佳婧舉着手機聊天記錄給他看,“喏,你回了我dx,這不是都行的意思嗎?”
很顯然,這是自家逆子發過去的亂碼。
面前姑娘額角還沾着汗,表情帶着無辜和期待。
紀南有些心軟,于是無奈點點頭,“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鐘佳婧眯着眼睛笑,“我看我來的也不是時候,不如讓我帶着朵朵出去逛逛呗?”
馬腳敗露!
作者有話說:
好怪,自從做了打工仔就靈感匮乏,無論預收還是連載總是憋不出來。
不積極碼字,我想說我有罪,但最後還是決定把責任推在工作和老板身上,或許這樣是可以的吧?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