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哈基米x3
第8章 哈基米x3
◎那是狗,這才是咪。◎
即使是半夜,夏日的風依舊是燥熱難耐的,弄得人黏膩不适。
昨天紀南送完鐘佳婧到家時,時鐘已經跳過零點進入新的一天。
他作息特別規律,除了剛剛留學回來那段時間的生物鐘無法迅速調整導致的徹夜失眠,以及新年的特定守夜活動外,他基本不會在零點過後入睡。
昨天絕對是個特例,他一回來胡亂撸了兩把朦胧睡意等他歸家的寶寶就以光速鑽進了浴室。
很不巧,熱水器不知出了什麽故障并沒有規律運行,紀南無法只能就着冷水利落洗了個澡。
大概紀南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居然這麽脆弱,不過在炎熱的夏季洗了一場冷水澡,第二天醒來就暈暈乎乎着了涼。
照常是在八點整醒過來,他強撐着身體給自家毛孩子做了早餐,可實在沒力氣再帶着朵朵出去溜達,只拿着玩具哄了一會兒就又暈暈乎乎躺回床上去了。
鐘佳婧來的時候他剛躺下沒多久,超長睡眠的他并不能無間歇持續午睡,只是頭暈的原因人有些無力,唯有平躺才感覺身體不那麽疼痛僵硬。
朵朵躁動一整個上午了,持續敞開的大門和熟悉的女聲很快吸引了它的注意,它踩着小碎步跑出來的時候,看見鐘佳婧的眼神明顯一亮。
鐘佳婧又開始摟着朵朵嘴裏哼着“哈基米,哈基米”的字眼。
紀南雙手抱臂倚在門框瞧了兩眼,到底還是忍不住從門後撈出一只銀漸層,說:“那是狗,這才是咪。”
鐘佳婧當然知道,但她這會兒也懶得和一個不沖浪的老年人做過多解釋,只是盯着略顯狗态的肥咪一動不動。
她是堅定的狗狗教,這倒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貓,只是潛意識裏認為貓是比較孤僻高傲的存在,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性子能夠hold住這種難以拿捏的生物。
但今天這只顯然和她想象裏的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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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只實心胖仔,甚至還會像狗一樣吐着舌頭喘氣,時不時還會學着朵朵渾厚地汪汪叫,一看就知道這是被狗狗同化的結果。
鐘佳婧盯着貓咪那雙黃綠色的眼睛突然就有了想法。
“或許貓貓也可以遛嗎?”
紀南搞不明白她明明昨天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麽一通覺的功夫就又滿血複活了?
大概這就是獨屬于年輕人的活力在作祟?
他想了想沒拒絕,“可以,就是它有點懶,可能走一會兒就不肯動了。”
這是句徹底的實話,大概是真和狗待久了養成的性子,他家貓确實不怕生,哪怕在喧鬧的狗市裏都不帶退縮一步的,要談應激反應那更是聞所未聞。
鐘佳婧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你放心,它渴了我喂!它累了我背!它一句需要我立馬飛!”
還是更像狗狗一些,紀南盯着她像是在宣誓的正經模樣有些發笑。
他依舊靠在門邊,噙着笑,“嗯,那就靠你了。”
在這一刻,鐘佳婧終于聽到他清晰的吐字帶了些鼻音。
她皺着鼻頭湊到他面前擔心地問:“怎麽感覺聲音怪怪的?紀南,你是生病了嗎?”
兩人靠得有些近,過道的窗戶沒關,吹過來的風把她幾縷發絲往他肌膚上帶。
他鼻子依舊堵塞得厲害,但仍隐隐覺得有股淡淡的蘭花味道直往鼻腔裏滲。
他往房內退了兩步,那種不通透的聲音聽得越發清晰。
“嗯,可能有點着涼。”
鐘佳婧下意識想走進看清楚些,但紀南伸手擋在她身前,“保持距離,別傳染了。”
“你知道的,生産隊的驢就算是生病也得無休止幹活。”
如果他不補充最後那句的話,鐘佳婧對他的“疼愛”必然不會消散。
但話歸那麽說,鐘佳婧覺得自己依舊是聖母心上了頭,還是悶頭返回那家高檔早餐店拎了一盒巨額白粥以及幾盒感冒藥送到他家。
紀南倒也不是客氣的主,他道了句謝就利落接過了。
看着瘦弱的女孩牽着一貓一狗,還背着大大的貓包時,紀南仁慈心泛濫,忍不住出聲囑咐,“有問題可以直接打我電話,我不一定看得到信息。”
鐘佳婧用空閑的那只手朝他比了個 OK,“你就好好休息吧,非必要我是不會打擾你的。”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不過才出門二十分鐘,甚至都沒走出商圈範圍,小貓冬冬就不肯走了。
今天雖然算不得熱,但到底不算涼快,可冬冬縮着手腳窩在地上一動不動,和冬日裏宿舍樓下取暖的流浪貓咪一模一樣。
鐘佳婧蹲在地上撓了撓貓下巴,“冬冬,你要是有個雙胞胎兄弟的話,都能頂替我們公司門口那兩尊石獅子了。”
“你說是不是呀?朵朵。”她像個盡力維持着二寶關系的年輕媽媽一樣,雨露均沾地照顧着兩寵。
朵朵“嗚呼~嗚呼~”叫喚兩聲,又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不動如泰山的長方塊貓咪軀體,試圖讓對方行動起來。
可惜冬冬并不領情,只是半阖着眼開始冥想。
開始懂了,為什麽貓咪像豬咪,還不是因為過于懶惰。
鐘佳婧決心今天要讓它做出改變,于是從包裏掏出一只貓條放到冬冬鼻子邊誘惑,果不其然貓咪原本快緊閉的雙眼頃刻間張開,直勾勾盯着粉嫩嫩的貓條一動不動。
鐘佳婧握着貓條誘着冬冬往前挪了一段距離,但不管貓咪如何被狗化,它骨子裏的傲氣卻是不會喪失的。
見貓條遲遲不拆開,冬冬說什麽都不肯再挪半步。
朵朵在一旁已經急不可耐了,它想要撒丫子奔跑,急促的呼吸聲在完完全全彰顯它的渴望。
鐘佳婧沒辦法只得妥協,她把背後的貓包脫下來,準備背着貓咪繼續後面的行動。
然而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剛剛還一副懶散模樣的貓居然瘸了一條腿。
鐘佳婧被吓壞了,她蹲坐在地上打量了很久,卻看冬冬依舊是擡起右前肢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她不斷搜索着腦子裏的回憶,卻也只能猜測是不是自己讓它走路太久才導致的這般結果。
沒被世俗污染的學生還有一項美德——勇于承擔責任,盡管口袋和腦袋一樣空空。
她想都沒想,撈起貓咪和狗子就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寵物可不可以坐車啊?我們着急去醫院,你行行好吧?”她聲淚俱下道。
“它不咬人吧?”司機下意識問了一句,但隔着副駕駛座的距離和愚蠢的狗眼對視時,他又改了話語,“行,上來吧。”
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作祟,一只十三斤的貓咪單手拎還好,司機親眼看見瘦弱的姑娘單手拎起一只幾十斤的大狗确實有些傻眼。
他呆滞安慰幾句,問清地址就開始以允許範圍內的最大速度開始起飛。
鐘佳婧舉着冬冬貓言貓語幾句,即便她作為社畜也能算是半個同類,但還是沒法通過溝通理解貓貓的意思。
別無他法,盡管她再慚愧也還是得向狗主人報備。
手機鈴聲是很簡單的機械嘟嘟聲,在等待的幾秒,鐘佳婧的腦子硬生生在放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在腦海裏過。
“怎麽了嗎?”紀南的聲音悶悶的,比先前當面聽到的還要更模糊些。
大概是在睡夢中被自己吵醒了,鐘佳婧來不及道歉,情緒率先被崩潰代替。
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往下落,她雙手握着機身在顫抖,聲音也是。
她帶着哭腔說:“對不起,紀南,冬冬的腿好像瘸了。”
腦子在嗡嗡作響,紀南閉着眼沉默了兩秒才意識回籠。
鐘佳婧聽到電話那端有布料摩挲的聲音,“你先打車帶它去醫院,我馬上開車過來。”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冷峻,比往日的随性多了不知多少分嚴肅。
鐘佳婧顯然有些無措,只是讷讷答:“嗯,我們在車上了。”
紀南聽到她小如貓喃的嗓音,頓了會兒還是安慰了句,“保持冷靜,并不是貓在你身邊錯誤就理應歸在你身上的。退一萬步講,什麽結果都還沒出,所以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很快就到。”他最後落下一句就挂斷了電話。
鐘佳婧素來是個情緒很明面化的姑娘,從來都是該哭就哭,該笑就笑,但這并不代表她缺少理智,或是不夠聰穎。
相反,即使她在最慌亂的時候,也知道要迅速趕往醫院,立刻通知家屬,甚至連寵物醫院那邊的醫生都通過網絡平臺獲取的電話提前聯絡上了。
她想得很周到,紀南看到她的時候是這麽說的。
紀南趕到的時間和鐘佳婧相差無幾,這會兒醫生正握着貓腿仔細檢查着情況。
鐘佳婧站在一邊快把T恤下擺揉爛了,嘴裏卻只不斷說着對不起。
朵朵感知到她情緒的不對,圍着她的腿不斷打着轉,看起來有些焦躁。
紀南蹲下身拍拍狗腦袋,說話的聲音沉沉的,“不要急,我們先等等好嗎?”
這話大概率也是對她說的,鐘佳婧明白,她甕聲甕氣應了聲,“我知道,只是真的很抱歉。”
再多的勸解在此刻根本就沒用,人自帶的道德拘束總是會無形落在肩上,紀南清楚,所以他沒再說過多的話。
她眼眶還是紅紅的,紀南遞過去一張紙給她,“擦擦。”
鐘佳婧順着那只修長的手往上看他,他帶了一只醫用口罩,周邊露出的肌膚越發沒有血色,頭發也亂糟糟頂在頭頂。
他還是個病人,她想起就越發慚愧。
她欲張口再道歉,就見醫生拎着脫了腿毛的冬冬走了出來。
“得,這片子咱也不用拍了。”醫生哭笑不得,“它這是裝瘸呢!”
作者有話說:
事實上,我很想寫一本幻言或是未懸游,恨自己懶惰且腦袋空空(發瘋)
感謝在2023-08-19 17:10:20~2023-08-20 22:21: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梵與天明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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