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4:電影院(2)

番外4:電影院(2)

顯然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這種程度,鐘佳婧必然是要開口拒絕的。

但首要的第一步是——分開兩人暧昧交纏的手,畢竟這實在有些過于吸睛了,況且也并不适用于他們堪比上下級關系的二人身上。

鐘佳婧的右手腕還被紀南幹燥的大手給緊握着,她沒想出合适的語言去開口提醒對方放手,于是只好自己采取實際行動。

她垂着腦袋,打算用未被鉗制的右手挨個掰開紀南的纖長指節,從而換回左手的自由。

在剛碰到男人的食指時,紀南忽地垂眸看向面前專心致志的姑娘。指尖相觸碰的位置,莫名有一股微小的電流流向全身,酥酥麻麻的,叫人有些難耐。

他怔愣了會兒,突地想起自己還“糾纏”着對方,于是立刻松開了手。

他捂着嘴輕咳了兩聲,微微掩蓋在墨色發絲下的耳尖也冒出一縷粉紅,他小聲解釋道:“我忘了。”

鐘佳婧紅着臉胡亂點了幾下腦袋,“嗯,今天非常感謝紀老板的慷慨邀請啦,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白小聲插嘴,“可是這個點已經沒有地鐵了。”

“我可以打車。”鐘佳婧堅定地點頭。

“出租車晚上的起步價是二十一塊,”小白故意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而且,大半夜的,你怎麽判斷司機是人是鬼呢?”

鐘佳婧:“......”

前者她倒是可以肉疼忍一下,但後者她這個膽小鬼是真的有些無能為力了。

鐘佳婧姿态有些扭捏,眼睛半耷拉着沒有直視任何人,只是呢喃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紀南的耳朵。

“我是膽小鬼。”她嘟囔着小聲開口,聽起來似乎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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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眼睛沒瞎的話,這應該不難看出。”紀南不留情面地回應。

小白在一旁憋着笑,她擡手把鐘佳婧往自家老板懷裏一推,然後和其他同事一個默契眼神對視就統統撒開腳丫子往外跑去了。

“那正好,反正明天是周末,在場的又只有你們兩個幸福仔不用上班,老板幹脆就當日行一善好了。”小白的聲音從玻璃大門的方向湧來。

鐘佳婧的額頭撞在了紀南硬邦邦的胸膛上,手也下意識地扶在了男人腰側的位置來保持身體平衡。她有些傻眼,搖晃的散亂腦漿好半天才平靜下來歸于原位。

她羞紅着臉,踉跄着腳步往後連退了三步,嘴裏還神神叨叨念着,“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也絕對沒有調戲良家婦男的意思!”

紀南表情不變,只是依舊寡淡着一張臉,問:“你是不是肩上的擔子太輕了?”

鐘佳婧沒理解他突然的關心是為何,她歪着腦袋迷惑地看着他,“沒有啊,我工作壓力還挺大的,要不是國家規定夜間的噪音分貝為四十,不然我每天晚上都要從床上蹦起來站在窗戶邊扯着嗓子辱罵領導一萬遍。”

“既然負擔已經很重了,那為什麽還要替小白背鍋?”紀南睨她。

對哦!剛剛她能揩到紀南的油,該被立刻逮捕的應該是小白這個罪魁禍首才對!跟她這只小綿羊能有什麽關系?

鐘佳婧低着腦袋陷入了沉思,紀南擡手抻了抻身前被她弄的皺皺巴巴的衣服,出聲替她解釋,“可能這是你僅存的大學生素養在作祟吧,好好珍惜,經過兩年社會毒打可能就滴點不剩了。”

這感覺好像在說她:你滴!素質小小滴有!

紀南沒怎麽用力的往她肩上輕推了一把,“有什麽恩怨天亮再找小白算,當務之急是先讓膽小鬼找到家。”

這意思就是同意送她回家了,鐘佳婧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沒狠下心拒絕,誰叫她确實是一只膽小鬼呢?

臨出門前,紀南問她,“還吃爆米花嗎?”

剛剛從mini獅子王那薅來的那小半桶因為害怕被擱在場內了,紀南默認她還沒吃夠。

鐘佳婧晃晃腦袋,“不用了,我就是沒來得及吃晚飯,剛剛嘴饞犯了而已,現在早就過餓點了。”

紀南瞥她幾眼,又問:“那吃烤腸嗎?”

爆米花機旁邊的烤腸機正運轉着,滋滋冒油的烤腸散發着濃郁的誘人香氣,大多數年輕人都很難抗拒烤腸的誘惑,紀南記得店裏的店員遇到就總是走不動道。

鐘佳婧也确實就是他們的同類。

她直勾勾盯着在柔和黃光下翩翩起舞的烤腸,然後咽了咽口水,反問道:“你想來一根嗎?”

眼睛水漉漉的,像家裏半夜被餓醒祈求加餐的可憐小狗。

紀南毫無波瀾地拆穿她,“我想不想來一根不知道,但你想吃我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這樣一看,我居然有變成你肚子裏蛔蟲的可能,想想都吓人。”

面上說得這麽冷漠,但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還是轉頭買了一根遞給她。

是黑胡椒口味的肉腸,緊實的肉質每一寸都散發着迷人的芬芳。

鐘佳婧握着腸沒動,反而客氣地問金主,“尊敬的老板大人,你真不吃啊?”

紀南淡漠的眼神全然透露着不感興趣,“要吃我自己會買,不用等別人來問。”

“……”鐘佳婧幽怨地瞪他,“我說能當老板的果然都有一樣讨人厭的氣質,既然我喊你一聲老板,那你挨我一句罵肯定不虧。”

說着她把烤腸假想成了惡毒男人,惡狠狠咬了一大口下去。

生産廠家是個厚道人,腸肉塞得緊實,沒烤爆開的腸衣被鋒利的牙齒瞬間咬開,迸濺出一連串的油汁。

一半順着牙濺到了鐘佳婧的唇周,一半飛濺到了紀南裸露在外的小臂上。

剛出爐的腸滾燙,裹在其中的汁液更是燙上加燙,兩人都忍不住扯着唇“嘶”叫了一聲。

紀南看見她原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已經裝了大半眼淚,嘴唇也變得紅潤油亮,微腫,似乎有點豐唇手術後的嘟嘟效果。

他連忙抽了兩張擺放在收銀臺提供的免費紙巾,擡手擦去了她唇周殘餘的油液,動作不算柔和,但已經盡量在控制力道。

鐘佳婧生得白,被熱油濺過後的皮膚泛起小片紅色,看起來楚楚可憐。

紀南接過她手裏還算完整的烤腸,嘆了口氣道:“去洗手間用冷水洗洗。”

其實并不嚴重,只是那一瞬間會有刺痛感而已,心急吃熱烤腸的人大概都有過這種經歷。

鐘佳婧乖乖地點點頭,她盯着他手臂上的紅痕,擰着眉問:“那你呢?”

“沒事,作為老板早被人罵過千萬遍,已經皮糙肉厚了。”他順着她剛剛的話自嘲。

鐘佳婧心虛沒做聲,只是也抽了兩張紙替他擦去了灼熱污漬。

明明對方的手是溫熱的,但紀南卻莫名覺得那塊發燙的皮膚被有效降了溫。

紀南握着烤腸在女廁所門口等,沒多久就見鐘佳婧濕噠噠的出來了。

他把準備用來包裹烤腸棍子的紙遞給她擦嘴,“怎麽不擦幹?”

鐘佳婧誠懇道了謝,然後解釋,“廁所裏的擦手紙已經用光了。”

她胡亂抹幹淨嘴上的水漬,轉頭接過腸催促起紀南,“你也趕緊進去洗洗吧。”

紀南沒推辭,點點頭進了隔壁的男廁。

出來時,她手裏的腸已經三下五除二被解決幹淨了。

鐘佳婧用雙手畢恭畢敬托着他的手腕,落下的目光也極其真摯,像是捧着什麽尊貴之物。

在視線停留在那一塊肌膚接近一分鐘時,紀南才被獲準自由。

她說:“還好你沒事,不然你美麗的容顏就要被我烙上污點了。”

紀南撥開她的手,無情道:“如果我是靠容貌吃飯的人,那別管落沒落下疤痕,你都得賠我一大筆錢。”

“你該慶幸,我并不是靠臉吃飯的人,并且我也不是什麽計較的男人。”

得寸進尺!臭不要臉!鐘佳婧怎麽都聽不出他的大度。

但變成孫子的她只敢夾着尾巴做人,哪敢拿嘴當炮仗直接轟炸對方。

她強咧着嘴笑,“又省下一筆錢了呢,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紀南沒在意她的陰陽怪氣,他伸手按了電梯,表情依舊如常,實在淡定的很。

“不用太感謝,這都是個人素質的體現罷了,如果你有的話肯定是能夠理解的。”紀南看向她,“你現在該考慮的是,怎麽趕到中元節到來前睡死過去。”

鐘佳婧:“……”

是的,非常不巧,現在是農歷七月十四號,也就是中元節的前一天。

電梯“叮~”一聲響起,位于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已經到了。

周五晚上的人流量不少,但貼近淩晨的時間到底有些晚了,只剩三三兩兩打算開車回家的人。

地底下的室內悶得慌,無法順暢流通的熱空氣聚集在一團,輕易就把藏在皮膚之下的汗水逼了出來。

紀南盯着她額間冒起的小水珠沒吭聲,只是拿起還沒丢掉的電影票根随手扇起了風。

溫熱的小風從斜下方刮過,瞬間被熱氣吞噬掉,但聊勝于無,鐘佳婧作為享受者當然心存感激。

“我覺得你确實挺有素質的。”她讨好地說。

紀南漠聲道:“謝謝,你也是。”

鐘佳婧總覺得他這話不簡單,比如可能他是因為自己誇了他才大發慈悲獎勵她一句好話的……

沉思中,一個老頭從自己的老年代步車上蹦了下來,他腰邊上挂着的手機發出巨響的報時聲音。

“現-在-是-北-京-時-間-2-3-點-整。”

女生一字一頓的電子機械音響徹整個停車場,鐘佳婧被這突然的聲音吓了一跳,險些把手提包都給扔了出去。

她拽着紀南的衣擺,哆哆嗦嗦開口,“你說我能在一個小時內躺回床上安心睡去嗎?”

紀南面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拘留所應該只有大通鋪給你睡,這種環境下我估計很難安心。”

按規定範圍的車速,從電影院開到她家樓下得四十多分鐘,超速這種違法行為當然是萬萬不能犯的。

本來就只是心存僥幸的鐘佳婧瞬間垂頭喪氣,紀南的心還沒來得及善意大發,就見她神情變得堅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往車邊走去。

“算了,什麽妖魔鬼怪,要帶就把我帶走吧!”

紀南提醒她把安全帶系上,握着方向盤沒着急把車開出去,而是側着腦袋問她,“你幾號發工資?”

“十號啊?問這個幹什麽?”鐘佳婧疑惑道。

紀南沒再看她,油門一踩把車開了出去。

窸窸窣窣的空調運行聲中,鐘佳婧聽到他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

“已經八月底了,四舍五入你這個月的已經全勤拿滿了,可工資還沒到手就被牛神鬼怪抓去地下,你倒是真舍得。”

“要我的員工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我成為億萬富翁的夢想肯定指日可待。”

他語氣很平淡,完全沒有因為做白日夢而暗爽,但鐘佳婧就是覺得他的口吻實在欠揍的很。

但萬幸她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呢,鐘佳婧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只是時不時瞥來的幽怨眼神,以及狹窄空間裏粗重的呼吸聲,無不在彰顯她在生悶氣。

夜間的紅燈長達一分三十秒,兩個人坐在車裏都不做聲,仿佛誰先開口誰就是小狗的兒時玩笑話會在今夜實現。

紅燈跳剩最後十秒時,紀南重新握緊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在模糊的光線下也清楚冒起。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如果實在想在今天被帶走的話,我可以把工資先支給你。”

鐘佳婧:“......”

謝謝,活了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麽大方的人。

她假笑,“那我怎麽還你?”

“如果喝了孟婆湯輪回,你可以打死不承認。”紀南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沒喝,還停留在地底,那就等我死了折算成冥幣還給我。”

終于知道對方能發財的秘密了,厚臉皮和鐵公雞這倆特質,一個都不能少!

夜晚的城市少了白日的擁擠人潮,在馬路上行駛的車一路暢通無阻,比預計時間少花了十分鐘就趕到了目的地。

紀南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小區的黑夜內才收回視線,他沒立刻開走車,而是徹底打開車窗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被空調降下溫度的室內立刻被熱流侵蝕,時而刮來的風很劇烈,但總是熱乎黏膩。

這夜的思緒和七夕那晚一樣淩亂不堪,紀南又開始有些摸不清自己了,此刻的他像個旁觀者一樣混沌不清。

扔在邊上的手機持續作響,mini zoo的員工群已經熱鬧成一片,消息早就九十九加了。

紀南點開聊天框随便瞥了幾眼,一半是在吐槽mini獅子王的可惡行為,一半在八卦他跟鐘佳婧剛剛的暧昧行為。

沒來的大學生還在嘤嘤嘤哭泣自己沒能現場觀摩,後悔的話刷了整整三頁屏幕。

紀南随手敲了一行字:【現場觀摩?我跟鐘佳婧還是電影主角?要不要把人請來現場給你原封不動表演一段?】

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不僅有夫妻,還有一起八卦的瓜友。

手機又重新恢複安靜,紀南随手把手機丢去了旁邊的空座椅上,結果傳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紀南湊近一看,才發現座椅上落了一個毛茸茸的挂件,手機屏幕正好和挂件上面斷掉半邊的金屬鏈條碰在了一起。

挂件是一只掌心大小的綠色怪獸,紀南在鐘佳婧的包上見過。

他擡頭往車外望去時,穿着長裙的熟悉的身影又從小區出來,此刻正往馬路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走去。

紀南覺得這有些奇怪,利落鎖好車門後就跟了上去。

他趕到時,鐘佳婧正坐在窗邊的座椅上專心致志地小口吃着剛加熱出爐的三明治,完全沒注意到一窗之隔的地方站了個男人。

紀南用食指的第二個指節規律地敲了敲玻璃,鐘佳婧嘴裏還嚼着一片培根,睜得滴溜圓的眼睛狐疑地瞅着他。

仿佛在問:你也想來點嗎?

紀南表情沒有變化,他把握成拳頭的右手擡到她眼睛的高度,然後伸展開,一只綠色的小怪獸從他掌心跳了出來。

金屬鏈頂端的圓環被他圈在修長幹淨的中指上,斷掉半邊鏈子的綠毛怪獸失去平衡,有些傾斜的在空中懸挂着。

鐘佳婧總覺得這畫面有些相似,跟她小時候玩的老版植物大戰僵屍的最後關卡一樣,僵王博士就是用這樣的姿勢随機降落可惡的僵屍的。

鐘佳婧天馬行空間,紀南已經拉開店門走了進來,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他把綠毛怪獸塞進她半開口的包裏,說:“差點以為你準備往我家塞第四只毛孩子。”

“你養不起了嗎?”鐘佳婧歪着頭,憂心忡忡地問他,“難道小狗吃的很多嗎?”

此時鐘黑鴨已經進了紀南的家。

“還好,不過我發現它倒是跟你一模一樣。”紀南看她。

“哪裏一樣?”

“飯點不記得吃飯,一到半夜就偷偷爬起來覓食,我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養了只老鼠。”

鐘佳婧嘴撅得老高,“我只是加班去食堂稍微晚了些,結果都只剩些我讨厭的菜了,根本沒法将就。”

雖說公司廚師的水平很高,但保不齊會有自己讨厭的菜,譬如胡蘿蔔和花菜之類的極品食物,鐘佳婧是死都不可能屈服的。

紀南随手把她桌上的牛奶蓋子擰開,“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害怕才過來的。”

确實是有這麽個原因......

鐘佳婧撇開話題問他,“那你呢?該不會只是為了給我送個挂件就又跑回來一趟吧?”

紀南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壓根就沒離開過,他盯着外面幽暗的黑色,自言自語道:“難道不可以嗎?”

“你只是喝了杯咖啡都能怨我,我要是帶走你的小醜怪,保不齊你不會連夜轟炸我的微信。”

“到時候我把內蒙古的羊都給你買光了,你數完依舊睡不着怎麽辦?”

鐘佳婧朝他吐吐舌頭,“哼,我才沒那麽小氣。”

她把掀開蓋的牛奶灌下胃一大半,嘟嘟囔囔道:“不過你再不回去都要天亮了。”

時間早已跨過零點,店裏僅有的其他兩位顧客挑選完物品也離開了。

紀南薄薄的眼皮變得有些重,困意已經襲擊腦袋,按平常這個點他早就做完第一輪夢了。

或許是精神不在狀态,他的語氣缱绻了困頓變得有些柔和,“等你回去再說吧。”

鐘佳婧小的時候,奶奶告訴她,中元節的夜晚不能在外面溜達,不然會撞上游蕩的鬼。

那時她害怕得緊,可惜年紀小又看不懂日歷,于是每當小朋友約自己出門玩耍時,她總要問一聲外婆,“今天是中元節嗎?”

大多數她都貪玩沒有完成作業,于是奶奶會騙她說是,她都信了。

鐘佳婧望着一片漆黑的街道,循着小時候的印象問:“今天是中元節嗎?”

紀南順着她的視線望出去,答:“是。”

“可街上沒有無處歸家的惡鬼。”她的語氣如同幾歲的孩童,聽着有些天真。

紀南盯着她,忍不住笑彎了眼睛,“有的,我面前這個不就是沒有歸家的餓鬼嗎?”

他擡手順了順她翹起的發尾,“所以不需要害怕,早點回家吧。”

鐘佳婧沒忍住抱了抱他,哭唧唧道:“怎麽辦?我覺得你有點像我的外婆。”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奶醉?紀南沒拉開她的手,任由她借南抒情。

他想自己可能是困到沒力氣了才由她胡來,總之今夜的他并不抗拒這樣的接觸,而且有些......沉溺?

回去還是走的那條一模一樣的路,可心境變得有些不同了。

紀南頭一次開始猜疑自己,或許這就是喜歡的感覺?

一周七場會也是沒誰了,我現在就是街上游蕩的惡鬼,嗷嗚嗷嗚~

番外還有幾章,月內應該可以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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