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1.劉建業家主卧──內──夜
尹麗君坐在床邊正在疊衣服。疊到一半，忽然，尹麗君将一件衣服又重新抖開。只見一件白色的衣服上串了色。尹麗君略皺了皺眉頭，把衣服放到一邊，繼續疊衣服。此時，劉珊珊手裏拿着衣服進來。
劉珊珊：媽！你看！
劉珊珊把手裏的衣服遞到到尹麗君面前
尹麗君把衣服抖開一看，只見衣服或抽絲，或有洞
劉珊珊：你怎麽把衣服洗成這樣，這叫我怎麽穿呀！
尹麗君：你輕點兒！
劉珊珊：怎麽啦？這件衣服很貴的，這才穿了幾次！
尹麗君：不能穿就不要穿了，衣服是你姑媽洗的，你不要嚷嚷，讓她聽見多不好。
劉珊珊吐吐舌頭，壓低聲音：啊！她怎麽洗的呀，好好的衣服，洗成這樣，你幹嘛讓她洗呀？
尹麗君：你這孩子，姑媽給你洗衣服，你還嫌這嫌那，一點都不懂事，那麽大人了，以後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劉珊珊：自己洗就自己洗，反正有洗衣機。哎，媽，姑媽什麽時候走啊？
尹麗君停下手裏的東西：你說什麽？怎麽可以說這話。
劉珊珊：不是呀，這兩天都是姑媽做的菜，特別油，又鹹又難吃。
尹麗君：小孩子不許挑這挑那的，如果讓你爸聽見，少不了要罵你了。
劉珊珊撅撅嘴，走出了卧室
2.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珊珊把自己的衣服團了團，丢進了大門邊的垃圾桶裏
3.劉建業家卧室──內──夜
尹麗君将幹淨衣服放好，又将洗壞了的衣服放進一個塑料框內，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近晚上九點。尹麗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随後走出了卧室。
4.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建業正在客廳裏看電視。尹麗君輕輕地走了過來。
尹麗君：姐呢？
劉建業：大概睡了吧。
尹麗君到劉建業身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尹麗君：家裏怎麽弄得一股藥味兒，是不是你姐身體不好？
劉建業：不會吧，看她的氣色還可以。
尹麗君：建業，我想請個鐘點工來家裏做做。
劉建業（一皺眉）：為什麽？
尹麗君：這兩天我老不在家，讓姐忙前忙後，我實在過意不去，我想請一個人洗洗衣服、做做飯，這樣姐也能輕松點兒。
尹麗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劉建業打斷。
劉建業：你是不是嫌姐做的飯難吃啊？還有，珊珊的衣服也洗壞了，對吧？
聽完這句話，尹麗君顯得有些急，但礙于姐姐就在書房，又不好太過大聲。
尹麗君（強壓聲音）：我這是在和你商量嘛，你哪來那麽多心眼兒！
劉建業（皺眉低聲）：你這時候請個鐘點工回來，明擺着對姐不滿，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明白嗎？
尹麗君：我是怕你姐累着，才想到請人來幫忙，你不要不知好歹。
劉建業：什麽叫我不知好歹，姐過來是當客人的，現在她這個客人又幫你做飯，又幫你洗衣服，還幫你打掃房間，你還要變着法兒的提意見，到底是誰不知道好歹？
5.劉建業家廚房──內──夜
廚房裏的燃氣竈上正熬着藥，瓦罐裏冒着熱氣，劉建娣掀開蓋子，用筷子攪了攪，關掉煤氣，拿了塊抹布，把藥罐拿起來，把藥倒進兩個碗裏
劉建娣忙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聽見客廳的夫妻在說什麽
6.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尹麗君：我本來也沒請她幫忙，是她自己要做。再說了，她燒的菜那麽油，珊珊根本吃不慣。衣服也是，有洗衣機不用，非要用洗衣板搓，衣服都讓她洗壞了……
劉建業：你看，這才是你想說的實話。
尹麗君：我現在感覺我們倆越來越說不到一塊兒了，劉建業，我告訴你，這個家，不是你一個人的！
尹麗君說完這句話，劉建業還來不及反應，劉建娣端着兩碗中藥過來。
劉建娣：你們倆又在争什麽呢？來來來，吃藥吃藥。
尹麗君奇怪地向劉建業看去。
尹麗君：姐，吃什麽藥啊，我們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啊。
劉建娣：這是補藥，鄉下偏方，我今天出門的時候特地買的，吃了補身體的。快，趁熱喝了吧。
尹麗君：哦，謝謝姐。
劉建娣：客氣什麽，快喝吧！
劉建業看了看姐姐，向尹麗君使了個眼色，兩人将藥喝下。
劉建娣笑着看着他們喝下，轉身去門口收拾垃圾桶
劉建業見狀，急忙搶着去拿垃圾：姐，你別忙活了，我來！
劉建娣：沒事兒，你坐着吧。
劉建娣拿起垃圾袋，發現劉珊珊的衣服在裏面
劉建娣：這不是珊珊的衣服嘛？這不是挺好的，怎麽就扔了呢？
劉建業連忙叫劉珊珊
劉建業：珊珊，珊珊，你出來一下！
珊珊應聲出來，尹麗君連忙起來，看着珊珊
劉建娣：珊珊，這多好的衣服啊，怎麽就扔了呢？
尹麗君連忙示意珊珊不要亂說話，但珊珊沒接茬，脫口而出：姑媽，你看，都被你洗得掉色了，還怎麽穿呀！
劉建娣連忙仔細看了一下衣服：喲，還真是的，不過看不大出來，我再幫你搓搓，還能穿的。
珊珊：洗不掉了，姑媽，就算洗掉了我也沒法穿出去，人家要笑話的！
尹麗君：珊珊！
珊珊看了一眼尹麗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看劉建業，發現劉建業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她連忙吐吐舌頭，溜進了房間
劉建業：姐，沒事兒，就一件衣服嘛，丢了就丢了。
尹麗君接過垃圾袋：是啊，姐，垃圾我來倒，你快去休息吧。
劉建娣：可是這……好吧。
劉建娣還在心疼那件衣服，又覺得很內疚，搖搖頭走進了房間
劉建業看看尹麗君，尹麗君把衣服和垃圾袋往劉建業手裏一塞，回房去了
7.劉建業家主卧──內──夜
劉建業和尹麗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劉建業無奈打亮了床頭燈，刺眼的燈光讓尹麗君很不舒服，她伸手拍了一下劉建業，示意關燈，劉建業回頭看看尹麗君，把燈關了，擺弄了一下枕頭，閉眼繼續睡覺。房間裏，靜得只能聽見床頭鬧鐘的滴答聲。一會兒，尹麗君翻了個身，嘆了口氣，一臉敖遭地起身打開床頭燈，劉建業自然用手擋了擋眼睛，忍不住翻身起床，回頭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午夜了
尹麗君：（嘟囔）怎麽又躁又熱。
劉建業：這天不熱呀。
尹麗君：奇了怪了，怎麽今天就睡不着了呢？
劉建業：進入更年期了吧，所以才睡不着。
尹麗君：你說什麽屁話，你不是也睡不着嗎？
夫妻兩人賭氣，各自朝一邊睡了。
8.劉建業家書房──內──夜
劉建娣躺在床上還在為剛才的事出神，突然肝部一陣劇痛，她使勁按住，表情痛苦
9.醫院診室——內——日
劉建娣正從診室的床上下來，整理好衣服，坐在了椅子上
劉建娣：醫生，怎麽樣？
醫生：情況不太好，很可能是肝硬化。
劉建娣聽了一愣，但沒有明顯的反映
劉建娣：那，應該怎麽治？
醫生：像你這種情況，最好住院治療。
劉建娣猶豫，醫生繼續說
醫生：還是不要拖，這種病越治得越早，控制得越好。
劉建娣：我再考慮考慮。
醫生：好吧，你再去做一個血常規檢查，下次來帶給我看。
劉建娣：好的，謝謝醫生。
劉建娣拿着病歷卡，滿臉愁雲的走出了診室
10.水果店──內──日
姜敏呆在水果店，吃着飯盒裏的飯，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盒飯裏菜也沒怎麽動，姜敏只略翻了翻，就把盒飯放在旁邊。一對小青年來買花，姜敏服務态度極差，根本沒搭理人家。
男青年：大嫂，這玫瑰多少錢一枝？
姜敏：3元。
男青年：能便宜點不？
姜敏（翻了個大白眼）：不能！這就是最便宜的價了！
姜敏說完，自顧自地攪着飯盒，卻并不吃。男青年見姜敏狀态如此，也不願意待見她的生意，自顧自地走開了，見姜敏今天如此狀态，水果老頭又上來關心。
水果老頭：張嫂，今兒這是怎麽了，火氣這麽大？
姜敏（無精打采）：沒有。
水果老頭：我看你這兩天一點精神都沒有，心裏準有事兒。
姜敏：唉……
水果老頭：家裏出事了？還是和老公吵架了？
姜敏：吵什麽吵，離都離了，這輩子都不用吵了。
水果老頭聽聞此言就是一愣，接着便去安慰姜敏
水果老頭：喲，真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家老張不是個實誠人嘛，這都過了大半輩子了，怎麽能說離就離了呢？
姜敏：大半輩子又怎麽樣？我就是跟着這個沒用的男人才苦了大半輩子！現在好了，解脫了!
姜敏話是那麽說，但眼眶卻是紅的，臉是木的，表情看上去卻是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水果老頭：哎，你看看，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姜敏：你倒挺了解！
水果老頭：咳，咱們合作這麽長時間，這點兒還能不知道，行了，想開點兒，不要難過了。
姜敏：我呸！我才不難過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水果老頭：你看你，又來了不是。唉，那……你将來……有什麽打算？
姜敏：能有什麽打算，不就是過日子，過一天是一天，不過現在好了，可以不用每天忙前忙後伺候那個沒用的人，輕松多了。
水果老頭：人哪，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你心裏頭要真這麽想，倒也好了。
姜敏低下頭，沉默了許久
水果老頭：想開點，都會過去的。
水果老頭說完走回了櫃臺，想起什麽又站起來，對着外面的姜敏喊
水果老頭：哎，你要是晚上沒事，不如去廣場那邊跳跳舞，都是老頭老太，挺熱鬧的。
姜敏：我又不會跳，我不去。再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跳什麽舞啊。
水果老頭：只當是散散心，要不晚上我陪你去？
姜敏：這兩天沒心情，回頭再說吧。
11.劉建業公司茶水間──內──日
劉建業正在倒水，他連打了幾個哈欠，人事經理這時候走進來看見，
人事經理：老劉啊，晚上沒休息好啊？
劉建業：不知什麽原因，這幾天老睡不好。
人事經理關心着：睡眠不好，這可不行啊，你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人到中年，身體可馬虎不得。
劉建業不以為然：沒事，就覺得渾身發熱，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人事經理有些好奇：你這幾天沒吃什麽吧？
劉建業被問的奇怪：吃什麽？也就一日三餐，很正常啊。
人事經理：我是說除了一日三餐你有沒有亂吃什麽？
劉建業想到了什麽：哦！這幾天喝了些補藥，我姐熬的，我老婆也喝了，也睡不着，啊呀，真是折騰人。
人事經理神秘地：哦，是這樣，嘿嘿，看來你姐還真是關心你這個弟弟。
劉建業聽了同事的話，覺得話裏有話，怪別扭的：什麽意思？
人事經理陰陽怪氣：老劉啊，你可真是好福氣，除了老婆體貼，還有姐姐關心，天天補藥喝着，睡得着才怪。
劉建業：怎麽了，陰陽怪氣的？
人事經理：我說你是不明白還是真傻呀？（附耳上去）這種補藥，喝了以後睡不着是很正常的，嘿嘿，但是要有節制噢。
劉建業：老趙，你注意點兒，瞎說什麽呢。
看着人事經理在偷着樂，劉建業恍然大悟，感到非常尴尬
12.劉建業家廚房──內──夜
劉建業在幫姐姐劉建娣洗碗，劉建娣則很麻利地在擦着竈臺。劉建業想問姐姐補藥的事，好幾次想開口，又沒好意思說，終于，他還是忍不住了問了姐姐。
劉建業：姐，你給我和麗君吃的是什麽藥？
劉建娣突然停住手頭的活兒，神秘兮兮地靠近劉建業，輕聲地反問
劉建娣：有效果沒有？
劉建業：姐，你啥意思，什麽效果？
劉建娣：這是補精神的，這可是傳了好幾代的老偏方！
劉建業終于明白姐姐給補藥的用意，尴尬得不置可否
劉建業：姐，……我沒那毛病……
劉建娣：我看你們兩個老板着臉不說話，早晨又像是沒睡醒的樣，還以為是……還有你不是說腰不舒服嗎？
劉建業：姐啊，你可是好心辦壞事，自打喝了這藥，害得我和麗君連着幾個晚上都睡不着，白天上班也都沒了精神。
姐姐愕然：那就是有效果了。
劉建業：我都跟你說了，我沒病，腰不好，那是工作累的，和那事兒沒關系。
劉建娣：哦，那……那個藥還吃不？
劉建業：還吃啊！
劉建娣：都炖好了，吃了吧，好歹是補藥，你有力氣使完就行了。
劉建業苦笑不得，只得把藥喝了
劉建娣：還有麗君的，幫她端過去。
13.廣場──外──夜
夜色朦胧，時尚的年輕人從各大商店內出來，或大包小包興致盎然，或行色匆匆蕭索迷離。
幾家商場的交彙的地方有一個大型廣場，幾座街燈圍繞在那裏，華光如水。幾張長椅閑散的圍着廣場，座落在光的溫柔裏。
人們漸漸聚集在一起，他們帶着老式的錄音機，聽着從錄音機裏傳出來的老歌，他們翩翩起舞，似乎自己又回到幾十年前。廣場上永遠是春意盎然，有勃然而發的青春之色，也有沉浸在歲月裏的暮春之美。
姜敏随着水果老頭來到了這個廣場，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是新奇的。歌聲如此熟悉，人們如此歡樂，和她平時庸庸碌碌的生活完全不同。許多正在跳舞中老年人都和水果老頭打着招呼。
女舞友：林老師，很久沒來了啊。
男舞友：林老師，最近有什麽新的舞步，教教我們。
女舞友：林老師，等會兒你可要和我來一曲，咱們好久沒玩了。
水果老頭面帶微笑，随意地向四處點頭，致意。姜敏在這一刻陡然發覺，在這裏的水果老頭，和在那個破舊水果攤位上的老頭完全是兩個人。
水果老頭把姜敏帶到一邊，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姜敏吓得連連擺手。
姜敏：這不行，這不行，我不會。
水果老頭含笑握起姜敏的手
水果老頭：沒事，我帶你。
水果老頭攜姜敏的手緩緩走入舞池，周圍的人都自動地閃出一個大圈來，姜敏又是慌張又是尴尬，掙紮着想回去，慌亂中又踩了老頭好幾腳。
姜敏：我還是不跳了，我就在旁邊坐坐，你不用管我。
水果老頭卻不放姜敏走，用高超的技術帶着姜敏跳了一曲。一曲終了，水果老頭帶着姜敏下場。旁邊許多舞友都在打趣。
女舞友：林老師，這是你的新舞伴啊？
男舞友：老林，好久不見，你還是寶刀未老啊。
水果老頭只是含笑不答，姜敏卻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水果老頭把姜敏送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又将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姜敏身上。
水果老頭：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姜敏把衣服拿下還給老頭：不用不用，我都冒汗了，你常到這兒來？
水果老頭：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以前沒事做的時候，一直在這裏教跳舞。
姜敏：還真看不出來，你的舞跳得這麽好。
水果老頭：你過獎了。
姜敏：真的跳得很好！
水果老頭：呵呵，跳舞的感覺很好吧？
姜敏：還行，就是我不會跳，老踩你腳，真是不好意思！
水果老頭：沒關系，沒關系，你要是喜歡跳，我來教你。
姜敏：算了算了，我沒這藝術細胞，跳不好，反給人看笑話。
水果老頭：只要自個兒高興，怕啥？這個容易，來，我教你！
姜敏笑着搖了搖頭，但是老頭卻不理，又伸出手來，拉起姜敏，再次向舞池裏轉去。
14.馬路上──外──夜
張一白低着頭步履蹒跚地走在馬路上，馬路上嘈雜的車聲、人聲，他似乎毫無感覺，走了一段路，他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盒，打開一看，已經沒煙了，張一白把煙盒一捏，随手扔了。
走了兩步，張一白停下腳步，轉身回去，揀起煙盒，四周圍一看，把煙盒扔進廢物箱。繼續走，來到一便利店門口，他正準備走了進去，這時，一群人（6、7人）湧來，他側身讓過，這群人進了便利店，張一白慢慢在後面跟進。
15.便利店──內──夜
這6、7人每人各自拿了飲料、食品，張一白在收銀臺對售貨員說：來包煙。
售貨員正在注意哪些人，未聽清：你要什麽？
那群人拿好了東西全擠到收銀臺前，一下子把張一白擠到旁邊，收銀臺頓時鬧了起來，張一白等了一會兒，感覺很煩，一個人退出便利店。
16.劉建業家主卧──內──夜
劉建業剛要鑽進妻子被窩，被尹麗君一把推出
尹麗君：幹什麽呀！
劉建業：姐辛苦一場，別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尹麗君：什麽好意，我要睡覺了，你給我老實點，這麽大年紀了，還那麽不三不四的，你不嫌累，我還嫌煩哪。
尹麗君說完側身向裏睡去。
劉建業只覺得渾身發燙，輾轉了幾下，再拉拉尹麗君，尹麗君被折騰得有點光火
尹麗君：劉建業你想幹什麽！你不想辜負你姐的好意，那你自己個解決去，別來折騰我，我夠累的了，大晚上的還不讓我好好睡一覺。
劉建業：我姐也是為了我們好。
尹麗君：別跟我提這事，每天弄什麽補藥，搞得我連着幾天都睡不好覺。我不說也就算了，你也來胡攪蠻纏，我每天忙案子的事還不夠累嗎，明天一早還要開庭，哪還有心思幹這事兒！
尹麗君說完使勁掖了掖被子，恨恨睡去
劉建業一聽妻子的抱怨，也不覺光起火來，一掀被子，走到洗手間，不多會兒，就聽見裏面傳來沖水聲。
17.王律師辦公室──內──日
趙母和王律師商量着對策
趙母：這個裘莉，沒想到讓她找到一個這麽盡職的律師。
王律師：其實尹麗君在業內也并不算是一流的律師。
趙母：哼，她雖然不能算是一流的律師，可是這個官司照這樣打下去，我們還有多少勝算？你看，監護權的問題，趙趙也始終就不表态，看來，當初我們想簡單了。
王律師：老太太，這種官司耗時耗力是免不了的。
趙母：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麽辦？
王律師：只要能達到目的，不妨想想別的辦法，其實只要讓裘莉撤訴……
趙母聽着，若有所思。
18.劉建業家客廳連廚房──內──夜
劉建業一家正準備開飯，珊珊坐在尹麗君身旁，尹麗君靠劉建業右手邊坐下，姐姐将一大鍋子熱氣騰騰的湯端上。
劉建娣：好了，湯來了。
湯一上桌，只見湯上面漂着厚厚一層油，熱氣被悶在裏面完全出不來。
尹麗君和珊珊被這鍋湯給吓着了，珊珊看着這一大鍋子湯吐了吐舌頭，尹麗君看着這鍋湯也皺了皺眉。
劉建業卻故意勺了一大碗，吃給母女二人看。
劉建業：哇，好香啊！姐，我好久沒喝你做的這個湯了!
劉建娣：那你今天就多喝點兒！
劉建娣并未注意到衆人的神色，很熱情的又幫尹麗君和珊珊各自勺了一碗。
劉建娣：珊珊，麗君，你們喝湯呀，冷了就不好喝了。
尹麗君拿起湯碗，勺了一勺，勉強送入嘴裏。
尹麗君：姐，以後做菜少放點油，油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劉建娣還來不及答話，珊珊那邊已站了起來。
珊珊：我吃完了。姑媽，你慢點吃。
劉建娣：怎麽就吃完了，湯還沒喝哪。
珊珊說完準備開溜，卻被劉建業叫住
劉建業：珊珊，把湯喝完了再進去。
劉珊珊郁悶地重又坐下，很不情願的喝起了湯。
尹麗君白了劉建業一眼，劉建業熟視無睹，自顧自吃飯。
劉建娣發現衆人神色不對，嗫嚅着正準備說些什麽，
此時，劉家門鈴響起，劉建娣站起來去開門。
劉建娣：你們先吃，我去開門。
19.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建娣打開門一看，只見劉傑提着幾斤水果吊兒郎當地站在門口。
劉建娣：是小傑啊，快進來！
劉建業也聞聲出來。
劉建業：是小傑來了，吃了沒有？
劉傑進門并未理劉建業，直接把手裏的水果交到劉建娣手中。
劉建娣：你舅跟你說話呢。
劉傑大聲：我來看看我媽。
劉建娣開心地接過水果
劉建娣：哎哎，還買了水果，懂道理，現在懂道理了。
劉建業招呼劉傑：小傑，進來坐吧。
劉傑進門，尹麗君、劉珊珊向他打招呼
劉珊珊：哥，你來了！
劉傑擠出笑臉：珊珊，你越來越漂亮了。
尹麗君：小傑，你可有日子沒上這來了，怎麽今天有空來玩？
劉傑愛搭不理：我找我媽有點兒事兒，媽，我有事和你說。
劉傑一邊說一邊就拉着母親進了房間談事兒。劉建業站在門口很是尴尬。
20.劉建娣房間──內──夜
劉傑把母親推進了屋，一回身又把門關上。
劉建娣：你說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麽，你舅又不是外人……
劉傑（低聲打斷）：媽，你有錢沒有，先借我點兒。
劉建娣：就知道你是為這個，要多少？
劉傑：6萬。
劉建娣：這麽多！你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劉傑：你別管那麽多，有沒有？
劉建娣：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闖禍了？
劉傑：啊呀媽，沒出什麽事兒，我最近接了一筆生意，需要點兒本錢。
劉建娣：生意？你什麽時候開始做生意了？你可別唬我。
劉傑：真的是做生意，到底有沒有啊，沒有我找別人借去！
劉建娣：做什麽生意要這麽多錢？
劉傑：你借不借，不借拉倒！
劉建娣：我哪來的這麽多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劉傑：你不是把鄉下的房子賣了嗎，那錢呢？
劉建娣：鄉下房子不比城裏，沒那麽好賣。我這裏只有點零碎錢。
劉傑：行，您有多少就先給多少吧。
聽了兒子的話，劉建娣去找拿錢，一面還繼續唠叨
劉建娣：你說你，好好的工作不幹，非要去做什麽生意，你說說，你為什麽就不能像你舅一樣，好好上個學，找份穩定的工作，比什麽都強！
劉建娣說着，已從一個一個旅行袋底下掏出一個小布袋，布袋裏有一些錢，以及房産證身份證等。劉傑此時已經聽得很不耐煩。
劉傑：媽，你快點兒！
劉建娣：急什麽。
劉建娣掏了半天沒把錢掏出來，于是只好把身份證、房産證一樣一樣擱在桌上，最後才把錢拿出。
劉建娣：我就這點錢，再加上過來又零零碎碎買了些東西……
劉建娣話未說完，劉傑就一把把錢搶走
劉傑：有多少算多少吧，先這樣吧。
21.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建業在外面一直盯着書房，但門始終沒開。珊珊回了房間做作業，劉建業等得實在不耐煩，剛放下碗筷想站起來，被尹麗君拉住。
劉建業實在按捺不住，向書房走了過去，正要敲門，劉傑從裏面出來。
劉傑瞟了劉建業一眼，又回頭向屋裏道別。
劉傑：媽，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劉建娣慌忙送了出來：你還沒吃飯吧？
劉建業見狀順口：是啊，吃了再走吧。
尹麗君出來挽留：我去把飯菜熱熱，小傑，你難得來，多坐一會兒，陪陪你媽。
劉傑不屑地看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眼。
劉傑（冷冷）：不吃了，我是來看我媽的，看完就應該走了，絕不會在你們家多呆，再見了！
劉建娣（着急）：小傑!你怎麽可以這樣和你舅舅、舅媽說話？
劉傑說完，轉身出了門，劉建業與尹麗君尴尬地站在原地。劉建娣則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在門口看着兒子離開的影子。
22.張一白家客廳──內──夜
時鐘已指向10點多了，張一白獨自在房裏坐着，隐隐約約的光線照射在他的背上，只不過幾天的工夫，已顯得老了許多，憔悴了許多，他慢慢起身，拿出黑管匣，打開，才想到黑管已碎，重又關上匣子，放回原處。
開門聲響，姜敏走了進來，摸黑打開燈，嘴裏還在說：烏漆抹黑的，怎麽連燈也不開。
燈亮，只見姜敏紅光滿面，略帶氣喘。
張一白看着只覺怪怪，問道：你這幾天怎麽都這麽晚回來？
姜敏看也沒看張一白，脫口而出道：你現在管得着嗎？
話說完，姜敏擡頭看了一眼張一白，看到張一白憔悴的樣，有點心軟，也有點心酸，又低聲地說了一句：幾個老姐妹約好，這段時間晚上一起辦點事。
張一白“哦”了一聲，站起身慢慢走向□□的房間，到了門口轉身停下，
吐出一句：熱水已經燒好了。說完弓着背進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姜敏看着這樣的張一白，不知說什麽，張了張嘴，什麽聲音都沒有，眼淚倒是流了下來。
23.劉建娣房間——內——夜
劉建娣坐在床邊整理東西，拿出一張化驗報告，正看着，劉建業推門進來，劉建娣馬上收起化驗報告
劉建業：姐，還沒睡呢。
劉建娣：嗯，把這些東西理一理。
劉建業走到床邊坐下來：姐，小傑今天是不是找你要錢來了？
劉建娣：他說要去做生意，缺本錢，我就把我那點積蓄都給他了。
劉建業點點頭：他這是唬你的，肯定又是去賭了，姐，以後他再跟你要錢，你讓他來找我，我借給他，不管多少。
劉建娣聽完擡頭看着劉建業，有些吃驚，有些猶豫：小業，小傑到底和什麽人在一起？
劉建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小傑已經被公安局帶進去好幾次了，都是我把他保出來的。看樣子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會怎麽樣。
劉建娣着急：那不能再讓小傑和他們在一起了。
劉建業：姐，你先別急，小傑這幾次進去只是為了賭博而以，沒做什麽壞事。但我懷疑他外面有欠賭債，姐你放心，我會幫他還掉的。
劉建娣：唉，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從不聽人的勸，他爹是個老實人，別說賭了，就連牌都沒摸過，怎麽就生出這麽一個東西來，幫他還債是沒錯，我就是擔心你幫他還清賭債後他又去賭，這是個無底洞，要是這麽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劉建業看看姐姐，沒有說話
24.劉建業家主卧──內──夜
劉建業躺在床上看着無聊的電視劇，尹麗君走了進來。
尹麗君：這劉傑現在是怎麽回事？要麽見不着人，要麽見面跟仇人似的？
劉建業：他一向不都這樣嘛。
尹麗君：小時候就不這樣，也就技校畢業後，變得越來越流了，說到底，都是你這個舅舅做事落下的根。
劉建業：我發覺你最近越來越喜歡翻舊帳，這算是憶苦思甜，還是牢記變天賬？
尹麗君：我沒說錯吧，外甥和舅一個樣兒。
劉建業在被窩裏沒吭聲。
尹麗君：你姐現在回城了，你也應該讓你姐管管他，老這樣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劉建業：姐年紀大了，怎麽管得了他。
尹麗君：對，他現在不找你，找你姐了。你姐給他了？
劉建業：給了，這小子沒跟他媽說實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做生意，缺本錢，就把錢給忽悠走了。
尹麗君：你姐不知道他在外面賭啊？
劉建業：她怎麽會知道，剛回來沒多久。不過我已經告訴她了
尹麗君：怎麽，你又要替他還錢了？我說你這樣很不好，你這不是在幫他，你這是在害他！
劉建業：我怎麽會害他呢？但你不還，人家來逼債，那怎麽辦。
尹麗君：你是開銀行的？你有多少錢？你填得滿這個無底洞嗎？你別忘了，還有這個家。
劉建業：這些話不用你來說，我會不明白嗎
尹麗君：那你這不是在忽悠你姐嗎，你有沒有想過要真正去幫幫劉傑？
劉建業：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我忽悠我姐，忽悠有出錢的嗎？但這也是暫時的，不然你叫我現在怎麽辦？
尹麗君：我看這不是什麽好辦法，你們這是在放縱他。
劉建業：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上次我沒去保他，就是想教訓教訓他，你看他今天這樣子，分明就是記着仇，你又能對他怎麽樣？
尹麗君：又進去了？他倒真把那邊當賓館了，什麽時候的事兒，你怎麽沒和我說？
劉建業：這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尹麗君：話不能這樣說，劉傑好歹和我們在一起生活好多年了，你本就不應該瞞着我。
劉建業：我保他，他得寸進尺，不保他，就記你的仇，我現在是管都管不了，你還怎麽管？
尹麗君（準備上床）：反正你們家的事兒你也不想讓我管，我哪，也懶得管，睡覺。
劉建業聽着，并不說話，自顧自悶頭睡了，尹麗君上床後也不說話，順手關了燈。
25.地下賭場──內──夜
劉傑被一堆人從門裏扔了出來，一堆人圍上一頓暴打。
牌友A：媽的，輸了錢還想賴！你小子他媽活膩了。
又有一個牌友趁亂從劉傑懷裏掏出一沓錢
牌友B：拿着錢了，拿着錢了！
劉傑去拖牌友B
劉傑：還給我，我這是要還人的！
牌友B一腳把劉傑踹開
牌友B：操，你欠別人叫欠，欠我們就不叫欠了？！
衆人又是一頓猛揍，劉傑疼得好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衆牌友得意洋洋地走了，劉傑一人蜷縮在地上。
26.地下賭場外──外──夜
等人走後，劉傑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又在口袋裏掏煙，但只掏出一個空煙盒。劉傑憤恨地把空煙盒往旁邊一扔。忽然旁邊遞過一根煙，劉傑側臉去看，見是黑皮。劉傑接過煙，黑皮幫劉傑點上。
黑皮：又輸了？我就和你說吧，你要靠賭錢來還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就是無底洞。
劉傑：靠，你少他媽的在這兒說風涼話，不賭，我靠什麽發財？媽的，難道叫我去搶？！
黑皮：你看你，迂了不是？想要錢，辦法有的是，就怕你不幹。
劉傑：什麽辦法？
黑皮：嗳，你要是信我，我就給你出個主意，不過回頭你得給我提成。
劉傑：什麽？
黑皮：你舅不是給你留了套老房子麽，那老房子不早就過戶到你下了嘛？
劉傑打了黑皮一下：你他媽這是什麽主意，我把老房子賣了，我媽住哪兒去？
黑皮：她在你舅那兒不是住的挺好的，你先想法把債還了，保命要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劉傑想了想，吸了口煙，又将煙噴了出去
黑皮：怎麽樣？這主意不錯吧？
劉傑：媽的，我他媽怎麽這麽背！
黑皮：事成之後，可別忘了兄弟我的那份兒……
劉傑一腳把黑皮踹走：去你媽的！老子都這樣了還惦記着老子的錢！滾！
27.劉建業家客廳──內──日
劉建娣正在家裏做家務，聽到敲門聲，劉建娣連忙去開門
劉建娣：來了來了。
打開門，見是臉上有傷的劉傑
劉建娣：小傑！你怎麽了？打架了？
劉傑避開劉建娣的手
劉傑：沒事，不小心摔的。媽，有飯不？我餓了。
劉建娣：有有有，我給你拿去。
劉建娣一面說，一面又進了廚房，劉傑見此情況蹑手蹑腳地走進了劉建娣的房間。
28.劉建娣房間——內——日
劉傑一進劉建娣的房間，就把門關上，反鎖，開始翻箱倒櫃。
29.劉建業家客廳──內──日
劉建娣唠唠叨叨地拿了飯出來
劉建娣：你天天就在外面闖禍！什麽時候能靜下心來，要我說，你還是讓你舅幫你找份工作……
劉建娣到了客廳，卻不見了兒子
劉建娣：小傑？小傑？
劉建娣覺得略有蹊跷，正準備到房間裏去查看，卻聽見洗手間抽水馬桶響，劉傑從洗手間裏出來。
劉傑整了整衣服：媽，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劉建娣：你不吃飯了？你剛才不是說餓嘛？
劉傑：不吃了！
劉傑跑到門口，出門。劉建娣一臉擔心。
30.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內──日
新項目客戶意見已經下來，設計部召開項目會議。劉建業還未進來，許麗麗率先進辦公室，占了座，馬克進來，許麗麗連忙揮手讓馬克坐在身邊。
許麗麗：馬主！馬主！坐這裏！
馬克邊走過來邊說：什麽馬主，聽的別扭，刺耳。
許麗麗：老張走後，所有項目都是你任主設計，當然叫馬主，海歸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把客戶給定了。
馬克坐到許麗麗身邊：哪兒的事，這是整個團隊的業績，你還是叫馬克順耳。
許麗麗：對，對，叫馬克親切。
馬克看着許麗麗苦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
其他人相繼入會議室
史蒂文：這次項目挺順利，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馬克：最終評定還沒下來呢，等下來再說吧。
說到一半，劉建業進會議室，入座，向諸位點點頭，會議開始。
劉建業：馬克，你是主設計，你主持一下會議。
馬克（起身致意）：客戶的最終評定還未出，主要是設計中傳統元素底蘊不足，我們還得需要進行修改，其他方面基本都已經得到認可。
小甄：客戶那邊催得緊呢，恐怕沒有多少時間。
劉建業（點點頭）：你們有什麽想法？盡管提。
馬克：對于中國傳統文化元素，我們是比較弱，要改恐怕有點難度，需要時間。
許麗麗不耐煩地說：又要加班啊？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盯着馬克，史蒂文見沒人發言了，他終于忍不住發話了
史蒂文：我個人覺得，對于中國傳統文化這一部份，最拿手的是老張，其實他在這方面的把握非常好，設計出來的東西也有厚重感，這是我們所欠缺的。我建議，請老張回來，負責這一部分的策劃。
馬克附和道：是的，我們想請老張回來，因為老張在這方面把握能力很強。
劉建業（不置可否）：我看這樣吧，這塊先放着，回頭我來再改改。
馬克一時接不下話，倒是史蒂文直言不諱。
史蒂文：劉經理，你本身的工作就很忙，項目進度又拖不得，再說，老張本來就是我們團隊的人。
劉建業：我當然知道。但現在他人在內務部門。我們設計部的項目，如果請部門外的人來幫忙，豈不是顯得我們設計部的人很無能？
史蒂文：這是公司的項目，大家都是公司的員工，為什麽不能長以專用，談不上幫忙不幫忙，有能力就該承認，不需要遮遮掩掩。
劉建業：史蒂文，我理解你的用心，大家也都希望老張能夠回來，可是，部門人員調動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不要義氣用事。
史蒂文還想辯駁，被馬克拉住
史蒂文的直白，劉建業的回絕，把會議氣氛弄得有點尴尬，辦公室頓時靜了下來，
這時，劉建業的手機鈴聲響，劉建業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出門去接電話。
史蒂文看着劉建業出門的背影，臉上露出不滿的情緒，馬克對史蒂文擺擺手。
31.劉建業辦公室外/老房子──內/外──日
劉建業走到會議室外，接通電話
劉建業：姐，怎麽了？
劉建娣：小業，不好了，出事了！
劉建業：什麽事？
劉建娣（驚恐未定）：老屋來了兩個人，他們說小傑欠了他們一大筆錢！如果再不還，他們就要打斷他的腿。
劉建業（眉頭一皺）：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劉建娣：沒有，就是賴着不走，小業，你說這可怎麽好啊？
劉建業（眉頭皺地更深）：姐，你先別着急，我馬上回來，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劉建業挂了電話，再回頭看看會議室的門，只覺得煩不勝煩
32.老房子——外——日
老房子正在修理，流氓逼着劉建娣要錢，裝修工人見狀，想去幫劉建娣，卻被流氓拿刀威脅
裝修工人：大哥，有事兒好商量，對一個老太太有必要這樣動刀動槍的嗎。
流氓A：關你屁事，一邊兒呆着去，再多廢話，老子把你給卸了！
劉建娣：不要難為他們，小傑欠你們多少錢，我還，我還！
流氓B：十多萬，拿來！
劉建娣：這麽多！我哪兒有這麽多錢。
流氓A：老太太，不要廢話了，有多少給多少，不然的話，你兒子就要缺胳膊少腿了！
劉建娣：我給我給
劉建娣從包裏拿出一些錢給流氓：我只有這麽多了，你們先拿去吧，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流氓A一把拿過錢，看了看：哎……真他媽成要飯的了。和你兒子說一下，餘下的錢早點還了……
流氓A再想說些什麽，被流氓B攔住
流氓B：算了算了，別多事兒了，我看這老太婆也沒錢，我們先走吧。
流氓A：和你兒子說，錢是要還的，躲是沒用的，有本事這輩子別出來！
流氓拿着錢走了，劉建娣癱坐在地上
33.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內——日
劉建業進會議室，兩人禁聲。劉建業将手機放好，站在會議桌前停了停。
劉建業：今天先這樣，我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傳統的部分，你們先留一留，我明天改好了給大家，散會吧。
劉建業說完，衆人只得離開，劉建業整理了一下，就準備離開了辦公室。
馬克未走：劉經理！
劉建業：什麽事？
馬克：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劉建業：實在對不起，馬克，我真的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馬克急着說：希望你對我們的建議鄭重考慮一下。
劉建業：那……好吧。
兩人走出劉建業辦公室
34.設計室門口──內──日
馬克和劉建業從辦公室走出，劉建業急急走了，馬克回設計室。
許麗麗握着杯子蹭到馬克身邊打探消息。
許麗麗：馬克，情況怎麽樣，老張有希望回來嗎？
馬克搖了搖頭，自顧自往前走
許麗麗（站在旁邊嘆息）：唉，本來以為老張可以回來呢，現在沒戲了。
35.老房子──內──日
劉建娣在老房子久等劉建業不來，不免有些着急
劉建娣：怎麽還不來？
裝修工人：大姐，你不要在這裏呆着了，快走吧，當心他們又回來！
劉建娣：我等我弟弟，他要過來。
裝修工人：你先走吧，你弟弟來了我們說一聲。
劉建娣：那我先走了，師傅，一會兒我弟弟過來，你告訴他我回他家了。
裝修工人：行，你趕緊走吧。
劉建娣急匆匆走了
36.法庭──內──日
法庭上，雙方律師就趙趙的監護權所屬互相辯論。
王律師：原告并沒有工作，她所有的開銷都來源于他丈夫趙子昂每月給她的生活費，另外，根據我方調查證明，裘莉的支出沒有節制，常常入不敷出，不是一個會持家的人，我的當事人趙子昂在這幾年中，就替對方還了近20萬的債，試問，像這樣一種狀态，原告有什麽能力來承擔趙趙的監護責任？
尹麗君：對方律師所說的是一部份事實，但這不是關鍵。目前，趙趙的父親趙子昂已經喪失行為能力，根本無法承擔責任，而趙老太太年事已高，既要照顧卧病在床上的兒子，又要照顧尚未成年而且是身在國外的孫女，一個老太太，無論在精神還是體力上，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再說，從基本的人情倫理來說，女兒應該跟随母親生活，而不是祖母。所以，趙趙的監護權應當歸裘莉所有。
法官對大家：原被告雙方剛才都表明自己的理由，可以說都有道理，但我們必須要征求趙趙本人的意見，因為她已經16歲了，已經具備一定的思維行事能力。
這時，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趙趙的身上，趙趙顯得很不自在，
法官對趙趙：趙趙，你願意接受誰做你的監護人？
趙趙擡起頭，看看雙方，表情很不耐煩：我沒什麽想法，你們看着辦吧。
趙趙的含糊不清的表态，讓裘莉和趙母都非常失望，尤其是裘莉，她顯得非常着急
裘莉：趙趙，你快說呀，你願意跟着媽媽！
趙母：裘莉，你這是幹什麽！趙趙不表态，說明她不願意跟着你，難道你還要強迫她嗎？
裘莉急了：你不要在這裏放屁，過去你挖空心思想拆散我和子昂，現在你又要來拆散我們母女，我告訴你，你休想！
趙母：哼，你不用歇斯底裏，像你這樣的女人，活該有今天！
法官見雙方之争，連忙阻止：法庭上不得争吵。
裘莉已不顧：你這樣做有什麽好處？我裘莉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你還有幾年活頭嗎？你應該和你兒子一起去死！
尹麗君忙于阻止裘莉，
趙母：裘莉！我告訴你，想讓我兒子死，你休想！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誰耗得過誰！
這時，趙趙突然大叫起來：你們不要吵了！
說完，趙趙轉身沖出法庭，裘莉緊跟着沖了出去。
37.法庭外──外──日
裘莉追出拉住趙趙
趙趙很不耐煩：放開我！
裘莉近似哀求：趙趙，你真的不願意和媽媽在一起嗎？
趙趙：你和爸離婚是你們的事，為什麽要把我扯進去，我讨厭你們這樣！
裘莉：趙趙，媽媽是為你好！
趙趙：你們誰都是為我好，可你們誰為我想過！你放開我！
裘莉已經語無倫次：趙趙，你怎麽能這樣？
趙趙幾乎尖叫：不要拿我做借口！
趙趙甩開裘莉的手，大步離開，裘莉呆呆地看着趙趙遠去。
随後跟出來的趙母在一旁冷眼旁觀。
38.劉建業家客廳──內──日
劉建娣在家走來走去，坐立不安。聽見門口鑰匙聲響，劉建娣連忙跑到門口去開了門，劉建業進家。
劉建娣（心急火燎）：小業，你可回來了，剛才那兩個人真把我吓死了。
劉建業匆匆換了鞋，放了包。
劉建業：姐，你怎麽回來了，我剛還去了趟老房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建娣（着急）：我也不知道啊，我給了他們一點錢，他們就走了，我怕他們再來，就先回來了，小業，這可怎麽辦哪，他們說如果再不把錢還清，就要小傑的命！
劉建業聞言，皺着眉，緩緩在沙發上坐下。
劉建娣：小業，你可要幫幫他呀。
劉建業：姐，你別急，我先打個電話給他，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建業坐下剛要撥電話，忽聽見乒乒乓乓地敲門聲，劉建娣非常害怕，站在客廳不敢動。
劉建娣：誰呀！
劉建業放下電話：我去開門。
劉建業起身去開門，打開門一看，見是劉傑。
劉傑看了劉建業一眼，閃身進屋，劉建娣見是兒子，連忙迎了上去
劉建娣：小傑，你總算回來了，你究竟在外面闖了什麽禍？
劉傑把劉建娣推開，直接掏出房産證，往茶幾上重重一扔
劉傑：這是怎麽回事！
劉建娣見了房産證就是一愣：房産證？你拿這個幹什麽？
劉建業：劉傑！你又在外面幹了什麽，你知道你媽有多擔心你！
劉建業的插話，讓劉傑跳了起來。抄起房産證，直直沖到劉建業面前，把房産證扔到劉建業面前，
劉傑：你少在我媽面前裝腔作勢！你真他媽不要臉！
劉建娣見此，連忙拖開劉傑
劉建娣大驚失色，厲聲說：小傑！你這是幹什麽！
劉傑：媽！你還幫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在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就是太老實！（手指着劉建業）他把我們騙得團團轉了，他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劉建娣連忙拖開劉傑：不許你這麽說你舅！
劉傑：媽！你放手，你知道不知道，老屋的産證根本沒有你我的名字！只有他的名字！
劉建娣根本來不及反應。劉建業緩緩撿起了房産證，放在茶幾上。
劉建業（沉着冷靜）：對，沒錯。這房子上的名字确實只有我的名字。
劉傑：我問你，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把房子給我們？！
劉建業：老房子當然要給你，這房子早晚是你們的。
劉傑：為什麽寫你的名字？這他媽是我劉家的房子，你劉建業現在有錢有房，還霸着這套房子，你什麽意思！
劉建業卻反問：我問你，這房産證本來在你媽那裏的，怎麽現在在你手裏？
劉傑（一下心虛）：我媽給我的。
劉建業：好，就算是姐給你的，那我現在問你，你要這房産證幹什麽？
劉傑：我……我就是拿來看看。
劉建業：你是想拿去換錢吧！
劉傑被劉建業一句話給蒙住了
劉建業：劉傑，你不要以為你天天在外面賭博玩樂我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在外面幹些什麽我都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又輸錢了，啊？
劉傑：我輸錢關你屁事！
劉建業：是，是不關我的事，可是，你怎麽不想想你媽，她今天早上被流氓逼着還你欠下的賭債，到現在還在擔驚受怕，可她最擔心的還是你！
劉傑：我哪兒知道他們會上門兒來……
劉建業：那你在幹什麽，這房産證要是寫你的名，你不早給賣了？！你想過沒有，房子沒了你媽怎麽辦？！你連劉家的祖屋都要動，你到底想幹什麽！
劉傑：你他媽放屁！別拿我媽當擋箭牌，你□□的時候我才幾歲？我那個時候懂什麽，你那麽有遠見，知道我從小就是個壞種，那你那時怎麽不把我掐死呀，也省得你現在煩心！
劉建業：你媽在這兒，你不要胡說八道。
劉傑：我胡說八道？！劉建業，你他媽不想想，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心裏最清楚！
39.劉建業家門口──內──日
尹麗君下班回家，在電梯口就聽見争吵聲起，尹麗君連忙緊跑了幾步，急急打開家門。
40.劉建業家客廳──內──日
尹麗君打開家門，正好發現劉傑與劉建業劍拔弩張的站在客廳當中，劉建娣呆坐在椅子上顯然傻了。
尹麗君連忙進屋勸架：怎麽回事，建業，姐，這是怎麽回事？
尹麗君這邊話還未說完，劉傑一見尹麗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指尹麗君的臉也開始大罵
劉傑：還有你，你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夫妻兩人夫唱婦随，裝得還真他媽像一回事。其實王八對綠豆，全他媽不是東西！
尹麗君（強忍怒氣）：劉傑，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在這裏罵人！我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有什麽委屈，就說出來。
劉傑：哈，你看，男的裝完了，女的開始裝了。我告訴你們，不要再假惺惺的，你們家什麽事我都知道！劉建業一肚子壞水，都他媽是你灌的。都不是什麽好鳥兒！
劉傑此話一出，劉建娣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伸手就給了劉傑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