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1.酒會現場──內──日
“轟隆”一聲，巨大的聲響讓酒會現場的衆人都驚愕地回過頭。不遠處的售樓中心已經煙霧四起。衆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所有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都意識到出事了。大家往出事地點趕去。
群衆：房子倒了！房子倒了～！
群衆：壓到人了！壓到人了～！
群衆：死人了！死人了！
設計室的員工跟着劉建業一起向外跑去。
2.劉建業家小區門口──外──夜
劉珊珊背着一個碩大的書包補課回家，從小區外進來，路過保安室時，似乎從收音機裏隐約聽到一條新聞。
新聞廣播：本市出現一起重大工程安全事故，現已确認，1人死亡、4人重傷，傷者生命垂危，現已送至××醫院進行搶救。至于事故原因，警方已經開始做進一步的調查工作。
3.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珊珊回家，尹麗君将菜從廚房裏端了出來，放在餐桌上，見珊珊回來了，便喊了一聲。
尹麗君：珊珊，回來了？
珊珊背着書包，走進自己的房間。
尹麗君：快點兒，把手洗了，先吃飯，不然菜都涼了。
劉珊珊低着頭，随便應付了一聲，自去洗手。
尹麗君将菜上齊，自己先坐在桌邊，安置碗筷，盛飯。
電視機打開着，裏面在播放新聞：今天下午，本市發生了一起重大工程安全事故，1人死亡、4人重傷，傷者生命垂危，現已送至××醫院進行搶救。據調查，倒塌的房屋是××集團新樓盤的售樓處，由×××公司設計的概念式建築……
正盛着飯的尹麗君聽到×××公司的名字，不由地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電視機前。珊珊洗了手出來準備吃飯，卻發現母親十分緊張地坐在電視機前關注新聞。
電視新聞：至于事故原因，警方已經介入，并開始進行調查，這裏是××臺記者×××在現場為你發回的報道。
珊珊走了過來，看着一臉緊張表情的母親，又瞥了瞥電視上的新聞。
珊珊：媽，看什麽呢？
尹麗君一臉擔憂地看着電視：你別管，快去吃飯。
4.張一白家客廳──內──夜
姜敏在家看着電視，她無聊且頻繁地換着臺。經過新聞欄目，裏面正在報道事故，姜敏并沒有興趣，換了臺。但她似乎意識到什麽，又重新調了回來。在新聞畫面裏，她看見了劉建業等人焦急的神态，以及事故的嚴重性，唯獨沒有見到張一白的身影。姜敏吓了一跳，連忙拿起電話打張一白手機。
5.事故現場/張一白家客廳──內──夜
事故現場已經被警察全部封鎖了，事故調查小組正在做着證據采樣的工作。突然，角落裏的一個手機響了，是張一白的手機。手機一聲接一聲的響着，一個警察撿起，接通。
警察：喂？
姜敏：喂？張一白？喂？
手機壞了，雙方都聽不清楚。
姜敏：張一白，你沒出什麽事兒吧？你現在在哪兒？喂？
警察看了看手機，手機已經壞了，他直接挂了電話。
姜敏：喂？喂！
姜敏這下懵了，她連忙披了件衣服，匆匆地往門外趕。
6.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劉珊珊一邊吃飯一邊歪着頭看母親，只見尹麗君急匆匆地穿着衣服，提着包，準備出門。
尹麗君：珊珊，媽出去一次，你自己吃完飯好好複習，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劉珊珊一口一口扒拉着飯，随口答應着：哦。
尹麗君說完，就急匆匆沖出了家。
7.劉建業家小區——外——夜
尹麗君疾步走到樓下，冷風一吹，似乎清醒了許多，她慢慢地停了下來，又往家裏看了看，從包裏掏出手機，撥打劉建業的電話。
8.醫院走廊盡頭──內──夜
劉建業正在走廊的盡頭打着電話。他一邊和鄭總通話，一邊來回踱步。幾個護士端着藥和紗布急急地從他身邊路過，劉建業不由地看了幾眼，表情變得更為緊張。
鄭總（畫外）：怎麽出了那麽大的事！電視上都已經在報道了！
劉建業：突然之間倒的，一點征兆都沒有。
鄭總（畫外）：我們的人有沒有出事？
劉建業：出事的時候，老張正好在現場。
9.搶救室外走廊──內──夜
史蒂文馬克等人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醫生護士跑進跑出，顯得十分忙亂，不停地有人在走動。
史蒂文：進去太久了，到底什麽情況總得說一聲吧，你們醫院怎麽這樣的。
馬克：應該不會，發現老張的地方正好是兩根柱子的夾角，不應該有什麽問題。
史蒂文指着搶救室：這像是不應該有問題嗎？
馬克指着小甄和許麗麗，輕聲道：像個男人好不好。
劉建業此時已經通完電話，走到衆人之間
劉建業：現在怎麽樣？
馬克：還在裏面，還沒出來。
劉建業（大驚）：還沒出來？！
衆人正說着，劉建業的手機又響，劉建業接起電話，裏面傳出尹麗君的聲音
（畫外）尹麗君語調冷靜：你怎麽樣？
劉建業略感動：我沒事兒，老張在搶救，我們都在醫院。
（畫外）尹麗君問劉建業：你怎麽會在那兒？
劉建業：倒塌的售樓處是我們設計的，今天正好去參加他們的開業酒會
（畫外）尹麗君停頓了會兒：現在情況怎樣？
尹麗君問到這句話的時候，張一白從裏面走了出來，劉建業匆忙挂了電話。
劉建業：現在都很亂，等安定了我再給你電話。
就在此時，手上腦袋上繃着繃帶的張一白從急診室走了出來，衆人見張一白自己走了出來，甚是驚喜，連忙迎了上去。張一白由于之前的驚吓，人有點暈暈乎乎。馬克斯蒂文連忙去扶，許麗麗在旁邊關心着。
劉建業也走了過來：老張，感覺怎麽樣？
張一白被扶着坐下，向劉建業擺擺手。
張一白：我沒事兒，房子有事兒！
馬克：哎呀，老頭，房子已經塌了，我們都知道。
張一白：我是說，建築設計上可能有問題。
劉建業臉一僵，衆人都看到了劉建業的臉色。
許麗麗摸摸張一白的腦袋：老張，你腦袋沒撞壞吧？要不要再去檢查檢查？
史蒂文：老頭肯定是受驚吓，糊塗了，我們先讓他休息。
張一白：不是，你們聽我說……
張一白這邊話還未說完，吳總管匆匆從外走了出來。
吳總管：老張！老劉！
吳總管先跑到張一白身邊問候了一下
吳總管：老張，感覺怎麽樣？
張一白：我沒事兒。
劉建業：現場情況如何？
吳總管苦惱地搖搖頭：已經全部封鎖了，事故調查小組已經進入，現在還看不出是什麽問題。
劉建業：小吳，穩着點，事情總會有眉目的。
吳總管：這幢樓從設計到施工，都是我一手負責的。這次我他媽倒了大黴了。
吳總管一臉懊惱，嘆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衆人見吳總管如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此時，走廊裏傳來了響亮的腳步聲。衆人一齊向走廊遠處看去，卻見來了兩個警察正在詢問着什麽，對方指了個方向，警察朝劉建業這邊看了過來。衆人心中都是一驚，兩個警察走到吳總管面前停住。
警察：是吳文博先生嗎？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吳總管身上，吳總管汗都下來了，臉色灰敗，硬着頭皮答了一句。
吳總管底氣不足，聲音發虛：是，我就是。
警察：麻煩你跟我們去局裏一次，協助調查。
吳總管無助地看了一眼劉建業等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點頭，跟着警察走了。衆人臉色凝重。
許麗麗害怕地說：不會吧，就這樣被抓進去了？
劉建業心下也是發慌，但仍然故作鎮靜：今天就這樣，大家都累了，先都回去吧。老張，你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先不用來上班。
10.醫院大廳──內──夜
姜敏匆忙趕到醫院，既不認識人，又不知道情況，在醫院裏轉了一圈，走了許多冤枉路，最後只能抓住一個護士問一個。
姜敏：你知不知道張一白怎麽樣了？
護士A被吓得連連搖頭。姜敏又換了一個小護士詢問情況。
姜敏：張一白在哪兒，張一白在哪兒？
護士B（奇怪）：誰是張一白？
姜敏着急的語無倫次：就是今天出事故被送進來的，新聞裏說的那個！
護士A：噢，你是傷者的家屬吧？他們還在搶救，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姜敏一聽就愣了，連人都差點站不住。
姜敏（喃喃道）：怎麽會這樣……不行！我要見他。
11.醫院走廊──內──夜
張一白被扶着正在往外走。大家從醫院走廊向外走着，老遠就似乎聽見有人在哭喊。張一白越聽越熟悉，走到臨近大廳門口的時候特地走快幾步。張一白站在走廊裏，看見姜敏眼圈紅紅，要往裏面沖，護士緊緊地攔住她。
姜敏：你們讓我見他！我要見他！
護士A：你還不能進去！醫生正在搶救呢！
姜敏：我要見他！你們別攔我！
護士B：大嬸，你不能這樣！
姜敏：什麽我不能這樣？我是傷者的老婆，憑什麽不讓見？！你們這裏講不講道理？
張一白看了這一場面，心裏覺得暖暖的。
張一白叫了姜敏一聲：小敏！
姜敏聞聲一愣，轉過頭來，只見她一行是淚，一行是汗。張一白見了，也是一愣。
姜敏這才回過神來，嘴張了半天，才憋了一句：你……你……你沒事兒啊！
張一白和衆同事愣在醫院大廳，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傻了。姜敏沖了過來，看見張一白打繃帶的手和腦袋。
姜敏：我還以為你不行了呢！
張一白（哭笑不得）：我沒事兒，就一點擦傷。
姜敏怒吼：沒事兒怎麽不往家裏打個電話？你是要故意急死我是不是？
張一白尴尬地摸索着衣袋，沒有發現手機的蹤影。
張一白：我的手機……
姜敏繼續埋怨：你就不能借別人的手機打一個？和別人打電話的時候怎麽就那麽起勁，飯含在嘴裏還不舍得放……
姜敏話還未說完，卻忽然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走廊的另一頭，大家順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裏站着一襲紅衣人，來人正是蘇紅。張一白一下愣了，姜敏看見張一白的臉色心裏也明白了幾分。張一白立刻回過頭去看姜敏，姜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張一白。
姜敏：難怪不打電話，原來是有人來接！
張一白欲想解釋：我……
姜敏并不聽張一白的解釋，轉身恨恨的跑了出去。同事們全傻了，相互對視了一眼，大家先看了看蘇紅，又看了看姜敏，接着把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張一白
馬克、史蒂文盯着張一白，說不出話來，許麗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張一白，小甄一臉的莫名。
只有劉建業，心中一本明賬，同情地看着張一白。
12.醫院門口──外──夜
同事們為避免尴尬，各自離開
醫院門口只剩下劉建業與蘇紅、張一白三人。
劉建業拍了拍張一白的肩，示意自己要走。
劉建業：老張，我先回去了。
張一白心不在焉地答應着：好，好。
劉建業一招手，上了出租車離開，偌大的醫院門口只剩下張一白與蘇紅兩人。
張一白尴尬地看着蘇紅：你怎麽來了？
蘇紅：我剛下飛機，在機場的電視上看到了新聞，打電話打不通，就趕過來了。
張一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得點點頭。兩人僵在醫院門口。
蘇紅嗫嚅了很久：對不起……
張一白：這是什麽話。
蘇紅：我不知道……
張一白：我知道。
蘇紅：那……我送你回去？
張一白（慌張）：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蘇紅點頭，幫張一白攔了一輛車，看着張一白上了車，車剛要開，蘇紅又疾走了幾步，在車窗上敲了幾下。張一白放下車窗。
張一白：怎麽了？
蘇紅猶豫了一下：算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說。
張一白：唉，好
車離開了，蘇紅便背過身，重新走入沉重的夜色中。
13.張一白家客廳——內——夜
姜敏一氣跑回家裏，關上門，心兀自還在跳，姜敏坐在沙發上喘了喘，忽然發了瘋一般跳起來，紅着眼，将原來所有和張一白的照片都找了出來，撕成一半一半。撕得手都酸了，仍不解氣。忽然，聽見門外鑰匙聲響，姜敏立刻走進自己卧室，砰一聲關上卧室門。
張一白單手打開客廳門，發現在客廳地板上，鋪着一地的碎照片，張一白連忙走到姜敏房間門口，一推門，門竟然是鎖的，張一白輕聲敲門。
張一白：小敏，小敏？
只聽得咣當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砸在門上。
張一白不敢再敲，頹然離開。單手将地上的照片一點一點地撿起來，放進一個鐵盒子裏。
14.律師事務所——內——日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展臺坍塌的事很快在市裏傳的沸沸揚揚，各大報紙争相報道。尹麗君一進辦公室，就聽見同事們在議論紛紛。
同事A指着報紙上的報道說：瞧瞧，瞧瞧，肯定又是個豆腐渣工程。
同事B接過報紙一邊看一邊說：喲，1死4傷，開發商這下死定了。
同事A：還指不定是誰的責任呢！
同事B：說得也是，現在這幫設計和施工的，賺錢都賺瘋了！設計的濫竽充數，施工的偷工減料，最後是誰消費，誰倒黴。
同事A：現在是施工糊弄監管，監管糊弄老板，老板糊弄老百姓。
同事B：對，一層層騙，一層層撈油水呗，最後老百姓買單。
同事A：這種人，就該多抓幾個，多判幾年，讓他們在裏面糊弄，老百姓在外面也能開心點兒。
尹麗君從衆人身邊走過。
尹麗君：說什麽呢，什麽多判幾年？
同事B把一張報紙遞給尹麗君：喏，又一個豆腐渣工程。
唐英見到尹麗君，一把把尹麗君拉進辦公室。
15.尹麗君辦公室——內——日
尹麗君心煩意亂，剛進辦公室，唐英就神色緊張地拿過一邊的報紙放在尹麗君面前。
唐英：麗君，這事兒你知道嗎。
尹麗君：我都知道了。昨晚和他通過電話了。
唐英：老劉沒出事兒吧？
尹麗君：他倒是沒有，他同事受傷了。
尹麗君拿過旁邊的案卷，顧自翻了起來。
唐英：奇了怪了，你就一點兒都不着急？
尹麗君：就說了三句話，我急有用嗎？
唐英：老劉也真是。
尹麗君忙着自己的工作，沒搭話。
唐英：報紙上說，這幢樓是老劉他們公司設計的，會不會有事兒啊
尹麗君：就因為這樣，我才會打電話去問，我看他也不想和我說，那我也懶的管。
16.劉建業辦公室──內──日
劉建業的辦公桌上鋪了一張巨大的圖紙，劉建業拿着一個特制的專用放大鏡，趴在圖紙上，一寸一寸的查詢，但似乎始終沒有查到什麽。劉建業把放大鏡往桌上一丢，自己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忽然想起什麽，又從書架裏翻出工具書，繼續拿起放大鏡，對比着圖書，一寸一寸查詢。
17.設計室——內——日
張一白帶傷走進辦公室，他不自覺地環視了一下房間，史蒂文和馬克例擡頭向他打招呼。
史蒂文關心：老張，你還來上班？
史蒂文說完，也不等張一白回答，自顧自工作
馬克走到張一白身邊：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馬克說完就走了，張一白只覺尴尬。
平時熱鬧的許麗麗一直沒說話，就一直笑嘻嘻地盯着張一白，張一白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心裏總覺有些別扭，在他看來，這幾位都口是心非，心有他念，他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張一白把公文包放在辦公桌旁，順手想拿紫砂杯去泡茶，但動作稍微有些大，把杯子碰倒了，“哐當”一聲，杯子裏殘留的茶水倒了出來。
衆人聞聲都看向張一白，小甄連忙跑了過來
小甄：老張，沒事兒吧，要不要我幫忙？
張一白：沒事，你忙你的。
張一白一邊說着，一邊覺得十分尴尬，連忙想去拿桌角上的紙巾，只抽了一張，紙巾盒也掉落了。張一白更覺緊張，蹲下拿起紙巾，茶水和茶葉已經散了一桌。張一白拿起打濕的文件，慌慌張張地擦着桌子。
等張一白收拾幹淨站起來，擡頭看了一下四周，見衆人還在看他，張一白連忙收回目光坐下，深呼吸一下，穩定了情緒。随即又低下頭自顧自整理手頭的文件。
此時，劉建業走進設計室，把張一白叫出設計室
劉建業：老張，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張一白逃一樣地跟着劉建業走了
18.尹麗君辦公室──內──日
尹麗君辦公室繼續和唐英說着。
唐英：你有空去老劉那邊看看。
尹麗君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唐英：你要是不放心珊珊，我晚上去幫你看着。
尹麗君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放軟話：再說吧，裘莉那邊很久沒有消息了，不知道法院那邊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19.裘莉家陽臺──內──日
裘莉心情不錯，塞着耳機，在陽臺上的跑步機上健身。電話鈴聲響，裘莉停了跑步機，從機器上下來，拿了一塊很大的毛巾擦着汗，一面緩緩走到電話機前拿起電話。
裘莉：喂？
趙趙（畫外）：媽，我要交學費了，你什麽時候方便，給我打一下。
裘莉：這次要多少？
趙趙（畫外）：你先打2萬歐元吧，生活費回頭再說。
裘莉：好。媽明天辦完事兒再給你打。反正你該吃的吃，該花的花，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咱現在花錢用不着看你爸的臉色了。趙趙啊……
趙趙（畫外）：那就這樣吧。
還沒等裘莉說完，趙趙就挂了電話。裘莉一愣，慢慢地放下聽筒。
20.劉建業家客廳──內──夜
唐英坐在客廳看着電視，尹麗君端着水果盤到唐英身邊。
唐英接了盤子，放在茶幾上，又喊珊珊：珊珊!出來吃水果！
珊珊活蹦亂跳地跑了出來：還是唐英阿姨好，知道讓我休息休息。
唐英：看見沒有，孩子都有意見了，是該批評！
珊珊吃了幾口蘋果，仰起小臉顯得一臉幸福。
珊珊：唐英阿姨，你人真好，做的飯也真好吃，以後多來幾次，我就不會餓肚子了。
尹麗君點了一下珊珊的腦門：你呀！早點吃好，早點進去！
珊珊做了個鬼臉，回了自己的房間，尹麗君坐到唐英身邊，幫唐英拿了個水果
尹麗君：今天辛苦你了。
唐英：咳，這是什麽話，誰讓我是你助理呢。
尹麗君：小周呢？今天肯放你出來？
唐英：他哪敢兒管得了我呀，就算他想管，也沒時間管，現在多半還在飛機上呢。
尹麗君笑了，沒說完，拿了一片水果放在嘴裏，卻沒有注意到唐英在她背後意味深長的目光。
唐英：麗君，你真準備和老劉離啊。
尹麗君一側身：你胡說什麽呢？
唐英什麽都沒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紙放在茶幾上，白紙上赫然幾個大字——離婚協議。
尹麗君（微怒）：你怎麽亂翻我東西。
唐英：誰翻你東西了，你自己就擱書桌上，還是我擦桌子的時候看見的，你不怕讓珊珊看見呀。
尹麗君連忙将協議書收好：多事。
唐英擔心地看着尹麗君：麗君，你和我說實話，你這次準備來真的呀。
尹麗君起身：已經寄給他了，他還沒給答複。
唐英：他現在公司出事，你還和他別扭。
尹麗君：要不是他公司出事，我早就要他給答案了。
唐英：你呀～就嘴硬吧，你離了，珊珊怎麽辦？你怎麽辦？難道再嫁一次？你還嫁的出去嗎你……
尹麗君有些愠怒：說什麽呢！
唐英：你就愛計較一些面子上的事，累不累。
尹麗君看了看鐘：好了好了，都幾點了，早點睡吧，再羅嗦就自己回家去睡。
唐英：你不樂意聽我就不說呗。嗳，趙子昂的公司問題大了，你準備怎麽和裘莉說？
尹麗君：我是沒力氣說了，你讓她聽法官說去。
唐英吃着水果冷笑一聲：你看看她現在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那天我倒想看看，她是什麽模樣。
尹麗君也只好嘆一口氣。兩人無話。
21.劉建業辦公室──內──日
劉建業與張一白對着圖紙檢查，小甄此時敲門進來。
小甄：劉經理，那個方國權來了。
在專心地研究着圖紙的劉建業一下擡起頭來：他來幹什麽。
張一白也擡頭看着小甄
小甄：他在會議室等你，鄭總讓你馬上去一趟。
劉建業聽完小甄的話，在房間中站了一會兒，張一白與小甄都看着他
劉建業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劉建業走出辦公室。小甄跟出，張一白擔心地看了他們一眼，繼續檢查圖紙。
22.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外走廊——內——日
設計室員工都聚集在一起，眼睛瞟着會議室，輕聲議論着。
23.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內──日
方國權坐在會議室裏，神色得意，面前有一杯咖啡，裏面正冒着熱氣，方國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劉建業推開門走進了會議室，方國權将杯子放下
方國權：小劉，你們公司的咖啡不錯，有味。
劉建業走進會議，面對面坐下
方國權：劉經理，沒想到我會再來吧。
劉建業不接話：你今天來，是公事還是私事。
方國權：當然是公事。吳總管，這兩天在別的地方做客，我暫時接管這一部分，公司讓我通知你們，我們之間所有的合作項目，先暫停，等這次事故的調查結果出來後，再定。
劉建業皺着眉頭說：好。我知道了。我會盡早通知鄭總。
方國權翹着腿，晃了晃：我是覺得，公司這個決定，有些草率。本次事故只是一個項目的問題，不應該牽涉到別的項目。
劉建業：畢竟此時事故涉及到我們公司，我們會尊重你們的決定。
方國權：劉經理，我當初就說了，有些細節問題，我們要慎重。可是，你們都不聽我的，還把我這個好心人趕走，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哎，（深深地嘆了一口）我也覺得很內疚啊。
劉建業：事故發生的原因及造成事故的原因都不清楚，現在下任何定論都太早。方先生，我這裏還有很多事，就不陪你了，貴公司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方國權笑了笑：謝謝謝謝。你劉經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也盡管開口，畢竟我們又開始合作了嘛。
劉建業站起身，看了方國權一眼睛：不好意思，少陪。
劉建業說完，轉身出了會議室。方國權先笑了笑，又喝了口咖啡，把咖啡杯輕輕地擱在小碟子上。
24.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外走廊──內──日
劉建業一出會議室，就被同事圍住
史蒂文：他怎麽又來了。
許麗麗：是不是來找茬的？
馬克：劉經理，有問題嗎？
劉建業：沒事兒，你們去忙吧。
劉建業說完，轉身離開衆人。
25.水果店──內/外──日
老林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手上還拿着報紙，看着事故的報道，輕輕地搖着頭。
姜敏木着一張臉，将花往自行車上裝，聲音弄得很響。老林擡頭看了看姜敏。姜敏的狀态又不對，她一雙眼睛高高腫起，明顯是一晚上沒睡好。老林拿着報紙，走到姜敏身邊。
老林：你看報紙上這個事兒……
姜敏沒好氣地：我早知道了！
老林：哦，你看過報紙了？
姜敏：一死四傷，其中一個就是張一白。
姜敏一邊說，一邊将花架弄出許多聲音，老林擔心了，連忙追問了幾句。
老林：傷的怎麽樣？沒事兒吧？
姜敏（怨恨）：我真的有病！昨天看見他出事，還跑到醫院去！結果早有人等在那裏了，我算什麽，我還腆着臉去看他，關心他，他還要我關心？他早有別人關心了！
老林看着姜敏，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姜敏自顧自地搬花，力氣卻越來越大，最後終于把花重重往地上一摔，自己傻傻的站在花前，眼淚卻掉了下來。
姜敏（怨恨）：離都離了，有人就有人呗，既然有人了為什麽還來照顧我？可憐我？同情我？假模假樣，有這麽欺負人的嗎！
老林：小敏，你和老張，是真離婚還是假離婚。
姜敏跳起來：我吃飽了撐的！拿離婚玩兒！當然是真的！
老林：既然是真的，還怨什麽！老張外面找人很正常，你也可以去找，你發生車禍他來照顧你，這說明老張是個好人，他念舊情。你現在關心他，說明你也是個好人，你可以去看他，他現在的朋友憑什麽不能看他？！有必要躲着你嗎？
姜敏盯着老林看，眼淚嘩嘩地流着，話倒是沒了。
老林：既然離了，就放手吧，你要過自己的日子。
老林看着姜敏，不再勸慰。只是幫她收拾着花。姜敏只顧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殘花，
過了好一會兒，姜敏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将地上的花重新整理完畢，拿了櫃臺上的單子，自己重新跨上自行車。
姜敏：你別笑我……我，我去送花了。
姜敏說完，搖搖晃晃地騎上自行車走了。老林看着，無奈地搖搖頭。
26.劉建業辦公室──內──日
一張巨幅設計圖打開放在茶幾上，劉建業與張一白繞着設計圖，來回踱了幾步
劉建業：我已經仔細看過了，老張，不可能有問題。而且我叫數據科的人都看過，數據上也沒有問題。
張一白：我也只是一個感覺。我那天在現場看，感覺特別強烈，絕對是設計和施工不一致。
劉建業：那就是施工的問題，和我們沒關系。
張一白：吳主管沒那麽傻吧，不按照施工圖實施，他不是找自己麻煩嘛！小吳也不是這種人。
劉建業：我就是自己查一下，心裏也好有個數，既然不是我們的問題，那我們主動配合調查就行了。
27.設計室──內──日
史蒂文、馬克、許麗麗正圍在一起開小會
史蒂文：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想不到這老頭，很有內在啊。
馬克看史蒂文一眼：你們法國人不是很浪漫嗎，中國人就不能浪漫嗎？
許麗麗：馬克，你也夠時尚的。
馬克白了許麗麗一眼，不理許麗麗
小甄：今天方國權，沒挑什麽事兒吧……
許麗麗：今天的焦點人物不是方國權！你別扯話題。今天的焦點人物，是我們的老夫子——張一白。
幾人正說着，張一白推門進來，正好聽見：叫我啊。
許麗麗一愣，衆人都笑了，張一白臉一紅，回到自己座位上。
許麗麗端着杯子湊了過去
許麗麗：老張，昨天那位穿紅衣服的，是誰啊。
張一白語氣含糊：一個朋友。
許麗麗：就是一般的、普通的、朋友嗎？
張一白：你想知道什麽？
許麗麗：我就是問問。
史蒂文：你們中年人，有故事，很有故事。
張一白急了：你們今天是不是合計好了。
許麗麗：沒有，同事們是關心你。
馬克：好了好了，都幹活了。
正當這時，設計室的門被打開，幾個穿制服的人走了過來。
事故調查小組：你們好，我們是×××特大工程事故調查小組，這是我們的證件。
事故調查小組的成員出示了各自的證件。
事故調查小組：我們需要将你們的設計正稿帶回去研究，請你們配合。
設計室衆人對視了一下。小甄向劉建業辦公室跑去。
28.劉建業辦公室──內──日
劉建業辦公桌上鋪着一堆圖紙，劉建業閉着眼，皺着眉，手支着腦袋。
小甄跑了進來：劉經理，事故調查小組的人來了，跟我們要設計正稿。
劉建業蹭地一下站起：什麽？
29.設計室──內──日
設計室內，馬克将設計正稿從櫃子裏整理了出來，轉交給事故調查小組。劉建業跟着小甄走進了辦公室。
劉建業：我是設計部的經理，怎麽了？
事故調查小組：劉經理是吧？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請你們別介意。
劉建業：我明白，調查有眉目了嗎？
事故調查小組：正在調查，希望你們主動配合。
事故調查小組整理完資料，走了，留下設計室裏的衆人面面相觑。大家最後都把目光集中在劉建業身上。
劉建業：大家不要擔心，這只是正常程序，馬克，你們檢查得怎麽樣了？
馬克：從目前的審查來看，我們的設計沒有問題。
劉建業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被張一白的一句話給震住了。
張一白：我覺得就是設計上的問題。
衆人都是一驚。大家都把目光轉向張一白。
劉建業面色難看：你說什麽？
張一白：那天晚上我在現場看到的結構和圖紙上所顯示的，好像存在着差異。
衆人聽着，都有些不敢相信。
許麗麗：老張！你看錯了吧！有什麽差異呀，這麽暗的天，你看得清什麽呀。
張一白略搖了搖頭，似在考慮：我肯定沒有看錯，當時就覺得有些問題，我本來想去仔細看的，沒想到，當場就坍了……
衆人都看向劉建業，劉建業臉色陰沉。
劉建業：馬克他們已經都檢查過了，我和你一起，也檢查過了，問題絕對不可能在設計上。
張一白低下頭，喃喃自語：我是真的覺得有蹊跷，跟原來的不一樣。
衆人都是一陣沉默。
30.王律師事務所——內——日
王律師接待尹麗君與唐英
王律師：兩位今天怎麽這麽有空，一起到我這兒來？
尹麗君與唐英對視一眼
尹麗君：王律師，我們今天不兜任何圈子，一個問題，趙子昂現在，到底還有沒有錢～！
王律師一下擡起眼來看着尹麗君：尹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尹麗君：官司打到現在，該有的材料都已經有了，我們發現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趙子昂的公司面臨破産。
王律師：這不可能～！
尹麗君把一打資料扔在王律師面前：你先看看，我們再約時間
31.方國權辦公室──內──日
助理帶着事故調查小組走進方國權辦公室，方國權背身坐着
助理：方總。事故調查小組的人來了。
方國權聽見叫聲後轉過身來，見到小組的人員，連忙站了起來。
助理向人員介紹：這位就是方總，當時項目的前主管。
方國權熱情的迎上去和他們握手
方國權：你們好，歡迎來我們公司，請坐請坐！
小組人員在沙發上坐下，方國權送上茶點
方國權：諸位找我來，是因為前兩天出事的那個項目嗎？
兩個事故調查小組人員互相看看，點頭：是。
方國權嘆了口氣，裝模作樣道：不瞞你們說，我當時負責這個項目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一些設計中的問題，我也多次向對方公司提出要進行修改，不知是什麽原因，他們始終沒有理會我提出的問題，沒有對設計稿進行修改。
事故調查小組把方國權的話記錄下：好，我們知道了。
方國權：當時因為種種原因，公司上下對我的專業能力進行質疑，對方設計部經理要求更換主管，因此，這個項目後來的情況我也就不了解了，聽說前面的問題，是不了了之。吳主管也是該項目的負責人之一，你們可以詢問他，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事故調查小組邊聽邊坐着記錄
事故調查小組：你的意思是，項目在初期設計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問題？
方國權：應該是這樣。
事故調查小組：好，我們清楚了。
方國權送走事故調查小組後，臉上露出一絲陰笑。
32.劉建業辦公室──內──日
劉建業站在辦公桌前，手支在桌面上。他看着鋪天蓋地的圖紙，覺得無比的煩躁，把圖紙往前一推，圖紙飄落到地上，他自己則背過身，坐在辦公桌上，面對着窗外的風景。
33.趙母別墅——內——日
王律師急匆匆趕到趙母家，小保姆開了門，王律師直沖到趙母身邊。
王律師：趙老太太！
王律師還未說完，就被趙母打斷
趙母：王律師，我想讓子昂回家來住，也許家裏環境好，就能醒過來了。
王律師打斷趙母：老太太，我們今天先不說這個。
趙母奇怪地看了王律師一眼，王律師把資料遞給趙母
王律師：你先看一下
趙母接過資料，一頁一頁的看着，越看臉色越沉重，到最後手都抖了起來。
34.趙子昂公司大堂──內──日
趙子昂的公司內人頭攢動，但仔細一看，都是憤怒的人群。
群衆：退錢！把錢都給我退出來！！
群衆A：媽的！不是說2個星期嗎？這他媽都多久了？！這就是家騙子公司！！！是騙子！
群衆B：開門開門！再不開門我他媽要闖了！
公司大門開了一條小縫，出來一個公司經理。這個經理和上次那個經理不是同一人，明顯是個新手，他急匆匆地走到公司門口向衆人解釋。
小經理（滿面驚恐之色）：對不起，實在對不起，由于投資失敗，所以大家的資金已經大幅縮水，如果大家願意再等等的話，或許還有回暖現象，如果大家一定要求現在就資金返還……可能……可能……
小經理的話還未說完，一只脫下來的皮鞋就砸在了他頭上
群衆B：可能個屁！你丫的要是現在再不還錢，老子抽死你！
由于群衆B開了個頭，小經理被衆人一陣唾罵，衆群衆讨錢聲起。就在此時，王律師攙着趙老太太從電梯內出來。趙老太太一出電梯口，就被這種場面所吓着了。
趙老太太：這……這是怎麽回事……
王律師也是臉色慘白，一句話也回答不出。就在兩人目瞪口呆之時，兩人被群衆們發現。
群衆A：大家看！那個就是董事長！董事長來了！
衆人的眼睛齊刷刷的向趙母看去。趙母被吓得退後了好幾步，王律師連忙去按電梯按鈕。衆人向潮水一樣向趙母那邊湧去
群衆：還錢！！把我的血汗錢還給我！！！
群衆：你們趙家都是吸血鬼！都他媽不得好死！！
驚慌中，電梯來了，吓得不知所措的趙母被王律師拉進電梯，衆人還沒來得及擠進電梯，電梯門關，趙母與王律師逃走。
衆人沒能抓到趙母，開始抓狂，其中一個人大喊一聲：他們逃走了，這公司肯定沒花樣了，我們看樣子要血本無歸了！
群衆：這裏有這麽多東西，我們搶啊！
群衆：對，他們不能把錢退還給我們，我們就把這些東西搬去抵債！
憤怒的人們開始搬起了公司的東西，場面極其混亂
35.裘莉家客廳——內——日
裘莉提着大包小包進家門，小姚小美跟在她後面，又幫她提了很多東西進來
裘莉把買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累死了
小姚：嗳，我們都快成你傭人了。
裘莉：你就會亂說，哪有我這麽好的主人？自己買東西，還給你們買。
小姚與小美對視一眼，小姚轉移話題
小姚：你那官司打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可以分錢？
裘莉悠然：還沒簽字吶
小美：還沒簽字啊？！！
裘莉悠然道：反正我就是要拿股權，老太婆要不肯，我吊也吊死她！
小美與小姚對視一眼，寒意頓生。
36.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內──日
所有的圖紙都被放在會議桌上，衆人臉色沉重，劉建業捏着拳頭站在會議室主位
劉建業：所有的圖紙大家都看過了嗎？
衆人點點頭
劉建業：有什麽問題？
衆人各自無話，看着面前的資料
劉建業側着頭看張一白：老張，你能不能确切地告訴我，你當時感覺，問題大概在哪兒？
張一白思考着說：屋架結構。
劉建業：好，那這樣，明天，我把整個設計再重新審核一邊，你和史蒂文去施工隊那邊看一下，看看能查出什麽問題來。
張一白點點頭，答應。
37.法院大堂——內——日
大堂內，裘莉和尹麗君已經先到，裘莉顯得十分輕松，尹麗君則黑着臉，不着一詞。
趙母和王律師珊珊來遲。
趙母板着臉，一句話不說，裘莉迎了上去。
裘莉：已經給你那麽多天了，也該考慮清楚了吧？
趙母不說話，只是站着，看都不看裘莉一眼
裘莉：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還想叫小流氓來威脅我？再來一次可就沒有人幫你頂罪了，你可以再試試？看你身邊還有沒有人會幫你。
趙母：這裏是法院，不是精神病院，你要鬧，出去鬧。
裘莉：你別神氣，過了今天，我看你還有什麽資本神氣。
尹麗君在旁邊看着裘莉，想開口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裘莉：其實呢，我不想怎麽樣，只要你把我該得的給我，我們之間，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否則，大不了我繼續上訴！
趙母又不說話，裘莉怒意更甚，正待說些什麽，書記員來通知大家進入調解廳
38.法院調解廳——內——日
法官已落座，趙母與裘莉以及兩位律師分別兩邊。裘莉顯得很興奮，尹麗君則一臉冷漠。
法官：雙方的當事人和律師都在場，有件事我要向大家宣布，經過法院調查，趙子昂先生的公司這幾年融資過多，且資金運作失當，造成嚴重虧損，目前已債務累累。公司實際已經破産。法院已将所有資産凍結。
法官說出“破産”兩字，裘莉震驚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裘莉：破……破産……？怎麽可能？
裘莉無助地看着尹麗君：尹律師，那……那我還剩多少錢？
尹麗君可憐地看着裘莉，輕輕地搖了搖頭。趙母看來看裘莉，面無表情，站起身準備走人。就在趙母站起的一瞬間，裘莉一下跳了起來
裘莉：你別走！！！你這個死老太婆！肯定又是你做的手腳！你連法官都收買！想蒙我！我告訴你！沒門！！沒門！！！！
法官：裘女士，這是法院調查的結果，不存在任何人為幹涉，請你尊重事實決定。如果你有疑問，請向上一級法院提出申述。
裘莉不服，還想再說什麽，尹麗君拉住裘莉
尹麗君：這些都是事實……
裘莉一下愣住，趙母看了一眼裘莉，轉身出門。裘莉軟軟的坐回位置上
39.事故現場——外——日
張一白和史蒂文一起在事故現場晃悠，張一白打掩護，史蒂文從現場撿了幾塊碎材料出來。
40.工廠——內——日
張一白和史蒂文一起，在施工隊詢問。
史蒂文據理力争：為什麽不給我們看材料，作為這個項目的設計方，我們有權利查看！
工頭：怎麽出了問題就想着來找我們了？你們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張一白：老兄，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看看當時的建築材料，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并不是說你們的材料有問題……
工頭聽完張一白和史蒂文的話，大致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工頭盛怒，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倉庫的門
工頭：好了好了，給你們看吧，看仔細點兒，你們都看仔細點兒！
41.工廠倉庫——內——日
張一白和史蒂文對視了一眼，一同走進了倉庫，一個一個貨架仔細的查看起來。工頭跟在他們後面直抱怨。
工頭：出了事就知道找我們！你們怎麽也不想想，是不是上面的問題。這次的東西要求多高啊，什麽都要用最好的，錢倒不是最高的。不瞞你們說，這個項目做下來，我一分沒賺不說，還倒貼了不少！本來想想也就算了，就當打個名氣吧。現在呢？倒出了這件事！我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張一白與史蒂文不答話，兩人一起檢查着貨品，但始終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史蒂文看向張一白，張一白緩緩地搖了搖頭。
42.尹麗君辦公室——內——日
裘莉坐在尹麗君辦公室內大聲吵吵
裘莉歇斯底裏：尹律師！我要申訴！我一定要申訴！
尹麗君把資料放在裘莉面前：這是有關趙子昂公司的所有資料，你自己看吧。
裘莉看着資料中的數據，随手翻了幾頁，便将資料扔在桌上
裘莉：這種東西我怎麽看得懂！你們怎麽忽悠我都行
尹麗君看着裘莉，一字一頓：裘女士，沒有任何人騙你。所有這些資料都具有法律效應
裘莉：怎麽會這樣？這不是真的！尹律師，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尹麗君：裘女士，我還要告訴你，你丈夫的債務，必須由你和你的婆婆共同承擔。
裘莉：為什麽，為什麽他欠的債，要我來替他承擔？這不公平，尹律師，你要幫幫我，我辛辛苦苦了這麽多年，我不容易啊，現在不僅什麽都沒有得到，還要替他還債，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裘莉一下子攤了下去，眼淚無聲的從裘莉臉上滑落，此時的裘莉眼神裏充滿了絕望
尹麗君看着裘莉，心下覺得可憐，于是稍加安慰
尹麗君：裘女士，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和趙子昂已分居三年的事實依據正确無誤地提供給法院，包括你從趙子昂處所得到的資産只是用于你的日常生活，這樣，或許有可能為你解脫債務，并且保留一點財産。
裘莉聽完尹麗君的話，覺得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裘莉一把抓住尹麗君的手
裘莉：尹律師，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尹麗君：盡快把趙趙叫回來，她在國外多呆一天，開支就多增加，這樣對你很不利。另外，你去趙子昂的公司看一下。
裘莉點點頭，眼神充滿迷茫。
43.趙子昂公司大堂——內——日
一個空蕩蕩的公司大堂，似是被龍卷風掃蕩過一般，一片狼藉，紙屑、碎家具、爛文具散的滿地都是。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起，裘莉跑了進來。
裘莉站在公司大堂中，看着周圍的一切，連眼神都空了。裘莉呆呆地在大堂中站着，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裘莉緩緩地拿起電話，木然的接起電話。
裘莉：喂？
打電話來的是趙趙，只聽見她口氣極不耐煩
趙趙：媽，下個學期的學費怎麽還沒打到帳上，學校都已經在催了。
裘莉喉嚨幹澀，機械地說：再過兩天吧，再過兩天媽一定給你打過來。
趙趙：怎麽了？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裘莉：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是一些手續上的問題，過兩天就應該就辦妥了。
趙趙：那行，你快着點兒。不然我同學還以為我家裏出什麽事了呢。
趙趙說完就挂了電話。裘莉的手機一下掉在地上，随之，裘莉也癱軟在空蕩蕩的大堂中。
44.張一白家——內——夜
張一白回到家，打開門，看見姜敏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張一白看了看姜敏，發現自己的行李又已經收拾好了，張一白看着行李，站在姜敏面前。
姜敏擡頭看着張一白：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搬？
姜敏話音未落，門又打開，張建背着書包走了進來。
張建：我們要搬到哪裏？
張建一進門，就發現父母狀态不對，略愣了愣，張一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姜敏：就你爸搬，我們不搬。
張建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着急：為什麽要爸搬出去？
母親：你爸現在有人了，不方便住在這裏。
張建看着父親，張一白一字未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嗫嚅了許久，最後，只嘆了口氣，轉身向家門走去。
張建連忙去拉父親：爸！你去哪裏。
張一白：我出去走走。
張建看着姜敏，姜敏坐在沙發上動都沒動。
姜敏：讓他走。他早該走了。
張一白轉身離家。張建看着母親，站了一會兒，連忙跟了出去。
45.張一白家小巷——外——夜
張一白走到巷口，回身向巷子裏看看，巷子裏并無路燈，張一白看不清自己的家在哪裏。張一白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巷子，面對馬上的車水馬龍，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張一白再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叼在嘴裏。
背後，隐約出現張建的身影。
46.茶館──內──夜
茶館內仍是古琴陣陣，張一白坐在茶館中卻感受不到原來的那種惬意。張一白坐着，面前的茶杯裏已沒有熱氣，周圍茶客也越來越少，張一白端起面前的涼茶喝了一口，眉頭一皺，只覺得好苦。
此時，一個人影坐到張一白對面，張一白擡頭去看，正是蘇紅。
蘇紅：這麽晚，怎麽了？
張一白緩緩放下杯子，琢磨着該如何開口。蘇紅見張一白如此，只得先開了口
蘇紅：你的傷怎麽樣了？
張一白沉默了一會兒：本來就是皮外傷，沒什麽。（又沉默了一會兒）就是……你送的那套衣服壞了，我想把它送到店裏，去補一補。
蘇紅：一件衣服值什麽，人沒事就好，回頭我讓他們再帶一套過來。
張一白：你這次去國外，是公差？
蘇紅沉默了一會兒：一點兒私事。
張一白：沒聽說你國外有親戚
蘇紅：你忘了，插隊落戶的時候，我是什麽成分。
張一白點點頭
蘇紅：那時，就你和老高夫妻幫我。
張一白：那你這次回去，是認親？
蘇紅：他已經過世了，我這次去，是接收遺産。
張一白：那你現在生活應該好多了。
蘇紅：我倒是覺得更苦，原來，除了父親和哥哥在國外，在國內舉目無親。所有人都避開我，現在，不一樣了，什麽人都來找我。但就缺一個說真心話的。
張一白看看蘇紅，想接口，但總覺得面前的蘇紅已經不是原來的蘇紅，又拿起面前的冷茶，喝了一口，還是好苦。
張一白：那你應該好好找一個……
蘇紅看着張一白：我已經有對象了。他離我很近，（沉默了很久，等張一白擡起頭與蘇紅目光相遇時，蘇紅繼續說）但又離我很遠。
張一白立刻收回目光。兩人沉默。
兩人不遠處，張建緩緩轉過身，走了。
47.劉建業公司會議室──內──日
設計室的所有人員，除了小甄，都圍繞着桌子，史蒂文與張一白将材料鋪子桌子上，衆人一一檢查。
史蒂文：東西全在這兒了。
劉建業：沒一點問題？
張一白搖頭：沒問題。
衆人都不相信這樣的結果，紛紛去拿材料，仔細的檢查
劉建業翻看着材料：你們現場去看過了嗎？
史蒂文：混進去了，但看下來，和我們拿回來的東西一樣
張一白：碎片的質量我們也研究過，都是優質材料。
馬克：設計沒問題，材料也沒問題，施工怎麽會出這麽大的纰漏。
史蒂文：除非是吳總管監管不嚴，建造時嚴重偏離設計圖紙，導致結構偏離。
許麗麗：不管是什麽原因，只要不是我們公司的原因就好了。
48.劉建業公司走廊──內──日
小甄正往設計室走，突然兩個警察叫住了她，小甄見是兩個警察不由得愣住了。
警察：請問劉建業在哪兒？
小甄一驚，指了指設計室，兩個警察朝設計室內走去。
49.設計室──內──日
劉建業和設計室衆人正在設計室擺弄材料，看到警察，都十分驚訝。劉建業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張一白看了看劉建業，意識到事情很嚴重。
警察：哪位是劉建業先生。
劉建業：是我。
警察：關于×××重大工程事故，我們現在懷疑和你有關。請你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協助調查。
劉建業愣了一下，只得微微地點點頭：好，我回辦公室拿一下東西。
50.劉建業辦公室門口──內──日
劉建業拿了外套和包，跟着警察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設計室的員工，大家也都擔心地看着他。劉建業無奈的搖搖頭，與警察一起大踏步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