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時年
時年
時念帶着祁樾，引着身後小心跟随的幾人走出了房間。
清空了怪物，他們才看清秘境的全貌。
正如王故遠幾人能夠找到桌子，這個秘境的發生地點就是一所學校。只是教室大多被橫沖直撞的怪物弄亂了擺設。
先前眼前都是怪物，大家還不覺得。此時放輕松心态，周圍的空間一下就感覺狹小了許多。
時念抱着祁樾走在前面，見狀冷淡開口：“別分心。秘境會随着你們的想法變化，如果你們真的覺得小，它還會變得更小，出去就難說了。”
幾人心神一震，連忙搖晃着腦袋抛開思緒。
時念不再理會他們，徑直往前走。
說來也神奇，那些長相醜陋各異的怪物，面對他時，都會生出幾分忌憚。時念就順着這條他自己斬殺出來的血路一路往前走，兩側都是掉落的屍塊，偶爾看到怪物，沒等幾人拔槍，怪物已經先一步地跑了。
衆人：……？
大家只需要順着腳下宛如地圖一般地血路，跟着時念往前走。
血路蜿蜒，幾處甚至分出不少分叉。讓人不敢深究時念到底在這裏殺了多久才能繪制這樣傳神的地圖。
至于組隊邀請？
聽到時念發給祁樾邀請後，衆人的确羨慕過一瞬，可察覺的時念沒有開口的意圖，衆人連忙打消了這份心思，老老實實地只想着出口。
至于時念究竟殺了多少怪物……？
被人抱在懷裏，數着隊伍列表後續緊跟的0的數量的祁樾，以及能夠看見祁樾身前數字的直播間衆人已經被驚得直呼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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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刀一個的算法，一個怪物積累五分。按照時念目前這數字，恐怕也要不眠不休地砍上将近一個月。
再看時念，精致絕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疲倦的神色，他平時着前方，戒備着不存在的敵人，冷漠銳利的眼神像是在說：我還能再殺穿這秘境一次。
時念淡淡開口：“你們那間是最後一間。其他的房間我都清掃過，是安全的。不過你們應該是跨越屏障進來的吧，我記得這邊有個出口。”
幾人連連點頭。
雖然早有聽說過時念的戰績，但是驟然面對，就是三年級的學生也無法平靜地将自己擺在與對方同級的水平。更是莫名有種仰望的錯覺。
唯獨被人抱在懷裏動彈不得的祁樾只能看着那串數字分心。
他一點點數過數字，猛然看見了什麽，震驚地回眸對上時念：“你叫時年？年代的年，不是念想的念？”
正如祁樾的幾分前是“祁樾”兩字标注，時年的名字也被标記在數字串前。
一閃而過的喉結，意料之外的名字，
就是再遲鈍，祁樾也意識到了問題。
快他一步的卻是身後幾人：“不是時念學姐，是時年學長？！”
時年奇怪地看了衆人幾眼，點了點頭。指了指手邊的房間。
橙色光芒亮起，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個綠色的漩渦。
隐約能看見漩渦內的秘境場景，密密麻麻的蛇群，正是他們來時的秘境。
時年：“你們先回去。”
祁樾趁機連忙從對方放松的力度睜開，落地。這一段路，他的體力恢複了大半，再來些怪物也有自保之力，雖然有些腳麻站不穩，但時年見狀也沒再動作，只是看着幾人：“你們先走。”
他伸手攔住想要跟上的祁樾，示意其他人先行。
維護之意盡顯。
等到人都走進秘境。時年又蹲下身來，祁樾看着對方逐漸伸手摸向他的褲腿，連忙縮腳快速道：“我沒事！沒有崴腳！剛才只是力氣耗盡了！”
“力氣耗盡？”時年很快想起了訓練，皺起眉頭，“在秘境中，要時刻為應對緊急情況儲備力量，出現體力耗盡是很危險的情況，如果我剛才沒來，你們怎麽自救？”
面對對方厲聲的警告，祁樾老實低頭。直播這件事說來奇怪，除了他好像也沒人能現場看見彈幕。再者也确實是他存了冒險一搏的心。
直播畫面的另一端，驀然站起身的闫裕指着鏡頭裏的兩人，嘴巴張了半天，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在他的周圍，是一圈攻略組的隊員。
大家對顏司年的隐藏身份自然萬分熟悉，可聽着解說，又看着畫面中相處方式古怪生疏的兩人。大家面面相觑，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顏先生不知道零陸其實是祁少爺啊……”
時念這個有些好笑的名字是闫裕故意散布出去的，當時只是覺得有趣，想要看看顏司年的反應。
可僞裝身份被認成女生，甚至一直被叫學姐，顏司年也絲毫不在乎。
有秘境需要幫忙，他就出現。沒有需要他就離開。
強大的實力足以支持他斬開一切的秘境，潇灑地将時念這個名字捧成校園傳說。
連帶着，其他人書寫名字時也會寫作時念，知道他僞裝本名的人越來越少，反而使他進入秘境越發順利。
——作為直接收集資料的秘境，顏司年身上的學生識別名片足以告訴秘境他的真名和性別，又會與人們印象中強大的學姐時念形成反差。
“我還以為顏先生是故意利用反差，誇過他高明……”攻略組的人摸着下巴看着視頻裏的畫面。
許是察覺到性別，祁樾同顏司年交談了幾句，讓他拉下兜帽，又評價了一番運動衫穿得太往上了，連帶脖子都被系住了，給他松了松領口。
有人弱弱開口：“這是可以提前叫嫂子的跡象吧。我看這小少爺也不讨厭我們顏隊？”
闫裕摸着下巴：“何止不讨厭，最開始看到顏司年的時候，眼睛都亮了。或者應該說，看到時年？”
衆人面面相觑，再度陷入沉默。
誰也想不明白，顏司年怎麽做到用暗線身份得到白月光的青睐，自己本身卻得不到一句答應的。
那些只看了融合秘境直播的觀衆不清楚，可他們攻略組的人都了解，早前那場表白就上演過一次。人工智能零陸果斷地以機器人沒有情感為由拒絕了。
換在之前，他們覺得或許是程序。可是看過顏司年情緒低落地說自己沒有設置過任何程序後，加上秘境中人工智能充足的情緒表達，衆人哪裏看不出來。
人家壓根沒往那個方向想！
直播間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客氣地走在秘境裏。
偶有怪物冒出頭，看到時年又快速縮回頭。
自融合秘境後，顏司年用時年的假身份鑽入秘境中，接二連三地挑戰難度較高的秘境，惹得大小秘境見他就逃，才生出了9號直播間裏這塊，各個秘境之間的夾縫。
9號生存直播間，血腥兇險，卻沒有觀衆。因為攝像球一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就會被粉碎，無法播出他擊殺怪物的畫面，只能看到偶爾的闖入者被吞食的場景，與空蕩蕩的房間，就使得9號直播間無趣極了。
祁樾身邊有另一個直播間，時年也有所察覺，想着畢竟祁家小少爺需要給家裏報個平安，自己失蹤太久也可能給隊裏造成麻煩。他才勉強讓自己不去在意偷拍的小東西。
從被訓斥了一頓後，祁樾老老實實地注意着秘境的一切。随着他對直播間的關注減弱，彈幕的顏色也變得透明，更加方便了他省略那些紛雜的信息。
為了防止時年破壞秘境，各個與之相連接的秘境都會定期刷新怪物投放到這裏。
此時正是上一波投放的尾聲。體驗過時年暴力美學的怪物互相傳遞訊息紛紛避讓，各處連接又做好投放的準備，加強了秘境之間的關系。
祁樾能通過精神力感知到各個房間裏的異常，但當他保持戒備，走廊上卻又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能聽到兩人走在廊道上的腳步聲和自己心跳跳動的聲音。
時年引着路：“他們破解關卡需要的時間估計不少，我帶你去另一扇通往那個秘境的門，直接抵達第三關卡。”
祁樾默默跟上。
突然，四周各處房門驟然被沖破，像是洪水卸了閘，猙獰扭曲的身體一個個争先恐後地從房間內擠出。
一道道扭曲的身體在廊道內搖晃着朝兩人走來。
祁樾剛剛摸上刀柄，時年伸手攔下：“先休息，恢複體力。”
下一刻，時年側身上前，刀影翻飛，空氣中只剩下怪物喑啞的嘶吼聲。
輕巧的身法、利落的刀法，時年游刃有餘，銀灰色的眼瞳毫無波瀾，長相醜陋恐怖的怪物壓根不被他放在眼中，就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審判生命，高貴而殘酷。
祁樾心頭一跳，不知名的熟悉感一閃而過，随之而來的是無法忽略的心跳聲。
哪怕周遭怪物張牙舞爪的接近，吐息聲、嘶吼聲混作一團，祁樾也依舊覺得那急劇的心跳聲仿佛震耳欲聾，随之而來的還有臉上因之生起的紅暈。
或許移開視線會更好，祁樾卻不舍得從眼前奪目的人身上移開。
心中某個聲音響起，似乎在說：他本該如此，張揚肆意。
系統冷不丁開口：【檢測到宿主心跳過快，是發生了什麽嗎？】
祁樾沉下心思考了兩秒，果斷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感覺，我好像一見鐘情了。”
系統：……
系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