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推倒(已修)
推倒(已修)
“荒、荒唐!”秦母指着床上糾纏的兩人,喉嚨裏“哼哧哼哧”了好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母身旁的染月,已經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呆了。
“原來是母親。”看着堵在自己房門邊一票人,秦蓁蓁的面上絲毫沒有驚詫之色。
她不緊不慢的伸出玉蔥般的手,将一縷碎發別在耳後。
“還不快從這位公子身上起來!”秦母氣的将手上的經書攥成了一團。
秦母尚佛,一向極少動怒,今日這般模樣更是罕見。
“是是是,女兒遵命。”秦蓁蓁吊兒郎當的回答道。
而被她壓在身下的劉子佩,在衆人進來的那一瞬,就已經漲紅了臉。
“啧啧啧,我都沒有不好意思,你怎麽倒是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秦蓁蓁慢吞吞的從劉子佩的身上爬起來,還不忘順手摸一把對方瘦弱的胸膛。
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秦蓁蓁暗自想到。
“你……”劉子佩早就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渾身氣的癫痫般打顫,“無恥!”
方才,他被幾個五大三粗的丫鬟“請”來了這間房間,還被綁住了雙手。
他正琢磨着該怎麽将秦蓁蓁應付過去,沒成想秦蓁蓁在進來之後,就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他雖是個男子,可雙手被束縛,秦蓁蓁又是突然襲擊,實在是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秦蓁蓁美女蛇般纏上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裏秦蓁蓁剛剛纏上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那頭秦母就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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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您不是喜歡念佛嗎?女兒就給您找了個般若寺的俗家弟子!”秦蓁蓁理了理稍微有些淩亂的衣着,笑嘻嘻的說道,
這算不算是捉奸在床?她頗為惡劣的想。
“胡鬧!”秦母簡直想要撬開自家女兒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麽,“具體什麽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可我卻不知道你如此不懂分寸!”
秦蓁蓁了然,她就知道會有人在秦母跟前打小報告。
“你的父親雖是當朝丞相,可是心裏想将他扒皮抽筋的人不在少數。樹大招風,你怎可如此肆意妄為?你可知,你将劉公子綁回府一事,已經傳遍了全城!”
秦蓁蓁的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達成目的的竊喜,轉眼又有些恍然。
母親将事情看的如此清楚,上輩子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看着秦家一步步走向絕路?
外人都說秦丞相和夫人伉俪情深,可秦蓁蓁從小就知道其實不是那麽回事。
母親是秦家的女主人,卻總窩在佛堂中念經拜佛,唯獨對秦蓁蓁的事情上心;父親整天忙于朝政,所以夫妻二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總是聚少離多。
“還不去把這位公子手上的繩子解開!”秦母斥道。
“啊……”秦蓁蓁回過神,暫時從回憶中脫離了出來。
劉子佩早就坐了起來,靠在床沿上微喘。
他的發髻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散了開來,柔順黑亮的頭發瀑布一般垂在腰間。
好一幅美人圖。
還好劉子佩沒真絞了頭發做和尚去。
秦蓁蓁瞧着他的頭發,在心中感嘆。
所幸這次的繩子系是個活節,且并不算緊,秦蓁蓁很快就給解開了。
“夫人。”劉子佩起身朝秦母作了個揖。
其實他本該行跪拜之禮的,可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羞的,愣是沒跪下去。
不過秦母鑒于自家女兒無禮在先,沒有介意就是了。
“劉公子,此事的确是我兒不對,還請劉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秦母朝劉子佩微微颔首,算是賠禮了,“請劉公子稍等片刻,我已經派人去收拾東西,好送劉公子歸家。”
“母親,不可!”秦蓁蓁沒等劉子佩說話,就上前一步,打斷了秦母的話。
“女兒今生非劉公子不嫁!”秦蓁蓁暗自去拉劉子佩的手,沒想到對方毫不留情的躲開。
她讪讪的笑了笑,道:“女兒前日裏去般若寺燒香時,對劉公子一見傾心,若是母親要将子佩送走,女兒就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你!”秦母被氣的一個踉跄,一旁的丫鬟見狀忙上去扶。
“此事絕無可能!”秦母斬釘截鐵的說道。
堂堂丞相府的女公子,居然要嫁給一個商賈之子,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了大牙。
“母親!女兒是絕對不會改變心意的!”秦蓁蓁見母親神色堅定,眼珠子一轉,心頭湧上一計。
她伸手就拿起桌上一把剪刀開始絞頭發。
發絲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在波斯進貢的羊絨繡金線地毯上,很快就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衆人頓時慌了神,一幹人忙上去搶奪奪,好不容易搶下來了,可秦蓁蓁的頭發還是被絞掉了好多。
只見秦蓁蓁的頭發被糟蹋的亂七八糟,鬓發一邊長一邊短的樣子滑稽至極。
秦蓁蓁臉色依舊倔強堅毅,但在心中暗自叫苦。
她平日裏是很愛惜自己的頭發的,如今卻被自己搞成了這般模樣,還真是“損失慘重”。
秦母見狀心口一滞,顫巍巍的伸出一只保養極好的手捂住胸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緩了半天才喘過氣兒來。
“劉公子……”秦母看向劉子佩,“你看這……”
劉子佩身子一僵,道:“草民一心向佛,無意于男女之事。況且草民身份低賤,配不上秦小姐。”
“配的上配得上。”秦蓁蓁忙應道:“我與子佩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你……”劉子佩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時沒了聲兒。
“既然如此,還請劉公子在府中多住幾日罷。”秦母一聲嘆息,她膝下無子,只得了秦蓁蓁一女,從小寶貝金疙瘩般疼着,倒也還算是溫順懂事,還是頭一次見秦蓁蓁這麽鬧騰。
“秦夫人,此事萬萬不可。”果然是這樣,劉子佩只覺得有些頭疼,他就料到了秦蓁蓁不會輕易放他走。
“劉公子放心,我會派人找令父說明的。”秦母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道:“對外就宣稱劉公子來丞相府講經。”
雖說秦蓁蓁将劉子佩綁回家的消息早已全城皆知,但還是得找個好聽點的理由搪塞一下的。
況且……她哪裏舍得秦蓁蓁真把頭發絞了做姑子去。
“我兒不才,從小性子就犟,因為家中只有她一個,便從小嬌慣了些,還請劉公子多擔待些。”
為人母的,到底還是心軟了。
*
這邊秦母前腳剛走,劉子佩便問道:“秦小姐,您到底喜歡我什麽?”
劉子佩現在連“女施主”都不說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過是和秦蓁蓁在般若寺有一面之緣,怎麽對方偏就一副情深似海,非自己不嫁的樣子了。
染月被秦母叫去訓話了,現在四下無人,秦蓁蓁倒是收斂了之前那副纨绔放蕩的樣子。
她聽聞劉子佩這番話,擡起眼将劉子佩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笑道:“子佩哪裏都好,甚得我意。”
劉子佩一噎,想接着問下去又怕秦蓁蓁糾纏他,思量了一番後,只能自顧自的閉上眼念起了經。
秦蓁蓁見狀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道:“我本來是準備讓染月帶劉二公子你去隔壁住的,可是劉公子在此處好像甚是安逸,既然如此,不如就委屈劉公子住在蓁蓁這兒……”
劉子佩早在秦蓁蓁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睜開了眼,一雙星眸死死地的盯着她。
看見劉子佩這幅樣子,秦蓁蓁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幼年時自己養過的小犬。
記憶中,那小犬每次被人欺負時,也是這般模樣,一時間,腦海中的小犬的模樣和眼前的劉子佩逐漸重合。
秦蓁蓁莫名的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