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五?趙六!(已修)

趙五?趙六!(已修)

汗血寶馬果然名不虛傳。

只見那駿馬毛色水滑光亮,鬃毛飛揚在風中,如同一道閃電,馳騁在蒼茫的草原上。

與一般駿馬不同的是,汗血寶馬體态修長,與體型敦厚的戰馬有着很大差別。

秦蓁蓁心中暗自稱奇,剛想上前一步仔細觀察,卻感受到了周圍聚集在她身上灼熱的目光。

她默默收回了向前跨出一小步的腿。

天雲國由多個民族組成,突厥族也是是天雲國的一部分但漢人依舊占了大頭。

突厥人不願放棄游牧傳統,加之與漢人文化差異太大,一直以來與朝廷關系緊張。

女帝自登機上位後,就多行通婚之制,拉攏了不少勢力,秦蓁蓁作為丞相家的女公子,且未曾婚配,自然也是衆人眼中的肥肉。

這就意味着,誰要是娶了秦蓁蓁,那他在突厥的地位自然平步青雲,簡直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秦蓁蓁暗自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自從她跟随父親到了騰格裏,就一直有種羊羔進了狼堆的錯覺。

秦蓁蓁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不遠處又有一波突厥人朝她走來,忙到秦祿身旁:“父親,我方才貪杯喝多了,現下身體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去吧!”

秦祿掃了眼周圍躍躍欲試的突厥青年,心下了然。

秦蓁蓁是他的獨女,雖然他貪慕權勢,可終究是個父親,自然也不舍得将女兒嫁到這麽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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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胡人侍女想要過來帶路,卻被秦蓁蓁拒絕了。

方才所飲的馬奶酒入口綿柔,直至入喉才感到一絲辛辣,但就在這辛辣中,濃濃的奶香味卻在這瞬間迸發了出來。一時間,酒香混合着奶香氤氲在喉嚨中,妙不可言。

秦蓁蓁覺着新奇,就多喝了幾杯,之前還未覺得,現在卻是有些上頭了。

“咱們去營帳中換身胡人衣服,穿着這身漢服不僅太過顯眼,還難受。”秦蓁蓁朝染月說道。

此次面見可汗,雖然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宴會,但是為了遵守禮節,也是為了不落人口舌,秦蓁蓁和父親都穿上了禮服。

禮服雖然華貴,但把秦蓁蓁裹了一層又一層,她喝多了全身發汗,着實有些不舒服。

二人去營帳換了身輕便的胡服,才沿着營地慢悠悠的逛了起來。

沒有狼圍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小羊羔感嘆道。

*

待趙五再次醒來時,只覺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他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拆掉眼睛上的布條,整個人卻被繩子狠狠綁着 ,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唔唔……”

他瞪大雙眼,本能的想要對外呼救,才發現自己連嘴都被爛布條子堵上了。

趙五踢動雙腿,用力扭動着身體,愈加惶恐起來。

忽的聽見一聲簾子被掀開的聲音,随即是極輕的一陣腳步聲。

趙五掙紮的更加厲害了。

來者一聲輕笑,趙五口中一松,嘴中的異物被那人拿了出來。

趙五也顧不得擦去嘴邊的口涎,只是一味呵斥道“你是誰?快放開我!五爺我還能饒你不死!”

“趙領隊可真是精神。”

趙五覺得這人的聲音莫名的耳熟,還來不及細細辨別,眼前的黑布已經被人揭了下來。

“是你?!”

趙五瞪着眼前的人,心中驚懼交加。

“是我。”

秦月白不急不緩的找了個地方坐下,還從懷中掏出塊白色的帕子出來,擦了擦額上細小的汗珠。

擦完汗後,秦月白又小心翼翼的将其疊好,珍重的放回懷中。

“秦總管,你為什麽……”

趙五壓下心頭的驚疑。

“趙隊長可真是好記性,你做出那種事情來,怎麽只過了沒幾天就忘了?”

秦月白吸了一口空氣中殘存的帕上的香氣,神色平靜的問道。

“秦總管說笑了。”趙五咬住下唇。

“說笑?”秦月白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個愛說笑的人,趙隊長還是快些招了吧,省的受那些皮肉之苦。”

“秦總管在說些什麽,我不太明白。”

趙五把頭一別,态度再清楚不過。

這是準備死扛到底啊?

秦月白挑了挑眉。

“那刺客難道不是被你毒死的嗎?”

秦月白起身走到趙五面前,他擋住了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影子正好落在趙五身上,透着股無形的威壓。

“你可要想好,若是不招,等老爺回來,可是要上刑的。”秦月白拿起火盆中燒的紅彤彤的烙鐵,朝上面輕輕吹了口氣。

烙鐵在空氣中閃了閃,迸出了一絲花火。

“我特地派人查了查你的身世,你猜怎麽着?”

“你小時候父親就過世了,家中生計全靠母親浣衣。你和你的弟弟趙六卻沒能體會母親的辛苦,兄弟二人成為了城中的偷雞摸狗的無賴。”

秦月白放下手中的烙鐵,“尤其是你的弟弟趙六,在十四歲時殺了人,被衙門給抓了進去,處了死刑,你母親一夜間哭瞎了眼,你從此便服了兵役。”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麽從獄中出來的?”

秦月白看似不經意的随口一問,頓時點燃了趙五心中的炸雷。

“秦,秦總管在胡說什麽?你不是都說了被抓進去的是我的兄弟趙六了嗎?”

趙五漲紅了臉,期期艾艾的辯解道。

“那只是街坊四鄰的說法,你們家的戶籍名冊上,只登記了趙六一個兒子!根本就沒有趙五這個人!”

秦月白突然俯下身抓住他的衣領,“你是如何從獄中脫身,又是如何逃過檢查混入軍中的?”

他狹長的眼中劃過一絲暗光,“你根本就不是趙五,而是趙六!”

秦月白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室內,風微微灌入帳中,吹動兩人的發絲。

帳中安靜的只聽得見趙六急促的粗喘聲。

趙六目眦欲裂,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似乎在下一秒就能流出血來。

他的眼中,也的确流出了鮮血。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從眼中,從鼻子中,從耳朵中……

秦月白愕然的看着七竅流血的趙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得,朝着賬外高呼:“快!傳太醫!”

趙六已經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了起來。

秦月白怕他咬舌,随手撿了一根樹枝放在他的口中。

該死!

秦月白皺起劍眉,沒想到被這幕後之人搶先一步給下了手!

趙六是現在唯一的線索,他要是死了,接下來就極其難查了!

“太醫呢!怎麽還沒來!”

秦月白聽着賬外匆忙的腳步聲,心中更是一陣焦躁。

趙六突然停止了抽搐。

秦月白忙轉過身去看他。

趙六此時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帳頂,似乎在透過帳頂看着些什麽,嘴中微微顫抖,不住的呢喃着什麽。

秦月白見勢頭不妙,便俯身過去聽。

“你、你好狠……”

趙六的雙眼發直,沒看到秦月白似的瞪着帳頂,就仿佛那裏有人般。

秦月白擡頭去看,帳頂上除了裝飾的淡藍色布子,其他什麽都沒有。

鮮血不住的從他嘴裏流出,趙六的臉色已經一片灰敗,嘴唇也變成了烏青。

他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

“母親——”

随着一聲凄厲嘶啞的叫聲,營帳中再次歸為寧靜。

秦月白神色複雜,良久之後,才将手指探到趙六的鼻下。

他已經沒了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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