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會(已修)
誤會(已修)
“女公子讓我進去?”阿史那奎挑了挑英挺的劍眉。
秦祿帶有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在多言。
可汗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突破口找對了,面上卻是不顯,只是裝模作樣的對秦祿道:“既然女公子願意見小兒,秦丞相,不如就讓兩個孩子自己解決吧?”
“也好……”秦祿若有所思。
現在正是風頭上,又有許多下人在隔壁的營帳中候命,諒那突厥皇子也不敢做出什麽越軌之事。
“好好好!”可汗大喜,“秦丞相,不如我們再來探讨一下突厥的受災情況吧?”
“那是自然。”秦祿拱了拱手,“突厥在去年冬天受災嚴重,既然突厥已經歸順了朝廷,那麽朝廷一定會庇佑突厥安好平順。”
可汗心中自知秦祿說的都是套話,無奈突厥這次災情實在嚴重,若是回纥趁機進攻突厥,突厥怕是連最基本的軍糧都無法保證供應。
曾幾何時,突厥也是草原上的一匹孤狼。可是如今,局勢在變,若是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另謀出路。
可汗內心複雜,與秦祿一道走出了營帳。
二人一走,外間就剩下了阿史那奎和熏風,室內陷入了短暫的靜寂,隐隐約約還可以聽到室內女子輕微的咳嗽聲。
“殿下,請。”熏風聽着秦蓁蓁的咳嗽聲,心中不免有些擔心,率先開口道。
“嗯。”阿史那奎随手拿起帶來的灰狼皮,應道。
不知道老狐貍的女兒,是不是一只小狐貍。
穿過屏風便是一扇朱紅的雕花木門,阿史那奎跟在熏風的身後,看着她緩緩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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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內室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奢靡的布置,一進屋,阿史那奎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個高大的書架,上頭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阿史那奎瞄了一眼,居然還在上面看到了孫子兵法。
莫非這老狐貍的女兒也想做皇帝?他在內心不屑的輕斥。
“熏風?”秦蓁蓁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哎。”熏風讓阿史那奎坐下,忙三步兩步上前道:“小姐,你不舒服嗎?”
“這會子感覺又疼起來了。”秦蓁蓁捂着胸口道。
傷口實在是太深了,但凡她呼吸稍微用點勁兒,都能牽扯到傷口。
“您等着,奴婢去叫太醫。”熏風不懂醫術,生怕她出點什麽事兒,腳下生風般跑了出去。
熏風一走,這室內就剩下了兩人。
阿史那奎一個人坐在桌旁,覺得渾身不自在,正巧方才熏風給他倒的茶喝完了,他将杯子放回桌上,準備自己再倒一杯。
“誰?”熏風走的急,不曾告訴阿史那奎進來了,秦蓁蓁只以為是之前的婢女又回來了,剛好喉嚨難受,便道:“幫我倒杯水吧。”
阿史那奎正在糾結該怎麽和秦蓁蓁開口道歉,突然聽見天青色羅帳中傳來了一個極輕極細的聲音,柔柔的落在他的心上,像貓爪子在撓。
随即他的臉色一黑,感情這是把他當成侍女了?
秦蓁蓁久久聽不見回複,又想了想。
“……桃紅?”
桃紅又是誰?阿史那奎的臉色如同鍋底,心中陣陣不悅。
他叫阿史那奎!阿史那是突厥的皇姓,奎則是孤狼的意思!才不叫桃紅那麽俗氣的名字。
阿史那奎心中悶悶不樂,正想發作。想起了秦丞相的手段,又把心中的煩躁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平時在草原上,都是女子主動來找他讨他歡心的,他還從未主動哄過女子,況且秦蓁蓁還是個漢人女子。
阿史那奎拿了一個新的杯子,提起茶壺動作粗魯的倒上了茶水,朝那羅帳走去。
秦蓁蓁等了半晌,才見得一個杯子被遞到了帳子中,拿着杯子的手被羅帳堆着,看得并不清楚。
這個侍女的手,隐約望着好像有點黑。
秦蓁蓁後知後覺的想道。
阿史那奎是側着身子遞過去的,從秦蓁蓁這邊看過去正好被床柱擋住了視線。
“你是哪個班當值的?怎麽不說話?”秦蓁蓁小小的啜了一口道。
“……我是突厥皇子,阿史那奎。”阿史那奎沉默了半晌,才低聲說道。
“噗!”
秦蓁蓁一口茶水沒咽下去,全噴到了絲綢繡花被上。
“咳咳咳咳……”她的動作太大,又牽扯到了傷口。
“小姐!”熏風剛好帶着胡太醫過來,一進來就看到了這般情景。
“小姐的傷口流血了!”熏風驚呼。
果然,秦蓁蓁白色的絲質睡衣上,緩緩暈開了一團紅色,就好像春日裏盛開的牡丹。
阿史那奎看了眼,便別過了頭。
“……”他忽然覺得有兩道火辣辣的視線凝聚在臉上。
他的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擡頭一看,果然見着熏風和胡太醫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連同胡太醫身後那個醫女都在悄悄擡頭睨着他。
……他們不會以為是自己欺負了秦蓁蓁吧?
“你……你好好休息。”阿史那奎偏頭躲過二人的視線,輕咳了一聲道:“我先走了。”
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先是把好不容易活捉的灰狼交出去抵罪,後來又是給一個漢人丞相下跪,現在來道歉還被人誤會。
阿史那奎覺得,自從遇到了秦蓁蓁,他大概把一輩子的憋屈勁兒都用完了。
“小姐!是不是那突厥皇子……”熏風憂心忡忡,又不敢明說,怕戳了秦蓁蓁的傷心事。
“不是……”秦蓁蓁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好道:“只是個誤會,突厥皇子并沒有什麽失禮之處。”
非要說是誰被比較失禮,那應該是自己吧……秦蓁蓁心情複雜,自己居然把突厥的大皇子當成下人使喚。
熏風聽了不再言語,只是心中仍是不信,把阿史那奎列在了自己的頭號黑名單裏。
胡太醫提一邊聽着二人交談,一邊替秦蓁蓁把脈。
只是他越是把脈,那花白的眉毛就越發擠在了一起,連臉上的皺紋都更深刻了些。
他面色凝重,終于緩緩開了口。
“小姐,您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