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刺殺

刺殺

今夜的天格外黑,連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

秦月白剛從秦祿的書房中出來,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看見兩只狗兒在檐下打架。

那兩只狗皆是秦祿所飼養,白天拴在院子中,晚上則放出來看家護院。

這兩只狗兒兇猛護主,唯一的不足,便是湊在一處時會相互撕打。

這本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但是今夜卻一反常态,反而連這兩只狗的影子都不曾看見。

似乎有些不對勁。

秦月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夜風吹動青竹,樹影在地上搖曳,平添幾分詭秘的氣息。

細碎的聲音自屋頂傳來,秦月白目光淩厲,轉瞬之間,劍已出鞘。

冰冷的劍氣勢不可擋,那個黑影似乎沒有料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情急之下從屋頂匆匆跳下。

“若是你乖乖束手就擒,丞相大人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秦月白窮追不舍。

黑衣人身型瘦小,也不出手反擊,只是一個勁兒的逃竄。

“休想逃走!”秦月白足尖輕點,身輕如燕,幾下就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我勸你不要以卵擊石,秦府戒備森嚴,雖然不知道你怎麽溜進來的。但是書房周圍守衛衆多,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能将你圍住,到時候你插翅難逃!”秦月白冷眼說道。

黑衣人不曾言語,只是轉過身來深深看了秦月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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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黑珍珠,讓秦月白莫名覺得眼熟的緊。

“你是……”

他的語調遲疑,還欲再問,卻見黑衣人忽的翻牆逃竄。

秦月白咬了咬牙,頓時放下了心中的猜疑,匆匆追了上去。

黑衣人雖然身形瘦小,但是卻身手矯健,幾個輕躍就在拐角處沒了影子。

秦月白在後頭緊緊的追着,看着這一幕,頓時心中生疑。

這個刺客,怎麽比他這個秦府的管家還清楚秦府的地形?

秦月白覺着事态不對,便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此處,正是秦蓁蓁居住的院子。

秦月白雖然是秦府的管家,但終究是個男子。

按照常理,秦月白是不能随意進出小姐的院子的。

難道,這個刺客的目的是秦蓁蓁?

秦月暗自沉思。

秦祿在朝中樹敵衆多,而秦蓁蓁又是秦祿唯一的女兒,保不準就會有那道貌岸然之人對秦蓁蓁下手,并且一次威脅秦祿。

秦月白一番細細思量,還是敲響了院門。

開門的正是熏風。

秦月白的眼中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失落。

“不知秦總管……”

熏風看見秦月白,不僅有些微微的無措

她是後頭才來秦蓁蓁這裏伺候的,因此和秦月白并不是非常熟悉。

“小姐在何處?”

秦月白按下心底的那些兒女情長,将心思放回正事上來。

“小姐早就睡下了。”

熏風披着件衣服,一看就是從床上匆忙起來開門的。

“深夜叨擾實屬抱歉。”秦月白面帶歉意,道:“方才見一小厮鬼鬼祟祟,害怕對小姐不利,所以還請熏風姑娘派人細細調查一番,我才好放心。”

熏風自小在秦府長大,頓時明白了秦月白的言下之意。

“我這就是派幾個丫頭去查看……”她面色嚴肅,沒成想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是小姐的聲音!!!”

熏風和秦月白皆是一驚,扭頭就往院中跑去。

微涼的夜風吹拂在二人的肌膚上,激起一層小小的疙瘩。

秦月白看着自房中走出的刺客,身上冷的如墜冰窖。

“竟然是你……”

熏風瞪大了眼睛,頓時也沒了聲。

“我們年幼相識,我自認為待你不薄……”秦蓁蓁半阖着眼簾,被身後那人挾持着,如同一片顫抖的秋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染月?”

秦蓁蓁狠狠的咬着紅唇,直至口中彌漫着淡淡的鐵鏽味兒。

原來,秦府的內賊,竟然是染月。

暈眩感一陣又一陣的在腦中襲來,秦蓁蓁的心底一片混亂。

“小姐可知道,我為什麽會被賣入秦府?”染月面色平靜,拿着刀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我記得你說過,那年天雲國大旱,你家中無糧,就将你賣了,好換些嚼用。”秦月白深沉如墨的眼眸看着染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明夜風只是微涼,他卻覺得自己的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他用盡全部力氣去疼惜的女子,竟然是潛伏在秦府的刺客。

想必,就連上次趙六的事情,都與染月脫不了幹系。

“秦總管……”染月的話語穿過夜風,缥缈的如同即将消散。

她面色微恸,卻有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我父親本是前朝要員,我亦是養尊處優的官家貴女。若不是秦祿謀朝篡位,與李姽那個淫婦勾搭成賤,我又怎麽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染月半垂着眼眸,抵在秦蓁蓁脖頸上的刀卻寸寸逼近。

那截嫩藕般的脖頸,很快就見了血珠。

“你說什麽?父親和女帝……”

秦蓁蓁被這個消息轟的魂不守舍,連脖子上的疼痛都似乎感覺不到。

原來……竟是這樣。

秦蓁蓁在模糊中,想起秦祿說的那句:女帝絕不可能對秦府下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父親啊父親,你雖為女帝打下了天雲國的半壁江山,但可知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道理?

聯想起父親和女帝的關系,前世的一切,都說的通了。

秦蓁蓁忽然覺得可笑的緊。

父親将一生都奉獻給了李姽,卻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那麽母親呢?母親又算是什麽?

秦蓁蓁的一雙杏眸中淚光閃爍。

難怪母親時常在佛堂中念經,明明年紀不大,卻也不願再為父親生育。

想必,母親從一開始就知道父親和李姽的關系了。

原來,從始至終被蒙在鼓裏的人,一直是她自己。

秦蓁蓁只覺得天旋地轉,迷糊中只覺得一道勁風閃過,接着是染月的一聲痛呼。

“蓁蓁。”

劉子佩将秦蓁蓁攬在懷中,也不管鮮血染紅了素服,連一向清冷的語氣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劉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秦月白壓下心底的擔憂,三兩步上前将染月控制住。

“我總覺得心底惴惴不安,就來瞧瞧蓁蓁。”劉子佩幽深的眼眸瞥向染月,語氣意味不明。

他并未吩咐染月襲擊秦蓁蓁,那麽染月這麽做,究竟又有什麽目的?

“染月姑娘,就算秦丞相害的你家破人亡。但當年蓁蓁尚未出生,和她毫無關系,你為什麽傷及無辜?”劉子佩的語氣帶上三分冷意,“你前來行刺,又是受何人指使?”

染月望着劉子佩,忽的大笑起來。

秦月白只覺得小腹一痛,還未來得及查看,染月就掙脫出去。

染月拔出刺傷秦月白的短刀,猛的朝秦蓁蓁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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