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小珍珠就是小珍珠啊。”蘭辭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楚息川看看蘭辭,又看看他的小肚子,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滿臉的驚訝,不可思議道:“這……這裏有小珍珠?”

“對啊對啊,不是告訴你了嗎?”蘭辭努着嘴巴,覺得楚息川好不聰明,他拿着楚息川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手下一片平坦,什麽都感覺不到,也是,才剛剛一個豆大點的小珍珠哪裏能摸得出起伏。

楚息川不相信,就算不同物種,可懷娃娃的方式應當不會有偏差,他與小鲛人根本沒有過更為親密的接觸,小鲛人也不可能讓其他人碰自己。

可看着蘭辭篤定的模樣又不像是在說謊,難道……難道鲛人一族還能自己一人繁衍後代不成!

楚息川震驚不已,立刻将劉醫官找來。

“他有沒有什麽異樣?”楚息川站在一旁,十分緊張地問着劉醫官。

“能有什麽問題,他精力旺盛着呢,”劉醫官打了一個哈欠,一臉的不耐,大晚上的被人提溜起來,簡直是心煩,“我說你們兩個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嗎?自己不睡覺,別打擾別人啊,我都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折騰。”

可是楚息川還是不放心,“他真的沒什麽問題?比如說肚子裏有沒有多出什麽東西來,小叔叔,你再好好地診治一下。”

“什麽什麽東西?”劉醫官都要被楚息川給弄糊塗了,壓根兒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怎麽和小鲛人在一起待久了,人也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呢。

“是吃壞什麽東西了嗎?”

蘭辭搖了搖頭,“沒有哦,小叔叔,我只是有了小珍珠而已。”

“小珍珠?”劉醫官同樣不知道小珍珠為何物。

楚息川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踟蹰片刻,又覺得荒唐又覺得不可思議,“就是……就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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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一是男性小鲛人居然能懷孕,二是這小鲛人的孩子跟哪個野男人懷的,三是楚息川整天看小鲛人看得跟眼珠似的,孩子是誰的,簡直一目了然。

“你……你們!”劉醫官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句話,“你可真是個畜生啊,他才幾歲啊,他還是條小魚呢!”

“是,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忍住,我……”楚息川立刻認錯,都不帶猶豫的,但說着說着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明明啥也沒做啊,“小叔叔,我們什麽都沒有。”

“這叫什麽都沒有?你瞧瞧他的脖子被你啃的!我都不稀得說!”劉醫官指着蘭辭脖子上的那抹紅痕,簡直是在訴說着楚息川的罪行,令楚息川任何辯解都偃旗息鼓了。

“蘭辭啊,你怎麽知道自己懷了小珍珠呢?”

“楚息川摸了我的逆鱗,族人說只要摸了逆鱗就可以懷小珍珠,楚息川對着我的逆鱗又親又啃的,我肯定是有小珍珠了。”蘭辭說得十分認真與篤定,像是一點都不摻假的模樣,讓劉醫官都快要相信了。

于是又仔仔細細地給小鲛人號脈,得到的結果還是沒有摸到懷孕的脈象。

不過,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或許鲛人的身體結構與人類的不一樣,所以不能将常人的藥理知識應用在鲛人的身上。

劉醫官的沉默讓楚息川再次緊張起來,他擔心小鲛人的身體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緊接着劉醫官便将楚息川拉到了一邊,實話實說道:“我還是沒有摸到有孕的脈象,不過,鑒于蘭辭是鲛人,與人類大相徑庭,況且他說得那麽肯定,所以我也拿不準了。”

“那怎麽辦呢?”楚息川一下子急了,連醫術高超的小叔叔都沒有辦法的話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劉醫官思考片刻後說道:“鲛身為魚類只需一到二個月就可以生産,但鲛人又有人類一部分特征,再如何十個月就能生産,若真如人類一般,那麽四五月開始顯懷,只要等幾個月便能知曉了。”

這番話等于還是沒有結果,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只能在此期間好好地照顧小鲛人。

“我得回去好好地翻一翻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留下的關于鲛人的古籍,說不定裏面會有解惑之處。”說着,劉醫官就收拾收拾藥箱回去了。

楚息川走到蘭辭身邊坐下。

“怎麽樣?小叔叔是不是說我懷了小珍珠?”

楚息川看着蘭辭十分期許的樣子,似乎很是期待這個小寶貝降生,便也不願意揭穿了,笑道:“是,你有小珍珠了,它會是唯一屬于你的寶貝。”

“不是唯一,它也是你的小珍珠。”蘭辭抱着楚息川的脖子依偎在他肩膀上,俨然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若真有了這麽一顆如同孩子一般的小珍珠,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也是一個趣事。

“嗯。”楚息川攬着蘭辭的肩膀,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是屬于我們的,獨一無二的。”

晚上,蘭辭還是和楚息川睡在一張床上,但是由于懷了小珍珠的原因,他都不摟着楚息川了,也不許楚息川摟着,若是硬要如此,蘭辭都不想和他鑽一條被窩了。

好不容易嘗到一點甜頭的楚息川又被徹底地打入了冷宮,只有在蘭辭陷入深度睡眠後,楚息川才敢摟着他的小魚,輕輕地摸一摸他的肚子。

第二日,楚息川去早朝,蘭辭睡到了自然醒,他的珍珠已經買得差不多了,不用急着再出門,就窩在楚息川的床上看繪本。

用完早飯之後蘭辭就鑽進了琉璃箱,小珍珠需要水才能茁壯成長。

等到楚息川中午回來親親他就可以再變回人類,不會讓任何人發現,誰知道今日發生了一個意外。

林姝來了侯府。

為了楚息川的婚事,林姝是煞費苦心,偏偏楚息川不買賬,兒子不配合,做母親也沒有絲毫辦法,只得上山拜佛,求來了一道姻緣符,想着趁楚息川不在府裏時偷偷摸摸地塞在他枕頭裏。

誰知推開門的一剎那,林姝瞪大了雙眼,腦子裏瞬間一空,眼前全是一條不似人的尾巴,豔麗而漂亮,金色的頭發猶如陽光一般耀眼,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林姝都差點兒沒一下子撅了過去,趕過來的江懷溪也差點兒被眼前的景象吓死,但驚吓過後便是滿眼的驚豔。

蘭辭聽到了聲響頓時機警起來,背鳍棘都炸起來了,誰知道出現在這裏的居然是林姝公主。

“公主?”蘭辭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

林姝一下子沒有認出來蘭辭,還以為是楚息川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一條金發碧眼的大尾巴魚,可聽着熟悉的聲音讓林姝想起了蘭辭,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小辭!”

“公子啊,你……你是鲛人啊!”

“真是不可思議,川兒居然帶回來一條鲛人,鲛人可是傳聞中的物種,原來是确确實實存在的啊,怪不得你能在瀑布中救了川兒,又那麽地喜歡吃魚蝦水母之類的東西,原來是這樣啊。”林姝止不住地驚嘆,簡直是不可思議,圍着琉璃箱轉,看着蘭辭無比豔麗漂亮的大尾巴,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她還不知道鲛人的尾巴摸起來是什麽觸感呢。

蘭辭像是看出林姝的想法一般将尾巴尖尖放在了她的手心裏輕輕地蹭了蹭。

鲛人的尾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柔軟,反而是充滿了力量感,像是握着一根棍子一般。

實在是太漂亮了!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就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生物。

林姝覺得又神奇又忍不住地喜歡,不禁埋怨起楚息川來,“川兒這孩子也真是的,居然也不告訴我們,就讓你待在這麽一個小破箱子裏,多委屈啊,早知道的話就應該建造一個巨大的水池,讓你有更大的空間洑水玩耍。”

“這個也很好的,我很喜歡。”蘭辭笑得眼睛彎彎的。

幽海更加遼闊,比湖泊水池都要遼闊,一望無際,可是蘭辭還是喜歡小小的琉璃箱,因為這樣可以一直和楚息川待在一起。

林姝沒有去過海邊,拉着蘭辭講了許多有關于幽海的事情,聽得她津津有味。

等楚息川回來便見到如此其樂融融的場景。

“母親,你怎麽在這兒?”

林姝看了楚息川一眼,語氣帶着些許的埋怨,“你還說呢,要不是我今日湊巧過來,還不知道你們有這麽大的事瞞着我呢。”

“抱歉母親,只是蘭辭的情況特殊,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以免給蘭辭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蘭辭身為鲛人,這樣的身份若是傳揚出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而王位上的那位也不可能輕易放棄。

“我當然知道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說出一個字。”林姝雖然嫁入商賈之家數年,可骨子裏依舊有公主的傲氣與氣勢,況且今日見過蘭辭的不過是兩個婢女,那是她從宮裏帶出來了,自小一起長大,忠心耿耿,不會有傳揚出去的風險。

“對了,你昨日突然離開宴席,今日上朝陛下有沒有為難你?”林姝想起了這件事。

“也沒有怎麽為難,不過是說了兩句而已,母親不必擔憂。”

說來也奇怪,向來看楚息川不順眼的林暨,這次居然沒有刻意刁難。

又過了幾日,林清珩從北方回來了,順利地解決了饑荒與時疫問題,在朝堂之上博得了一個好名聲,人人都稱贊太子賢能,然而只得了林暨冰冷的賞賜,連句誇贊的話語都沒有。

散朝之後,林清珩來到了宮外的小院,那裏住着養病的王後。

說是養病其實就是軟禁與打入冷宮,林暨好色,王後因病容顏不佳,加之年歲上漲,色衰愛弛,可泠月不許廢後,只能以養病的名義将王後逐出王宮等同廢後。

“母親,近日來還好嗎?”林清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笑得溫柔。

林清珩從來不叫王後為“母後”,王後也不喜這樣的稱呼,覺得隔着一個稱呼拉遠了兩人的關系,更何況在這裏沒有王後更沒有太子。

床榻上女人面容憔悴,臉色蒼白,但隐隐約約還能看見一些年輕時美貌的痕跡。

王後在看見林清珩後了無生氣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的光彩的,直起身子伸出手握住了林清珩的手,“珩兒,你終于回來了,一切還好嗎?”

“都好,孩兒順利地解決了問題,獲得了朝臣的贊賞。”

“那你的父王呢,他有沒有誇獎你?”

林清珩的笑容僵硬在嘴邊,随即又趕緊掩飾過去,道:“有的,父王賞了孩兒很多東西,這盒糕點也是父王賞的,桂花糕,母親最愛吃的。”

提到桂花糕,王後的表情變得更加柔和起來,放佛想到了年輕與林暨相處的點點滴滴。

剛成親那會兒,他們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如蜜裏調油一般,可随着時間的推移,林暨的興頭就過了,膩了,将她棄之敝履。

王後撚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口中,濃郁的花香味瞬間在嘴裏蔓延開了,可惜她的嘴巴裏全是藥的苦味兒,甜蜜的味道并沒有嘗到多少。

“好吃嗎?”林清珩問道。

王後笑着點了點頭,“好吃,還是一如既往的甜,你也嘗嘗。”

“好。”林清珩也拿起了一塊。

王後看着自己的兒子,滿心滿眼離都是笑意,然而漸漸地她感覺到腹中有股灼熱感,仿若要灼燒她的五髒六腑一般。

在後宮生活了這麽多年,一個念頭立刻湧上了心頭,她的視線落在林清珩的糕點上,拼勁全力打開了他的手,桂花糕落在了地上,王後也噴了一大口黑血出來。

“母親!母親!”林清珩聲嘶力竭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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