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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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郁沒想到，他竟會在這場派對中見到陳寶的妹妹陳怡。
車上的氣氛是當真的老同學敘舊，幾年過去，對方更是大膽地提起任希：“褚郁，你跟希哥還有聯系？”
多半是在幾天前的微博熱搜認出他來了。
他好心當回滴滴司機，沒那個閑心聊戀愛史：“你說的地址到了。”
汽車熄火，陳怡緩緩解開安全帶：“謝謝。”
“不客氣。”
“我拿到了他們女團的公演票，你可以去找希哥玩兒。”
褚郁謝絕：“不去。”
可她一擡手，門票形狀的紙張已被留在了阿斯頓馬丁的中控臺。
陳怡開車門離開前，遲緩又道：“當年希哥和我哥他們整你，是我說了假話，終于有機會跟你道聲歉。”
“沒事。”褚郁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似在催促。
“……對不起，但希哥和我哥他們都不一樣，他對你是真心的。”
陳怡的話揉碎在寒風中，連帶着汽車尾氣，消失殆盡。
往事的種種都剖析了褚郁的軀殼，看似最堅固卻也最脆弱，他分明要回家，不知怎的，車竟停在了任希住處的高檔公寓樓下。
【飼養員-X】：仔仔的話又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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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員-X】：哥哥要忙些事情啦，我們明天再見噢^^
——那是因為你的紙片崽是個後臺真人，支線砍半，金主你得理解。
【萌寵-Cy】：明天見
【飼養員-X】：叫聲哥哥聽聽嘛
【萌寵-Cy】：哥哥
【飼養員-X】：仔仔好乖QAQ
【飼養員-X】：明天見~
【萌寵-Cy】：好
飼養員下線了，連帶着褚郁關上了屏幕。
他的心情好壞參半，燃着一顆心，藏得深，能在虛拟世界裏卸下戒備，都是他無法在任希面前流露的情緒。
燈亮着，任希是在家的，或許在逗貓狗玩兒，或許在跟那只名叫大鴿的鹦鹉鬥嘴。
褚郁将車停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沒抽煙，心裏的糟亂卻少了些。他捋了捋跟任希的關系，未來看不清，但當下他對合作些項目也并不排斥。
這場跨越時長六年的游戲哪來的贏家，畢竟任希也沒徹底放下他，想着想着，動作比腦快發出去了一條消息。
【C。】：在幹什麽？
褚郁沒收到答複，風不小，剛要關上車窗，卻不經意瞥向公寓大門。
那畫面讓他忽覺耳鳴，剛釋然的心被猛地打回原形，灼得他心髒爆炸，青筋暴起。
褚郁不會認錯，任希戴着口罩，跟個身穿棒球服、運動褲的高個男孩挨着肩走。
任希那顯擺的開屏孔雀，擱那跟擺拍似的，穿着雪地靴踩積水玩兒，跟那男的對話就沒停過，然後光明正大地往便利店裏鑽。
他們在便利店采購了東西，再回到公寓，褚郁全程死死地盯着任希，雙眼逐漸赤紅，記不得是怎麽離開的這晦氣地方。
“真能騙過那群狗仔？”江佑卸下一身的裝扮，“我靠，上班後就沒穿得這麽像個大學生了。”
任希換拖鞋進門：“哥你這話說的，男人三十一枝花。”
“別介，折壽啊這稱呼，我比你小，你前任還是我哥們。”
“那沒辦法。”任希樂道，“按照輩分我又不能叫你嫂子。”
“……”江佑扭頭朝他對象秋以折喊，“寶貝，火鍋料買回來了，你堂弟到底該怎麽喊我嘛！”
在屋裏做菜的江佑對象也理不順，還被摁着下巴啄了幾口。
任希伸手往茶幾上順過手機，對他堂哥和哥夫的膩歪表示抗議：“這裏有單身狗，還是二位熟人的前任，你們怎麽敢的。”
下一秒，他的話頓住了，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暈頭轉向。
【C。】：在幹什麽？
熱淚滾燙，這是什麽好事成雙的日子，褚郁居然會主動找他！
【X。】：QAQ
【X。】：我在吃火鍋呀
【X。】：[糯米小貓咪鑽出腦袋.jpg]
【X。】：你呢？
【X。】：要不要一起過來
任希發出去了又趕緊撤回最後一條。
他做賊似的捂着心口，差點失手，絕不能讓褚郁知道他跟堂哥和堂哥夫有勾當——否則得知鹦鹉在堂哥家後，故意讓人送去給褚郁的事兒不就暴露了！
鴛鴦鍋騰騰地冒着熱氣，香氣撲鼻。
可直到吃完這頓火鍋，任希也沒收到褚郁的消息，洩了氣的氣球都沒他奄奄一息。
吊着一口氣回到家，脫下那身滿身火鍋味的衣服，他抓阄似的把名叫南瓜的橘貓抱到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任希：“爸爸的血緣恐懼症邁出一大步，厲害吧？”
南瓜：“喵~”
任希：“下回帶你跟小隊員們去串門？”
南瓜：“喵~！”
任希恐怕是吃火鍋時喝了些果酒，微醺迷糊。
他往柔軟沙發側身一趟，招來南瓜的其他小夥伴：“菜包，糯米，還有沒起名兒的汪汪，都過來！”
小天使們排排蹲下，大鴿随他在籠子裏重複：“汪汪！汪汪！”
“大鴿，沒叫你。”任希交予重任，“上回表現不錯，下次仔仔再來，你們得表現得更乖點知不知道？”
貓貓狗狗該舔毛的舔毛，該放空的放空，能聽懂人話那才是見了鬼了。
任希翻滾南瓜進行示範，南瓜也乖巧地蹭他手心：“像這樣，為了爸爸的幸福，你們都主動點獻出小肚皮明白沒？”
貓貓狗狗若有所思：“喵~”“汪！”
任希滿意道：“不愧是盛星的在編精英，行了，散會。”
他窩在沙發裏心情大好，捧着手機讓南瓜打頭陣。
先是發了兩張南瓜戴着吐司項圈的舊照，再現場發揮，錄制rua南瓜下巴的視頻，獻殷勤的勁兒一鼓作氣。
【X。】：為什麽不理我啦
——明明是你先招的我，哪能這樣。
【X。】：看我家南瓜可不可愛
——別人求我都沒發過家裏崽的照片，仔仔就誇一句可愛嘛。
【X。】：好困，不回我我就睡覺咯
——快理我快理我！
褚郁被一大串的消息砸過來時，早已回到了家。
那丁點的冒火情緒得到有效控制，他洗完澡，僅穿着條寬松的運動褲，八塊腹肌性感贲張，人魚線沒入褲頭，跨部往下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褚郁審視着自己，迎面正是卧室的落地全身鏡。
而握着的手機嗡嗡直響，任希死皮賴臉地竟打過來電話，讓他氣得想笑——剛跟別的男人結束就想到我了？那人是有多不行？
“喂。”嗓音沉得深不見底。
“褚郁。”任希的聲兒很輕，“你在幹嘛呢。”
“在洗澡。”
褚郁半句話也不想接，可就是撓着火，非要說些話惹他。
任希果然中計了：“……剛洗完澡嗎。”
“嗯。”
“我發了南瓜的照片你看到沒呢？”
“看到了。”
褚郁實話實說：“挺可愛的。”
深夜将一切都放大，電話沒挂，無人應聲，只能聽到孱弱的呼吸聲。
褚郁走到工作臺，夾起煙抽起來，莫名煩躁：“怎麽不說話了？”
“仔仔。”任希的呼吸聲在電話那頭加重，“那你也發一張你的照片給我好不好。”
褚郁嘲諷地問：“哪種照片。”
任希聲音軟得能滴水：“就是……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