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勸考
勸考
葉南曦坐着，總覺得有些怪異，她讓一個客人去準備吃的，似乎不太禮貌。
思及此處，葉南曦便站起身，“我進去幫他，你們吃吧。”
林芊是最先提出要做水果撈的，切水果的活被鄭淮葉攬下了，其他的就沒什麽難度了，但她也不能就這麽坐着，見葉南曦起身，她也連忙跟上去。
他們走了，超市邊的桌子上就只剩下了楊灏南和周子宸，他們并不熟，按理來說多少有些生疏和尴尬。
但楊灏南是什麽人？一只e鬼，最擅長的事就是搭話和活絡關系！
“你是怎麽來這的？”地府聊天第一問必是死亡原因，楊灏南也不例外地以這個開場。
“癌症。”
“哦……”楊灏南有些唏噓，癌症去世可不輕松。
“我是被刀捅死的。”不等他問，楊灏南就把自己的死亡原因給說了。
周子宸好奇，“你是幹了……什麽事？”聽起來像個法外狂徒。
“我可沒犯法。”楊灏南看見周子宸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連忙澄清，“我是良民，見義勇為。”
周子宸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見義勇為？厲害。”
楊灏南又把自己的英勇事跡拿出來說了一遍，聽得周子宸滿臉崇拜。
接着兩只鬼又聊起了足球，在得知他們支持的是同一場隊伍後，兩只鬼的關系突飛猛進，俨然從剛認識的陌生人變成了知心好友。
另一邊，葉南曦和林芊去超市裏拿了幾瓶牛奶和椰奶，又去冰箱裏拿出之前買的珍珠、西米、芋圓和椰果，去找挑水果的鄭淮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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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裏有刀，但沒煮芋圓的鍋和碗。
林芊喜歡甜品，托葉南曦幫她買了些廚具，在家裏放着。
為了方便，三只鬼便轉道去林芊家裏做。
剛到門口，就聽見周子宸和楊灏南亢奮的聊天聲。
葉南曦佩服地看着這兩只e鬼，才見面就聊得這麽歡快，真牛。
“他們聊得也太熱鬧了。“葉南曦在林芊耳邊感嘆。
“對啊，他們不是才剛認識嗎？”林芊也很震驚。
鄭淮葉見她們聊天，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原來這就是社牛。”葉南曦滿臉佩服道，這種一見面就跟別人聊到飛起的能力她做夢都不敢想。
三只鬼坐電梯上樓，林芊家就在電梯旁邊，十分好找。
她打開門，将刀和盤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方便鄭淮葉切水果。
葉南曦将芋圓等東西放到流理臺上，将芋圓放進鍋裏煮。
在等它煮好的時間裏，葉南曦幫林芊洗了下水果放到桌上。
等所有小料都煮好了，葉南曦将它們盛進碗裏，一碗碗整齊擺好，等鄭淮葉切水果。
回頭望去，鄭淮葉微微俯身，一手放在水果上固定，一手握在刀上，神情專注。
右手微微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微微緊繃，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白淨如玉。
葉南曦看着這個場景，腦海裏埋藏已久地回憶突然重現。
那是畢業後，鄭淮葉放了假，趕過來找她。
他的廚藝不錯，所以每次他來，只要不是在外吃飯，葉南曦都會讓他做飯給她吃，次次如此。
那時他在廚房裏洗菜、切菜、炒菜，她就在一旁看着和他聊天。偶爾心情好了，她會幫他翻炒一下，但切菜和洗菜不行，她極其讨厭這兩個步驟，只要有人做，她就絕不會動手。
葉南曦的眼神飄忽着，失去了焦距，眼睛看着他，可腦海裏展現的是另一個畫面。
她艱難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回現在，卻做不到，直到身旁的林芊叫了她一聲，“南曦姐。”
葉南曦陡然回神，只見鄭淮葉已經切好了水果，正把水果一分為五裝進碗裏。
“怎麽了？”她的目光掃過鄭淮葉，側頭問林芊。
“就是叫叫你，南曦姐，你剛剛走神了？”林芊搖搖頭問。
鄭淮葉的動作一頓，随即又恢複正常，只思維不住地發散：她走神了？她為什麽走神？她在想什麽？
這些如一根根狗尾巴草在他心上飛揚，令他心癢，生出好奇和焦慮來。
“嗯。”葉南曦簡潔地應了一聲，和林芊一同把小料端了過來，盛進已經放好了水果的碗裏。
接着，葉南曦又分別倒進酸奶和椰奶，各色水果配上多彩的Q彈小料，齊齊被白色液體淹沒，像是一層淺淺的白雪不合時宜地出現在烈夏，掩蓋住各色的美麗花朵。
幾只鬼将水果撈端了下去。
周子宸和楊灏南齊聲道謝，一邊吃東西一邊和他們聊了起來，搞笑和話痨的buff一疊，這頓飯吃得極其歡樂，幾只鬼也熟絡起來。
*
周子宸無事可做，天天往超市跑，有時還會幫葉南曦和林芊搬貨。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周子宸覺得自己都快閑出病來了，于是他申請在葉南曦的超市裏做兼職，這樣他還能有點事做。
可當他提出這個請求時，葉南曦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不行。”
周子宸懵了，“為什麽不行？”
葉南曦冷漠道，“我們超市不需要兼職。”超市裏有林芊和她兩個員工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再招一個人來增加成本。
而且她問過了辛悅，利潤是指的營業額減去所有成本的利潤，前期的設備投入也是成本。
周子宸立即蔫了，愁眉苦臉地嘆氣，“唉！”
葉南曦見他這樣，忍不住想笑，“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想着找工作了？閑着不好嗎？要來受這個苦，林芊工作得都瘦了。”
“無聊呗，我現在閑得都想去撿垃圾了。”周子宸一臉生無可戀。
聽到自己的名字，林芊反駁道，“我沒有瘦，鬼不會變瘦。”
“好吧，我說錯了。”葉南曦很快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溫和道。
“而且工作也不累。”林芊繼續道。
“身體不累，心裏累。”葉南曦了然地點頭。
“我心裏也不累。”林芊搖頭。
葉南曦驚詫地擡頭看她，“怎麽會？”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又能賺錢，又能打發時間。”
葉南曦無言，想了想，覺得林芊說得沒錯。
再加上鬼不會累，即使這算是一個體力活，但也還是比較輕松的。
可林芊心态好，葉南曦心态卻不好。
活着的時候，葉南曦工作就想發瘋，現在葉南曦工作仍然想發瘋。
她一點都get不到工作的樂趣，她只能get得到數錢的樂趣。
“我太無聊了。”周子宸哀哀地嘆了一口氣。
葉南曦想了想，誠心建議道，“你可以去考公務員，地府不是在招人嗎？”
周子宸癱着的身子動了動，回頭道，“公務員？”
葉南曦微笑，這是有戲了。
“對，前陣子他們說地府在招人，我估計現在應該還在招。”畢竟很多鬼寧願閑得無聊也不想去工作，周子宸這類人到底是少數。
周子宸了然，又琢磨了一會兒，沒多久，他站起身，“我要去考公務員。”
葉南曦十分淡定，為他鼓氣，“加油！”
林芊不知道他怎麽這麽快就做好了決定，疑惑地問，“子宸哥，你這麽快就決定好了？你不再想想嗎？”
周子宸點頭，“這個看起來很不錯，工作時間又不長，方便我玩，工資也不低，說不定還能能升職到天堂。”他的理想十分豐滿。
葉南曦沒打擊他的信心，“去吧。”考不上也沒事，反正總比閑着好，不會天天來超市話痨，那些大爺大媽們都被他聊怕了。
恐怖如斯。
周子宸走後沒多久，林芊的同學也來了，來的人不多，就三個，蘇文、林博和季顏。
“芊芊。”季顏照例先和林芊打招呼。
這些天她的步驟葉南曦都記下了。
“南曦姐。”招呼完，她又轉身對葉南曦笑了笑，有些拘束。
葉南曦很能理解，這個年齡差有代溝很正常。
“來了。”葉南曦笑着回道。
後面的蘇文和林博等季顏打完了招呼才上前來。
打完招呼，他們便進了超市買東西。
葉南曦對林芊笑道，“他們和你的關系不錯啊，每天都來找你。”
林芊笑了笑，季顏來找她玩很正常，生前她們關系便很好，但林博和蘇文找她的這個頻率着實是有些奇怪了。
生前，他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麽到地府了，他們倒像是跟她很熟的樣子。
蘇文率先來結賬，付了錢，他拿出兩袋雪糕遞給葉南曦和林芊。
葉南曦有些意外地收下，“謝謝。”
林芊接過雪糕，也輕聲說了句謝謝。
蘇文眼神掠過她的臉，笑道，“沒事。”
等林博和季顏來結了帳，蘇文便和林博坐去了超市外，季顏則站在林芊身旁和她聊天。
葉南曦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看着超市裏的營業額。
促銷活動辦了之後，超市的營業額便漲到了八千左右，利潤則漲到了每天兩千左右。
葉南曦猜測這一千左右的利潤增長是得益于那些老式零食的和酒等産品，每天都有一些老年鬼進來買這幾樣東西。
但他們仍然甚少買其他零食，即使葉南曦勸了多次。
他們的觀念根深蒂固，葉南曦很難動搖。
見此，葉南曦只好換另一個方法。
“季顏，你覺得超市還缺些什麽？”
季顏茫然了一瞬，“什麽都不缺啊。”
葉南曦無奈，又去問了超市外的蘇文和林博。
誰知他們的答案是——“手機”，“手機”，“手機”。
葉南曦嘆了口氣。
買手機，她的存款hold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