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萌芽
萌芽
尤讓在水池邊洗衣服，身邊突然湊過來一個人。
薛子昂朝他伸出手，理所當然。
“我的糖呢？”
尤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薛子昂問他要什麽糖，哪裏來的糖？
薛子昂見他無辜地瞧着自己，又忍不住回想康志文剛剛坐在床上惬意的模樣。
好啊，買了糖給康志文不給他，他來要糖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薛子昂不是喜歡說廢話的性格，他直接朝着尤讓褲兜裏伸。
一手摸到了滑溜溜。
小男孩的腿又細又滑又涼快，手一進褲兜，就隔着單薄的布料碰到了對方的大腿。
尤讓“啊”了一聲，下意識地往旁邊躲，男生的手燙，讓他很不舒服。
只是他一躲，褲兜裏已經拆開口的Q|Q糖就被男生抓走了。
“水蜜桃？”薛子昂瞧了眼包裝，粉色的，最下面有一顆水蜜桃的形象，圓潤飽滿。
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小男孩的身上。
尤讓穿着短褲，黑色的寬松的，裹着他的臀部與大腿。那腿筆直，褲管都大了一圈，但臀部就正好，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緊，勾勒出一個圓潤的弧度。
薛子昂說話尤讓是不會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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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在意。
直接仰起頭，站在尤讓的身邊，當着他的面把袋子裏的糖都倒進了嘴巴裏，留給尤讓一個空蕩蕩的袋子。
薛子昂也不知道什麽心思，把吃空了的糖袋子重新塞回了尤讓的褲兜裏，他的手又摸到了。
這一次尤讓的反應小了一點。
已經有第一次，那第二次不過分的話也能接受。
薛子昂坐回了床上掏出手機打游戲。
康志文依舊是保持着看書的姿态，嘴巴裏叼着的那根棒棒糖的棍子已經沒有了，落到了靠近水池這邊的垃圾桶裏。
薛子昂嗤笑了聲，把游戲的聲音開到最大。
尤讓洗完衣服就不想動，今天他和薛子昂的衣服不多，這會兒還沒有關燈可以在睡覺之前背會兒書。只是他坐在床上怎麽都看不進去。
薛子昂的游戲聲音從四面八方将他包圍，根本沒法去看清書上的字。
他擡起頭目光落到康志文身上。
康志文将手裏的小冊子放在被子上，手裏捧着一杯熱水，慢慢喝，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情。
尤讓側過頭去瞧薛子昂。
薛子昂精神抖索，甚至打到上頭時還在晃腿。游戲的聲音很大，陳慶已經窩到被子裏，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快點睡着。
睡着了就聽不到了。
尤讓小聲喊薛子昂：“薛子昂。”
薛子昂沒聽到。
“薛子昂！”
尤讓從沒有當着薛子昂的面喊他的名字，被對方欺負這麽久，他沒有這個膽量。
不過他這會兒倒是鼓起勇氣來，跟薛子昂對峙。
男生這一回聽到他的聲音，尤讓的聲音小小的。
還帶着澀。
他手機還拿在手上，但眼角的餘光落在尤讓的身上，示意尤讓有什麽話趕緊說。
尤讓抿了下嘴唇：“你能不能聲音小一點？”
薛子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怎麽的，打擾到你睡覺了？”
尤讓聲音更小了，“是的。”
薛子昂臉色一下子沉下來，“把頭埋到被子裏，別聽。”
他說的倒是輕巧，但如果真的蒙上了被子就能聽不到的話，那該有多好。
而且他也不是要睡覺啊。
尤讓有點不高興，他轉過身不想去看薛子昂了。
将書本和手電都扒拉進被窩，再整個人縮進去。
他剛進去過了一兩分鐘，宿舍裏發出一聲帶着不滿意味的“啧”，游戲聲音戛然而止。
正在和老大五排的何超他們立馬就發現帶着他們起飛的老大竟然挂機了。
立馬在Q|Q的小群裏艾特老大怎麽了。
手機震動兩下，發出了點噪音，在安靜的宿舍裏格外明顯。
另一個床上鼓起的小包沒有一點動彈，根本接收不到外面的信息。
薛子昂把手機按關機，他明明吃完糖刷了牙，但這會兒總感覺嘴巴裏依舊殘留着水蜜桃糖果的甜味。
他心裏暗罵了聲，把被子一拉就睡覺了。
康志文還沒有睡，他睡眠淺，有點聲音都睡不着。
平時總是薛子昂什麽時候手機沒聲音了，他這才能睡着。
他的腦袋靠在床頭的欄杆上，出色的夜視力讓他将薛子昂的所有舉動都收進了眼底。
康志文有些疑惑，薛子昂對尤讓并不算好，經常會要尤讓做很多對方不想去做的事情。
比如洗衣服，比如擦指甲油。
施暴者是不會對被自己施暴的人産生多餘的同理心，同理心這種東西只會讓他們更加對被施暴者更加興奮。
薛子昂的脾氣他聽說過一些，桀骜不馴，執拗。
可這樣的人竟然會因為被他欺負的人的一句話，壓制住內心的不滿，做出對方要求的事情。
康志文的目光落到斜對面那一個小小的鼓包上。
夏天的被子不厚實，隐隐約約能看到從裏面透出來的一點光亮，也能勉勉強強瞧見被光所裹住的人的身影。
他看到尤讓趴伏在床上，上身塌陷，下半身高高擡起，小小的一只埋在裏面，像是在巢中安逸的小鳥。
可憐又可愛。
晚上的思緒最是容易發散，康志文沒有特意收斂自己飄散的思緒。
而是任由它們随意織網，勾勒出一個淺淡的影子來。
康志文是看着尤讓，看着看着睡過去了。
他阖上眼皮時，臉是朝着尤讓的。
尤讓發現薛子昂對自己好像好了一點，康志文也會在中午在食堂碰上的時候會一起同桌吃飯。
這樣的發展讓尤讓欣喜若狂。
他對薛子昂不在意，只要自己好過就好。
但是對康志文卻不能無動于衷，他本就是喜愛他的。
尤讓低着頭，慢慢地給康志文讓了一個位置。
和他一起吃飯的幾個女生沒有講話，剛剛康志文沒過來時熱鬧的氣氛頓時凝固住了。
尤讓沒有察覺，他的一顆心都放在康志文的身上。
食堂的人現在不多，甄阮她們身邊都有座位，但康志文就是坐到尤讓身邊，和小男孩一起擠一個座位。
尤讓往甄阮的身邊挪挪，把自己剛剛的座位讓給了對方。
甄阮慢慢吃東西，注意力也放在突然過來的男生身上。
這是她和康志文距離最近的一次。
他們兩個人中間只隔了一個尤讓。
四舍五入，他們兩個是近距離。
孫莎莎也閉上嘴巴，她用手把額頭旁邊的一縷碎發撥弄下來，好讓自己看着漂亮點。
女孩子們之間說話無所謂好不好看，的不得體，只要他們高興就好。
但如果出來一個大帥哥，那就要克制一點。
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陳慶跟在康志文的身後過來，他是看到尤讓才過來的。
陳慶和孫莎莎、甄阮她們吃過不少回，他的出現打破了此時桌面上安靜的氛圍。
陳慶在孫莎莎的身邊坐下來。
他的對面是康志文。
“你們今天來得這麽早？”
陳慶臉上帶着笑，他性格好，班上女孩子也都能和他說上話。
孫莎莎的心情緩過來：“是啊。”
“你們來找尤讓的？”
陳慶點頭，“嗯，我來找他吃飯。”
康志文沒講話。
“好吧。”女孩子吃飯的動作都優雅了不少。
只是一個勁兒地目光都忍不住悄悄往康志文的方向落。
康志文過來是過來了，但他食不言，一頓飯吃完就只有她們自己在講話，對方一點都沒有參與，對她們的話題根本不感興趣。
但甄阮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康志文身上，她很快就發現對方不是不聽，而是不想聽。
她們說話沒有用，只有尤讓說話的時候康志文才會給一點反應。
表現為康志文咀嚼食物的動作慢了點，顯然是在認真聽尤讓講話。
偶爾還會瞥一眼。
甄阮之後開始有意無意和尤讓講話，還會主動提到他的名字。
她耐心觀察了一會兒，康志文的表現完全驗證了她的猜測。
看起來尤讓和康志文的關系還不錯。
也對，他們兩個人可是一個宿舍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昨天薛子昂不就給她的小同桌帶了兩包水蜜桃味道的Q|Q糖，不過尤讓一個都沒吃，全進了她們三個人的肚子。
看來薛子昂和康志文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不好接近啊。
甄阮忍不住發起呆來。
“阮阮！阮阮！”孫莎莎伸手在甄阮的面前晃動了幾下，見她回不過神笑着喊她的名字。
甄阮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
“走啦！”三個女孩子端着飯盆起來，“你剛剛在想什麽哇？”
孫莎莎走在甄阮的身後：“我看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她忍不住探究：“你是不是喜歡康志文？”
她的聲音很小，走在她身後的同桌聽不到。
甄阮沒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臉色突然變紅，像是點了腮紅。
孫莎莎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想明白。
“也是，康志文這麽帥，班上好多女孩子都喜歡呢。”
她提到上次打籃球的事情：“我們班長好像也喜歡。”
孫莎莎回憶道：“你還記得嗎？當時就只有她一個女孩子上去給康志文遞水了。但好在人家康志文對她沒什麽意思，倒是讓她尴尬死了。”
她說着忍不住眼睛彎了彎。
甄阮聽她這麽說，心情有點不高興。
不過她不清楚不高興的原因。
“康志文要是有喜歡的人的話，應該在他原來的學校吧。我們這個學校的女孩子感覺沒有一個配得上的。”
甄阮把手裏的餐盤收拾幹淨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桌子上已經堆了好些餐盤。
孫莎莎把碗放好，從後面追上往外走的甄阮。
“你這麽說的什麽話，男孩子嘛，什麽配不配得上，只要喜歡就去争取，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我感覺如果你和他告白，這件事情他不會和人說的。”
甄阮被她說的話勾得蠢蠢欲動。
康志文長得實在是太好，和她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以前還能将這份喜歡埋在心底，但看他和尤讓的關系好了，她就壓不住了。
“尤讓。”
“嗯？”
尤讓趴在桌子上睡覺，甄阮和他面對面趴着。
小聲和他說話。
尤讓困了，眼睛都睜不開。
甄阮面對着尤讓，這個朝向她眼角的餘光能看到握着筆寫字的康志文。
“你和康志文的關系很好？”
尤讓一聽睡意散去一點，“沒有。”
“他這幾天總和你一起吃飯，晚上也一起走。”甄阮把她自己看到的說出來。
尤讓還半眯着眼睛，但腦中的睡意瞬間下去了不少。
可能是甄阮沒有在第一天見到康志文時露出激動神情，導致他忘記了，甄阮有可能會和電影裏一樣喜歡康志文。
尤讓說：“還好吧，我和陳慶也一起呢。”
“你和孫莎莎她們兩個不也天天一起。”
這麽說是挺有道理的。
甄阮不問了。
尤讓換了個方向趴着，嘴巴張開松了口氣。
他的視線無意識在班級裏晃悠了一圈，掠過後面時就見剛剛還在和甄阮讨論的俊美男生一擡眼，捕捉到了他的視線。
尤讓：……
尤讓才換了方向還沒有幾秒鐘，又換了回去。
後面會固定時間更新的，貼貼，老婆們看幾點合适？
換了新的封面，是當初美工妹妹做的第二版，老婆們看看和前面那個哪個好看？
前面好看就換回橙色的，這個好看就不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