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法式餐廳
法式餐廳
清晰勻速的播報擲地有聲，眼前這位小服務員是當場驚住了，手一下子捏緊了手機！
5,000元？這位客人給了她5,000塊的小費？
他們餐廳雖然經常有打賞小費的事情發生，她上班以來也收過十幾次小費了，包括看見這個崗位上的別的前輩同事收到小費，也基本都是兩百、三百一筆的小費。有時候遇見闊氣的客人，也最多就是六百多、八百多的打賞，已經算是非常稀有的小費收入了。
沒想到今天這位客人一出手就是五千塊！
什麽概念？那就是這五千塊直接令她這個月的收入翻了一倍！
餐廳裏別的人，不管是客人還是服務員，甚至是門口的迎接員都忍不住探頭朝聲音這裏望了過來。
尤其是剛才那位被周知魚喊離這桌的服務員，整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沒聽錯吧？她沒看錯吧？是周知魚那桌？
“這是……給我的小費嗎？”周知魚眼前的服務員震驚之後，不禁懷疑客人是不是多打了一個零。
周知魚看向她，笑了下點頭：“是啊，就是給你的，小費。”
天，這哪是客人啊，這是金主！金主姐姐！
站在遠邊上的幾位閑置服務員眼神直溜溜地看着周知魚，竊竊私語：“看不出來這位客人那麽有錢啊，這是不是真人不露相？最頂尖的有錢人往往以最休閑的着裝出現？”
“我說XX運氣太好了吧！直接遇到個富婆！”
“她這筆小費不知道要頂我多少筆，唉，我好酸。”
“要是剛才是我服務這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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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對了，我記得最開始不是XX去的這桌啊？難道是我記憶混淆了？”
聽着同事的交談聲，剛才那位狗眼看人低的服務員站在現在這桌客人背後，手心裏指甲都要捏斷了。
最開始是她！是她服務的周知魚！
只不過是她被周知魚趕走了罷了，不然這筆小費就該是她的。
她沒想到自己會看走眼，看起來一身樸素行裝的客人，竟然是位大方的有錢人，不然她剛才也不會嘴賤！
不嘴賤被周知魚聽出來的話，哪怕自己就是像平時服務普通客人一樣服務一下她，周知魚也不會換人。
要是她從始至終服務周知魚，最後打賞的小費又哪裏落得到別的同事手上。
所以這本該是她的錢！
想到這筆小財是被她自己搞掉的，她越想越覺得腸子都要悔青了，氣得腦瓜嗡嗡的，連旁邊的客人喊她都沒聽見。
“……喂、喂！你是在服務我們嗎？我都喊了兩遍了，幫我撤盤子啊！”
她苦笑迎上去，“現在就來，對不起……”
昔有富二代王公子三千買熱狗，今有金主周知魚五千賞小費，連她離開餐廳時的背影，在一衆服務員的眼底都高大偉岸、閃閃發光了起來。
當然她本身也不是很在意旁人的目光。
她打了個車回到這棟熟悉的老舊小區前，被風霜模糊了光鮮外漆的樓棟，無人修剪、雜草叢生的花壇，還有損壞陳舊的路旁設施擺在眼前。
所有屬性都十分貼合它月租只要2,200的身價。
如果不是太想先攢錢買下一套自己的房子，周知魚也不會選擇把房子租在這片便宜小區。
如果不是租金押一付三沒有後悔權，周知魚也不會面對着奇葩合租室友還要咬牙忍受。
但今天她要跟這裏的一切說再見了。
她走到302門前，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回屋，一踏進玄關，躺在沙發上抱着一袋樂事薯片邊吃邊看綜藝節目的室友呂六六便望了過來。
茶幾上擺滿了一堆她吃完了或者只吃了一半的零食垃圾，沙發上和地板上散着零零碎碎的薯片屑，還有揉過的紙團。
如此陣仗，周知魚倒也司空見慣，不奇怪了。
“你回來了啊，明天我想吃點辣的，你今天晚上或者明早幫我炒盤辣子雞放家裏我中午吃。最好是明早炒，新鮮點。”呂六六看了她一眼，便理所當然麻煩道。
兩人商量合租的時候，呂六六還是個通情達理、凡事有商有量好相處的人設。
她說自己平時生活沒有不良習慣，以前也有與人合租的經驗，和室友相處從來不會使人難受，擁有正常生活技能，但唯一的小缺點就是不擅長做飯。
所以她和周知魚商量，合租以後買菜的錢她出，只要周知魚平時做飯的時候多做一點，讓她跟着吃一份就好啦！
周知魚就是上了她虛假言語的當，踏上了這條合租的賊船。
然後才知道，什麽叫包裝，什麽叫本性暴露無遺。
合租沒到二十天，呂六六的真實面目就露了出來——從來不打掃衛生，床上用的紙随手丢在卧室地上，等着周知魚清潔的時候給她掃走。客廳、衛生間的垃圾桶就算裝滿溢出來了也不肯自己動手換個垃圾袋，直接把垃圾丢在旁邊地上。還經常在衛生間一待就是幾十分鐘，不管周知魚要着急做什麽都不出來。晚上在客廳熬夜看電視追劇也不會調小音量。
最頭疼的是，呂六六總覺得她做的事都是理所當然，沒什麽問題。
她的口頭禪是：“你掃地的時候順便給我掃走不就得了嗎？”
“我看你經常在倒垃圾桶我就沒倒。”
“這個菜你不會做你看下網上教程不就好了，搜一下就知道了。”
“噢，可能是我喝飲料的時候灑了一下，沒注意。”把沙發皮弄髒都起印了，周知魚發現了她才如是道。
有一天周知魚終于忍不住，和她吵了一回。
原因是廚房的燃氣竈壞了，周知魚那三天加班來不及，就讓呂六六去和房東協商一下，看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誰知道三天過去了，呂六六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周知魚問起來，她就說：“平時飯都是你在做，這個我又不懂，你用的你去找人修。”
周知魚被她漫不經心的态度刺激到了，尤其是看到廚房裏還有她泡酸辣粉後留下的湯湯水水，一點沒收拾，那天晚上頭一回和呂六六吵了架。
但最後仍是無疾而終，那段時候周知魚被工作榨得幹幹的，沒有時間也沒力氣和她搞什麽撕逼，竈臺的事在她抽空找人來看了以後便過去了。
“我不想做辣子雞。”
今天，周知魚和呂六六說道。
呂六六疑惑地轉過頭來，質問她：“雞肉我都買好了，你不做那你想做什麽？”
周知魚：“我什麽都不想做。”
“你什麽意思？”呂六六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生氣道：“昨天今天你都沒回來做飯，明天還不想做，你是不是忘記和我約定的什麽了？”
“我都出了買菜的錢你還不想做飯，想白嫖我啊周知魚？信不信我下個月就不跟你合租了。”
沒有自己，周知魚就要一個人出2,200的房租，呂六六一直覺得自己和周知魚合租是大發慈悲，在救濟她這種窮人。
而且，買菜的錢都是她出的，這等于她又幫周知魚出了一筆日常開支。
周知魚平時不給她買點小禮物、奶茶什麽的感謝她就算了，現在還連答應的飯都不做，不怕自己不跟她合租了是吧？
周知魚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和呂六六說話了，以後她就要跟這種奇葩拜拜，所以現在心态和語氣都很平和。
“我只是答應做飯給你吃，不是讓你把家裏當餐廳随便點菜，從來不洗碗和做衛生，覺得什麽事情都理所當然應該我做。”
這種話，周知魚之前也跟她說過一次，可是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呂六六“嗤”的一聲嘲諷出來，“你不做這些我跟你合租幹嘛？你以為我會租不起一個人住的房子？搞清楚點，是你在網上說缺人搭個租我才來的。”
“随便你怎麽想。”周知魚告訴她，“從今天開始我就停租了，以後不回來住。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裏，剩下時間的房租就當是我免費給你出的。”她懶得跟呂六六扯皮。
“喲喲喲，裝什麽大氣啊。”呂六六笑了，穿上拖鞋專門走到她面前來，“你有幾個錢我還不知道？窮的那樣還跟我擺臉，當初要不要是我給你分擔了一半的錢，你租的起這間房？”
有句話說得好，不與傻瓜論長短。
周知魚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收益池，然後冷笑一聲，從呂六六身邊穿過，去收拾她要帶走的行李。
可是呂六六就是受不了她的無視，仿佛自己的存在對周知魚來說已經不痛不癢。這怎麽可能？
她的聲音追在周知魚身後，“啧啧啧，你要走就走，到時候別舔着臉又回來。看你這點錢在外面找得到什麽房子！”
周知魚很快的收拾好了行李箱，呂六六還在嚷嚷：“你上班那點工資還沒我爸給我的零花錢多，在我面前裝什麽裝啊？”
周知魚拉着行李箱出來，“嘭”的一聲，關門揚塵而去。
她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給奇葩呂六六，因為她看一下自己卡裏的餘額就知道了，她根本沒必要跟這種人生氣。
離開了租的房子，周知魚自己又還沒買房，只好暫時去五星級酒店将就一段時間。
她坐在出租車上時，“叮咚”一聲，腦海裏的系統自己冒了出來。
“嗨，主人，您已經十二個小時沒有呼喚統統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