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進入兩人視野的洛景天還穿着聞汛的衣服。不合身、緊繃、短小。
兩人心态都還是處于中性，所以，都不太領略洛景天出衆的長相與作為一個Alpha的魅力。只是覺得這人白得耀目。
“小汛，我覺得可能和你搞不了基了。”葉小白也看着這個走來的Alpha，想起在醫院的反應，“Omega天生渴望 Alpha的信息素，這是上天安排給我們的宿命。”
“就你這點出息。”
“你把這人留在身邊，難道不是因為他是個Alpha。”
“我是......要利用他。”聞汛壓低了聲音。
“操，你果然！”葉小白跳了起來。
洛景天上車。葉小白再看洛景天就帶着同情與好奇了。
“我先送你回去。”聞汛說。
“幾天都沒見你了，吃個飯再回去。”葉小白說。
聞汛身體有些懶怠，各個地方還是不得勁。但對這個提議又拒絕不了。他和葉小白一樣，是個在家裏呆不住的人，全身上下考量了一下自身狀況，“那......去吃烤肉。”
車在紅燈路口停下來的時候，對面大型商城正上方懸挂的大屏幕上，正在播報新聞。
帝國女王正親臨一家醫院，走訪慰問一些患者。這裏住的都是信息素極度缺乏重症者。大部分連一級信息素都達不到的，也是病人。因為體內信息素基本枯竭，內分沁極度不平衡，引發的暴躁症等一系列精神上的缺陷。患者基本上都是Alpha。相對于Omega，這類患者更具有破壞力。所以，只有集中收容治療。也沒有別的方法，就是進行激素治療。
這類患者的數字還在逐年增加。
女王走訪完醫院，鏡頭一轉，又轉向一家藥品開發研制中心。這是帝國現在最重要的行業之一。
播報：“現在大家看到的是恒天藥品研發室，最新的信息素藥劑‘珼瑪’已進處臨床試驗階段。據說副作用更低、更小，有望有兩年代取代上一代産品。”
女王具體年齡不詳，但看起來不到四十。頭發黝黑，身材曼妙。
聞汛也是個不關心時事的，不由問，“恒天是什麽？”
“恒天是全國最強藥品研發企業。主要是信息素藥物研發。國家大部分信息素類藥品都是從這裏采購的。”葉小白說。
聞汛想到下一個問題。他好像記得三個月前，新任君王繼位，但直到目前，出現在大衆視野前的依然是前任女王。
“我好像記得不是換統領了嗎？”聞汛問。
“什麽好像……就是行吧。”葉小白不愧是家傳三代政治家，對時事也是如數家珍，“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大王子繼承了國家皇位，但學業還沒結束，宣了個誓，就立即走了。所以，現在還是女王執政。不過，女王好漂亮。我喜歡。”
女王是個女Omega。四級信息素擁有者，幹煉中不失柔媚。
為什麽，Omega還會有男女兩個性別？聞汛還是忍不住地想。
紅燈轉綠燈，車輛一個轉彎，把大屏幕抛在了後面。
飯畢，聞汛先把葉小白送了回去，依然自己駕車。
鑰城夜景華麗通透，縱觀全城，如同天上街市，星河搖曳。但聞汛住的地方幽靜偏僻，草木叢生。連路燈也暗幽幽的。昨晚，也是這樣的光景，洛景天就這樣毫無症地從黑暗中竄了出來。
一路上，車裏特別安靜。洛景天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上。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吃飯的時候好象也是如此。至始至終，洛景天都沒說過一句話。
不錯。安靜、健美、不聒噪。
“彼澤之陂，有蒲與蕳。有美一人，碩大且卷。”
聞汛心中湧出一個久遠的句子。
但聞汛與車裏的氣氛，詩歌的意境截然不同。心中的毛躁感因為這安靜，一點一點再次湧了上來。車輛行駛，設了全自動。聞汛心不在焉。不知為什麽，還會回想起下午在醫院裏的氣息。
其實那個氣息對身體的影響早已蕩然無存，但似乎只是想像也能加劇身體的反應與感知。
如同一只螞蟻在心裏咬了一口。以聞汛的經驗，接下來會是兩只螞蟻，三只螞蟻，然後是很多只螞蟻。
聞汛去看洛景天。洛景天側微着頭，看向窗外。只看到他白得透明的耳朵，與一截同樣蒼白的脖子。上面布着的血管，幽青淡綠。
聞汛再三猶豫，猛地一踩車，車子在路邊停靠下來。
讓這人留在身邊，就是這種關鍵時刻用的。不用的話，有何意義。
洛景天扭轉過頭。一雙眼睛像是遼遠的雪夜。幽暗、寒冷，閃着此許光亮。
“怎麽？”洛景天清洌的聲音，也如同暗夜的雪原。
把洛景天留在身邊，當然是目的明确，但怎麽開始，以怎麽樣的方式進行，聞汛有點傷腦筋。
但螞蟻咬得厲害。
聞汛咳了一聲，問：“你分化的時候怎麽樣？”
“......不太記得。”洛景天不太記得的是場景、人物。分化的過程肯定不是一帆風順。至少洛景天一想起，就有種本能地抵觸。
“看來是沒受過罪。”聞汛微哂。
分化期間的症狀，因人而異。有人的痛苦難當，有的卻毫無反應。就象生孩子一樣。個體與個體間的差異十分懸殊。
洛景天不記得，那就是沒什麽感覺。聞汛由衷羨慕。
“是不是很難受？”洛景天問。
聞汛眼睛潮濕，嘴唇微啓，吐出來的氣息都像是熱的。
這不廢話。否則，要你何用？
“嗯。”聞汛點頭。
“你要我怎麽做？”洛景天問。
“什麽怎麽做？”聞汛不解。
“緩解你的症狀有幾種方式。氣息、體，液、汁水。你要哪一種？”
要不是洛景天聲音清冷平淡，聞汛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受到了某個類型的騷擾。但這些暧昧的詞彙從他嘴裏吐了出來，完全就只成了字面上那些意思。平面枯燥。
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我......”聞汛發現這些詞從自己嘴裏，可真不好說。
“你還沒有分化，身體還沒有開始發育，最後一種方式，也不可能實行。”洛景天淡淡的，“而且，縱然可行，我也不會允許。”
“我也不會允許。”說得太急，聞汛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了過去。“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被Alpha标記。”
洛景天不語。其實他很想反駁。但聞汛是個尚未分化的無性別人，現在根本體會不了信息素帶來的原始沖動與本能。
不過，如果這人分化成為一、二級Omega，那倒是有可能實現不被标記的願望。
這在洛景天看來，有些可惜。聞汛長得不錯。
相當不錯。
“你，過來。”聞汛受不了再這樣磨磨蹭蹭，也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伸手就緊緊抓住洛景天的一邊肩膀，把他往自己身邊拉。洛景天也沒用力，由着聞汛把自己上半身帶了過來。
聞汛半側着身，把頭湊近洛景天的脖子附近。只一靠近，洛景天的信息素便似有若無地鑽進聞汛的鼻子。
的确是他能接受的味道。清淺、幽冷。
聞汛吸了幾口，視線落在洛景天的腺體上。微微地隆起。白得晶瑩。
這裏面，對聞汛而言是如玉液瓊漿般的存在。這裏不比別處，氣味要更濃，更細密，更加引發聞汛的強烈的吸食欲望。
聞汛有點想一口咬下去。自己沒有分化，咬下去也不可能标記洛景天。而且，這種方式應該更加直接緩解自己的焦慮。
當然，這也只能在腦海中想想。
他付的是洛景天打工的薪水，而不是無節制榨取他的工錢。
于是聞汛只能一邊在腦子裏勾勒想像這種美好光景，一邊貪婪地大口大口吸氣。
如果是在自己的世界裏，自己的樣子，應該是即像吸血鬼，又像瘾君子。
味道是真好聞，淡雅如君子。就是不夠強。如果再飽滿，再充盈些就更好了。聞汛有些不滿足。不過，如果真的再強些，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了的。
所謂有失必有得。
聞汛在心裏駁斥了自己，松開洛景天，順勢推開了他。
雖然覺得還欠了那麽一點，但身體狀态平穩了不少。身上不再出汗了，心跳也穩了下來。
于是心裏還有些得意，這就是先見之明啊。
即緩解症狀，又不用擔心因為吃藥刺激信息素增長。
分化後，自己還是個一級Omega。不用擔心被Alpha标記，更不用生孩子。
洛景天只是冷眼打量聞汛那些細微的小動作。餍足的呼氣聲，以及不由自主嘴角勾起來一個微笑。
到家後，李大江已給洛景天準備好了床位床鋪。李大江看洛景天的臉色是扭曲的，不平的，委曲的。
“鋪的蓋的都差不多了，你看看還需要什麽。”李大江磨着牙說。
洛景天跟着聞汛就要進卧室。
李大江一把攔住了，指指前面，“那個門。”
書房也有自己的正門，不必非要從聞汛卧室裏進去。洛景天腳步停了下來。
聞汛也回過頭來。他心情相當不錯，“老李，你別管他。”
李大江的眉毛再次糾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