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剛才我也說過了，我是昨天才被聶家找回來的。”聶淼似答非所問，在周寄情莫名時，又重回話題，“昨晚那事，純粹是我的上司從中牽線搭橋，他想求的，我沒做到，又是個實習工，所以我被辭退了，現在我并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周先生，你說要我給你做老師，是會開工資的吧？”
周寄情一怔。
完全沒想到聶淼這麽爽快的答應，是因為他沒有工作。
原本是想問聶家既然找到他了，如果他想的話，會不給他安排工作嗎？
但轉念一想，這是別人的隐私。
他謹記自己的原則，不要打聽別人的隐私。停頓片刻，周寄情說：“按照私人老師的價格，我……翻倍給你，希望在讓我出師以前，能幫我解決一下公司內，我不能夠解決的問題，你看可以嗎？”
不等聶淼講話，周寄情又補充了一句：“價格上面，還是可以的商量的。或者說，我給你一份私人老師的工資，再給你一份給我做幕僚的工資，你看如何？”
聶淼千方百計，就是在等周寄情同意。
若非不要工資會讓周寄情這種将書面品格具象化的人懷疑用心，或者是認為他為了報恩而勉強自己，聶淼覺得免費都沒問題。
“沒問題！”
周寄情松了口氣，問α：“現在可以了嗎？”
α看着cpu中的進度條，也是松了口氣，它太難了，費盡心思，總算是讓周寄情和目标任務有了長期接觸的理由。
“咳咳咳，”α假模假樣的咳嗽了幾聲，“當然還不可以！宿主，你忘了你的幕僚團已經全部請辭，現在你要讓聶先生，帶你交接。”
周寄情擰眉，“現在？我還沒有與他簽訂勞務合同，這樣讓人直接工作，不好。就算是去面試，也不是當天就開始工作。這不符合規矩。”
α：“……”
Advertisement
可去你媽的規矩吧！它這個宿主，該不是規矩成精吧！
α還沒想出一個适當的理由，讓周寄情別死摳規矩，聶淼就沖周寄情說：“那現在，就去你公司吧，昨晚雖然有了緊急處理，讓輿論得到控制，若我們不穩住後續，恐怕輿論會反彈。”
周寄情其實聽不大懂聶淼所說的穩住後續，輿論反彈之類的話，但他知道聶淼也覺得此刻需要去公司。
遵循禮儀，周寄情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沒有問題嗎？現在就走馬上任。”
聶淼：“……”
恕他直言，周寄情這種老板，是普遍員工喜歡的，但百分之九十九是會破産，被商場淘汰的。
“老板，”聶淼清楚自己沒法改變周寄情的品格，他選擇委婉道，“先不說情況緊急，需要快點去穩住後續，我們就說一個問題，我現在是無業游民的問題，老板，你不願意讓我賺一下加班費嗎？”
*
周氏集團。
周寄情和聶淼一齊下車，進寫字樓後，準備直接往南樓的電梯上二十三樓。
沒想，在要進電梯的時候，突然有名年輕男子，以百米跨欄的沖勁，跨過距離南樓電梯十米處的電子門禁，沖向周寄情。
來勢洶洶，在沖刺時，那張動了刀子的臉都猙獰了，像是要把周寄情生吞活剝一般。
聶淼反應快，幾乎是本能的要擡腳踹過去，然而在年輕男子要撲抱住周寄情時，他大喊一聲：“小心！”
随後橫插一腳，擋在了周寄情前面，被年輕男子大力撞進了周寄情懷裏。
聶淼擋去一些沖力，但在撞開年輕男人後，也因為反作用力倒向周寄情。
咚——
周寄情踉跄兩步，脊背撞上了右側的牆，涼意與痛覺一下子從脊背漫向四肢，他痛得咬牙咧齒，但沒有叫喚出聲，也沒有破口大罵，第一反應是推聶淼肩背，讓人從自己懷裏離開。
聶淼感覺到肩上力量後，很識趣的退開，裝出一副想碰他，又怕他排斥的慌張樣兒，問：“老板？！周寄情，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疼得厲害？”
周寄情看他不敢碰自己，又怕自己有事的樣子，心裏頗暖。
他反手撐牆，想要站直了跟聶淼說自己沒事，讓他放心，但突然感覺大腿被抱住，他腿部肌肉瞬間僵硬了。
還沒低頭看情況，周寄情就聽見撕心裂肺的哭喊：“周總！周總救命啊！”
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一個陌生男人抱着他的大腿……
“！”
在聽到聲音後不足十秒，周寄情胃部就開始抽搐，他臉唰得一下白了，嵌在骨子裏的禮儀也沒能阻止他當場嘔心抽腸。
急急忙忙過來的安保人員吓了一跳。
但很快都反應過來了。
安保人員沖進去将那崩潰大哭的年輕男子從周寄情大腿上撕開，因為那年輕人把周寄情抱得太緊，安保人員免不得碰到周寄情，這讓周寄情嘔吐的更厲害了。
*
周寄情在二十三樓幹嘔了近一刻鐘了，聶淼都準備安排人叫醫生了，憂心周寄情把喉嚨給嘔傷。
但還沒付諸行動，隔間就穿來馬桶沖水聲。周寄情面色蒼白的從隔間出來，在洗手臺那兒漱口洗臉。
“沒有哪裏不舒服吧？”聶淼瞄了洗手池子裏流淌的水流，沒有血色，他放心不少。
周寄情洗幹淨了，用吸水紙把臉和手都擦幹了才回答聶淼：“沒事，剛才失禮了。”稍頓，他問，“一樓南電梯口的清潔員工在哪裏？我想與他道歉，我的嘔吐物，應該給他添麻煩了。”
聶淼：“……”
他知道周寄情不是在開玩笑，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要一定要打消周寄情這個想法。
“在這之前，我覺得我們需要要搞定那個不太理智的三線小鮮肉。昨晚，我将輿論糾正，讓你成為了正義者。現在那個三線小鮮肉突然出現，說他受圈中大佬脅迫，遭遇囚禁，綁架，威脅，希望你能夠給他撐腰，讓脅迫他的人，被繩之以法。”
這件事果然轉移了周寄情的注意力，他眸色微沉，看起來像是不愉，但他又一個字也沒說。
聶淼回想昨晚，周寄情厭gay，卻依然幫助他的事兒。再看此刻周寄情的不愉，他想這大概是因為那個三線小鮮肉的悲慘遭遇。
這可不是件好事。
聶淼心裏對周寄情這種黑白分明的正義品性感到無語，但說出嘴的卻是：“老板，你該做出選擇。幫還是不幫。”
周寄情一怔，迷惑的看向聶淼：“我？”
聶淼說：“你是老板，現在我不是作為你的老師，而是你的幕僚，作為幕僚自然是你給決定，我給方案。”
這種類似的話，周寄情昨天就聽幕僚團說過了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得到的是請辭郵件。
周寄情不知道聶淼會不會聽見自己的決定了，也請辭，但他依舊遵循己見，沒有任何猶豫說：“如果他真的是被強迫的，他可以自己去報警。”
聶淼一愣，這是拒絕幫助？
因為那個三線小鮮肉太偏激了，讓周寄情感到厭惡嗎？
可明明昨晚，周寄情那麽厭惡，可依舊要救他。
“老板，你曉不曉得，有些人，去報警是沒用的。”聶淼提醒。曾經是一名資本家，聶淼很清楚在資本市場裏的險惡。
周寄情站在整潔清涼的洗手間口，極為認真的說：“囚禁，綁架，威脅，這全都是違法行為，拿出證據，為什麽沒有用？他既然能夠跑到周氏集團來，為什麽不能去報案？他有手有腳，有自救能力，不去找警察，反而不顧保安阻攔，直接沖出對我造成人身傷害，然後讓我來給他出頭。”
稍稍停頓，周寄情盯看着聶淼問：“憑什麽？”
這是生氣？
聶淼樂了，他以為這小子是個厭gay，蠻橫兇狠的時候，周寄情用極度正直的行徑救他；現在他以為這小子是個黑白分明，将書面上美好的品性具象化的人時，他……記仇？
捉摸不定，百變莫測，讓聶淼興致又提高了。
“那老板你的意思是不管？”聶淼笑問。
周寄情剛準備說讓人送他去警察局，長廊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皮鞋踩着光潔平整的地板上，傳來噠噠噠的聲響。
“老板！終于找到您了。”
周寄情看來者，微怔：“劉恒？你不是……不是去醫院陪你那得了癌症的女朋友嗎？”
劉恒扯出一抹苦笑說：“昨晚，她就去世了，她的父母覺得她是因為我工作忙碌，忽視了她，導致如今結局，所以不讓我參加葬禮。”
撒謊。聶淼想。
可周寄情跟看不出來劉恒的謊言一樣，竟說：“節哀。”
劉恒勉強笑道：“我沒事，老板您放心，我接下來能夠好好工作，我女朋友是獨生女，雖然我們沒有結婚，但還是決定要贍養我女朋友的父母……”
營造出一個癡情孝順人設後，劉恒又極為嚴肅道，“老板，現在不是說我私事的時候，網上又出事了！三線明星沈侃，他在會客室裏，發微博說他費勁千辛萬苦，到您這兒來請求幫助，您應下了他的求助！同時還發表了他悲慘的遭遇。現在微博上有不少人說要效仿沈侃來向您求助了！”
說完，劉恒拿出手機，非常慎重道：“還有，我們主營科技産品的合夥人，何岳何總要與您通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