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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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寄情對何岳是厭惡極了。

一點也不願意再見那個卑劣的人。

但安娜說:“是何欽何先生,他是我們新請的一線女星柯彩雲的經紀人。”

不是何岳?

周寄情松了口氣,這幾天聶淼頂着他的殼子談了很多生意。

為了避免露餡,周寄情都沒有跟着,但聶淼都會清清楚楚的告訴他,談了什麽生意,當時發生了什麽,聶淼又是怎麽應對的,事無巨細,說得清清楚楚。

因此,周寄情對于柯彩雲還是知道的。

她是周氏集團新開發科技的代言人。

周寄情偏頭看聶淼,疑問:“代言不是已經談完了的嗎?為什麽他還會來?”

聶淼是有跟何欽見過的,是個與何岳有幾分相似,但對何岳嗤之以鼻的男人。

他食指在周寄情的腕骨上輕輕蹭了一下,與周寄情耳邊低聲說:“單獨過來,不提代言合同之類的事,我想他來是因為其他事。”

周寄情不解,直至見到這個何欽。

聽他開門見山道:“小周總,我聽說你最近同何岳關系不太妙?”

周寄情蹙眉,盯着這個男人看。

他與何岳有點像,只不過更年輕,更會穿衣服,整一個精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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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寄情不曉得這個跟何岳長得像,連姓氏都一樣的人,找上他說何岳的事,是為什麽。

而聶淼又一直不做聲,他只能硬着頭皮,模仿聶淼談生意時的樣子,冷冷淡淡問:“什麽意思?”

何欽奇怪的看了周寄情一眼,總覺得這個小周總和上次見面時不太一樣了。

雖然都凜然冷冽,但那種狂妄,與盡在掌控的自得,沒了。

不過這和他沒關系。

何欽雙手交疊置于會客室的長桌上,與周寄情說:“我想問一問,小周總想不想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周寄情沒這個想法,他很讨厭何岳,純粹因為何岳品格有問題,還以卑劣的手段威脅他,逼迫他。

但對于何岳,周寄情只需要讓他遠離自己,老死不相往來,更兇猛的報複,周寄情不需要。

只有強烈的恨,才會需要報複,而這種情感,往往意味着這樣的人在周寄情的生命中留下了着重的一筆。

周寄情不覺得何岳在自己生命裏留下了什麽,他不喜歡,所以選擇無視,遠離。

“我沒這個想法。”周寄情堅定的說。

他從不為私人的恩怨,怨恨,走上不好的路,成為不好的人。

何欽有些失望,他的雙手從桌上放下來了,人也站起來了。

“那麽很抱歉,打擾小周總了。”

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直接走了。

周寄情有點莫名其妙,回辦公室的路上問聶淼:“他就這麽走了?”

聶淼勾着他的肩膀,笑了一聲道:“不然你還想他怎麽樣?留下來苦苦哀求?周周,你曉不曉得你剛才拒絕他的時候,表情有多嚴肅,多正經,一看就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

周寄情餘光撇眼看聶淼在他肩膀上耷拉着的手,霜白細膩,骨節分明,但又不是實下流行的骨感,聶淼的手帶着一種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将欺負過他的人摔開。

想到夢中的聶淼,周寄情到嗓子眼的想要讓聶淼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的話就吞了回去。

“怎麽了?”聶淼見周寄情不講話,偏頭不曉得盯着什麽在看,以為他是不高興剛才自己對他的形容了,便又解釋了一句,“你剛才那樣很好,拒絕人就是要那樣,我沒說你不對,不要瞎生悶氣,嗯?”

聶淼随便誤會還不止,那細白的手還特別自然的撚了撚周寄情的耳垂。

血氣一下子沖紅了耳根。

周寄情扭頭要掙開聶淼的手,“我沒有生氣,沒生氣,別捏耳朵……”

聶淼驚了一下,難以言喻的看着周寄情。

是他太能想了嗎?剛才怎麽聽着小朋友的聲音,像是聽着小朋友在撒嬌啊?

“怎麽了?”掙開聶淼的手,正揉耳朵的周寄情疑問。

除了耳朵像是被捏紅了以外,周寄情眼角眉梢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眉峰微蹙,像是因耳朵別捏疼了而煩悶。

聶淼想,我大概是出現幻聽了吧。

他揉了揉胸口,壓了壓自己以為聽見撒嬌而瘋狂蹦跳的心,長吐一口濁氣後說:“沒什麽,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何欽,我調查過他,何家私生子,被何岳打壓的厲害,親媽都給何岳逼死了的,要不是混了何岳父親最接受不了的娛樂圈,表明放棄何家繼承權,恐怕他自己也要被何岳摁死。”

周寄情是個很坦率的人,他先壓下了那點難為情,給聶淼解釋:“我不是想要他苦苦哀求我,之前看見你跟別人談生意時候,他們都磨了好久,我以為何欽也這樣,他過來說何岳的事兒,不也是想跟我們談生意,合夥我們一起讓何岳沒法翻身嗎?”

“還有,”他們已經到辦公室門口了,但周寄情還是停了下來,他微微側身,非常認真的看着聶淼說,“我不會生你氣的,你特別好,就算說不好聽的話,也肯定是很生氣了,要教訓我。”

很多人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

實際上,只要認真的男人,都叫人心動。

最起碼,聶淼因為周寄情認真的言語而心跳加速。

二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距離電梯處要走一條不算短的長廊,為了采光,長廊一側是巨大的玻璃。

中午十二點的陽光,即便在晚秋也算烈。

周寄情英挺的眉眼迎着光,因而微微眯着,但眼睑并未遮住他漆黑瞳眸裏的認真。

聶淼看着他,感受着左肋處激/烈的跳動,足字品嘗周寄情所言。

并非示愛告白,但聶淼特別想吻他的眼睛,咬一口他的眉骨,讓他記住,不要再在其他人面前說這種暧昧而不知的話。

然而強悍的理智,叫他說:“我不會教訓你,永遠也不會。”

紹老先生的出現,再加上狩獵者許久沒有出來搞事,周寄情緊繃的危機感逐漸放松了。

對作畫的狂熱,又有聶淼替他管理公司,周寄情從剛開始整個白天都仔細學習,到每天就學習一上午。

初冬來臨時,他徹底不管公司的事兒了,班照樣上,但他将所有的作畫用具全都搬進了辦公室裏。

有事聶淼處理,他就沉迷于作畫,像海綿一樣去學習他所缺失的內容。

周六,這是約定好去紹老先生家得時間。

周寄情起來很早,把上周紹老先生布置的作業全往書包裏放,書包是聶淼給他買的,很大,也很能裝。

“我覺得你應該戴一條圍巾,”聶淼從周寄情的卧房裏出來,手裏拿着一條白色圍巾,“今天風很大,你的脖子是光的。”

身體換回來以後,總歸還是戒備着狩獵者,他們依然住在一起,同住一間房,只不過周寄情給弄了兩張床。

當初弄的時候,聶淼在公司處理事情,一丁點兒也不知情。

還想着要不要像昨個晚上一樣,故作尴尬的在洗手間裏解決生理問題,喘給周寄情聽,影響得周寄情也去了洗手間,沖了涼水。

沒想到一回到家,卧房的大床變成了兩張小些的床。

聶淼只能壓着心裏的不喜,笑眯眯的說:“我還想着呢,咱們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不太方便,你就給換了,知我者,周周也。”

唯一叫聶淼不那麽排斥分床睡的是,周寄情因為他直白坦然的話而躲閃,不好意思,羞恥。

這證明着,周寄情有那麽一點點意思了。

聶淼便不那麽窮追不舍了,他張弛有度,甩開暧昧的線,走起了滲透入日常生活點點滴滴的線。

周寄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今天穿了厚外套,裏面就一件桃心領的針織衫,實際上初冬這麽穿,已經算多的了,畢竟厚外套是呢子,暖呼呼的。

但周寄情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兒,不管是在聶淼的殼子裏,還是在自己的殼子裏,手腳冰涼。

晚上還需要電熱毯暖床的那種。

但讓戴圍巾,這條白圍巾看起來還有點兒厚實。周寄情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想戴。”

聶淼沒作聲,就拿着圍巾看着他。

被看得受不住了,周寄情只能同意。

聶淼這才笑了起來,親自給他戴上圍巾,溫熱的氣息打在周寄情臉上,假裝沒有看見因為距離太近,周寄情紅起來的耳根,脖子上起得雞皮疙瘩。

他只誇獎了一句:“乖。”

周寄情偏頭,避開聶淼的視線說:“我比你大。”

聶淼挑眉,我十幾歲撿到你時,你才四五歲,那麽一丁點兒的小蘿蔔頭兒呢!

但說出來的卻是:“但你更不聽話,我不聽話,需要你緊追過嗎?”

周寄情:“……”

受不住聶淼的話了,周寄情囫囵系好圍巾,背上包匆匆說:“時間要來不及了,我先去師父那裏了。”

聶淼追到門口,笑着說:“路上小心。”

原本匆匆逃走的周寄情步伐慢了下來,轉頭沖聶淼一笑,眉眼彎似月牙:“嗯!”

聶淼看着電梯門合上,臉上的笑才是漸收。

“你說發現老宅那個李梅梅跟何岳頻繁接觸?”聶淼問β。

當初在湘江老院頭一回聽到警報後,查到在百米這個範圍邊緣只有李梅梅這個人以後,聶淼就開始讓人盯李梅梅了,因為一直沒得到什麽有用消息,聶淼又忙,就把和偵探信息交流的事兒交給了β。

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月,還真給捉到李梅梅搞事了。

β倒是不覺得李梅梅和何岳接觸有什麽問題:“好像大致在商量怎麽弄死周老爺子,分財産,我查到何岳公司資金周轉有問題,找上李梅梅,還有其目的,并沒有什麽問題。”

聶淼嗤笑一聲,說:“世上可沒那麽多巧合。”

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李梅梅當初既然在那個時間點,成為嫌疑人,聶淼就不會放過她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而且何岳這個人,問題有點大。

聶淼換了身衣服道:“周周那裏關注一點,一旦有什麽問題立馬通知我。”

β:“……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兒啊?一個多月了,你一個積分都還沒賺,沒多久就是最後期限了。”

通知你有什麽用啊!一個積分都沒有,你怎麽去救人?又坑我的私/房積分嗎?!

聶淼嗤了一聲,“你也不想想,下一個任務你是什麽,親吻?呵,我只要親下去,周周能給我當場嘔吐,然後我前頭做的一切鋪墊全白費了。”

β聲勢弱了一些:“我和α觀測過周先生的腎上腺激素和心跳,每回宿主你與他親密一點兒,他腎上腺激素就會上升,心跳也會特別快,甚至夢境也觀測過,周先生他——”

最快提及隐私,β反應過來後立馬閉嘴。

聶淼聽了眉頭一挑,“夢境?周周做春.夢了?關于我?”

β選擇閉嘴不言。

聶淼也不緊追不舍,他很清楚β這些系統把隐私看得賊重,別人的隐私絕對不說……不過說出來的那丁點兒,就足夠讓聶淼心裏有計量了。

看來是時候倒一罐子油了。

嘀嘀打車直接到美傳,周寄情看了一眼腕表,距離十點還有半個小時。

周寄情給紹老先生打了個電話。

“對,是我,現在就在東門這邊……嗯?博覽樓203?好,我問一下就曉得了,您放心,我很快就到。”

以前紹老先生都是讓周寄情去他家裏,這周六,卻因為紹老先生要授課,讓他直接來學校給紹老先生做助教。

周寄情挂了電話以後,快步到東門門衛處,詢問了一下方向,确定博覽樓怎麽走以後,他才正式進了學校。

這是周六,學校上課的人不多,周寄情進去的時候沒碰見幾個人。

他很快就找到了博覽樓,可剛準備進去,就迎面碰上了個人。

聶和宜。

周寄情蹙眉,準備繞開他,但聶和宜堵了他的去路,灼灼目光盯着他問:“你不是小周先生?”

周寄情一愣,有過一瞬間的慌張,但面上不顯山露水。

他問:“聶先生,請你讓開,你是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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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和感情一起走!

嘿嘿嘿

還有六千明天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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