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白家午飯時吃火鍋, 管家一早把食材都準備好了,放在餐桌上擺放得很整齊,蘸料也都很齊全。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坐下, 時不時嬉鬧兩句,氛圍始終那樣溫馨治愈。
原臣澤很少說話, 有人問他才回答兩句, 但竟然也神奇地融入了這個家庭氛圍。
他有一種似乎自己真的跟他們是一家人的錯覺, 并且隐隐貪戀着這樣的感覺。
但原臣澤又想到自己同晏漁只有兩年婚約, 兩年後還不知道是什麽境況,或許晏漁會同他和平離婚呢。
這裏只是晏漁的家,他們是晏漁的家人, 不是他的。
他只是太渴望擁有這樣的一個家庭了,所以才被眼前七彩又夢幻的場景迷了眼。
原臣澤冷靜了, 沉默地吃着火鍋, 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從溫馨的家庭氛圍裏抽離出來。
原家的事情讓他明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要對不切實際的未來抱有幻想,也別太對別人抱有期待。
他只安安分分地過好當下就好,不去貪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原臣澤低頭吃着,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他下意識擡頭, 就見晏漁正歪坐着身子傾向他這邊,眼神帶着幾分打量和好奇, 看着他碗裏的東西。
晏漁:“你是把所有種類的辣椒蘸料都加了一遍嗎。”
原臣澤停下筷子:“嗯。”
遖峯 他只吃過一次火鍋,那時他還在周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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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的兒子初升高中,考得特別棒, 張哥說都是因為他輔導得好, 所以一家人出去吃火鍋慶祝時, 硬把他拉上的。
他也不懂這些五花八門的蘸料該怎麽選擇和搭配,索性自己愛吃辣,就把所有品種的辣椒蘸料都添一點在碗裏,竟意外地很好吃。
晏漁忍俊不禁,一邊不能理解原臣澤的做法,一邊又覺得這人怎麽這麽可愛。
原臣澤看他蠢蠢欲動,猝然起了點壞心思,主動邀請道:“想嘗嘗嗎。”
他一貫是無辣不歡,辣得喉嚨都發痛才好,所以一般人吃不了他的口味。
晏漁莞爾一笑:“那我嘗嘗。”
他并非沒看破原臣澤眼裏的揶揄,只是仍然想了解這個人的口味。
晏漁特意放下自己的筷子,用公筷去夾了一片牛肉。
然後放進原臣澤那碗紅彤彤的辣椒碟裏,優雅地滾了一圈兒,再提起來放在自己碗裏,換雙筷子夾着吃。
原臣澤莫名多看了兩眼那雙公筷,他是第一次見家庭餐桌上用公筷的。
但因為自己有點潔癖,不得不說,晏漁這個細微的體貼,讓他很舒服。
原臣澤再擡頭時,晏漁神情已經變了,他微薄的嘴唇被辣得泛紅,像是熟透的櫻桃,飽滿誘人。
整個人還有些茫然無措,一雙美目無辜地眨着,有幾分呆愣,似乎是沒有料到會這麽辣。
平時那樣溫雅自持又穩重和善的人,突然露出像小孩子一樣被辣蒙的表情,反差感格外的強烈,讓人心裏軟乎乎的覺得他可愛。
原臣澤只掃了一眼,就沒忍住挑眉輕笑。
晏漁本來被辣得不行,眼眶都半潮濕了,正想找杯水喝時,卻瞥見了原臣澤溫柔輕和的笑。
男人的表情那樣柔軟,甚至不自覺透着點寵溺。
一時間晏漁感覺心髒砰咚一聲,劇烈跳動了下。
這種奇怪的體驗,讓晏漁覺得很不可思議,連瞳孔都忍不住稍稍放大了些。
他一直覺得愛情很偉大,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很珍貴,所以動心很難。
卻不想,讓人動心的瞬間,竟然這樣渺小尋常。
原臣澤欣賞夠了才遞給他一杯水:“什麽都嘗試只會害了你。”
晏漁不語,只是去接過杯子時,他有意無意地觸碰了下原臣澤的手,眼神熱烈大膽:“我只是想了解你。”
原臣澤僵滞片刻,這句話讓他心髒不受控制地悸動了下,迅速耳尖發紅。
說不清是什麽感受,就是突然覺得,他們很像是在調情。
而且晏漁的目光過于炙熱,看得他心裏發癢。
原臣澤端坐着,挪開視線很自然地接話:“了解我幹什麽。”
晏漁沒放過原臣澤耳尖的那抹紅,心情莫名愉悅:“要結婚過日子,至少彼此的飲食習慣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他剛才撩撥了人,現在又故意把話說得冠冕堂皇。
宛如在隔靴搔癢一般,那種不痛不癢沒撓到實處的感覺,讓原臣澤說不上來有些不痛快。
原臣澤冷淡地回:“哦。”
晏漁把自己的碗碟推過去:“你要不要嘗嘗我的?”
原臣澤看了眼:“可以。”
他放下自己的筷子,正要學着晏漁用公筷去夾碗裏的肉,晏漁突然拿起他的筷子幫他把肉夾了過去。
晏漁輕笑:“我沒那麽多講究,不用給我用公筷。”
原臣澤神色複雜,他吃下那片肉,微微蹙了下眉。
太寡淡,肉腥味都蓋不住,甚至還有點甜甜的。
原臣澤:“你蘸料放了糖?”
晏漁點頭:“就加了一點。”
小半勺都沒有,這人竟然嘗出來了,味覺也太敏感了。
看着原臣澤略顯怪異的神色,就知道他吃不太慣,晏漁遞過去一張紙:“不好吃就吐出來。”
原臣澤只是瞥一眼他捧着紙巾的手,默不作聲地咽下了那塊肉:“不要浪費糧食。”
晏漁收回手沒再說什麽。
原臣澤生活上這些小細節其實還挺戳他的。
午飯後一家人想玩兒點運動,打羽毛球什麽的,但是原臣澤突然收到短信。
是他申請獎學金的事兒,班長說讓他本人到場,去簽個字。
原臣澤同晏漁講了下情況,想自己去就行。
晏漁卻站起身,同他一起離開了白家:“我開車送你,別耽誤事兒。”
原臣澤沒拒絕,他也怕到時候趕不上簽字。
畢竟是周末,人家負責人也不可能在原地一直等他。
兩人在車上無話,半路時車子卻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那片區域比較荒涼,馬路兩旁都是樹和草叢,旁邊大片大片的田地,屬于是半郊區了。
被撞的人是突然從草叢裏蹿出來的,猝不及防又似乎早有預謀地撞在了車上。
索性的是晏漁因為吃飽了,車速過快腸胃會不适,所以特意車子開得比較慢。
兩人見出了事兒,默契地對視一眼。
原臣澤:“下去看看。”
他們下了車,瞧見一個人躺在車前,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團,嘴裏哎喲地叫着疼。
晏漁蹲下身去查看他:“您好,請問您傷到哪兒了?”
男人長得瘦瘦高高的,但因為臉上抹了些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太清五官。
他張口就兇巴巴的,卻反而有種給自己壯膽的心虛感:“哪兒都傷着了,賠錢,今天必須賠錢。”
原臣澤也蹲下身,他看得比較仔細,那雙眼睛像是淩厲的刀鋒,一寸一寸從男人身上刮過。
男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渾身發怵。
原臣澤:“你想要多少。”
男人沒料到他們這麽直接,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閃爍着,不确定地開口:“兩千?”
這人明明是碰瓷專門來騙錢的,反倒是盤問起他們來了。
原臣澤幾乎可以斷定,男人是初犯,他看向晏漁:“帶現金了嗎,給他兩千。”
晏漁從褲兜裏摸出皮夾子,一句話也沒問,直接就遞了過去。
原臣澤不自禁看了晏漁一眼,後者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卻反而讓他看不太明白。
但此刻他沒去深究,把錢給了男人後,淡淡道:“拿了錢就別再到處訛人,如果不是碰上我們,你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
男人頓時渾身僵硬,拿着錢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眼裏流露出些許委屈和茫然,但很快又倔強地掩蓋了。
“你知道我是在碰瓷,為什麽還要給我錢?”
原臣澤沒回答,同晏漁兩人徑直上了車。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神情複雜,黑白分明的眼裏有些說不明的情愫。
直到目送那輛車消失在視線裏,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錢,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但是走出幾步後,就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抹了把臉。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誰會幹着這種不要臉的勾當。
他本來也有錢的,但不久前剛被人騙走了全部身家。
好不容易說把手上稍稍名貴的手表賣了吧,換了點錢,結果上街碰上個老爺爺,二話不說倒在他腳邊,拉着他的褲子開始表演。
他第一次出社會沒什麽經驗,從小又被家裏保護得太好,哪裏見過這種龌龊勾當,最後硬生生被老人騙走了所有錢。
嘗試過去打工,但他一個被嬌生慣養的,能幹什麽活兒,反而把老板的東西給碰壞了,人家不叫他倒賠就不錯了。
後來他沒錢,晚上沒找到住的地方只能睡大街,還餓了好幾天的肚子,想到那個騙子老頭就又氣又恨,怄得腸子都痛了。
他想回父母家,但是沒車費,手機也被偷了。
想借別人的手機吧,大街上的人看他邋邋遢遢的像個乞丐,卻長得身強力壯的,就對他印象不太好,生怕他借了手機耍賴不還,或者直接拿着跑路。
男人不得已才咬咬牙學那個老頭來碰瓷。
其實他有賊心沒賊膽,心裏忐忑得很,又因為饑寒交迫讓他的精神緊繃,十分恐慌。
但凡剛才原臣澤再問他幾句,或者硬是不給錢,他就會又羞又憤地自己爬起來,沒臉地跑開。
—
晏漁安靜地開着車,原臣澤忍不住說:“你怎麽不問我。”
晏漁:“問你什麽。”
原臣澤:“為什麽不驗傷就給他錢。”
後面即便是知道了那人是訛詐,他仍然給了錢,這個晏漁也沒問他。
晏漁無條件地站在他這邊,不問緣由地支持他,讓他心裏柔軟了下,有種暖乎乎的感覺。
除了外公,再沒有人這樣對他過。
晏漁淺笑,很稀松平常地說:“因為我相信你啊。”
相信原臣澤對事情有自己的判斷,也相信他有自己的緣由。
哪怕現在原臣澤的心還沒對他打開,不願意同他多說,他也願意相信。
原臣澤被這句話戳中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微微垂下眼,睫毛輕輕扇動。
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和偏愛,他父母都沒做到的事,晏漁卻兩次做到了。
第一次是東城那塊地的開發項目,別人都不相信他,是晏漁首先朝他伸出了橄榄枝,對他給予了信任和鼓勵。
第二次是現在。
原臣澤是一個很堅定的自我主義者,他從不會懷疑自己,但現在卻也少不得反思——他真的值得晏漁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本來他做事從不喜歡向任何人說明緣由,因為不需要別人的認同和理解,現在卻破天荒地想對晏漁解釋。
原臣澤不自在地看向車窗外,說話都有些別扭:“那人,他鞋子破了,腳都磨出了血泡。”
這樣都不換一雙鞋,說明他是真的境況窘迫。
晏漁沒反應過來:“嗯?”
原臣澤少見地有耐心:“那個碰瓷的,他是真的需要錢,走投無路,才會來碰瓷。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散發出味道了,口袋裏露出啃了半個的饅頭,應該很久沒吃飽過了。”
因為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下頓,所以連饅頭都舍不得吃完。
但那人的手卻又白白嫩嫩,一點繭子和傷口都沒有,完全不像是在社會底層讨生活的人,怕是剛經歷了巨變,才導致身無分文。
這樣的人正在跌入深淵谷底,是真的需要別人拉他一把。
所以原臣澤才不問緣由,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兩千塊。
并非是同情心泛濫,而是他曾經也淪落到這個地步過,那種日子有多煎熬多可怕他明白。
更讓人絕望和崩潰的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這樣的世界多絕望啊。
當時要不是路過的張哥願意施舍他一點善意,拉他一把,他可能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他既在同樣的境地下,受過別人的恩惠和幫助,感受過那種溫暖,那把這份溫暖傳遞下去,就是他的責任和使命。
晏漁後知後覺地明白,原臣澤是在向他解釋,一時間有點難以克制的歡喜,嘴角都有些壓不住。
面上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原來是這樣。”
一方面晏漁被原臣澤過于純粹的善心所打動,一方面又為他敏銳、細致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所着迷。
這種人格魅力上的直觀吸引,讓晏漁覺得愉悅,心跳都快了幾分。
他第一次對別人産生了近乎可以稱得上是迷戀的感覺。
車裏靜默了會兒,原臣澤突然說:“如果是你,你會給他錢嗎。”
晏漁:“會啊。”
他幾乎都沒有思考,讓原臣澤不太理解:“為什麽。”
除了他,應該很少會有人願意被人騙吧,更何況兩千塊對一個普通人來說也不少了。
晏漁雖然錢多,但也不是冤大頭。
驀地,原臣澤想起了上次在男生宿舍樓下,晏漁即便知道對方是騙子、道德綁架式營銷,仍然花錢買了那人兩盒筆。
但當時那人好歹是賣貨,勉強算得上是平等交易。
這次的人完全是訛詐,想要不勞而獲,原臣澤想不通晏漁的動機。
晏漁笑得坦然:“我比較自私吧,單純是為了自己開心。”
“我知道他是騙子,但我心裏把他當成受難者,我給他錢,在我自己心裏,我就是幫助了別人的好人。”
“有個人因為我而願望達成了,那我一整天都會心情愉悅。”
他朝原臣澤眨了下眼,語氣松快:“這是我的浪漫主義。”
可能他就是僞善吧,但無所謂,他自己開心就好。
哪怕是在別人眼裏他做的事很蠢,他仍然願意去做。
因為開心的情緒是無價的,浪漫也是無價的。
這世界上每天那麽多人都不開心,能保持好心情過一天,真的很難得的。
而他又恰巧擁有幫助別人的能力,所以他是很幸運的,那他願意把他的幸運分給別人一點。
原臣澤覺得晏漁的邏輯很莫名其妙,卻又神奇地很有意思。
他不禁微微彎了下唇角:“就這樣?”
晏漁:“就這樣。”
這時車子正好路過華大門口,晏漁打了圈方向盤把車停穩了,才偏過頭看向原臣澤。
他的發絲因為方才的動作散落了一縷,堪堪垂在臉邊:
“你在生活過得很困難、快熬不下去時,難道就沒期盼過遇到我這樣的人,沒想要有一個人拉你一把?”
原臣澤頓了下,很誠實地回答:“想過。”
在那些自己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當下困境,像是陷入泥潭裏窒息掙紮的日子裏,他也曾發瘋似的地乞求過。
誰都好,來救救他。
晏漁不再說話,只莞爾一笑。
這便是他的答案了。
那個笑容很溫柔,簡單純粹,卻飽含了陽光的力量,讓原臣澤覺得心裏某個一直黑不見底的地方,撕裂開了一條縫。
這一刻,他想,他對晏漁心動了。
他喜歡晏漁身上這股子沒有道理的灑脫和不羁,喜歡他無厘頭的浪漫主義。
他也許只是個卑劣的乞丐,想從晏漁身上索要拯救,或者說他在希望着被晏漁的溫暖和浪漫所拯救。
這種情緒其實從他同晏漁的頭幾次見面,就已經顯現了。
只是那時他過得很不好,心還很硬,本能地排斥所有接近自己的人,所以拒絕承認自己對晏漁抱有這種想法。
或者應該說是羞于承認。
而表達的方式,就是推開晏漁,讨厭晏漁。
那時他只有讨厭晏漁,才會覺得自己不那麽可憐,不在渴望着被某人拯救。
原臣澤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撫上了面前那張俊美的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此時格外地渴望觸碰一下這縷陽光,格外想要感受晏漁的體溫。
所以就不假思索地去做了。
但很快原臣澤回過了神,他耳朵迅速發紅,指尖都有些顫抖。
這個動作太過冒進和唐突了。
最後原臣澤穩住心神,裝作很自然且毫不在意的樣子,撩起晏漁散落的頭發,幫他體貼地撥弄到了耳後。
晏漁還在失神中,他有些被原臣澤剛才大膽又直白的動作驚到。
等原臣澤收回手,他甚至還在發怔地想——
這人的手骨架好大,幾乎能握住他大半邊臉。
而且手心的溫度很燙,下颌線的部位現在都能隐隐感受到餘溫。
車裏的氣氛,像是平靜湖面下的暗流洶湧。
這是一場對弈。
看似兩人都無聲地端坐着,實際上他們都對彼此心動,卻又欲蓋彌彰地想要掩飾,仿佛在等哪一方先敗下陣來。
黏稠的暧昧在逐漸膨脹,壓抑得人心髒亂撞。
最後是原臣澤首先打破沉默:“我,下車了。”
他竟然差點結巴,這時候結巴就是露餡,就是輸了。
原臣澤快速地拉開車門,長腿一跨就出去了,近乎是有些慌張。
晏漁脖頸子的兔子紋身也已經變成了粉色,他緩緩勾起一個笑,把鑰匙收好也下了車。
兩人并肩走在一起,進了校園。身旁路過的都是學生,朝氣蓬勃的又青春洋溢。
在這種校園環境下,似乎人也不自覺地變得純情起來,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躁動的感情。
原臣澤臉都紅了,他沒談過戀愛,但因為很小時就出身社會打工,見識過各種人情世故,他的情商并不低,大概知道怎麽去談。
這種心動的時刻很難得,如果因為尴尬陷入沉默,就是浪費了時機。
所以他沒話找話,随便扯了個話題:“等會兒我去辦公室,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晏漁嗯了聲,注意力卻不并在原臣澤身上,他聽見路過的女孩子們在議論。
“看見沒?剛才過去那兩個男生好帥!”
“高個子的還耳朵紅紅的,臉也有些紅,他是在害羞嗎,好可愛!”
“你不知道他?他是金融系的大一新生,是以全校成績第一的分數進來的,還長得那麽好看,可有名了!”
原臣澤似乎還在說什麽,但晏漁并沒在聽,反而是被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吸引了。
“他這個方向是去教學樓吧,咱們跟上去。”
“跟上去幹嘛。”
“要個聯系方式啊!太心動了,這就是我的天菜!好不容易遇到真人……”
晏漁停住腳步,順手拉住了原臣澤的袖子。
原臣澤下意識看向他:“怎麽了。”
晏漁緩緩掀起眼皮,擡手慢條斯理地把原臣澤的衛衣帽子往他頭上一罩,将他那張泛着一點粉色,略顯羞澀卻不自知,反而擺出冷漠神情的臉給蓋住了。
他動作慢悠悠的,完事後雙手還扯着帽檐沒松,反而是慵懶地用指尖摩挲着。
還拉着帽子故意靠近原臣澤幾分。
兩人相視對望,晏漁眼尾輕挑,眼若春水,嘴角含笑,目光迷戀地地從原臣澤的臉上一寸一寸掃過。
這套表情和動作十足的撩撥人,由于原臣澤的臉被擋住了,所以在外人眼裏,兩人就是在眼神拉絲調情,那種張力和暧昧都快爆炸了。
看起來他們似乎随時都會接吻的樣子。、
原臣澤也感受到了晏漁的一點不同尋常,他似乎在故意做樣子。
即便知道這只是有意演的,原臣澤也被撩得有點心神不穩,眼神沉了些:“怎麽了。”
晏漁笑容暧昧不明,一點點挑起眼皮看他,壓低聲音輕語:“男朋友,挺招人喜歡啊。”
他語氣明明帶着笑意,卻透着幾分不滿和幽怨,聽起來就像是在嬌嗔。
原臣澤感覺耳朵都酥麻了下,心跳也亂了幾分。
晏漁這話給他一種錯覺——
仿佛他們不是因為婚約而成為的戀人關系,他們只是最平常的因為愛慕而走到一起的情侶。
所以吃醋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兒。
周圍人路過時議論的聲音,原臣澤不是沒聽到,只是他覺得很平常。
在學校裏平時他走到哪兒都會聽到這些話,早就習慣了,所以下意識忽略了。
沒想到晏漁會在意。
但剛才那些人,不禁議論了他,也議論了晏漁,他都聽見了。
于是原臣澤理直氣壯地挑了下眉:“彼此彼此。”
晏漁怔了下,笑意漸深,沒再說什麽,只是一只手在原臣澤的腰上摟了下。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意思,他在宣誓主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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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消失。 10瓶;1234 5瓶;十月、團寵嬌嬌攻貼貼 3瓶;D、鹿月亮、溫澤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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