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REBIRTH:24D

第38章 REBIRTH:24D

活着真好啊。

這是禦山朝燈從睡夢中醒來的第一個想法。

今天的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服,身體适宜,心情适宜,溫度也适宜,一切都完美的剛好。

他很久沒有睡過這麽好了,果然睡眠質量好了心情也會變得很好,禦山朝燈覺得現在非常有精神,就算面前放個雷神之錘他都能舉起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雖然已經睡飽了,但他不是很想睜眼。

因為太舒服了,根本舍不得離開。

尤其是溫度,作為一個怕冷又貪涼的矛盾的人,禦山朝燈無論冬夏,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很冷。

當然夏天可能是開了一夜空調的緣故,但今天的感覺他就很喜歡。

空氣是涼的,但是身體是熱的,他貼着一個溫度剛剛好的事物,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禦山朝燈忽然睜開了眼睛,迎面就被視野內的景色來了一個會心一擊。

禦山朝燈直接愣在了當場,不僅僅是抱着,他的腦袋貼在上司的胸口,手很不老實地攬着人家的腰,他的腿還纏在上司的一條腿上,整個人都是貼在上司身上的。

他那位平時工作起來不近人情的上司先生被折騰成這個樣子都沒生氣,一只胳膊被他枕着,另一只手環着他的身體,下巴貼在他的頭頂,差不多是将他抱在懷裏的姿勢。

這個睡姿簡直可以說是糾纏在一起了。

臨睡前他那床非常厚的棉被早就不知所蹤,兩個人的腰腹部蓋着的是上司的那條薄被,但也大半部分從床邊滑落下去了。

“……”

Advertisement

禦山朝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還是維持着之前的姿勢沒敢動,在沒想好該怎麽辦之前,他不想把降谷先生吵醒。

該怎麽解釋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這也太近了……

禦山朝燈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眼前就是……他立刻閉上了眼睛,但仍然能感覺到對方胸口的起伏,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熱了起來。

他很想閉眼繼續睡,但也不知道現在都是幾點了,他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有種睡了十幾個小時的感覺。

忍不住地睜眼,但是看見降谷先

生的身體的時候又只能閉上眼睛,幾次反複後,禦山朝燈總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指想看就看。

他覺得手心也似乎有些濕潤了,貼在降谷先生腰側的位置,移動起來好像沒那麽輕松了。

……不然就裝睡到讓降谷先生先醒過來?

降谷零也覺得自己該醒了。

昨天夜裏他睡得實在是太艱難了,作為本世紀最偉大的聖人,在和喜歡的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情況下,他能睡着已經算是神跡了。

最後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兩人都很滿意的姿勢。

降谷零想起了之前在那個安全屋的時候,hiro故意打趣他問得那個問題,「抱起來應該相當舒服吧?」

——相當舒服,尤其是在無意識間蹭自己的時候,感覺心髒都變得柔軟起來了。

但比起舒服,更多的是滿足感。

雖然心中還說着想要更多,可他也不想在小貓總算願意吃他手裏的食物時,就太過随便地伸手去摸,萬一被吓跑了就前功盡棄了。

總之要從朋友做起……降谷零這樣念了一晚上。

在禦山朝燈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因為想看對方的反應,所以他仍然在裝睡,可沒想到禦山朝燈和他是同一個想法。

如果真的比誰更能忍,副官是絕對比不過當了多年卧底的自己的。然而副官的裝睡實在是太差勁了,連保持閉眼都做不到,睫毛在他的胸口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輕柔地掃過,降谷零覺得自己必須該醒了。

“唔……”

他有些刻意地動了動,發出了一兩聲呓語,降谷零甚至聽到副官非常小聲地松口氣的聲音。

差點把他氣笑,但很快他又顧不上這些了。

禦山朝燈也趁着這個機會将自己不安分的四肢收回來,用手掩住嘴打了個哈欠,順勢坐了起來,與同樣是假裝剛睡醒的上司對上了視線。

“……”

“……早上好,朝燈。”

兩個人都非常的心虛,降谷零有些刻意地拉起被子,對禦山朝燈說道。

禦山朝燈還是第一次聽到上司剛睡醒時的聲音,比以往的更低沉沙啞些,帶了些許缱绻纏綿的意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手心撓了一下。

“降谷先生早。”

他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但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降谷零裝模作樣地從旁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背對着禦山朝燈:“時間還早,我去遛哈羅。拜托你做早餐可以嗎?”

禦山朝燈對自己的料理水平不怎麽自信,尤其是和降谷零對比起來。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巴不得降谷先生快點離開,讓他能一個人靜一靜。

“沒問題。”他這樣說道,然後看着降谷先生直接披着被子離開了房間,過了沒多久,從浴室裏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禦山朝燈擡起手捂住了臉,今天早上起來他難得的不覺得很冷,但是手上的溫度還是不如臉上的燙,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這算什麽,男友視角嗎?

……降谷先生睡覺怎麽不穿衣服啊。

好大。

……他說的是胸肌!

-

等到禦山朝燈終于收拾好心情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降谷零已經帶着哈羅出門了。

時間是早上七點鐘,總共的睡眠時間應該是标準的六小時左右。這麽看來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質量真的很好,或者說降谷先生太助眠了,要是以後還能睡就好了。

禦山朝燈關上冰箱,為自己心裏剛剛那句有歧義的話笑了一聲。

不過話是這樣說,這種事他也不太想發生第二次了,主要是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真的沒有那麽好。

這次做了這麽過分的事降谷先生都好像沒有生氣的樣子,有下次的話他說不定會得寸進尺,不斷地去試探降谷先生的底線,然後變成一個非常糟糕的人。

可以牽手,可以擁抱,那麽接吻也是可以的吧?再之後也可以做夢裏的事情對吧?

禦山朝燈将盛放着打好的蛋液的玻璃碗放在竈臺上,碗底碰到臺子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動作娴熟地打開了燃氣。

但是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和降谷先生搞好關系……應該算是搞好關系了吧?他不想讓這個好朋友的劇本有任何意外。

而且降谷先生現在對他好得有些過分,連句重話都沒有,總感覺有些不習慣。

不是他抖M,希望挨罵的意思

,而是他覺得降谷先生的轉變似乎有些突然,好像就是從普拉米亞的事件結束後,在醫院的那次談話開始的。

之前他就覺得已經暴露了,但是直到那次降谷先生才真正的對他展開了問詢,然後還得知了他痛覺缺失的事情。

禦山朝燈将蛋液倒進方型的小鍋裏,動作輕柔地将蛋液搖晃開,等待着火将最外面那層的蛋液熱熟,他拿着筷子做出思考的動作。

所以降谷先生對他,是臨終關懷嗎?

因為覺得他要死了,所以幹脆放任他了。

禦山朝燈撇了撇嘴,小心地将雞蛋卷了起來,然後倒上了第二層蛋液。

他今天就去卷深藍威士忌!做任務!抽卡!

給上司一點小小的絕症康複震撼。

至少把他當成正常人吧,還不如像以前那樣兇一點呢。

……

降谷零帶着安室哈羅回來的時候禦山朝燈已經準備好早餐了,站在玄關處迎接剛剛到家的上司。

“您回來了。”

“嗯。”

降谷零還有些尴尬,大清早沖涼水澡的觸感還停留在皮膚上,雖然是夏天,但這種感受也絕對不能說好。

但看到還沒換衣服,一副非常居家的打扮,在那件睡衣外面套了他的圍裙的禦山朝燈後,他又有些不切實際的幻視。

就像是在門口迎接他回家的妻子。

在他換好鞋子,準備取毛巾幫哈羅擦爪子的時候,哈羅一解開繩子就朝着副官的方向撲過去,爪子在禦山朝燈的褲腳上留下一小個梅花腳印後,副官蹲下來摸了摸哈羅的腦袋,将它推到自己這邊。

降谷零那種不切實際的既視感更強了。

他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等收拾好坐在餐桌旁邊的時候,也被種類和數量震驚了一下。

桌子上擺了十幾個小盤子,,日式西式都有,擺盤也非常的漂亮。都不算特別複雜的類型,但全部弄出來也很花時間。

禦山朝燈端着剛剛煮好的粥放到了他面前,這才坐下,表情略帶了些歉意:“我的料理水平比降谷先生還差得遠,要是不合口味的話,我可以重新……”

他的話沒說完,降谷零直接拿起筷子夾起了盤子中的一小塊煎

魚,稍微還有些燙嘴,他張着嘴哈了一聲,努力咽了下去:“好吃!”

禦山朝燈一怔,随即彎起了眼睛——既然要當朋友,那就應該有朋友的待遇,至少在他面前,沒必要再裝出之前的那樣子。

“您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又一次看到了禦山朝燈的笑容,降谷零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上次看到的時候,他只顧着試探禦山朝燈不對勁的态度,連那個微笑都沒怎麽仔細看。

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看到,這就是關系進一步的好處吧。

降谷零舔了舔舌尖,不僅是笑容,其實副官哭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當然像是之前那兩次的哭還是不要有了,要是能因為別的,不怎麽重要的事情哭出來就好了。

或者再熟悉一些的時候,可以試着欺負他一下嗎?

太惡劣了,降谷零。

降谷零做了一下深呼吸,将可能是涼水澡後遺症的奇怪想法抛到腦後,對副官也露出一個微笑:“真的很不錯,果然廚藝是獨居人的必備技能啊。”

聽到上司說喜歡也讓禦山朝燈松了口氣,他自認為廚藝只是中平,早餐更是不經常做。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一片面包一杯牛奶就可以解決了,連果醬都不需要抹。

但是偶爾吃的豐盛一點好像也不錯。

禦山朝燈還是拿起了面包,不過今天是豪華版的二明治款,這樣想道。

但因為不太确定降谷零的口味,禦山朝燈準備了很多種類,對他們兩個人有些太多了。兩人都吃飽的時候,還有不少動都沒動過的。

扔掉太浪費了,禦山朝燈拿起手機,對降谷零說道:“剩下的我一會給風見帶過去吧?”

降谷零眼皮一跳,端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沒關系,我晚上回來就吃掉了。”

“放到晚上味道就不好了。”禦山朝燈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不介意。”降谷零快速地說道,他坐了起來,雙手在面前交叉,擺出一副很嚴肅的神态,“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很久了,朝燈。”

禦山朝燈握着手機的手緩緩放下,不禁也認真起來:“是?”

“昨天我說過喜歡你了。”他像是自我安慰地将那句話換了個說法,看到坐在

對面的禦山朝燈坐直了身子,露出了有些緊張的神情,“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嗳……”禦山朝燈的手在桌子下面抓緊了衣服,面上又不禁變成那副沒表情的樣子,詢問道,“什麽?”

“你讨厭我嗎?”降谷零沉默了幾秒,還是問道。

禦山朝燈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的事情被敏銳的像是野獸般的上司先生發現了。

不是就好。

他立刻搖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松多了,甚至還露出了淺笑:“沒有,從第一次見到降谷先生,我就……咳。總之,沒有這回事。”

故意說出暧昧的話想要試探禦山朝燈的降谷零不甚明顯的停頓了片刻,忽視掉內心的失望,一絲滞澀也沒有地對禦山朝燈笑了起來:“既然不讨厭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總是「降谷先生」「降谷先生」的,我還以為我姓「降谷」,叫做「先生」呢。”

禦山朝燈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可是,降谷先生就是降谷先生。”他有些糾結地解釋道,耳朵感覺有些燙,“您是上司,又是前輩,我……”

叫不出口。

哪怕是做那個夢的時候,裏面的他喊的都是「安室先生」。

“但是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我叫你的名字,你還叫我「降谷先生」,總感覺非常的生分。”降谷零說道,故意露出失落的神情,“私下裏叫名字都不行嗎?”

降谷先生……是在撒嬌嗎?

禦山朝燈張了張嘴,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如果讓你感覺為難的話,就算了。”降谷零輕輕嘆了口氣,從餐桌旁邊站了起來,“去換衣服吧,這裏我來收拾。”

禦山朝燈坐在原地低着頭沒動,降谷零走進廚房,挽袖子準備洗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副官的腳步聲。

“……”

他轉過頭,看到副官站在他面前,金色的眸子有些躲閃,但還是非常的可愛。

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禦山朝燈總算擡起臉看他了。

“零。”

無敵可愛啊,他家副官。

*

雖然前一天晚上不能說睡得很好,剛起床又

做了些類似于沖涼水澡這類自虐的事情,但站在波洛咖啡的時候,降谷零還是非常有精神。

就連榎本梓都能看出來他今天心情特別的好,将客人吃完的餐盤收回來,她笑着問道:“安室先生,今天好像尤其的有精神呢。”

降谷零聽到她的話,彎着眼睛轉過臉來:“怎麽會這樣想?”

“因為安室先生今天的笑容特別燦爛,剛剛有幾個女孩子一直朝着這裏看呢。”榎本梓舉起餐盤擋住了嘴,“絕對是遇見好事了吧。”

“嗯……算是吧。”降谷零笑了起來,說道,“之前很害怕我的小貓,終于肯親近我了。”

“是這樣啊。”榎本梓恍然大悟,随後又開起玩笑,“原來是小貓,我一開始還以為安室先生戀愛了呢。”

降谷零的笑容變淡了不少,對榎本梓說道:“……不願意的話,我還是和工作結婚吧。對了,小梓小姐,請幫我去後面取一些檸檬過來,這裏已經用完了。”

前面的話說得太快,榎本梓沒有聽清,但是很快就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很有元氣地答應下來:“好,我馬上就去!”

留下降谷零一個人站在櫃臺裏,看着自己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懸挂在店門的風鈴響了起來,降谷零立刻打起精神,笑着看向那邊,說道:“歡迎光臨……?”

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拎着一個小提琴的盒子走了進來。

聽到降谷零的聲音,那個男人拉下口罩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坐到了店裏最不顯眼的角落位置。

降谷零很快調整好表情,拿起菜單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笑着問道:“請問您要點什麽?”

“有個任務,我要出去一趟。”男人低聲說道,他擡起頭來,藍色的貓眼看向站在身邊的服務生,“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內,我沒有聯系你的話。”

“我們店裏的招牌特色是特制二明治,如果再點冰咖啡的套餐,一共可以優惠二百円。”降谷零像是沒聽到一樣,微笑着繼續介紹,“您覺得呢?”

“……想辦法來救我。”諸伏景光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才提高聲音,“就按你說的上吧。”

降谷零定定地看了他兩秒,點頭答應下來:“好的,請

稍等。”

他回到操作臺前,找出了材料,還沒開始,諸伏景光拿起電話聽了兩句,然後匆匆地站了起來,對他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突然有點急事,我的餐退了吧。”

“請您慢走。”降谷零這樣說道。

榎本梓回來的時候,正好與諸伏景光擦肩而過,她将一袋子檸檬放進了廚房,問道:“剛剛那個是客人嗎?”

“嗯,可惜有些急事先走了。”降谷零回答的十分标準,這時門上的風鈴又響了起來,他還是那副微笑,對新來的客人說道,“歡迎光臨。”

-

“歡迎。”粉色頭發的青年将茶杯放在了禦山朝燈的面前,笑眯眯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真是稀客啊,朝燈君。”

禦山朝燈低頭看了眼茶杯,英式紅茶。旁邊放着一個糖罐,裏面是方糖。

“你一定要用這張臉和我說話嗎,赤井秀一。”禦山朝燈沒有動,擡頭問道。

赤井秀一仍然是眯着眼睛看着他,笑着解釋道:“裏面沒放奇怪的東西。上次波本過來的時候,喝的也是這種茶葉。”

“……”

禦山朝燈的身體微微前傾,将糖罐打開,當着赤井秀一的面,往紅茶裏開始放糖。

放第二塊的時候赤井秀一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微笑,第四塊的時候表情裏出現了一些疑惑,放到第六塊的時候,他開始欲言又止,最後禦山朝燈停在了第七塊。

快要溢出來了。

他用茶匙攪了攪,真的端起來喝了一口的時候,赤井秀一收起了懷疑世界的表情。

“對我的裏面,開始感興趣了嗎?”他笑着問道,語氣有些可惜,“上次你不願意看吶。”

“現在也沒什麽興趣,但如果之後話不投機的話,對于并非屬于你的這張臉,我可能會下不去手。”禦山朝燈面無表情地說道,“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聳了聳肩,向後靠在了沙發上。他個子很高,坐在這種矮沙發裏的時候,有種蜷曲在裏面的局促感。

“那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他說道,然後頓了頓,“朝燈君總是像波本那樣,用全名稱呼我,雖然從你的口中說出要可愛得多,但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秀一」或

者「秀」都是可以的。”

今天都和名字杠上了嗎?

禦山朝燈這樣想着,沒有繼續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進行糾纏:“之前答應我的事情,還算話嗎?”

“既然你的那位冷面上司沒有來找我的麻煩,自然是算話的。”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說道,像是已經知道了禦山朝燈早就出賣他的事情。

禦山朝燈在他面前是絕對不會心虛的,一臉正直地忽視了這個問題,直接問道:“你知道深藍威士忌嗎?”

組織成員的資料都是非常稀有的東西,就像是之前他沒找到系統的前宿主的資料一樣,公安系統也很難查到那些組織成員的信息。

所以才會派出卧底潛入,但降谷先生他們在那個組織快七年了,确定姓名樣貌的組織成員也少之又少。

想要獲得深藍威士忌的消息,就只能從同樣是組織成員的人那裏入手了。禦山朝燈早上給諸伏景光發的消息沒有回複,降谷先生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他了,想來想去,還有個赤井秀一可以問。

赤井秀一聽到他的話後,眼睛睜開了些,笑着問道:“怎麽,你招惹到他了?”

“我要他的情報。”禦山朝燈說道,沒解釋自己和對方有什麽過節。

畢竟這也很難解釋,從頭開始太複雜了,後面還涉及到男公關琴酒的事,以赤井秀一的惡趣味,對方一定會扯開話題閑聊的。

“那家夥是個瘋子。”赤井秀一見他如此形狀,并沒有多問,幹脆地告訴了他,“遇到他就趕緊跑,被纏上了的話,像是蘇格蘭……連覺也別想睡安生了。”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禦山朝燈擡起頭來,看向了他。

“我記得蘇格蘭剛得到代號沒多久,就被他盯上了。”赤井秀一的聲音低沉下來,“有段時間我和蘇格蘭的關系不錯,和他一起做任務的時候,遇見過他。”

赤井秀一的眼睛完全睜開了,墨綠色的眸子中帶着冰冷的危險的氣息,哪怕他臉上帶着沖矢昴的面具,還是讓人覺得這個人就是赤井秀一。

「從我的陷阱裏逃出來了啊,蘇格蘭,可惡的小老鼠。」

赤井秀一迄今為止,對于深藍威士忌的出場印象都非常深刻。他們的任務剛宣布完成,所在的大樓忽然劇

烈地晃動起來。

他與蘇格蘭二人剛離開大樓,整棟樓就在眼前爆炸了。

被操縱着的無人機中傳來了深藍威士忌嚣張的聲音,赤井秀一當時看到了身邊的蘇格蘭的表情,冷得讓人膽顫。

「完成任務了啊……這算是對你的信仰的背叛嗎,蘇格蘭?真可憐——将來我會讓你解脫的。」

“深藍威士忌的性格非常的難以捉摸,不論蘇格蘭是否完成任務,他看起來都不怎麽高興。然而就在二年前,他準備真正殺了蘇格蘭的時候,被那個人制止了。”赤井秀一頓了頓,說道。

“是……組織的頭目?”禦山朝燈不确定的問道。

“他對深藍威士忌下達了禁令,撤銷了對蘇格蘭的追捕,并且表示,他相信蘇格蘭的忠誠。”赤井秀一看向禦山朝燈,眼神有些讓人難以招架,“而蘇格蘭的真實身份,你應該知道吧。”

禦山朝燈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水。

……

将那位公安先生送走,赤井秀一打開了另一側的門,坐在那裏穿着藍色西裝的小少年眉頭緊鎖,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有反應過來。

“滿意了嗎,房東先生。”赤井秀一靠在門邊,笑着問道,“我這個年紀,居然被兩個boy挨個威脅,真是失敗。”

柯南将耳機取了下來,對赤井秀一說道:“禦山警官對監控器比較敏銳,但是監聽設備就沒有問題了,還是赤井先生告訴我的。”

“是你自己猜出來的。”赤井秀一說道。

“那天在禦山警官家裏,來的那位宅配員,碰掉了那件明顯不屬于禦山警部的衣服,然後說了「老鼠」這樣的形容詞。”柯南的鏡片微微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睛,“安室先生聽到這件事後立刻請了假,我就知道,那個人有問題。他就是深藍威士忌吧?”

赤井秀一還是那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沒有同意,也沒有否認:“我要繼續寫論文了,小房東,這關系到我今年有沒有學上。”

這樣的态度反而讓柯南确定了什麽,他露出小孩子般的天真神情,對赤井秀一笑了笑:“那麽,我先離開了,昴先生!”

送走了柯南,赤井秀一來到了客廳的茶幾旁邊跪了下來,彎腰從底部取下了一個小

型的收音設備。

坐起來的時候,赤井秀一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杯,被禦山朝燈加了整整七塊方糖的茶,露出了微妙的嫌棄的表情。

雖然他如今是美國籍,但從小也算是在英國長大,母親又是英國人,他實在看不慣這種糟蹋茶葉的行為。

赤井秀一略微思考了幾秒鐘,還是端起了那個茶杯,品嘗了一口,甜膩到發苦的味道讓他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戴上了痛苦面具。

“啧,好奇心。”

*

從赤井秀一那邊出來,禦山朝燈感覺自己更看不懂深藍威士忌這個人了。

對諸伏前輩有着特殊的執念,按照降谷先生的說法應該是二年前被組織的首領制止後,稍微安分了一段時間,最近又重新開始針對諸伏前輩了。

行為處事怪異到沒邏輯,唯一的朋友應該是能和他一起當男公關的琴酒。

啊,琴酒。

禦山朝燈感覺這位童年陰影先生已經快變成搞笑角色了……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職業歧視,在發現琴酒業餘時間會去當男公關後,他突然覺得琴酒就沒那麽可怕了。

組織的成員在外面有個幾份別的打工也很正常,看來組織的待遇不是很好,搞得連組織裏的TOPKILLER都要當牛郎。

說回深藍威士忌,禦山朝燈覺得如果不是對方年齡不對,都有可能是前宿主了。

行為沒邏輯——因為任務內容很随機;認為蘇格蘭是卧底——或許是從任務中知道了蘇格蘭的身份,但是沒有證據;突然的對他感興趣——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而且更重要的是,深藍威士忌是他的任務對象,能被系統當成目标的人,要麽是降谷先生的同期們,被叫做「英雄」的那幾個人,在他看到的不知是什麽的片段裏,确實都已經殉職了。

要麽是FBI還有漫畫的主角,總而言之都是好人。

但系統也說過,上任宿主壽命的确延長了,但是因為想要青春才去做人體實驗的,深藍威士忌從這方面又不太像。

可深藍威士忌這個混邪的行為,不怎麽像系統的目标啊。

禦山朝燈将車停在路邊,專心致志地思考起來。

但是很快,他的思緒就被打斷了。

有人敲了敲車窗,禦山朝燈将窗戶落下來,迎面而來的就是深藍威士忌放大的臉。

“又見面了,琴子小姐。不對,禦山警官。”金發的男人稍微整理了下衣襟,單手豎直地放在胸前,對着禦山朝燈行了一個奇怪的禮,“祈福占蔔了解一下?”

禦山朝燈的眼皮一跳,透明度極低的系統欄跳了出來,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五。

穿着僧服和色彩明亮的袈裟的男人站在他的車前,沖他揮了揮手,打扮地簡直像個和尚。

“你這樣出門,不會被宗教人士打嗎?”禦山朝燈實在是沒想到這家夥還能有這種工作。

也難怪,這麽多年來,哪怕是被他針對了這麽久的諸伏前輩,都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

還有那個坂本不動明王的名字。

“怎麽會,小僧可是有證件的職業僧侶。”深藍威士忌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他彎腰趴在禦山朝燈的車窗口,說道,“公安先生似乎對小僧很感興趣?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小僧想請你幫個忙。”

禦山朝燈看着他,沒有說話。

“小僧從廟裏散步,一不小心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步行回去似乎有些累了。”他語氣篤定地說道,似乎已經知道禦山朝燈不會拒絕,“警察哥哥送我回去好不好?回到寺院裏,小僧可以請你喝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能相信他嗎?

不能相信也必須相信,既然知道了深藍威士忌對諸伏前輩的惡意,對方又特地跑到他面前來說這種話,哪怕是陷阱也得去看一眼。

禦山朝燈将手機塞進口袋裏的時候,撥通了快捷鍵的電話,對深藍威士忌說道:“上車。”

……

降谷零将又一份餐品放在了櫃臺上,總算可以暫時休息一陣了,他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立刻接通了電話,剛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從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

[來了!禦山警官真是人美心善,和波本那家夥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惜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