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REBIRTH:24D

第39章 REBIRTH:24D

“那天見面我就想說了,波本和你不合适。”深藍威士忌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穿着僧衣法袍,但是整個人根本沒有僧人的沉靜,只讓人覺得他有些聒噪。

他說的是「波本」,雖然還沒正式公布身份,但一副已經徹底不裝了的樣子。

也的确沒必要繼續裝,上次在GOLDCUP裏見到琴酒和深藍威士忌一起,再加上禦山朝燈和波本及蘇格蘭的表面關系,繼續演下去挺沒意思的。

禦山朝燈沒理他,專心致志地開車。

實際上和深藍威士忌聊聊天也沒什麽,上次在牛郎店裏,去掉旁邊虎視眈眈的琴酒,他和skyy聊得還是開心的。

對方又直接暴露了組織成員的身份,說不定靠着聊天就能把系統的那個任務做完了呢。

但是禦山朝燈不愛聽深藍威士忌說的話,他和波本不合适的那個。

又沒在一起過,你怎麽知道不合适?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禦山朝燈還是不愛聽,更別說他現在還在和降谷先生通着話,他也不想讓降谷先生聽到這樣的話。

就像之前降谷零對禦山朝燈的評價,禦山朝燈在某種程度上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除非強行鎮壓,不然會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或者說是有些任性。

如同他不喜歡聽深藍威士忌的話,哪怕順着對方聊下去對他有好處,像是完成任務延長壽命之類的,但是不想聽的情況,他寧願不做這個任務。

不僅沒理對方,甚至伸手從旁邊的雜物盒裏想要摸耳機出來,被深藍威士忌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

深藍威士忌變成了包子臉,語氣有些郁悶:“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我的臉不比波本還有蘇格蘭任何一個人差吧?哦,對了,你喜歡性格強勢的男人。”

他的語氣驟變,聲音變得輕柔又危險:“一直不理睬我的話,我不一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哦。”

從身邊傳來‘咻’的一小聲破空音,手持一把折疊軍刀的深藍威士忌笑着看向他,銀白色的刀刃反射一道亮光,接着伸到了禦山朝燈的面前。

Advertisement

禦山朝燈有些明白,為什麽降谷先生和赤井秀一都說深藍威士忌是個瘋子了。

這個人做事全憑自己心意,能裝正常人但是裝不了多久,很難理解他的行為邏輯。

“請安靜一點,坂本先生。”禦山朝燈語氣冷淡地說道。

在面對上司的時候他确實會顯得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慫,但這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是對降谷先生的尊敬才對。

他才不會怕深藍威士忌這樣的罪犯,他現在連琴酒都不害怕呢。

深藍威士忌愣了愣,居然乖乖地收起了刀,坐在旁邊不再說話了。

引得禦山朝燈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到底誰喜歡強勢的男人啊?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他們才到達深藍威士忌說的那家私人寺廟。看上去居然是個非常正規的寺,莊重威嚴,除了沒有游客外,和禦山朝燈以前去過的其他寺廟也沒什麽區別。

但是因為在郊外的緣故,還占據了一個山頭,整個寺院占地非常的大,在主建築的後方,還有一個仿唐風的塔樓。

深藍威士忌走到了禦山朝燈的身邊,在街上的時候還像個不良僧侶的他,在回到洞嚴寺之後,那副吊兒郎當的态度忽然也多了幾分佛性。

雖然還是金發紮耳洞的那張牛郎臉,但好像真的有些像僧人了。

“這是我家祖産。”察覺到了禦山朝燈的疑惑,深藍威士忌解釋了一句,彎起眼睛笑了一聲,“現在我是這裏的住持哦。”

禦山朝燈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不知道該震驚深藍威士忌居然真的是和尚,還是該同情這座寺廟的住持居然是這種人。

所以深藍威士忌的本職是僧侶對吧?他閑暇空餘時間,不僅在組織當酒,還在紅燈區當牛郎……難怪他的假名會是坂本不動明王那種奇形怪狀的名字。

這很難評。

“蘇格蘭在哪裏?”禦山朝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理解瘋子的腦回路,問了自己想問的內容。

“蘇格蘭?”深藍威士忌故作驚訝地看向了他,“我不知道哦,我怎麽會知道蘇格蘭在哪裏呢,他是你的戀人吧。”

“可你之前說……”禦山朝燈想起深藍威士忌的話,突然頓住了。

對方只說了要請他喝蘇格蘭威士忌,不管放在那裏都是充滿暗示的話語,比如‘蘇格蘭在我手上’,‘我要對蘇格蘭不利,現在是在威脅

你’之類的內容,但真的沒明确說蘇格蘭在這裏。

這也太……不守武德了!

看到禦山朝燈的表情,深藍威士忌大笑了起來:“怎麽就這麽可愛呢?我真的有點不舍得把你的事交上去了。”

禦山朝燈聽到了關鍵詞,耳朵一動。

交上去?是指什麽,組織嗎?

深藍威士忌将寬大的僧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塊能買四分之一輛禦山朝燈的豪車的表,看了眼時間:“現在的時間還早,你想知道的東西,晚上才會出現。”

又在騙人嗎?

“你随便在這裏轉轉吧。六點鐘的時候,去那邊的殿裏找我。”深藍威士忌垂下手,對着禦山朝燈微微颔首,笑着說道,“哪裏都能去哦,包括我的房間。但是去那裏的話,我就不會讓你走了。”

他非常有暗示性地探出一小個舌尖,舔了舔唇角,轉身離開了這裏。

禦山朝燈想要跟上去,卻被他笑眯眯地問道:“現在就已經等不及了嗎?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晚上做那種事。”

禦山朝燈頭一次在外人面前沒繃住,向後退了一步。

深藍威士忌再次對他颔首,朝着主殿的方向離開了。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禦山朝燈才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開了三個多小時的手機電量堪憂,還有些燙手,禦山朝燈回到車上找了數據線給手機續上命,才開口說道:“安室先生,還在聽嗎?”

過了幾秒鐘,他聽到電話那邊應了一聲。

是熟悉的上司的聲音,純淨溫柔,直接将他剛剛被深藍威士忌污染過的耳朵進行了一次大掃除。

[我正在過去的路上。]降谷零的聲音非常的平穩,毫無波動到有些怪異,[你……]

他頓了頓,将那句‘離深藍威士忌遠點’的話咽下去,最後還是說道:[六點之前我不一定能過去,你小心應對他。蘇格蘭那邊我會聯系。]

“是。”禦山朝燈情緒低落了下來,大概是因為降谷零過于平靜的态度,有種對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感覺。

就算只是朋友的關系,也該說點別的什麽吧?

[……]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降谷零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等我過去,朝燈。]

禦山朝燈的手不自然的抓住了衣角,被對方非常簡單的一句話就哄好了。

“好。”

[保持聯系。]

“知道了。”

挂了電話,禦山朝燈打算像是深藍威士忌說的那樣,在這個寺廟裏轉一轉,至少要把路線探明白。

總感覺以深藍威士忌的精神狀态,什麽都有可能做得出來,說不定到了晚上突然就開始大逃殺了。

禦山朝燈心情很好地下了車,然後就與正在從他家寶貝車後備箱裏往外爬的工藤新一(幼年版)對上了視線。

禦山朝燈:……?

江戶川柯南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中、中午好,禦山警官。好巧,居然在這裏遇見了,哈哈。”

看到禦山朝燈的表情,柯南心中暗道不妙。接着果然被提着領子從後備箱裏揪了出來,然後,白頭發的警官開始……檢查自己的車?

柯南:“……?”

确認了一遍自己的寶貝車子沒有被撬鎖也沒有劃傷的痕跡,禦山朝燈才轉過身來看向江戶川柯南,語氣冷淡地問道:“什麽時候跟上來的?”

“我是在路上看到禦山警官的,本來只想過來打個招呼,然後就看到了那個奇怪的僧人……對了,禦山警官,為什麽那個人叫你琴子小姐?”柯南打着哈哈說道,并且非常敏銳地找到了禦山朝燈不太想繼續的話題。

“……與你無關,快點回家去。”禦山朝燈果然不喜歡這個話題,金色的眸子稍顯涼意,那副神情讓柯南覺得微妙的和安室透有些相像。

柯南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擡起頭笑着看向了禦山朝燈:“但是我一個人下山很危險欸,我還是個孩子。”

“跟上來的時候怎麽不想你是個孩子?”禦山朝燈這樣說道,但對方說得确實也有道理,讓這個小學生外表的孩子獨自下山再回到東京,确實太危險了。

“剛剛你是在和安室先生打電話吧?安室先生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到時候把我交給那些警察就好了。”柯南跑到了他身邊,雙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裝出小孩子的天真模樣,“現在就讓我和你一起吧,禦山警官。我很有用的。”

禦山朝燈知道他有用,畢竟是這

個世界的漫畫主角,雖然他已經把原作快忘幹淨了,但這孩子莽到跟蹤琴酒被琴酒敲悶棍喂藥的事他還是記得的。

然後就以七歲的身體與反派鬥争了一千多集,又是很擅長推理的高智商類型,禦山朝燈當然知道他很厲害。

可是就算是沒變小的工藤新一也才十七歲,比他當初工作的時候還要小兩歲,禦山朝燈實在是不想讓未成年跟着他一起冒險。

當初自己是警校第一畢業,又是被特招進警察廳的,結果上面商量了許久,最後給他安排成了副職。

雖然禦山朝燈因為對上司一見鐘情,并沒有對這個決定提出異議,可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會覺得稍微有些不平。

副職诶,連個辦公室都沒有。

但看到工藤新一後,他才算是理解了上面的決定。

知道對方可能很厲害,可十幾歲的孩子,比起他能不能做到,更擔心對方的安全。

所以降谷先生當初對他嚴厲一些也是應該的,初出茅廬的菜鳥頭腦發熱的什麽都可能做得出來。

禦山朝燈想用當初降谷先生訓斥他的話來指責一下面前這個小鬼,然而張開嘴就卡了殼。

降谷先生從來都是就事論事,單純的訓斥話語他還真的不怎麽會。上次說要教他罵人也沒有來得及,禦山朝燈盯着柯南看了足足半分鐘,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柯南:“禦山警官?”

禦山朝燈非常有氣勢地轉身背對着他,風衣的衣角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度,冷聲說道:“笨蛋,快點跟上。”

柯南:……新情報,禦山警官好像還是個傲嬌。

這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柯南低頭笑了一聲,立刻追了上去:“來了!”

*

照亮了整個房間的光熄滅了,有什麽東西靜靜地看着南邊。

祂坐在那裏,沒有感情的空洞的眼睛倒映出的也是一片虛無,很快,祂結束了計算。

「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三年前的那次失敗……之後為了今天做的準備,經過十億兆次的計算,所指向的都是同一個結果。」

「這次會成功的。」

「或許,您也能開心就好了。」

*

禦山朝燈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那個非常漂亮的唐風塔樓,柯南在夏威夷學過不少知識,辨認出這座塔真的也得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禦山朝燈對這座塔肅然起敬。

他和柯南一起進入了這座塔,這裏似乎是藏書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着獨屬于紙張的氣味,放置着各種各樣的經書。

柯南上了樓,禦山朝燈看了他一眼便沒再管他,獨自在一樓轉了轉。

在一個角落裏,放着兩個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和這座塔比起來,非常現代化的紙箱,用透明膠帶封了口。

禦山朝燈走了過去,看了看上面那個箱子,接着從口袋裏拿出鑰匙,将透明膠帶劃開。

……小學生的課本?

禦山朝燈拿起最上面的一冊三年級的數學課本,随意的翻開來,在課本的扉頁寫着「広末嚴深」的名字,筆跡很稚嫩,應該就是這本書的主人寫下的。

系統的提示忽然跳了出來,探尋深藍威士忌真實身份的任務忽然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是他的真名?”禦山朝燈拿着那本書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兩步,“意外的很正經。”

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太正常了,坂本不動明王更适合深藍威士忌。

這時,一張紙從書的夾縫中掉了下來,禦山朝燈停下了腳步,彎腰撿了起來,是個老式的紙袋,裝照片的那種。

當年相機拍照還沒有現在這麽便捷,照片需要去照相館洗出來,然後就會裝進這樣的小紙袋裏。

其實現在還是會用,比如去拍證件照的時候,照相館也會給一個這樣的紙袋。

禦山朝燈将折疊的封口展開,從裏面取出了一張一寸的證件照。照片上是個黑發藍眼的男孩子,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眼角微微上挑,有些像貓咪,很可愛的的長相,但眉宇間總有種憂愁。

“……”

明顯不是深藍威士忌的長相,應該是別人送給他的。按照以前的習慣,大家都會在照片後寫自己的名字,畢業的時候會相互贈予。

後來智能手機流行起來,就沒人做這樣的事了。

禦山朝燈的心髒忽然‘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像是即将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看着照片,手居然有些抖,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總算将那張照片翻了過來。

「諸伏景光」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柯南用了鞋上的功能,直接從樓梯上跳了下來,十分焦急地對着禦山朝燈大喊:“禦山警官!”

禦山朝燈的手無法控制地在顫抖着,哪怕是在柯南面前,他想要像平時那樣強裝冷靜都非常的難。

他想起了之前頭暈時看到的景象。

不知道什麽人站在諸伏景光的對面,兩個人有來有往地說着什麽,直到最後,諸伏景光露出了微笑,對着自己的心髒扣下了扳機。

“禦山警官,禦山警官?”柯南有些擔心地叫着他。

孩子的聲音本身就要更尖利一些,禦山朝燈總算是被他驚醒,他将那本小學數學課本扔回了箱子上面,将照片塞進了自己衣服裏面的口袋裏。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态,甚至對江戶川柯南笑了一下:“我沒事,快走吧。”

柯南沒辦法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對方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只能暫且按下不提,小跑着跟了上去。

寺院很大,禦山朝燈判斷出槍聲是從山上傳來的,便朝着寺院門口的方向跑去。

在門口他看到了深藍威士忌,将之前的那件色彩華麗的袈裟換下來了,如今穿着的是一套黑色帶家紋的和服,站在寺院大門旁看着遠方。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深藍威士忌轉過來對禦山朝燈微笑:“你來了。”

發現深藍威士忌也在的柯南從中途就剎了車,躲在了看不到他的拐角後面。

深藍威士忌。

禦山朝燈還是第一次對這個人産生了如此明顯的敵意。大概是因為對方之前每次出現時的氣氛都還不錯,哪怕知道了深藍威士忌是組織成員,禦山朝燈也沒對他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但是——

深藍威士忌認識小時候的諸伏前輩。

也就說明了,為什麽深藍威士忌從一開始就認為蘇格蘭是叛徒。

雖然不知道為何對方這麽多年一直沒說出這件事,但從深藍威士忌這些年對諸伏前輩的設計與攻擊來看,深藍威士忌不像是是其他方面派來的卧底。

那麽就是私怨了。之前沒有拿出關鍵性

的證據證明諸伏前輩是卧底,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刻意讓自己去逛一下寺院,把箱子放在最明顯的地方,照片就夾在第一本書裏,說不是故意的禦山朝燈都不信。

把這件事擺放在他的面前,意味着深藍威士忌終于打算向上告發蘇格蘭了嗎?

如果諸伏前輩身份暴露,再加上他有牽扯的自己,之前只是豔情傳聞,現在就變成了卧底的聯絡人。本來就與蘇格蘭關系不錯,并且琴酒也知道他與波本的關系,下一個被懷疑的就是降谷先生。

哪怕能逃過一次組織的追殺,卻不能逃脫一輩子。只要組織還在,就一輩子見不得光。

這還是好的結果,萬一活不下來。

……必須要殺了他。

看到禦山朝燈的眼睛裏浮現出了兇意,深藍威士忌擡起了手,在寬大的袖子下露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禦山朝燈的腦袋。

禦山朝燈看着他,沒有絲毫的畏懼,深藍威士忌反而笑了起來:“我知道這個距離,你能奪走我的槍。”

禦山朝燈的臉上出現了紅色的激光細點,從他的瞳孔挑釁地掃過去,停在了他的眉心。

金色的瞳孔縮了縮,像是貓一般盯着前方的槍口。

“但我可不是蘇格蘭那種只會一個人行動的孤狼。”深藍威士忌吹了聲口哨,這種莊重的打扮下,又流露出幾分頭牌男公關的氣質,“現在,轉過去,将手背到後面,警官先生。”

禦山朝燈緩緩地轉過身,接着,身後傳來清脆的一響,他的臉瞬間黑了。

是手铐。

對于警察來說,這未免太屈辱了。

“現在要請你去裏面的房間坐一會兒,等到我解決了蘇格蘭,就放你出去。”深藍威士忌非常謹慎地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笑着說道,“安心。”

禦山朝燈抿了抿嘴,暫時并沒有反抗他,跟着他從主殿進去,走了非常複雜的路徑到進入了地下。

他被關進了一個像是牢房的地方,深藍威士忌站在鐵籠的外面,對他笑了笑:“你們要好好相處啊,警官先生。”

深藍威士忌關上了門,房間裏非常的暗,只有一個不算太亮的光源,能勉強看清房間裏的內容。

禦山朝燈聽到深藍威士忌的最後一句話,第一反應是對方将他和什麽猛獸關在了一起。然而房間裏并沒有動物的那種味道,甚至還熏了香,有股淡淡的香氣。

他回過頭,在房間的角落,看到了靠在牆邊坐着的銀白色長發的猛獸。

“……”

琴酒擡起眼,綠眸冷冷地掃過他,發出一聲冷笑。

……難怪要讓他們好好相處。一個公安和一個殺手被關在一個籠子裏,公安的手還被綁着,會發生什麽事也不必說了吧?

深藍威士忌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嗎?琴酒不是他……

禦山朝燈的思緒被突然站起的猛獸打斷了,琴酒走到了他的面前,比他高了十幾公分的男人居高臨下地低頭看着他,發出了一聲冷笑:“呵。”

放在兩周前,禦山朝燈說不定能被他這一聲吓到直接坐在地上。

但現在——

“合作嗎?”禦山朝燈擡起頭,氣勢一點也沒有弱于琴酒,就像當初琴酒第一次見到他時,對他那個傲慢而冷淡的印象。

“以你連自由都沒有的姿态?拿什麽和我談合作。”琴酒冷笑了一聲,不客氣地說道。

下一秒他聽到了叮當地金屬碰撞的聲音,琴酒眯起了眼睛,看到了落到地上的銀色手铐。

禦山朝燈活動了下手腕,平淡的語氣卻莫名顯得有些嚣張:“生疏了,以前的話三秒就能解開。”

然而他說的是實話,監護人先生的這個技能太帥氣了,禦山朝燈練了兩個多月。但後來當了公安,他都是铐別人的那個了,再也沒有複習過。

琴酒咧開嘴露出一個有些陰森的笑容:“好啊。”

-

柯南看到禦山朝燈被帶走,并沒有沖動地往外跑,而是更謹慎地躲了起來。

深藍威士忌有別的同伴,他貿然出去只會落得和禦山朝燈一樣的下場,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

柯南向後山跑去,沒有繼續留在寺廟裏,深藍威士忌未必不知道他也在這裏,寺廟裏要是有監控,他就躲不掉了。

他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給安室透撥通了電話,安室透剛一接通,柯南沒等對方說話,就搶先說道:“安室先生,禦山警官被深藍威士忌關起來了!”

-

諸伏景光最終還是來了,他站在山腳,擡起頭看着遠處若隐若現的建築物,知道那裏就是終點了。

他拿出手機,裏面有一張他特地回到之前只念過半個學期的那所學校,按照他原本的畢業年,找到的某個班級的畢業照。

諸伏景光将照片放大,在角落裏站着一個黑發的少年,眉眼非常的清秀,與如今深藍威士忌的那張臉不算太像,但眼睛上挑的弧度幾乎未變。

确實是一個人。

昨天被他擊中手腕後,深藍威士忌給他發了一封郵件,裏面就是這個孩子的照片。

“広末嚴深。”

他念着檔案裏的那個名字,回憶也漸漸掀開了。

諸伏景光一開始并沒有記起來,在父母去世後,到認識zero那段時間的記憶,他都已經很模糊了。那時候他換了幾個寄宿家庭,每天疲憊地奔波于熟悉環境中,對周圍的事印象不是很深刻了。

但是最後還是努力想了起來,他連夜去了那所小學,利用公安警察的身份調出了過去的檔案,很快就确定了深藍威士忌與他确實曾經認識這件事。

從他拿到蘇格蘭的代號開始,深藍威士忌就在針對他的理由似乎找到了。對方并沒有隐瞞這件事,如果不是那位先生堅定地信任他,他三年前那次就該死了。

這是深藍威士忌的邀請函,諸伏景光也最終來到了這裏。

他知道這是深藍威士忌已經徹底容忍不下他的标志,但他也不像三年前那般存有死意。

當時的他死就死了,只要銷毀掉手機,那麽他的身份也會随之湮滅。

可如今,如果他死了,至少zero一定會受到牽連。

他不打算失敗,如果今天一定會有人死掉,絕對不會是他。

-

禦山朝燈蹲在籠子的鎖頭那邊開鎖,琴酒就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拆了那不算明亮的燈,拿着給他照亮。

“已經十分鐘了,你行不行?”琴酒冷聲問道,“你該不會和深藍威士忌做了什麽交易,故意拖延我的時間吧。”

禦山朝燈本來已經折騰了半天沒弄開,就有些心煩,聽到前·童年陰影說這種話,沒好氣地說道:“你行你來,我又

沒學過開鎖。”

他只會解手铐,降谷先生會開門鎖的,但是還沒機會教給他。

琴酒不行。琴酒只會用槍崩掉一切擋在他前面的東西,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禦山朝燈繼續研究着那個鎖,按理說都是鎖,手铐和門鎖之間必然也有着什麽相似的構造,他覺得再用些時間一定能成。

禦山朝燈看了眼身邊的琴酒,包括他家上司在內,他知道組織裏有不少卧底。但是誰都有可能是卧底,琴酒都不可能。

可琴酒這個不可能是卧底的人,被另一個不可能是卧底的深藍威士忌,為了殺掉可能是卧底的蘇格蘭,而關了起來。

這個複雜的關系讓禦山朝燈忍不住想起了那個琴酒深藍情人說。

不想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殘暴的一面?

不至于吧,都是組織成員了。

“琴酒先生。”禦山朝燈沒擡頭,主動和琴酒說起話來。

雖然他已經不怕琴酒了,但敢和對方說話主要還是因為知道琴酒現在身上沒槍,并且對方需要他開鎖,最後論起體術他未必會輸。

琴酒不怎麽想理他,但是還是脾氣不錯的應了一聲。

“您……方便問一下……”

他一開口琴酒的眉頭就是一跳,這句話似乎有些耳熟,讓他的記憶一下回到了去意大利的那趟飛機,意外有了國家編制的那天。

他覺得最好讓禦山朝燈閉嘴。

“您和深藍威士忌,不是戀人關系嗎?”

但是沒來得及。

琴酒直接罵了一句髒話,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我有病嗎?”

禦山朝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看向他,在昏黃的燈光下,琴酒此時的臉顯得尤為猙獰。

“就是,之前在牛郎店的那次。”禦山朝燈試圖解釋自己産生這種想法的原因,“您願意陪着他去做牛郎那種職業,我以為是你們黑手黨的浪漫……”

Doublekill。

琴酒想到自己會去牛郎店的原因,憤怒到了極點的他居然笑了起來。

禦山朝燈覺得他這個表情比剛剛還要恐怖。

“不。”琴酒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輕柔地帶着一絲殺

意,“我喜歡的是你。”

禦山朝燈:“……?”

琴酒彎下腰,伸手捏起了禦山朝燈的下巴,又一次看到了那雙之前被他誇過的眼睛,露出了有些猙獰的微笑。

“沒錯,那天在那個地方,我就是為你去的。”

“你滿意嗎?”

琴酒想起了伏特加之前的那個備忘錄上寫的段子,冷笑了一聲。

質疑伏特加,辱罵伏特加,暴揍伏特加,成為伏特加。

伏特加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确實能創到人。

禦山朝燈的瞳孔劇烈地震起來,蹲着開了快二十分鐘鎖的他,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琴酒看到他這個如鲠在喉的表情,終于愉快地笑了起來:“你現在的感覺,就是我聽到你說我和深藍威士忌那條瘋狗有什麽關系的感覺。”

“……”

禦山朝燈扶着鐵欄站了起來,晃了晃有些麻的腳。一向對組織成員不假辭色的他,頭一次感受到了對琴酒的愧疚之情。

他對着琴酒低下頭:“對不起。”

“是我錯了。”

“但也不必把自己說得這麽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