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REBIRTH:867D

第76章 REBIRTH:867D

松浦銀造居住的地方和他的職位相比非常普通,是個三層的一戶建,兩個兒子都已經工作搬出去了,周末才會回來探望,如今只剩下他和妻子以及小女兒住在這裏。

禦山朝燈看了眼車上顯示的時間,淩晨三點鐘,哪怕是熬夜咖這個時間也該縮在被子裏玩手機了,但松浦銀造的房間裏卻亮着燈。

“會是陷阱嗎?”禦山朝燈轉過臉問旁邊的降谷零,上司先生正在對自己身上的裝備進行最後的調整,将聯絡的耳機遞給了他一枚,他順勢接過來塞進了耳朵裏。

“不管是不是,都要去一趟。”降谷零這樣說道,他看向禦山朝燈,“你留下接應我。”

“……是。”禦山朝燈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

他的确應該留下來的,這次和上次兩人一起探索那家私人博物館不太一樣,上次是探尋未知的事物,兩個人有個照應會比較的方便。

但是這次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去見松浦銀造,不管是用威脅還是別的什麽方法,要讓松浦銀造開口。

禦山朝燈逃獄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出來了,他去找過禦山朝燈,肯定早有準備。

涉及到話術方面的內容一向是禦山朝燈的弱項,所以降谷零獨自去是最好的選擇。

道理是這樣講,但是他還是想和降谷先生一起去啊。

禦山朝燈垂下眼,一只手伸過來,輕柔地擡起了他的臉,他迎面撞入了那雙溫柔的灰紫色眼眸。

湊近之後,他能聞到降谷零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禦山朝燈放緩了呼吸,讓那個味道慢慢的将自己包圍起來。

其實就是沐浴液和新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他和降谷零用的是一樣的,甚至衣服也是穿的上司的,但是他偏偏覺得降谷零更好聞。

降谷零對他彎起眼睛,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別撒嬌。”

禦山朝燈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才沒有在撒嬌,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向前将腦袋拱到了降谷零的懷裏,甚至連聲音都非常的甜膩:“降谷先生——”

“……你。”降谷零發出一聲短促的斷音,語氣無奈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說錯了。”

他看禦山朝燈自帶了一

層濾鏡,平時就已經夠讨人喜歡了,真的撒起嬌來他還真的……很吃這一套。

禦山朝燈趴在他懷裏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注意安全。”

“嗯。”降谷零回過神來,順着他的頭發往下摸了一把,柔聲說道,“好,我知道。”

他們的對話與過去并沒有什麽不同,以前需要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分別的時候說的內容也差不多。

但是就是讓人心裏更舒坦了,降谷零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等我回來。”

【如果沒回來就自己離開】這種破壞氣氛的話他沒說出口,禦山朝燈也非常清楚。

降谷零又将自己的手機留給了他,趁着夜色潛入了那間民宅。

直到看不見降谷零的背影,禦山朝燈才收回視線。他調整了耳機讓它能夠更好的貼合在耳朵裏,能聽到降谷零克制的輕柔的呼吸聲,還有幾乎約等于無的腳步聲,讓人非常的安心。

禦山朝燈握着降谷零的手機,他很清楚上司有多麽厲害,就算真的發生意外,想全身而退也不難……可是知道和擔心又不沖突!

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點戀愛腦,具體表現為他本人都覺得有點過分的黏人。

可是他一見到降谷先生就覺得開心,想要和對方有更親密的接觸,擁抱接吻什麽的都好,哪怕是僅僅坐在一起都可以。

禦山朝燈嘆了口氣,只能靠時間來改變了,但是他覺得自己或許會越來越過分也說不定。

畢竟是在戀愛前就想過把對方關起來,讓對方只能對自己笑的人。

降谷先生會覺得壓抑嗎?會覺得讨厭嗎?現在是熱戀期或許能容忍的事情,以後還能繼續忍耐嗎?

即便是在一起之後,禦山朝燈還是偶爾會想這些奇怪的事情,明明降谷先生已經對他說過很多次喜歡他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或許不夠好。

他将腦海中奇怪的想法清理出去,努力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耳機裏,手指稍微動了下,握在手中的降谷零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禦山朝燈的手指擦過指紋解鎖的位置,屏幕立刻就被解開了。

……也是呢,也就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他和降谷先生交換過一次手機使用,是慣例的‘信任建立游戲’,沒想到現在降

谷先生都沒删他的指紋。

手機打開是聊天軟件的頁面,雖然禦山朝燈和降谷零之間在這方面是沒有秘密的,但是禦山朝燈還是很注重對方的隐私的。

他們換過好幾次手機,禦山朝燈從來都非常小心的沒看過裏面任何的私人內容。

這次也不意外,他打算将軟件劃走關閉的時候,忽然在列表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

和他使用的貓貓頭像算是情頭的棕色兔子頭像,無辜的眼神看向了屏幕外,就像這個頭像的主人本人——沢田綱吉,看起來那麽的溫柔正直。

從屏幕外能看到最後一句是降谷零回複的“謝謝”,禦山朝燈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外面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關上了聊天軟件。

并非是他不好奇,降谷先生居然會和身為黑手黨的綱吉聊天,起先他以為降谷先生對他和綱吉的交往保持沉默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而且看起來好像是綱吉幫了降谷先生什麽忙。

但是他不打算看,這兩個人都是他願意付出一切喜歡的人,不管說了什麽,總歸不會是不好的事情。

軟件被清理幹淨,手機重新回到了桌面,在看清楚的那瞬間,禦山朝燈怔了一下:“唔……”

從耳機另一邊立刻傳來了降谷零的低聲詢問,禦山朝燈對自己打擾了對方的行動心有愧疚,連忙說道:“沒事,不小心碰到了頭。”

降谷零果然沒再追究,繼續前行着。

禦山朝燈捂住了嘴,讓自己不要再繼續發出聲音。手沒擋住的臉頰洩露出了緋色,臉燙了起來。

手機屏幕剛剛被他倒扣了過來,此時才小心翼翼地翻過來。

屏幕上是白發青年的側臉,安靜地閉着眼睛,看起來睡得很舒服的樣子。

禦山朝燈的視線卻聚集在畫面的角落,攬着他的肩膀的那只手,非常容易辨別出來是誰的。

他像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快速地關上了手機,臉上維持着冷靜的表情,眼睛卻閃閃發亮。

降谷先生似乎真的,很喜歡他啊。

他也非常的喜歡降谷先生,比誰都要喜歡。

·

潛入一間普通的居民宅并不是件難事。

除非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位世界知名小說家,有位著名女演員的妻子,還有個高中生名偵探但是暫時失蹤中的兒子,然後你又是為了确認一個假死的FBI在不在裏面才進去的情況下。

松浦銀造的配置就要差得多,哪怕他如今算是警察廳最高級別的真正管事的人,他的家裏也不會有警衛看守的。

當然警衛也防不住降谷零,警校第一,被特招進警察廳的零組,在世界級臭名昭著的黑手黨組織裏成功卧底了七年,就連BOSS本人也得承認,如果不提前知道劇情,他大概根本産生不會懷疑……的男人。

降谷零非常順利的潛進了松浦銀造的居所,其實他并不是第一次進來了,在劫獄之前,在松浦銀造和黑田兵衛之間選擇的時候,他就來過一次了。

那時候這裏沒人,他的潛入更加方便。

只是他那次過來一無所獲,想來重要的東西都被松浦銀造随身帶着,他這次根本不是為了再來搜尋一次的,他的目的是和松浦銀造見面。

有些大膽?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松浦銀造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他就算再怎麽小心的提防,主動權也是握在對方手中的。

只要一句‘波本的真名是降谷零’,他和同事們這些年來的努力就都是虛無了,連同之前就非常危險的諸伏景光,大概也保不住身份。

所以不如直接出擊,不管結果是什麽,他都認了。

在外面看到燈還亮着的時候,降谷零就确認了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能坐到這個位置的松浦銀造也絕不是笨蛋。

光是從對方會親自去找禦山朝燈就能看出一點了,警察廳次長親自去審訊一個警部級別的公安,哪怕禦山朝燈特殊,說出去都非常的奇怪。

降谷零站在那間書房的門口,心思翻轉了許多層,又從頭斟酌了一遍自己之後要說的話,确保不會出現問題後,他才小心地推開了門。

坐在書桌後面的松浦銀造面色平靜,似乎等了他很久了。他平時都是穿着合身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精神矍铄的樣子。

可今天晚上的這次會面,他只穿了睡衣,看起來像是剛從被窩裏爬起來的樣子。

松浦銀造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對降谷

零說道:“請坐,是降谷君對吧。”

降谷零和他沒見過面,他的直屬上司是黑田兵衛,其他的人就只有禦山朝燈和風見裕也和他聯絡過了,除此之外,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他認識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松浦銀造的身份至少是看過他的照片的,認出來倒也不是非常的難。

降谷零沒和他客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甚至看起來非常自如地翹起了一條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前面交叉,對着松浦銀造微微颔首:“次長。”

松浦銀造有些突兀地笑了起來,他看着降谷零:“你和禦山君很像,不,應該說他很像你。不過你比他要高傲多了。”

“既然次長會在這裏等我,對我過來的目的應該有所了解了吧。”降谷零說道,他根本不想和松浦銀造聊禦山朝燈。

他是個比其他人想象中都要記仇的人,光是朝燈的名字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都讓他非常的不爽。

“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你背叛我們了,是嗎?”降谷零說道,看起來根本不擔心得罪松浦銀造。

“……杜本內帶走了我的女兒,我能怎麽辦?”松浦銀造同樣提高了聲音,然而在降谷零冷靜的目光注視下,氣勢卻越來越弱,他嘆了口氣,“我沒想過的,我本來是打算從此當個好人的。”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調查過次長您,三十年前從警校畢業,被警察廳征招,順利的進入了零組。但是從那年開始,警方接連遇上了幾次重大的案件失利,三年後,當時被派出擔任卧底的前輩身份暴露,然後是接連的失利,甚至派出的卧底還沒有正式進入組織,就已經提前暴露了。”

“警方內部自查後,解散了當時的零組,然而失敗并沒有就此停止。八年前,公安的榊原成功進入了組織,于是第二年警察廳又将我派了出去,以及警視廳的諸伏,除了榊原意外暴露了身份,我和諸伏都順利的在裏面獲得了代號。”

降谷零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看着松浦銀造的表情,對方全程都保持着微笑,并沒有露出破綻。

“我猜測,八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時候,您應該就已經離開組織了吧。”降谷零說道,他彎下腰,雙手在臉前交叉,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像是抽絲剝繭揭露的偵探般,“會

選擇離開組織,必然是人生中出現了新的重要事件。組織會選擇你的女兒來威脅你,所以,是女兒的降生突然讓你良心發現了嗎?”

松浦銀造總算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幾乎全猜中了。

“該說不愧是降谷零……嗎。”松浦銀造拍了拍手,為他鼓起掌來,“我既然能讓你抓到這個尾巴,就說明我早已準備好迎接這一天了。”

松浦銀造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

晚上才下過雨,外面霧氣籠罩,可視度非常的低,隐隐能看到遠處的光。

“我年幼無知的時候,成為了那個組織的一員,按照裏面的安排成為了在警方的卧底,給他們傳遞了這麽許多年的消息。”松浦銀造的聲音顯得有些蒼老,緩聲說道,“看着認識的人一個個在眼前死去,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和痛苦。但是沒有辦法,那個組織究竟是什麽樣子的,降谷你并不比我知道得少,我真的非常的痛苦。”

他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仿佛真的在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所悔恨。

“後來随着我的升職,以及……就像你說的,我小女兒的出生,我找到了方法離開了那個組織,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以為我真的可以躲開惡魔,但是我的名佳……她是無辜的啊!”

轉過身來的松浦銀造滿臉是淚水,看起來非常的凄慘。

降谷零不為所動,他對擔任神父的職責沒有興趣,松浦銀造哭得再慘,因他而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松浦銀造忽然對着降谷零跪了下來,他拉着降谷零的衣角,平時的體面冷靜全部消失不見,懇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兒吧,她才十五歲啊……”

降谷零冷眼看着他,語氣淡漠到有些冷酷的程度:“我的身份,你說出去了嗎?”

“當然沒有!”松浦銀造回答地非常快,他瞪大了眼睛,“他們只讓我針對波本,我沒有說出降谷零的事情,會對禦山說這個,也只是為了引你出來……我好歹也是個警察!”

降谷零笑了一聲,這是他進入這個房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但是其中并沒有什麽令人愉快的部分,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松浦銀造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他的姿态非常低,語氣也頗為真

誠:“我确實沒資格說這句話,只要得到我女兒安全的消息,我立刻就去自首。包括我以前在組織內知道的事情,我也會一同上報。”

“只要救回我的女兒,讓我死也可以。”

-

從松浦銀造的住處出來,降谷零又重新見到了看起來尤其沉默的禦山朝燈。

從厚重的壓抑中,他立刻摸索到了那一絲僅存的輕快,降谷零伸手揉了一把禦山朝燈的頭發,輕聲問道:“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禦山朝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說的話,降谷先生信多少?”

能聽出來,他只想問降谷零是不是信任對方說的,沒有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的話。

的确,這句話沒辦法完全的相信,無法證實,或者說證證明的代價太大,全憑一個組織在警察廳的卧底的‘警察職責’。

聽起來很可笑不是嗎?

“我比較傾向于相信他。”降谷零回答得非常保守,他握住了禦山朝燈的手,擡手咬掉了另一只手的手套,“如果前面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話,他離開組織太久了,他現在看上去更像是個組織喜歡利用完就扔掉的‘一次性用品’,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選擇了我。”

禦山朝燈快要喜歡死他這個聽起來甚至有些自負的發言了,正在做着自己擅長的事情的降谷先生,眼睛裏好像都有着光,非常的耀眼,也非常的吸引人。

還打算繼續說一下自己計劃的降谷零,注意到了禦山朝燈看他的眼神,甜度超級加倍的小棉花糖像是注視偶像一樣,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降谷零內心的某一塊瞬間被撫平了。

在禦山朝燈的眼裏,他似乎是無所不能的,他此時也仿佛充滿了力量,哪怕是為了不讓戀人失望,他也一定只能成功,不會失敗。

他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稍微用力地握了一下禦山朝燈的手:“可以回去了,明天次長會撤掉你身上的拘禁令,照常去上班也可以,或者你想在家裏工作也可以。”

“好。”禦山朝燈的回答仍舊是甜度拉滿的,尾音微微地有些上翹,像是個小勾子一樣,勾住了降谷零的心髒。

然後他的手指确實被勾住了,黏人的小貓咪仰起頭索吻,露出的一小

塊脖頸上還有着他今晚曾留下的暧昧。

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自己的車上,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标記和氣味。

降谷零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痛苦的同時心情又非常的爽,将理智的小人打死後,他低頭親吻了下去。

總算是結束之後,禦山朝燈靠在座椅上平複着呼吸,金眸濕潤着像是蒙了水霧的明月,雙唇微張,殷紅的舌尖遲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應該收回去。

降谷零看到他這樣,伸出拇指在小棉花糖的唇邊擦了一下,柔聲說道:“小朝每次主動的時候,我都以為這次會給我什麽驚喜,結果每次都還是只露出這種可愛的表情,什麽時候能有點長進呢?”

“好兇啊,降谷先生。”禦山朝燈哼哼唧唧地說道,哪怕上司的語氣已經極盡溫柔了,但還是非常大膽地抱怨道,“多練習幾次不就有進步了嘛,您以前不都是這麽教我的嗎。”

他看向降谷零,朝着他wink了一下,這是對方僞裝時常做的賣萌動作,禦山朝燈還是頭一次在別人面前做出這麽活潑的表情。

降谷零的面色嚴肅起來,拉上安全帶啓動了車子,同時催促着身邊的禦山朝燈趕緊把安全帶系好。

“?”

禦山朝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有點事,要快點回去。”降谷零一本正經地說道,“在外面不方便,挺重要的。”

……

這幾天睡了太多覺導致一點都不困的禦山朝燈,這次之後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睡過去了。

他這次沒好意思再叫系統當開關,但是痛覺屏蔽還是成了play的一環,去掉了痛覺就只剩下極致的快樂了,他感覺人都要壞掉了。

明明身體已經恢複到了可以說是巅峰的時候,病也已經好了,禦山朝燈覺得自己的體力也沒差上司先生什麽,但結果就是他累得躺下就睡着了,降谷先生還帶着他去浴室清理一番。

不過禦山朝燈醒來的非常早,這種情況在人類身上很常見,比如前一天晚上熬夜半宿,早上六點準時睜開眼,雖然累倒也沒特別困。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非常難得的降谷零還在睡,從對方的呼吸頻率來看,确實不是裝睡。

禦山朝燈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降谷零的睡顏可以說是非常罕見的景觀,就連他也很少看到。

上司先生抱着他,睡着的臉上還帶着一抹非常淺的笑意,英俊的面孔非常的令人心動。

今天又是從清晨起就為降谷先生動心的一天呢!

禦山朝燈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挂起了笑容,彎着眼睛看着戀人的臉,淺金色的睫毛看起來就很柔軟,禦山朝燈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但還是擔心吵醒對方而作罷。

只要看着降谷先生就很開心,無論是什麽樣的降谷先生,身為公安降谷零表現出的嚴肅和極致的冷靜,作為服務生時對任何人都很友善的溫柔,甚至于僞裝成波本時故意做出的冷酷和危險感,哪一個都很讓人喜歡。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禦山朝燈的戀人的降谷先生,只會對他露出的、無論是誰都看不到的表情。

禦山朝燈向降谷零的方向靠了靠,哪怕已經貼的很近了,但是還是可以更靠近一些。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從身後拿過了自己的手機——昨天降谷先生回來的時候,是帶着他被收繳上去的證件、槍還有手機回來的,按理說,他今天已經可以複職了。

禦山朝燈檢查了一下相機功能的快門聲,市面上的手機都是不允許關掉這個聲音的,但是他是公安,當然要有選擇才比較方便。

調整好了手機,禦山朝燈将手擡高,盲拍了幾張照片。

他收回手,檢查着他剛剛拍的那幾張照片。

他不太方便用這種照片當屏保,但是放上去看一看是可以的。

禦山朝燈的盲拍運氣還不錯,每一張都照上了他想拍的人。

降谷零的睡顏在手機的後置攝像頭中,帥氣值也絲毫沒有減少,禦山朝燈每一張都非常的喜歡。

這張的嘴微微有些張開,這一張的角度很好,這一張露出了降谷先生非常好看的灰紫色眼眸,這一張在看着他微笑……

等等!

禦山朝燈擡起頭,照片上對着他笑的降谷零變成了現實,他的臉上飛起了一抹緋色,有什麽比偷拍被當事人發現更尴尬的事嗎?

“早上好,小朝。”降谷零的聲音還帶着睡醒時的朦胧,略有些沙啞的鼻音,非常的性感。

降谷零沒

提他拍照的事情,将縮在被子裏的他撈回了懷裏,低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臉,親昵又自然。

下巴上有幾根冒頭的胡茬,擦在臉上并不疼(疼也感覺不到),但是觸感非常奇怪,禦山朝燈被蹭地往後躲了躲,降谷零卻故意攔着他不讓他走。

禦山朝燈連手指都沒什麽力氣,推在他身上的力道軟綿綿的,反而像是邀請。

鬧了不長時間,降谷零總算是消停了下來,抱着他嘆了口氣:“起來了。”

禦山朝燈剛要回答‘好’,忽然意識到了對方說的好像不是起床。

“降谷先生?”他扶着降谷零的肩膀看着對方,語氣莫名的有些鄭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降谷零将臉埋在他的頸窩處,像星野壽店裏的那只小暹羅貓那樣蹭了蹭,“之前忍太久了。”

他擡頭叼住了禦山朝燈的耳垂,含糊地說道:“喜歡你。”

……

降谷零很快就神清氣爽地起了床,禦山朝燈則是在他進浴室之前,先一步跑進去洗手。

大清早的就這麽過火,今天本來不打算去警察廳,準備白天再多休息一陣的禦山朝燈也睡不着了,和降谷零一起吃了早飯。

降谷零問他打算去做什麽的時候,他也沒具體想好,總之他不打算這麽快就回去警察廳……上次他被抓起來被太多人看到了,他不想回去應付同事們的關心。

倒是發郵件給了風見和上次很照顧他的那位前輩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反正他也不需要坐班,等到這個事過去後,再不顯眼的回去好了。

“問問綱吉吧。”禦山朝燈握着叉子,說道,“上次和他分開沒多久,就被帶走了,幸虧不是太長時間,去看看他那邊結束沒。降谷先生有要我做的事?”

“暫時沒有。需要的話我會聯系你的。”降谷零沉思了片刻,才說道,随即對着禦山朝燈彎起了眼睛,“但是晚上想吃小朝做的料理。”

禦山朝燈一頓,想起了自己還欠對方關于系統的解釋,正好,晚餐之後告訴他吧。

“我知道了,會好好準備的,旦那さん。”禦山朝燈非常恭敬地對他颔首,随即笑了起來。

降谷零猛然想起了那一次,禦山朝燈在他家裏過夜的時候,他那

個不切實際的既視感。

迎接遛哈羅回來的他,禦山朝燈站在玄關溫柔地問候他‘您回來了’。

旦那的含義非常多,先生,老板,甚至有的人還會這麽稱呼警察。

所以他當然是要選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解釋。

幻想成真了。

降谷零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長嘆了一口氣,在禦山朝燈奇怪的看過來的時候,他迅速站了起來:“突然感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能難倒我了。”

“欸?”

“我出門了,小朝。”降谷零撈起旁邊的外套,對禦山朝燈說道。

“啊……路上請慢一點。”禦山朝燈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這樣說道。

降谷零站在玄關處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才像是儀式正式結束一般,轉身出了門。

禦山朝燈覺得降谷零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但能感覺出來對方心情很好,便也只是笑了笑:“有精神就好。”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這裏的安全屋,然後才出門打車回了自己家裏。

禦山朝燈考量了下時間,覺得自己回去換完衣服正好聯絡沢田綱吉,正準備給對方發消息的時候,先一步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現在忙嗎,朝燈。]

幼馴染溫柔謙和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只要聽着聲音就能想起對方的笑容。

禦山朝燈永遠對沢田綱吉不忙,而且他現在是真的不忙,說道:“沒事。”

[我們見個面吧。]沢田綱吉說道,聲音有些猶豫,[骸說他要去接你,如果待會發生什麽事情,千萬不要驚訝。]

“骸?”禦山朝燈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好像并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個名字自然也在幼馴染電話粥的吐槽名單裏,禦山朝燈對他的印象就是名字非常中二。

當然了,沢田綱吉是意大利的跨國海産品公司的總裁時,骸在禦山朝燈眼中就是意大利某跨國海産品公司産品部的經理。

[他要是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你回來和我告狀。不行,果然還是不放心,你稍等,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沢田綱吉的聲音戛然而止,電話明明還是接通着的,卻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信號

不好嗎?”禦山朝燈對着聽筒問了幾句能聽到嗎,沒有應答後,就只能挂斷了電話,轉為發消息。

但是發消息出去前面的圓圈盤盤一直在轉,好像整個信號都被隔斷了。

禦山朝燈看向車窗外,從昨夜的雨後,就起了霧,早上的時候還沒散,現在似乎霧更濃了。

早上好像沒有這麽大的霧?

“奇怪……”

那句‘難道是庫洛牌在作祟’的戲精臺詞被他在心裏念了一遍,畢竟車上還有陌生的司機,如果他今天是自己出門的,肯定要說出口的。

坐在前排的司機忽然笑了一聲,就在他心裏默念完奇怪的臺詞後,接的非常巧,禦山朝燈都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說出口了。

不過這位司機先生的笑聲還真夠獨特的,禦山朝燈在心裏想着,但是他當警察,見過不少奇怪的變态,僅僅是笑聲奇特也還算不上什麽。

他将手機倒扣在膝蓋上,坐姿端正地看着前方。霧氣似乎越來越濃了,甚至蔓延到了車內,整個車全部都消失了,但是他和司機仍然是‘坐’在車上的狀态。

等等,這絕對不正常吧!

“客人,怎麽了?”司機大叔的聲音充滿了關切,詢問道。

他似乎進入了一片濃霧之中,将所有東西都腐蝕殆盡,只剩下他自己還有坐在前面的司機。

禦山朝燈剛想詢問司機,司機卻同樣被濃霧包裹起來了。

“……”

禦山朝燈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剛剛沢田綱吉對他說的話,這大概就是對方說的‘奇怪的事’吧。

“骸……先生?”禦山朝燈試着開口說道,他從空氣車上站了起來,選中了一個地方,看了過去。

司機又奇怪地笑了起來,只是之前老實憨厚的聲音,摻雜上了一層更有質感的音色,漸漸的,原本司機大叔的聲音消失幹淨,只剩下了另一個醇厚優雅的聲線。

“真沒想到。”

從紫色的濃霧中走出了有着深藍色長發的異瞳青年,他向着禦山朝燈的方向走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個人的弟弟,居然是這種類型。”

禦山朝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不,不用在意我的話。”青年笑了起來,語氣溫和,“初次見面,我是六道骸。”

禦山朝燈覺得這位骸先生,頭發頂部翹起來的部分好像是鳳梨葉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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