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宗默的腦袋又昏又沉,混沌一片。熱得口幹舌燥,把被子蹬開,沒過多久又覺得冷。

身體仿佛脫離了他的控制,只能微微活動手指,卻無濟于事。

眼睛還能勉強睜開一點,床邊空空的,這種生病時無人相助的感覺讓他短暫忘記已來到書中世界一個多月。

嗓子裏火燒火燎的疼,一般人或許會下意識喊一聲“水”。

沒人能給他倒水,宗默自然不會白費力氣。

他愣愣地盯了一會白色的床單,恍然間意識到床的尺寸有點不對。

被他占據了一半還能剩下這麽寬敞的位置,他在孤兒院和出租屋裏都沒睡過這麽大的床。

床單白得晃眼,質地特別光滑,不是在家慣用的棉質床品質感。

而且他身上只穿了件浴袍,掀了被子,大半條腿又暴露在空氣中,難怪會冷。

對了,他是在酒店來着。

宗默的記憶回籠,沒在視線所及的地方見到人,卻也試着喊道:“我好冷……”

阮池走過來,沉着一張臉:“那你還把被子蹬掉?”

“剛才好熱。”宗默啞聲說,“我想喝水……”

阮池:……

宗默心想,阮總應該暫時還算滿意他這個玩具,不但給他蓋好被子,還扶着他靠着床頭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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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池給他一杯水,又遞上兩片藥:“吃了。”

體能下線的宗默完全反抗不得,只能乖巧地把這顆不明來歷的白色藥片吞下。

阮總給他的該不會是什麽強行恢複精神,然後好試一下四十度的那什麽的藥吧?

宗默:……

不多時,藥效上來,眼皮仿佛千斤頂沉沉壓下,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拖入夢鄉。

阮總給的藥果然不能随便亂吃!

-

作為事務繁忙的經紀人,能睡到早上七點已算不錯。

安瀾毫無怨言,畢恭畢敬地接老板電話。

她真的說不出話。

她沒想到阮總會是那樣的人。內那什麽完了,也不給人清理一下?

發燒了人家難受,自己好幾天的□□也得受到影響。

何必呢。

阮池:?

宗默重要的戲已經拍的七七八八,最耽誤不得時間的和陸泊的對手戲更是一條過。

楊導現在對宗默的态度還不錯,得知他曠工是因為生病,沒什麽怨言,還關心地問:

“宗默發燒了?他現在人在哪兒呢,送醫院了嗎?”

安瀾:“……我也不是很确定。”

楊導:?

“那個楊導,他昨晚回A市了,本來準備今天回來,沒想到會發燒。”

楊導:……這得多折騰啊?

-

宗默醒了,被壓得呼吸困難。

睜眼一看,阮池環着他的脖子,臉壓在他胸口睡。

“阮總……”他開口,嗓子又疼又啞。

阮池支起身子,看着他,用手背摸兩下臉試探體溫。

宗默往窗外看一眼,天都快黑了。

“我怎麽還在酒店呢?”

“你發燒了。”

宗默解釋道:“出門太急,過來的路上凍着了。”

也是因為半夜不睡覺。

反正不是做運動累的!

“我要不要回劇組?”

“不用,給你請了假,3號走,好不了還可以再延後。”

宗默:……

但他在阮總這兒真能休息?

不是很信。

阮池又問:“吃不吃飯?”

宗默點頭:“吃。”

阮池起來,打電話叫客房服務。

真好,在酒店就是好,不用做飯了!

宗默已經不怎麽暈乎,也爬起來,一覺把元旦節睡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可還行。也是正好,他便問:“阮總,你吃餃子還是湯圓?”

阮池:“我都不喜歡。”

宗默暗忖:……過節的儀式感總得有點吧?

“都給你叫。”阮池又打個電話。

-

生病真好,讓宗默也體驗到了當金主的感覺。

坐在床上用小桌板吃飯,而且還是阮總親自給他端過來。

只是……

餃子是幹的,白白胖胖元寶形狀,看起來很正常。湯圓帶湯,卻是半透明的醬油色,上面還撒了翠綠的蔥末作為裝點。

這酒店顯然很高極,想來吃食應當也不賴,宗默狐疑地舀一個湯裏貌似湯圓的白色球形物體放嘴裏。

嗯?

“阮總,湯圓為什麽是肉餡的?”

“我不喜歡吃甜的。”阮池說。

宗默:“……不是給我叫的嗎?”

阮池:“我不用吃飯?”

宗默先閉上嘴,仔細咀嚼這生平第一次吃到的奇怪湯圓。

糯米皮軟粘,肉餡鮮香濃郁,湯汁清冽甘甜。

和阮池生日的那塊蛋糕一樣,他真香了。

果然,不存在無法接受的料理,只有不到位的錢。

-

到了八九點,窗外就開始放煙花。五彩斑斓,美不勝收。

一生病,連昨天錯過的煙花都補上了。

宗默一時看得出神。這三四十樓高的巨大落地窗,視野确實極好。

煙花以極近的距離在他眼前炸開,絢爛奪目。但隔音效果又很好,不會被爆.炸的聲響吓到。

細碎的噼啪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下床到窗邊看,身上穿了一天一夜的浴袍也沒換。

在暖氣彌漫的房間裏還得将領口敞開一點散熱,他伸手摸下窗,被1月1日夜裏的真實氣溫凍得一哆嗦。

昨天的洗面臺計劃以失敗告終,但要是摁在這窗玻璃上,肯定能凍到阮池。

宗默:……

等等,先打住。

他阮總也走過來了。

阮池從身後環住他,不知道為什麽要用這種姿勢看煙花。

他不敢動,阮池的手就往浴袍裏伸,下巴擱在他肩頭,說:“不燙了,還是有點熱。”

宗默看向在煙花爆裂的間隙裏,暫時變得漆黑的窗戶上映出來的那張臉,想說你有點澀。

實際說出來的卻是求饒的話:“阮總我真沒力氣動了……”

阮池沉默片刻,說:“沒要你動。”

不做運動就好,先等身體好了。宗默心想。

可阮池的手仍繼續往下,又說:“好燙。”

宗默:……

阮池最後也沒要求他動,卻他在頸邊吐出一口氣,語氣戲谑又輕蔑:

“啧,好像撸狗。”

-

宗默就是被撸的狗。

脾氣是有,無奈身體太實誠。再烈的狗,撸服之後也只能搖尾巴。

阮池的訓狗技術也沒多好,可兩個多月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身價百億的總裁,纡尊降貴,給他撸。

說不上心理和生理哪個更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阮總:啧,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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