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宗默沿着湖邊走, 一路不再回頭。步速卻漸漸放緩，減速減至靜止, 仍遲遲沒有人追上來。
把手機扔進湖裏的舉動, 多少有幾分一刀兩斷的意味。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宗默一陣着慌，立時回頭看去。
岸邊空無一人, 就連馬路上的車影子都沒了。
此時此刻，他不僅心裏空落落，他的手裏, 口袋裏, 也都空落落。
在這個時代出門，只要有手機就能暢通無阻。況且宗默只是出門散個心, 自然沒有随身攜帶現金。
也沒有別墅的鑰匙, 因為不需要。院子的大門由保安給他開，裏面的房門他刷臉就能進。
就像他的家一樣, 可那兒不是他的家。
而且從這樣偏僻的地方走回去, 沒四五個小時是不可能的。
決絕地扔掉了手機的宗默, 不但無家可歸, 同樣身無分文。
宗默：……
他開始後悔了。
如今的他, 除了一副身經百戰的軀體、一身衣服和鞋, 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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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打車到郊外就是為了避免被路人認出來，此時的他卻迫切需要粉絲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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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倒是時不時有空着的出租車經過，到他附近放緩速度試圖攬生意。可他不好意思先乘霸王車再買票, 也不知道能坐車到哪找人幫他結賬, 索性又回到湖邊的棧道上。
宗默第一次這樣惱火, 也是第一次如此沖動, 完全沒有想到失去手機會如此寸步難行。
這算什麽, 被監控的是他，現在遭殃的也是他，這脾氣撒了還不如不撒。
在他沮喪之時，有年輕的一男一女從遠處散步而來。宗默戴着口罩，也沒覺得随便一個路人就能認出自己，便沒有避讓，與兩人迎面相遇。
他走得很慢，前方的兩人卻加速向他靠近，年輕的女孩驚喜道：“诶！你是宗默嗎？”
宗默駐足，看向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
“啊真的是你！？我和我男朋友都是你的粉絲！！”
宗默：……他還有男粉呢？
他一瞬間便被女孩的喜氣所沾染。這或許就是被人喜歡的感覺，即使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能輕易地觸動他的情緒。
他摘下口罩，能先被粉絲認出來更好，免得只能厚着臉皮去跟陌生人借錢。
“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女孩期待地問道。
宗默直接提議：“我沒帶筆，拍個合照吧。”
女孩興奮地拿出手機，把另一位粉絲兼自己的男朋友推到一邊。
因為近大遠小的原則，宗默特地将自己的臉往前湊，将女孩襯托得嬌嬌小小一只，極為貼心地發放粉絲福利。
拍完照，宗默才艱難開口道：“那個……你可不可以借我五十塊錢打車回去？我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女孩一愣：“呃，你這是在錄節目嗎？有隐藏攝像機？”
說着東看看西看看，當然一無所獲。但女孩顯然對這些綜藝套路有所了解，興奮地猜測道：“嗯……我應該借給你還是不借給你？哦你肯定不能直說……”
她思來想去，最後大手一揮，拿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拍到宗默手裏：“一百塊！不用還了也不用找了！任務成功了嗎？”
宗默笑了笑，點點頭：“嗯，成功了。”
一坐進密閉的出租車空間裏，從他人身上借來的喜悅轉瞬消散。宗默疲憊地想了良久，直到司機師傅第三次出聲催促，才報上一個模模糊糊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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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在陌生的小區門口下車。車費支出五十八元，多虧小姐姐客氣地給了一百，他才不至于因為拖欠出租車費上熱搜。
眼前的小區不及阮池那套大平層的小區高檔，但也環境優美，十分宜居。
這還是他以前在手機備忘錄裏看到的地址，也就記住了小區名字，具體位置在哪棟哪戶就不知道了。
他只好找到保安室，說道：“您好……我想找一個叫安瀾的住戶，嗯，她是個經紀人，我是她帶的藝人……”
有互聯網上的大量信息為證，一切都還算順利，只是免不了尴尬。
在家中休息的安瀾接到電話，忙趕來小區大門口領人。
宗默眼巴巴地望過去：“安瀾姐……”
安瀾：……
今天這又是什麽全新類型的情趣？
在外面不方便說話，她先心情複雜地把宗默帶到自己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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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走進安瀾家大門，先在客廳裏看到一個相貌端正的陌生男人。
“這是我老公。”安瀾先告知宗默，又招呼男人道，“你今天先出去吧，在外面吃點東西，晚上再回家。”
宗默：……
雖然他不是直男又是公衆人物，這樣登堂入室還逐走男主人，仍覺得不好意思，在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低下頭，說：“抱歉，打擾了。”
男人倒是非常配合妻子的工作需要，爽快地離開。
安瀾這才說：“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也不先說一聲。”
“我手機丢了，誰也聯系不了。”
“那你怎麽過來的？”
“跟粉絲借錢打車過來的。”
安瀾：……
“你還跟粉絲借錢……？”安瀾捂住脹疼的腦袋，“沒讓狗仔拍到吧？”
宗默老實交代：“沒有，附近除了那兩個粉絲沒有第三個人了。”
安瀾微微放心，接着問：“那你怎麽不直接打車回家？錢不夠？”
“回家？”宗默斂眸抿唇，“回阮總家嗎？”
安瀾：……
行，她差不多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你們吵架了？”
“沒有吵架。”宗默不滿道，“是他對我生氣。”
“阮總不是天天生氣？”安瀾不怎麽在意地說，“你做什麽了？”
“前幾天我說了我想搬出去，他就開始生氣了。”
“你為什麽要搬出去？你不是挺喜歡阮總的嗎？”
宗默：……？
為什麽安瀾這麽篤定地說他喜歡阮池？
而安瀾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問題之中。
因為他喜歡阮池，希望能和阮池建立身體之外的親密關系。而要實現這個目的，他需要以平等的姿态和阮池相處，搬出去住只是他笨拙計劃中的第一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第一步也算是實現了。
這場沖突實在來得莫名其妙，宗默不怎麽想提。
安瀾注意着他的反應，嘆了口氣，又說：“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會喜歡上阮總，你以前明明很怕他。”
宗默微愣。經安瀾這麽一提，他又想起阮池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別人的事，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宗默試探着道：“安瀾姐，你不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有點，比以前更聽話懂事了，工作也更努力了。”安瀾說，“我還挺欣慰的。”
只要兩個人的私事別老把她攪進去，那就更欣慰了。
宗默又問：“你不覺得我的變化很大嗎？”
“人都是會變的。幾年過去也該成長了。”
宗默繼續透露線索：“我還長高了……？”
“二次發育也不奇怪。”安瀾說，“但你可不能再長了，不能超過一米九，以後不好接戲。”
宗默心煩意亂地抓了把頭發。
在小說裏，和主角受來往最多的人就是金主阮池和經紀人安瀾。按照小說的描述，阮池性格高冷，是個沒有感情的喂飯機器，會跟組的經紀人安瀾應該更加熟悉主角受一些。
可安瀾沒有發現他換了人，只有阮池認出了他。
宗默深深地換了口氣，問道：“安瀾姐，你知道我和阮總簽了什麽樣的合同嗎？”
“合同是你和他簽的，當然只有你們知道。”
宗默再換個問題：“那……以前的我為什麽只拍正劇？”
“那些劇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安瀾說，“你以前偶像包袱太重了，生怕損害形象，當時拍《DAVID》雜志我還以為你會臨時反悔呢。還是現在懂事多了，你看，放飛自我這不就紅了嗎？”
宗默莫名又沮喪起來：“阮總對以前的我，是不是也挺好的？”
“你賺錢就是他賺錢，當然會給你好戲拍。”安瀾自顧自地說，“但你不怎麽積極，是阮總給你的分成太少了吧，還是你們沒簽多少年？阮總也無所謂你拍什麽，估計簽你就是進軍娛樂行業試試水。”
宗默：……
安瀾這番話再次佐證了他對那份神秘合同的猜測：絕非什麽包養協議，而是時長三年左右的工作合同。
也證明，阮池對他确實與對主角受截然不同。
宗默忽覺有些喘不上來氣，本來他覺得自己并無任何錯處，可現在……
“安瀾姐，我知道了。因為合同到期了，我又突然說想搬走，所以阮總才會生氣。”宗默懊惱道，“但我的意思不是想離開他，這是個誤會……”
安瀾默然片刻，立即逐客：“你如果不是真想走，你倒是回去啊，來我這做什麽？阮總只會更氣，你趕快回去給他道歉吧。”
“他在我的手機裏裝了定位裝置。”宗默說，“我太生氣了，就把手機丢進了湖裏。我也沒做錯什麽，是他太過分了。”
安瀾腦袋一陣疼，糊弄道：“不就是定位裝置嗎，要是你遇到了什麽危險，他也能及時找到你。”
宗默：……
“但阮總以前應該沒監控過我的位置。”宗默說，“我出去見過一次陸老師，但他的反應看起來，好像不知道。”
安瀾扶額：“他不知道，你還特意告訴他？”
宗默一時失語。
“拍《逐光少年》陸老師來客串，他到了劇組才知道。電影裏我……被群毆的那場戲，他也是到了電影院才知道的。”宗默繼續回憶，“但他早認識楊導了，完全可以問電影裏有什麽他不能接受的地方，讓楊導改。”
“但阮總沒有……”
“我瞞了他一些事，他早就發現了，卻沒戳穿我，也沒怎麽生氣。”
為了避免宗默繼續喋喋不休下去，安瀾趕緊打斷，沉聲道：“宗默。”
宗默看向突然正色的安瀾，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覺得阮總在控制你？”
宗默委委屈屈地“嗯”一聲。
安瀾又問：“那你為什麽一直在幫他解釋？”
宗默頓時啞口無言。
“宗默。”安瀾軟下語氣，苦口婆心道，“你以前真的很怕他。是不是因為一直生活在一起，習慣了，你才會依賴他？”
宗默只說：“我不是以前的宗默了。”
安瀾卻像個成熟的大姐姐，哄孩子似的哄他：“不然你還能是誰呢。”
穿書這種事實在太過離奇，看來安瀾是怎麽樣都不會相信了。
“也許是因為阮總以前對你很冷淡，這幾個月好了一些，你才會對他産生感情？”安瀾說着起身，
“這樣，你先在我家冷靜一下，可以在沙發上睡會。你是不是什麽東西都沒帶出來？我這還有你的身份.證複印件，我先出去幫你補辦手機卡，買個新手機。”
宗默實在有口難言，只能沉默着點頭。
他沒法懷着這樣的心情在陌生的地方入睡，安瀾也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回來。
宗默打開新手機，依次下載需要使用的社交app，登錄查看新消息，再打開最近通話頁面。
原來的通話記錄基本上全是和阮池，偶爾夾雜一兩個安瀾，此時已消失得一幹二淨。
“如果在補辦手機的這段時間有電話打進來……”宗默問道，“我這裏會有未接電話的顯示嗎？”
安瀾自然明白他希望看到誰的未接來電。
已婚未育三十多歲的年紀，卻操碎了一顆老母親的心。
她捂住額頭，說：“宗默，你在我家住幾天吧，你別先聯系阮總，我覺得你們這樣好不了。以阮總的脾氣，只要他真的在意你，等不到你回去，很快就會來聯系你。”
宗默放下手機，點點頭。
晚飯時間，被時刻關注着的手機屏幕倏地一亮。
阮總：[回來。]
宗默估摸着他上午是抽空去湖邊逮的自己，這時候才忙完回到家，發現金絲雀居然沒有乖乖回去。
“阮總讓你回去就這個态度？”安瀾蹙眉，本來還急着趕他走，這時卻說，“你再等等，別理他。”
宗默：……？
“這樣阮總不會更生氣嗎？”
安瀾語重心長：“你如果先服軟，我估計你們還少不了像這樣吵架。”
一方面是覺得以宗默的性格，賠了身賠了心，以後還得天天受氣。她帶過好幾個藝人，宗默是最為省心的那個，脾氣好又有禮貌，她實在忍不下心眼睜睜看宗默吃虧。
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想再攪和這兩人的私事，以免以後又被宗默找上門求助，長痛還不如短痛。
宗默覺得安瀾說的有道理，先把手機放下沒回複。
安瀾的老公也在這時買了菜回家，熟練地下廚做飯。
宗默看着廚房裏的人，心情複雜，随便找話題道：“安瀾姐，你老公看起來挺年輕的。”
安瀾點頭：“嗯，他比我小四歲。”
宗默：……
為什麽任何一處小細節都能讓他觸景生情？
“別喪氣了你。”安瀾輕輕拍他一下，“去拿碗筷，準備吃飯。”
宗默神思不屬地吃着別人家的飯，懷疑獨自留在別墅的阮池不會好好吃飯。
他輕輕地嘆口氣。
安瀾：……
晚飯後，安瀾把自家老公趕進主卧，順便把宗默趕去客房。
宗默不怎麽想一個人待着，便說：“安瀾姐，還早，我現在睡不着。”
安瀾：“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宗默：“那我不說話了。”
他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安瀾也沒扔下他回房間，而是去餐廳收拾飯後的餐具。
宗默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幫忙，可他又做不到不關注手機的動靜。
晚上九點。
宗默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如果不是晚飯吃得太晚，這個時間他一般正在阮池的房間裏，做某些準備工作……
仿佛感應到了他的呼喚，屏幕上終于出現一個新的彈窗。
阮總：[圖片]
宗默：？
他迅速點進去查看。
“啊啊啊啊啊！！！”
安瀾被吓了一跳，無語地走過來：“又怎麽了？”
宗默大聲嚷道：“阮總在我睡着之後偷拍！！”
“拍什麽了？”安瀾沒反應過來，先湊過來看了眼宗默的手機屏幕。
安瀾：……
這照片其實沒什麽，不該露的地方全都沒露。能看到的只是一張熟睡中的精致側臉，脖頸，半邊鎖骨和肩膀。
但迷蒙不清的昏黃燈光和雪白的枕頭被子一看就屬于酒店，白皙的肩頸肌膚上爬滿了暧昧的紅痕。
安瀾忙不疊收回視線，捂住自己半張臉。
她好累。
宗默完全把安瀾當成了主心骨，細聲細氣地喊她一聲。
安瀾開口道：“……不就是床照嗎，發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的粉絲說不定還喜歡看，而且你都二十二了，還拍過那種雜志演過那些劇，沒人會相信你是處.男的。”
宗默：……
重點是這個嗎？
即使宗默再怎麽糊塗，也清清楚楚意識到這是個威脅。
而且，阮池的威脅怎麽可能只到這種程度？
這張照片只是被他捏在手裏的把柄的冰山一角而已。
宗默沒妄圖阮池能為這幾天的事向自己道歉，以為他充其量不耐煩地吩咐自己回去，或者直接聯系安瀾上門拿人。
但阮池卻采用了這樣的方式。
宗默早猜到主角受和阮池簽的不是包養合同，也告知了阮池自己的猜測。即使如此，他也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心甘情願地留在阮池身邊。
阮池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對他的性格了若指掌，清楚他容易心軟見不得別人難受，卻要使用這樣的蠻橫的方式威脅他。
宗默更加不想回複，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一會後，手機再次有了動靜，這次一連響了很久也沒停。
是他為阮池設置的獨一無二的來電提示。
有威脅在前，宗默只能接。
“宗默，回來。”阮池的語氣異常冰冷，命令完還加上一句，“聽到了嗎？”
宗默的脾氣立馬湧上來：“你是不是真的……”
有那個大病？
他臨時将後半句話吞回去，堅持道：“我現在不想回去。”
“你只要還想當明星，就不可能離開我。”阮池繼續，“但凡你還要點臉的話，都應該做出正确的決定。”
宗默：“……那你不要臉的嗎？”
“我無所謂，你以為我稀罕當明星？”
“阮總。”宗默聲音發抖，“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做.愛？”
阮池“嗯”一聲，尾音上揚。
宗默：……
安瀾：……
旁聽這通電話直到最後一句，安瀾總算是聽出了所以然。
宗默也總算知道，為什麽原來的宗默被包養三年歸來仍是處.男。
這本小說裏的所有攻都有病！
攻2的瘋批程度數一數二！！！
宗默的大腦霎時空白一片，驚慌失措挂掉電話。
他好後悔，但真的爽過。
也喜歡過。
安瀾沉默良久，極其後悔沒早幾個小時把宗默趕走。
“放心，不會發出去的，他的目的是要你回去。要是發了，威脅就失效了。”安瀾勸道，“你不是本來就想回去嗎，這也算是……給了你臺階下？”
宗默：“……這是臺階？”
安瀾：“大不了，你就把這當做阮總特殊的道歉方式？”
宗默：……
這晚，宗默住進安瀾家的客房。
阮池沒有再發消息打電話過來，留給他充足的時間考慮。
獨自一人的卧室裏寂靜無比。枕邊空無一人，手機也再無動靜。
宗默心煩意悶難以安眠，索性起身，輕輕敲了敲安瀾夫妻的房間門。
即使心知很不禮貌，但他現在實在不想一個人待着。
他敲門的動靜很輕，沒把睡夢中的兩人吵醒。安瀾半夜起來上衛生間，注意到門縫外的客廳亮着燈，出來一看，便見到客廳裏垂頭喪氣的人。
安瀾：……
她好累。
宗默一捕捉到開門的聲響，立刻擡起頭，哭喪着一張臉：“安瀾姐，我該怎麽辦……”
安瀾：……
翌日，房子的男主人早早出門。宗默一聽到動靜，生怕是安瀾走了，立刻從客房裏出來。
幸好安瀾還在。
“安瀾姐……”
安瀾帶着兩個黑眼圈，問道：“你為什麽喜歡阮總？”
“他一直陪着我……”宗默喃喃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其實他要求我做的那些事，我沒有很讨厭。雖然他有點兇，但每次和他鬥嘴，我還挺開心的……”
安瀾臉色嚴肅：“宗默，你別嫌我說話難聽。”
宗默：“嗯？”
“阮總比你年紀大，個性又強勢。”
宗默點點頭。
“是不是因為你沒有家人，你才會依賴他？”
宗默一愣，艱難開口：“因為阮總，我沒有辦法再喜歡上其他人了。”
“因為你們有那種關系……每天那樣親密接觸，不動心是很難的。”
宗默期待道：“那阮總應該也會對我動心？”
安瀾随口說道：“其實我覺得阮總很喜歡你。”
宗默擡起頭來，滿眼驚訝。
“但他有病。”安瀾面無表情地辱罵老板。
宗默拼命點頭。
“你是沒見過他在公司是什麽樣子，相比起來，他對你不是一般的好。”安瀾冷靜地說，“但也只是相比起來而已，他還是有病。”
宗默遲疑着點頭。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對他撒嬌。”安瀾說。
“我沒有撒嬌。”宗默先否認，又立馬改口，“是他逼我的！”
“你還對我撒嬌，現在又沒人逼你。”
“我沒有撒嬌！嗚……安瀾姐……”
安瀾輕輕拍一下他的腦袋，以示安慰，而後冷淡地說：“我讓我老公幫你在我們小區找了個房子，你今天就搬過去吧。”
宗默瞪大雙眼：“什麽？”
“我結婚了，你住在我這不太方便。”
宗默小聲咕哝道：“安瀾姐，我是gay。”
心力交猝的安瀾冷酷無情：“我老公是男人。”
宗默：……
作者有話要說：
發瘋一時爽，追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