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發的時候太疼了
第十九章 毒發的時候太疼了
可能是看到了小孩,從容回想起了自己唯一接觸過的一個小孩,剛到他這的白沉特別的乖順聽話,聽話到很多時候他都忽略了自己的院子裏有這麽一個人。
第一晚過後,他在自己的隔壁收拾出了一間房給白沉住,房門緊閉,整個院子和他一個人住時一樣安靜,寒玉常年散發着白茫茫的寒氣,彌漫至他的大腿處,小小的少年躲在裏面,被他無視了一整年。
第一年裏,他基本每次都會忘記白沉毒發的日子,等他想起來的時候,人都已經疼得暈了過去,面容憔悴嘴唇都被咬爛了,醒來後,眼底卻沒有任何的怨氣,這樣的脆弱又倔強的小孩,一點點的加強了他的同情心。
所以他每次都會說:“你別自己一個人躲着,我既然把你帶回來了,你就安心待着。”
可第二次還是一樣,後來他為了方便找人,在白沉的體內留了一絲靈力,一旦對方靈力波動過大,他都能感應到,自那以後,小孩總算不再躲着他了。
可能是那一絲靈氣起了效果,白沉的年齡越大反而越粘人,出門在外受了傷,回來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他,剛開始他是無視的,十多歲的男孩子受點傷很正常,他小的時候還經常挨打呢。
可被那雙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就無法置之不理,他看着那些細小的傷口,忍不住斥責道:“這是去哪混的?”
“山林裏。”
白沉的身份在宗門裏非常的尴尬,從容知道小孩很羨慕別的同門,每次路過演武場都會忍不住看好幾眼,他不忍心浪費那麽好資質,加上成弘并沒有說過不許對方的修煉,問道:“你資質不錯,要不要跟着我修煉?”
“我...”白沉看着從容小聲問:“可以嗎?”
如果從荒沒出事,白沉就是正式的內門弟子,可以理所當然的和那些弟子們一起修煉,現在卻…
從容又開始心疼了,肯定道:“當然可以。”
“謝謝師叔。”白沉高興的抱住從容,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處親昵的蹭着。
從容第一次和人這樣親近,怔住了,細嫩的臉蛋蹭得他很舒服,人都是感性的,沒人會拒絕其他人的親近,他沒有扯開那細瘦的胳膊,說:“明天開始,你每天早上跟着我一起打坐修煉。”
“好,謝謝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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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成長速度與修煉速度都很快,一晃眼就長成了長身玉立的少年,耳邊的清脆的童聲也變成了輕快的少年音,師叔這個稱呼聽得太久了,後來他一聽就能分辨出白沉的心情,現在想想那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白沉。
就算長大了,少年蓬勃的朝氣和如火般的熱情也未有分毫的衰減,反而愈加濃烈,每次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都會迫不及待的帶着他一起體驗。
第一次是一只白沉自己烤的兔子,一只很普通的兔子,烤得很香,食物的香味對于辟谷已久的他來說很陌生。
“師叔。”兔子還散發着熱氣,白沉扯下一條腿遞給從容,“嘗嘗,味道很好的。”
看着十四歲少年期待的眼神,他伸手接過,“這是你自己抓的?”
“嗯,後山偶爾會有。”白沉對後山特別的熟悉,跟着從容修煉後,能輕易避開那些妖獸和毒物,“師叔肯定沒吃過,我烤來給叔叔嘗嘗。”
“嗯。”他遲疑的咬了一口,表面烤的焦脆,裏面的肉質還保持着鮮嫩,口感非常好,就是有些燙,“好吃。”
“喜歡嗎?”
還未張開的白沉眼睛還有些圓潤,看着他的時候那雙眼睛都是亮的,他能看到其中的依賴和崇拜,點了點頭,“喜歡。”
“師叔喜歡就好。”
兩人一起将整只兔子都吃了,後來白沉又弄過山林間的野果或者雨後冒出的野菌,和不少的野花,食材雖然比不上靈植的靈力濃郁,但經過少年的烹制後,味道卻好很多,連野花都帶着濃郁的香氣。
十五歲後,他放白沉下山歷練,剛開始對方還不願意,他說:“我已經很久沒下山了,你替我出去看看。”
“好。”
白沉一走就是三個月,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了很多東西,糕點食物、書籍畫卷、玩具衣物,還有幾壺酒。
“師叔,這些東西都不如宗門裏的精致精純,但我卻更喜歡,特別是這三壇酒,你要試試嗎?”
他選了一壇打開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比宗門裏釀的酒烈,“這是什麽酒?”
“普通人叫它花雕。”白沉拿出白瓷碗給從容倒了一碗,“口感非常柔和,鮮美甘潤醇厚,我挺喜歡的。”
“為什麽用碗?”
“那些人都這樣,我們也試試。”
從容嘗了一口,還是覺得酒味有些濃,皺着眉說:“我并不覺得口感柔和。”
“那是因為你很少喝酒,而且宗門裏的那些為了盡可能的保留靈氣,減少了釀酒需要的程序,根本就不算是酒。”
剛開始的時候的确有種辛辣的感覺,他再喝第二口時,那種感覺淡了,慢慢的品出了一點醇厚的酒香,這是靈酒沒有的,“這酒,的确不錯。”
白沉把三壇酒都推到從容面前,“那就都給你。”
“不用。”從容只拿了一壇,聽着白沉說自己這三個月的經歷,兩人慢慢将開封的那一壇喝光了。
他沒有用靈力壓制,酒意慢慢上湧,他用手撐着頭,看着白沉都出現了虛影,他知道自己醉了,“你回去休息,我...我也要回房了。”
白沉當然知道從容醉了,他想扶卻被拒絕了。
醉酒後的他在回房前突然回頭問:“下界好玩嗎?”
“好玩,下次和師叔一起去。”
他搖了搖頭:“我去過,我...不敢往人群裏湊,那些普通人看到我...都會避開。”
“有我在。”
明明比他小十歲,聽到這三個字,他卻放松了很多,“嗯。”
第二天,成弘提出說白沉已經十五歲了,不适合再住在他的院子裏,就搬去了隔壁。
後來白沉讓他嘗試過顏色豔麗的衣裳,送過可愛的動物,帶膩人的甜味的糖,與自己相反的溫暖的體溫,還有下界屬于凡人的繁華。
他不是不曾向往過自由,可是身上的枷鎖太重了,他無法做到像白沉那樣随心所欲,他放不下。
他很多時候其實是羨慕白沉的,他自己感受不到、接觸不到、看不到的東西,希望對方能代替自己去,所以他從來不約束對方,覺得少年就該是應該如山林間的風、空中的鳥那般自由。
結果得到的卻是...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從容收斂好自己的思緒,繼續翻看着玉簡,裏面有提到黃河之神冰夷,關于冰夷藏書閣的書裏都有記載,那只是存在于傳說中的神,存在與否至今都沒人能确定,為什麽會突然和藥王谷扯上關系,而這些書裏也沒有具體的記載。
他總覺得這個所謂的冰夷血脈很關鍵,但抓不住頭緒。
白沉進入秘境後,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秘境中心,從容不在,他沒必要隐藏任何的實力,花了一天的時間,将四只修為已經有兩百年的妖獸殺死。
其中一只是火焰鳥,羽毛上隐隐有火焰流動,他一根根的将羽毛收好,打算将其煉成披風送給從容,對方穿着肯定會好看。
他一直覺得從容适合穿紅色。
離開秘境後,上山的路上他收到了丹珂的傳信,問他什麽時候才能帶着成弘和丹彤去找她。
他停下了去找從容的腳步,擡手先回複了丹珂:母親,我在玄霜界的事還沒結束,再給我兩年時間。
紫色的霧氣自他的指尖升起,一點點消散在半空中,回頭居然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他絲毫沒有被抓到的慌張,問:“師叔,你這是特意出來找我的嗎?”
從容翻遍了所有的玉簡,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想到蝕骨丹快發作了,想去秘境入口處看看白沉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沒想到剛好目睹了剛剛那一幕,“你在給誰傳信?”
“師叔如果願意主動抱一抱我,我立馬就告訴你。”
從容站在原地,覺得自己的擔心就是多餘的。
白沉才不管從容的眼神有多冷,自顧自的就抱了上去,對方想反抗的時候,他松開手扯開自己的衣襟,左胸上有一道兩寸長的爪痕,很深,傷口的邊沿發黑,還在流血,“師叔,我受傷了。”
不可否認,從容看到那道傷口心顫了一下,那是火系妖獸留下的,“秘境裏的妖獸修為不會超過兩百年,這也能受傷,只能說明你太廢了。”
白沉也不解釋,再次伸手抱住從容,“才分開一天的時間,我就好想你。”
大白天的,從容不想被別人看到,再次把人推開,轉身回去。
白沉跟了上去,咬牙捂住傷口,他知道從容為什麽會出來,今天是蝕骨丹發作的日子,不然那道傷口也不至于一直不愈合。
從容的院子裏有一間專門為了應付白沉毒發的密室,他用靈力将牆壁上的照明珠點亮,剛想擡手劃破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攔住了。
“師叔,這一次不用你再傷自己了。”白沉拿出在從音那裏拿來的那個小瓶,說:“我這有。”
從容都把那瓶血給忘了,有些後悔自己跑的那一趟,“那我走了。”
白沉撲上去從背後抱住想要離開的從容,祈求道:“師叔別走,毒發的時候太疼了,你陪陪我。”
作者有話說:
毒發的時間是三個月一次,明天我會修改一下前面的章節,看過的不用管,耽子的網頁崩了,手機更新浪費了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