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些天你想過我嗎?

第二十六章 這些天你想過我嗎?

那名找人的弟子動作很快,幾息的時間就帶着個女弟子回來了,從容才反應過來,這幾人嘴裏的曼雲是名女弟子。

曼雲落地後,直接撲進了白沉的懷裏,哭着說:“對不起,師兄,對不起,我們不該不自量力的,還連累你跟着我們受傷。”

白沉擡手等曼雲哭完才把人推開,他在外人面前一直僞裝着溫和的師兄,拿出一方手帕遞給對方,“我沒事,都是小傷。”

“真的嗎?”曼雲擦幹眼淚,繞着白沉轉了一圈,确認對方身上沒什麽明顯的傷後,才放心,看到那裸露出來的皮膚,臉頰微紅,小聲說:“師兄,你的衣服破了。”

白沉伸手摸到了後背上的傷,他最重的傷在手臂上,一直在隐隐作痛,“沒事,回客棧再換。”

打坐的三名弟子也站了起來,和白沉說着對不起和謝謝。

而從容一個人站在隔了十幾步距離的另一邊,明明距離不遠,卻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如果沒有他,白沉性格應該不會扭曲,可以成為一個表裏如一的人。

他真的不适合帶人,以後就別收徒了,免得誤人子弟。

他側身背對着那些人,耳邊卻還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師兄,你真厲害,能幫我們擋住那麽多羽毛。”

“我畢竟年長你們幾歲,修為高一點是很正常的。”白沉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落在從容身上,看到對方的無動于衷後,心裏一陣苦澀。

“師兄,我看你身上還是有傷口,還是應該要上藥。”

“沒事的,等會我們回程了,我自己來。”

“好吧!”

“你們的靈力恢複得怎樣了?”

Advertisement

“差不多了,夠禦劍回城了。”

白沉走向從容,喊道:“師叔,我們回程吧!”

“嗯。”

又是一路沉默。

白沉何時在從容身邊如此沉默過,只是此時他沒有了不顧一切也要靠近的勇氣。

從容後到,不巧的是客棧裏沒有空房了,原本的六人除了白沉和曼雲都是兩人一間,幾個站在掌櫃的櫃臺前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從容開口,“我和白沉住一間。”

白沉轉身看向從容的動作太大,幾人以為他也不敢和從容住一起,有人連忙出聲,“我和...”

“好。”白沉生怕從容反悔,答應得飛快。

見狀幾人都松了口氣。

白沉走在前面,推開房間的門等從容進了才把門關上,轉身就從背後緊緊的抱住對方,“師叔,我沒想到你居然願意和我共處一室。”

被抱住的從容并不覺得意外,他也不反抗,“不然呢?難道要我去為難幾個孩子,還是為難掌櫃一個普通人?”

“嗯,師叔只是看着冷漠,其實是舍不得任何人為難的。”白沉把頭埋進從容的脖頸間,在心裏說出了剩下的半句,只是我不在任何人的範圍內。

“松手,身上都是灰。”

白沉聽話的松開了手,自己霧灰色的衣物遠看不明顯,但注意看,的确能看到不少在叢林裏沾上的污漬,“我去讓小二準備水。”

從容在床邊坐下,他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會遇到白沉,初見的瞬間,心裏所有異樣的情緒都被那女妖的動作給壓了下去,他不懂,對方為什麽會讓一個女妖靠得那麽近。

此時的他還沒察覺到自己對白沉其實也滋生了占有欲,那種感覺被其他的東西壓在了最深的地方,他摸不到想不通。

小二的動作很快,今天從容什麽都沒做,但他習慣了晚上要洗澡,在白沉洗完後,自己也清洗了一下。

白沉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從容洗完澡後,才說:“他們可能要修整到明天才能恢複靈力,才足夠禦劍回宗門。”

“沒事。”

白沉試探着問:“後天就是新弟子入門了,這一趟出來,不會耽誤師叔的事嗎?”

從容轉頭看向白沉,問:“你想說什麽?”

“我想讓你留下,留下陪我一晚。”白沉沒感覺到從容有明顯的排斥反應,坐在床邊靠近從背後摟着對方的腰,聞到熟悉的冷梅香後,心也跟着靜了下來,“師叔,這些天你想過我嗎?”

從容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随後恢複正常,“你覺得呢?”

“不想就不想。”這八天白沉每時每刻都在想從容,現在抱着這個人,心裏就滿滿的又酸又脹,“我想你就夠了。”

從容忍不了如此肉麻的對話,害怕自己會因為白沉的示弱心軟,用靈力把人震開,起身說:“你休息,我出去看看。”

“不要。”白沉拉住從容的手,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态度有很明顯的軟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師叔,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一起下山嗎?”

從容背對着白沉沒回頭,卻也沒掙開那只手,他下山的次數很少,每一次都記得很清楚。

“那時我十七歲,你要下山尋找一種材料,我們的目的地是瀾城的拍賣場,可你卻被我硬拉着在一座城裏玩了三天,第一天我們混跡在那些普通人裏,與他們摩肩擦踵,感受獨屬于人間的煙火氣,還嘗了很多人間美食。晚上我帶着你上了畫舫,看着你被那些風塵女子捉弄,當時我真的非常想把那些女人都殺了,可我又想看你難得的無措。”

從容心驚地回頭,他看着白沉眼底的認真:“你那時就...”

“嗯,我十六歲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你了,真正動心的時間應該在更早。”白沉直視着從容的眼睛剖析着自己的心,“師叔...”

“白沉。”從容不想再聽到更多,直接打斷了白沉,“你還知道自己叫我什麽嗎?”

“我不在乎。”

“我在乎。”從容甩開那只手,“不是誰都能像你那樣随心所欲的,你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年齡了,該學會收斂自己的心性了。”

白沉低下了頭,将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他以為自己可以用濃烈的愛去感化從容,可對方根本不想聽,藏在眼底和心底的愛成了一堆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垃圾。

白沉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模樣,讓從容想起了那晚對方臉上劃過的淚珠,他捏緊雙手忍着心底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那些疼宛如瘋長藤蔓将他釘在了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沉重的氣氛将一站一坐的兩人淹沒,密不透風包裹着彼此,讓他們無法呼吸,也無法逃離。

白沉的傷心那麽明顯,等了那麽久都沒等到從容的安撫,他的師叔明明以前是最舍不得他受傷的,可現在卻能面不改色的直接往他的心上插刀子。

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原來這世上真的不會有兩全其美的事,得到一些的同時總會失去一部分。

他閉了閉眼,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再次擡頭又恢複成了那個偏執的瘋子,他用力扯着從容的手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師叔,你既然不走,那就留下來陪我吧!”

從容嘗試着去掰腰間的手,卻在白沉将頭埋進自己脖頸間,感覺到溫熱的濕意後停了下來,“最後一次。”

這是...從容停下手上的動作,原本密密麻麻的疼突然變的尖銳了起來,“好。”

那晚白沉緊緊的抱着從容,兩人在同一張床上緊緊相擁着,睜着眼從晚上夜幕降臨熬到了第二天晨光微熹。

從容第一次清醒的在那樣長的時間裏,被另一個人緊緊抱着,他感覺自己的背都被白沉身上的溫度灼傷了,卻一整晚都沒有動一下,他知道白沉沒睡,對方也知道他沒睡。

白沉徒勞的想要維持住那一份不存在的溫情,他不忍心打破。

天光漸亮,白沉不舍地松開了手,起身穿好衣服後,才說:“師叔,你難得下山,我出去看看街上有什麽吃的,買回來給你當早飯。”

聽到關門聲後,從容才轉身看着白色的床帳沉思了一會,起床後,他揉着發脹的額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

早飯是七個人一起吃的,五位弟子在從容面前根本不敢吭聲,只能默默的看着白沉獻殷勤般地替從容夾菜。

從容察覺到對面的視線,擡頭就對上了那名叫曼雲的女弟子,對方慌亂的側過頭将視線落在了他身側,臉頰微微泛紅,他順着看過去,就看到了白沉帶笑的眉眼。

那熟悉的樣子是白沉沒撕破臉皮前的模樣,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低下頭,把白沉剛剛夾給自己的魚肉撥到了一邊。

白沉看到這一幕,有些疑惑的說:“師叔,我記得你是喜歡吃魚的,是今天的不好吃嗎?”

“刺多,麻煩。”

白沉以為從容還在生氣,把那塊魚肉夾了回來,小心的理幹淨刺後,又放回了從容的碗裏,“師叔,再嘗嘗。”

從容看了那塊沒了魚刺的魚肉一會,最後還是吃了,他想人身上的刺要是也能這麽容易就被清理掉該多好。

吃完飯,幾人禦劍一起回了宗門。

白沉剛落地就感覺到了一道殺氣很重的視線,順着看過去,對上了從凝冰冷的眼。

他知道從容肯定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從凝,他不在意的笑笑,随後就轉頭專注的看着從容。

作者有話說:

這兩人,寫得我也很糾結,應該不算虐吧,後面白沉還會再瘋一次!!!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