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梅在手
第二十章 青梅在手
蓋造難民營的工程基本竣工,前幾天工程兵已經把難民全部安排了進去,就在當日,聯合國的給養物資也及時運送了過來,發放下去。
晏北跟着過去做例行體檢的軍醫到了那邊,那邊基本上已經開始了正常生活,大人有做飯的,洗衣服的,小孩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打鬧嬉戲。
只是不遠處還有一個地方正在施工。
直南看了一會,指着前面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說:“那個孩子,當時送到醫療中心的時候,身上多處骨折,某些髒器也受損,被重物砸的,那天醫療設備不足,匆匆忙忙把她送到市中心的醫院才撿回了一條命。”
小女孩的行動看起來還不太方便,但笑的很開心,絲毫沒有走了一趟鬼門關的後怕。
“我經常想,一個孩子在經歷了戰争之後依然能笑的這麽無憂無語,究竟是好是壞,”晏北深吸一口氣,“因為只有習慣了戰争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直南笑了笑,說:“你試着這樣想,維和部隊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麽?因為一旦有維和部隊的存在,就表示有戰争發生。”
晏北按照這個方向稍微一想,說:“你這個邏輯就跟‘有醫生就表示有疾病’是一樣的,好像醫生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疾病發生,換句話說,醫生的目的不是治病,而是賺病人的錢,這完全是颠倒了因果。真正的順序是,因為發生了疾病,世上才會誕生醫生這個行業,所以醫生是可敬的,軍人也是偉大的,他們都在為國為民。”
直南看着她,笑而不語。
晏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說話,通常說出來的話不太有條理,甚至很無聊……”
直南搖頭說:“你說的很好,現在大多數人想事情,完全本末倒置。”
這邊每天都會安排工程兵執勤把守,今天是黃河帶隊執勤。
這會兒他跑了過來,說:“該體檢的人都集合起來了,都排着隊等着你呢,居然在這兒聊天,不都跟你說了嘛,晏北是我們老大的人,你……”
直南不想聽他廢話,提着藥箱徑自走了,黃河不大高興,追着過去找他理論理論。
晏北看見旁邊有幾個小孩子在玩游戲,于是悄悄地舉了相機給他們拍照,這裏的小孩很單純很熱情,發現她的時候都圍了上來,晏北身上沒帶什麽東西,只能沖他們尴尬地笑笑,然後繼續給他們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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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亂糟糟地站在一起,她找了半天的角度,拍了幾張。
前面有一塊空地在施工,晏北拿着相機過去看了看情況,居然發現傅溪白也在,她以為他到城區做長途巡邏了,沒想到在這裏監工。
她遠遠站着,看他跟工程隊的負責人說話,好像在規劃這一片土地的房屋分布,這個地方晏北觀察了半天都看不出這項工程究竟是打算做什麽用途的。
等傅溪白忙完過來,她問:“這一塊地方打算做什麽用?”
“學校,”傅溪白指着旁邊一塊還未施工的空地,“那裏打算建一個操場。”
晏北左右前後目測了一下面積,“這麽大的工程量,什麽時候才能完成?”
傅溪白側着目光瞄着她,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我就算再忙,也能擠出時間跟你談戀愛,否則對不起你不遠萬裏來到這個國家。”
晏北看向別處,不想接他的話。
多年來唯一不變的就是說話沒個正經,真是辛苦他在戰友面前僞裝多年。
傅溪白看她不搭理自己,于是再接再厲,“你作為想重修舊好的那一方,最好拿出應該有的态度來,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就目前的表現來看,你離及格線還有一定的距離。”
晏北沒空去搭理他,站在這裏往前面的難民營望,似乎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傅溪白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那邊有幾位非洲女同志,敞着前襟,打着赤膊,露出了豐滿的……大皮球。
傅溪白看了一眼之後,收回了目光,對她說:“NSD這個國家的氣候常年高溫,所以這裏有很多女性不穿上衣,久而久之就成習慣了。”
晏北考慮的是,“這裏有這麽多血氣方剛的男同志,看見女同志的身體,會不會……”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選了個自認合适的詞,“會不會有影響?”
雖然她絕對相信戰士們氣性高潔,但面對這樣赤/裸裸的畫面,同志們在執行任務時,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不方便?
傅溪白壓低了嗓音,說:“這個純屬多慮,風清氣正,無欲則剛嘛。”
無欲……麽?
晏北覺得他似乎有言外之音。
傅溪白笑得別有深意,忽然皺眉道:“對了,剛剛我跟你說了什麽話?”他一想,說:“想起來了,你的态度問題,希望你及時修正。”
晏北覺得自己的态度完全ok,而且她過來有正事要做,所以并不打算在這裏跟他浪費時間。
傅溪白跟流氓似的擡手碰了碰她的下巴,“是不是忘了我說過要收拾你的話了?表現好一點,我滿意了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周圍有人,晏北後知後覺退開幾步,反被他拉回來。
她慌張道:“你別沒事找事!”
“知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我滿意?”傅溪白笑着,看她像做賊一樣左顧右盼,他刻意壓低了嗓音,說:“程小姐,今晚亥時到鄙舍一聚,傅隊長慢慢指點你如何讨人歡心。”
晏北:“……希望傅隊長持節守正,謹言慎行,人前人後都要貫徹落實正派形象。”
傅隊長笑得跟個好色之徒一樣,眼神頗意味深長,話中有話,“可惜了,這裏不方便。”
聽到這句話,程小姐總算放心了,知道不方便就好。
“程小姐!”遠處一個執勤的兵喊了一聲才發現那邊兩人的情況似乎不太适合打擾,于是叫了一聲之後,他站着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晏北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看過去,急忙抽出被傅溪白握住的手。
那位兵兄弟見自己暴露了,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對着傅溪白敬禮,然後笑嘿嘿道:“隊長。”
傅溪白撚了撚手指,擺了個老幹部的傳統姿勢,背着手,問:“有事?”
執勤的兵兄弟說:“那邊幾個小孩在上課,他們說想請程小姐過去給他們當一回老師。”
晏北挺樂意的,問題是——“語言不通,怎麽上課?”
兵兄弟想了想,想出了個馊主意,“要不你給他們唱唱歌吧,他們會很高興的。”
晏北笑呵呵道:“唱太陽出來喜洋洋麽?我最近剛學會的。”
傅溪白:“……”
晏北過去了,興致勃勃地想讓孩子們領略一下這首名曲的風采,于是打算先唱一遍,沒想到調起的太高,第一句就唱劈了,“咯喝——”的時候她喝不上去……
一時之間,周圍都安靜下來,衆人非常給面子地假裝沒發現。
小時候她爸爸跟她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畝地,只有合适的種子才能在那塊土地裏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開花結果。
晏北現在才真正意識到,她對音樂的世界一無所知,音樂在那塊土地裏,就像白菜種在了鹽堿地……
居然挑戰高音,果然就自取其辱了……呢。
晏北一慌張,什麽歌都唱不出來了。
傅溪白站在她身後,俯身靠近她的耳邊,悄悄說:“你有一次現場救助的機會,不過這樣一來,你欠我一個情。”
晏北如釋重負,毫不猶豫往後退了一步,比了個“請”的手勢。
傅溪白輕松上陣,教孩子們唱了兩首英文歌曲,《一閃一閃亮晶晶》以及《生日快樂》。
晏北頓時醒悟,這兩首歌她也會!
平白無故欠他一個情了!!
這幾天更得比較晚,好吧其實我一直都更得晚,果然是本性難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