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梅煮酒

第三十三章 青梅煮酒

2014年7月24日,難民營的修建工程全部告竣。

當天向總部裏報告工程進度的時候,工程處負責人過來驗收,又是一頓表揚,贊美之詞颠來倒去,還是那幾個詞:“專業,高效,出色。”

黃河在旁邊聽着,都能跟着對口型了。

只是沒想到這回多了句:“等着受聯合國嘉獎的吧。”

黃河:“……”

傅溪白前腳剛把負責人送走,沒想到謝參謀長後腳就跟着過來了。

謝參謀長一下車,傅溪白行軍禮的手臂還沒放下去,他就拍着傅溪白的肩膀說:“哎呀不錯啊溪白!聽說受到表揚了?”

傅徯白微微笑了下,“參謀長消息挺靈通,來得很及時。”

謝參謀長非常愉快地抖着他那根食指,“車上聽崔文書說的,崔文書說是黃河打電話告訴他的,這不,我今天剛好出公差,時間寬裕就特地繞到這邊來看看。”

傅溪白說:“我帶您去看看。”

謝參謀長滿面春光,邊走邊說:“咱們部隊裏争光,就是為祖國和人民争光,不錯不錯,有機會再争取榮獲個和平勳章,為祖國和人民贏得榮譽,當然了,咱們來這兒不是争榮譽的,主要是為和平獻出一臂之力……”

傅溪白且聽且應道:“是。”

“還有,你跟程小姐的事,”謝參謀長說着停下來,見傅溪白沉着氣不吭聲,笑呵呵道:“你在部隊裏待了這麽多年應該明白,心裏也應該要有一杆秤,千萬別因為感情`事耽誤了工作,不然……”參謀長的食指警示性地抖了兩下。

傅溪白應道:“知道。”

經常在別人口中登場的程小姐此時正在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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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玉成把幾個人叫進了宿舍,說:“咱們來這兒有六個月了,這六個月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事,今天開會主要是讓大家總結一下工作。”

陶李春和晏北都胸有成竹打完了腹稿,只要海眠心不在焉,并且愁眉苦臉的。

邢玉成說:“海眠先來說一下。”

海眠噔一下精神了,站起來卻支吾了半天,說:“我到這裏短短六個月,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雖然沒有上過前線,但是每件事都讓我深有感受……”

邢玉成點點頭,“繼續。”

海眠:“這個感受啊……”每個人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神秘兮兮,說:“這個感受啊,是個人體會,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陶李春和晏北雙雙皆表示了然地點點頭……

“說什麽呢!”邢玉成一拍桌子,幾個人同時吓了一跳,“你不說別人怎麽意會?”他說完,拿起搪瓷杯喝水。

海眠怯生生說:“這就叫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無招勝有招,若有似無,模棱兩可,不清不楚,男女關系暧昧……”

邢玉成“噗——”一口涼開水噴出來,連帶着嗆了一下,咳嗽得滿臉通紅。

陶李春趕緊跑過去給他順順氣,順便教育海眠,道:“讓你說感受就好好說,扯什麽亂七八糟的?看你把組長給嗆的!”

海眠委屈,“那是讓水嗆的。”

陶李春一本正經道:“你好好說話組長能嗆到麽?”說話聲還給她使眼色。

海眠見了領悟過來,趕緊彌補過錯,拿着杯子遞過去,“組長啊,來,喝口水……”

陶李春:“……”

邢玉成一手推開,趁着咳到換氣時,說:“你想咳死我啊!”換氣時間一到,繼續咳嗽。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陶李春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海眠,然後安撫着邢玉成的背,說:“組長,要不我去給你拿點止咳藥來?”

晏北:“……”

邢玉成猛一個大咳嗽,終于歇下來了,他看了看陶李春,又看看海眠,憤憤說:“你們兩個氣死我了!”他說完,望向坐在對面的晏北……

晏北眨巴眨巴眼,坐着一動不動,既冷靜又茫然的表情。

邢玉成忽然擺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用力拍拍額頭,“我當初怎麽帶了你們三個過來?”

晏北莫名蒙冤,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啊。

邢玉成指指自己的搪瓷杯,說:“晏北,去炊事班那借點涼開水過來,剛才一嗆,水給嗆沒了。”

晏北終于動了,也終于說話了,“好。”

營區裏炊事班小顏聽說謝參謀長又來了,趕緊跑到廚房跟劉班長請示任務,“班長,你說咱們這次是不是再炒個素牛肉招待參謀長?”

燃氣爐壞了,劉班長正在搶修,熱得渾身冒汗,火氣上腦,他腦袋一甩汗水直濺,聲如洪鐘:“就咱們營區裏那幾塊幹啦吧唧的肉疙瘩,人家參謀長來一回吃一回!人家有瘾哪?稀罕!”

小顏年紀尚小,這一聲喝把他嬌嫩嫩的心髒吼得一顫一顫實在委屈,“呀!班長!你自己不得勁拿俺撒氣幹啥哩?不跟你拍話兒嘞!馬虎顫!各意人!”小顏說完滴溜溜地走了……

晏北剛好進來,聽到小顏噼裏啪啦一通話,跟着從自己身邊嗷嗷地就出去了,她一頭霧水。

劉班長指着門口說:“個熊孩子!一不高興就說家鄉話,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在罵什麽,說我不講道理說我讨厭是不?不跟我說話拉倒!身板兒那麽丁點兒脾氣還這麽壞,誰給慣的?好歹我一班之長!飯還沒煮上呢!回來看我不讓你寫檢查!”罵完了才發現晏北在門口,立馬收住話,笑呵呵說:“呀呀呀,程小姐來了?讓你看笑話了不好意思,小顏太不像話了!”

晏北一笑,“小顏同志這是怎麽了?”

話剛說完她就愣了,在營區裏跟戰士們相處久了,說話也帶上了正兒八經的戰士腔了……雖然她自認為人處世一向正經八百。

劉班長板着臉說:“我剛剛說了他兩句就撂蹄子走人了,是我管教不力,等他回來我得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對了程小姐,你來幹什麽?”

晏北舉了舉手杯子,“我過來給我們組長要點涼開水。”

劉班長:“水在那,你自己倒吧,不用客氣。”

晚飯的時候,傅溪白依然是來的最晚的一個,每個人都就位了,他才慢悠悠地晃過來,他人一個過來就說:“同志們,我說兩句。”

同志們停下筷子。

他說:“不用停下,繼續吃飯。”

同志們又拿起筷子。

晏北覺得傅溪白身上那股老幹部的做派跟他越來越形影不離了,尤其是他動不動就一本正經負手而立,還經常喝茶,不經意就流露出一種憂國憂民幹部氣質。

當然,這是人前的模樣,人後就難說了。

傅溪白說:“最近形勢緊張,到處有攻擊維和部隊的事件發生,大家提高警惕性。”

黃河笑道:“傅隊,咱們來這兒半年時間,哪天不是戰戰兢兢,提高警惕性的?”

傅溪白不鹹不淡道:“昨天晚上熬夜看劇的人閉嘴。”

黃河:“是。”

傅溪白繼續:“這裏不比咱們部隊,行事有諸多不便。”

同志們個個擡起腦袋,驚道:“嗯?”

傅溪白驚覺失言,改口說:“在部隊也不能任由你們就便放肆,我的意思是,出門在外執行任務,戰士們産生思想波動的幾率會更大,各班各隊的幹部要時刻注意自己手低下士兵們的思想動态,小情況自行解決,特殊情況要及時向上彙報,大家争取在剩下的兩個月裏,也把工作做得一絲不茍。”

傅溪白發言完畢,剛想收回視線時就捕捉到了晏北的深情凝望,他定定回望她,說:“小程同志有話要說?”

晏北吓了一跳,慢慢站起來,這裏面有好幾個姓程的同志也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愣愣地望着他們傅隊長,小程同志們旁邊的戰士們也不約而同地急忙把他們拽下去,留下晏北一人站着。

傅溪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頗有幾分戲弄的意味。

剛才晏北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其實雲游太虛去了,沒聽清他說了什麽,這下她有一種上課走神被抓了個現行的心虛感,于是磨磨叽叽道:“我……聽君一席話,那個……受益匪淺。”

沒事亂點什麽名嘛!

傅溪白假模假式地點點頭,“坐下。”

晏北如釋重負,裏面坐下。

海眠小聲揶揄:“晏北是咱們采訪小組的人,歸咱們組長管,傅隊長她喊起來幹什麽?這分明就是假公濟私啊。”

邢玉成說:“嚴格上來說,晏北是傅隊長的人,傅隊長有支配權。”

陶李春“啧啧”聲,“組長,這話就迂腐了啊!”

邢玉成回道:“話就是這麽個意思,領會精神,晏北跟傅隊長整天聚少離多見不了幾次面,争分奪秒地傳傳情也是情有可原。”

晏北被說得不好意思,“組長……”

海眠捂着嘴偷笑,“組長,之前我沒發現,原來你說話這麽調皮噻!”

邢玉成假咳了幾下,重整形象。

吃完飯之後,晏北急急忙忙要走人,剛才被傅溪白這麽一隆重點名,現在每個人經過她旁邊的時候,都要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果然是這裏的生活太枯燥了麽?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拿出來曬一曬,調侃調侃?

傅溪白吃得慢,看她站起來想走,道:“程晏北同志,你過來。”

黃河走到晏北跟前,說:“哎呀真是軍民魚水情啊,你看我們老大,吃個飯都跟你分不開,一分開就要窒息,這是不是魚水情?”

晏北悶葫蘆一樣,不堪重侃,扭頭就走……走到傅溪白對面坐下,傅溪白夾了一塊幹啦吧唧,淡得素面朝天的牛肉遞到她嘴邊。

她不領情,別開了臉,說:“大庭廣衆,你含蓄一點。”

傅溪白撇撇嘴,自己吃了,“剛才你傻愣傻愣盯着我看什麽?帥麽?”

晏北一時沉默下來,心裏在考慮着是要反駁他那句“傻愣”,還是那句“帥麽”……

傅溪白笑笑:“小程同志,不要搞個人崇拜,耐心點,我遲早是你的人。”

小程同志聞言,急忙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前後左右半徑五米以內都沒人時才大松一口氣,回過神來不得不再次苦口婆心地勸導他,“傅隊長,我求求你,在外面臉皮別這麽厚,矜持是美德,好麽?”

厚臉皮的傅隊長原本還期待她紅一下臉的,要是她能順便嬌羞地捶一下他的心口同時嬌嗔一句“讨厭”,那就更完美了。

傅溪白越想入就越非非,腦回路甚至都偏離了正經軌道。

晏北看他笑的跟變種流氓似的,瞬間就對他的“非非”猜了個八`九分。

他不言不語,目光直勾勾看着她,這回是挺矜持,但矜持得太露骨……

她又有意見了,“你……”

傅溪白忽然站起來,吓了她一跳,他兩只手撐着桌沿,傾身越過桌面靠近她,居高俯視着她,說:“這麽多意見?是不是親一下,嘴巴就安分了?”

晏北急忙垂下腦袋,不敢再提意見了。

傅溪白挑起嘴角笑了笑,微微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頭發,她……趕緊伏低了身體,他見狀,擡起她的下巴,板着臉嚴肅道:“別太過分了,我都矜持到只敢碰你的頭發了,還想怎麽樣?”

晏北幹笑:“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傅溪白也對她笑,“哥哥有分寸。”

……什麽哥哥。

晏北豎起兩根手指,說:“我比你年長了兩天。”重點突出了年長兩個字。

傅溪白笑容一僵,擡高她的下巴果斷吻下去,重重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掌心移到她後腦勺撐住,他張嘴含住她的下嘴唇,專攻這一個地方,真是可怕……

大庭廣衆之下,晏北不敢掙紮得太厲害,怕引起注意。

傅溪白一直不太願意承認晏北比他早兩天橫空出世這件事,畢竟在他六歲之前,他一直以為晏北是妹妹。

哎呀晚安啦~兩個月一回去就談情說愛順便談婚事和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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