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裏是第八章
這裏是第八章
跡部景吾對榎田奈思念得望穿秋水……這種鬼話，榎田奈第一個不信。
跡部景吾忙得很，心裏裝着一堆工作，哪來的餘裕和閑情想起她？
但是向日岳人再三邀請、苦苦哀求，大有一種“你不答應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榎田奈猶豫了片刻，看在對方好心出手幫過她的份上，最後還是決定勉強答應了他。
向日岳人高興極了，恨不得上手拽着榎田奈走，一心想要快點回到網球部去。
冰帝占地面積極大，榎田奈跟着向日岳人走了半天都沒看見網球部的影子，好一會兒，才有整齊的呼喊聲和加油聲時不時傳到耳中。
“那個是網球部的拉拉隊，她們大部分還是正選的後援團，”向日岳人道，“每次我們訓練的時候她們也在旁邊訓練……剛開始聽着還挺新鮮的，現在就覺得太吵了。”
榎田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深有同感地皺着臉點點頭：“真的吵。”
雖然這些女生一片熱情，但是太熱情了，這誰頂得住啊？
兜兜轉轉了一圈，冰帝網球部總算近在眼前，向日岳人加快了步子想要偷偷溜進去，但很快就有人提前眼尖地發現了他。
“岳人！”
好吧，被發現了。
原本低下身子弓着背偷偷摸摸的向日岳人苦着臉，直起身來，對榎田奈道：“部長他們看見我了……走吧，從那邊直接進去了。”
榎田奈掃視了一圈四周，很快就隔着人群鎖定了跡部景吾，除了下巴尖了些、變得帶有少年感的骨感和纖細之外，他的五官看上去和年幼的時候沒有什麽分別。
體育祭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一眼把他認了出來。
“好。”榎田奈心裏想着別的，敷衍地點了點頭，擡腳跟着向日岳人正準備進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問道，“我可以進去嗎？你們不是在訓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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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進來的話肯定沒問題。”向日岳人想都沒想，就這麽篤定道。
他都這麽說了，按道理來說榎田奈确實沒有理由再推脫，可是她和跡部景吾一別多年，關系算不上多好，一直不遠不近、冷冷淡淡的，就這麽乍然相見，實在是有些尴尬。
她還在猶豫。
跡部景吾卻放下了網球拍，接過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臉，從場地的另一邊徑直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他站在兩人面前，沒有去管榎田奈，先看着向日岳人問道，“你翹了部活？”
“我又不是故意的……”向日岳人小聲道，“本來可以提前回來的，但是我迷路了……榎田可以作證！”
——這下榎田奈可算明白向日岳人為什麽軟磨硬泡非要自己陪他到網球部來了。
行吧。
在向日岳人期待的目光中，榎田奈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嗯，我遇見他的時候，他确實迷路了。”
跡部景吾的目光這才移到榎田奈身上。
他抱着臂，下意識地又去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痣，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沉吟半晌，對着她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接着他側過了身子，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榎田奈一時搞不清楚跡部景吾是在對誰說這句話。
是單獨對向日岳人一個人說的，還是對她和向日岳人兩個人一起說的？
她猶豫了一下，就看見跡部景吾擡眼看向她，重複了一遍：“難得見面，你不進來看看嗎？”
榎田奈于是這才走進去。
****
事實證明，榎田奈剛才說的是沒錯的，放學這麽久，網球部的部活的确就快結束了。
她在跡部景吾給她随手一指的座位上坐了一小會兒，部員們就陸陸續續地停下了訓練，準備集合解散了。
在榎田奈看不見的地方，這些網球部的部員暗暗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神色暧昧：
——是那個人吧？
——部長帶進來的！
——部長最讨厭別人把不相關的人領進來了！
——是部長那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嗎？
——部長今天的心情好像都變好了不少，居然這麽幹脆就結束部活了，以前都要訓人的！
他們眉來眼去了半天，跡部景吾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冷哼一聲，呵斥道：“安靜點。”
所有人都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了。跡部的威嚴不容挑釁。
“好了，今天訓練結束，向日遲到了太久，明天訓練翻倍，把欠的債全補回來，”跡部景吾言簡意赅地宣布道，“解散。”
向日岳人一聲慘叫：“不是吧……部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他的好搭檔忍足侑士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災樂禍地道：“岳人，加油啊。”
向日岳人：不！我一點都不想加油！
他生無可戀地低下了頭，差點沒哭出來。
“我都把部長喜歡的女孩子帶回來了，他怎麽還罰我這麽重啊……”他不服氣地小聲碎碎念抱怨道。
“一碼歸一碼嘛，”忍足侑士也小聲勸慰道，“部長一直公私分明，你又不是不知道。”
向日岳人無話可說，只能更加沮喪地把頭低得更低。
而忍足侑士雖然還在拍着向日岳人的背安撫他，視線卻投到了榎田奈身上。
——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呢。
通過那天的體育祭來看，還是個很有實力的女孩子。
怪不得跡部會那麽在意。
他這麽想着，又默默地移開了視線——跡部的事情，他自己會解決的。他并不覺得跡部需要別人來插手擔心他的感情問題。
對于網球部成員互相之間的心照不宣和暗潮湧動，榎田奈一無所知。
她只是隐約覺得這些網球部成員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好像跟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充滿了好奇和崇拜感，但又不完全是那樣，似乎還有意思敬畏……和敬佩？
榎田奈皺着眉頭看了回去——網球部的部員們在接觸到她的視線後又迅速扭過了頭，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榎田奈：“……”
演技真差。
冰帝的人怎麽都這麽奇怪？
她認為冰帝的人奇怪，卻不知道冰帝的這些學生滿腦子裏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榎田奈長得也太漂亮了吧！
個性的加成加上他們對于部長感情史的好奇，讓他們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向榎田奈投來視線，那副架勢，就像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榎田奈身上。
就連跡部景吾已經宣布了解散之後，他們都要磨磨蹭蹭半晌，不肯就這麽快離開網球部，離開能看見榎田奈的地方。
跡部景吾當然也很快就察覺到了網球部裏氣氛的異常，原本從榎田奈進來後一直就很平緩的神色此刻又掀起了波瀾，跡部景吾冷笑一聲：“怎麽？你們想留下來訓練嗎？全都拖拖拉拉的？”
大家瞬間都一個激靈，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飛快地收拾起手頭上的東西來。
八卦誠可貴，美人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再說了，部長當前，榎田奈再漂亮也注定和他們沒關系，還是少看兩眼的好。
話是這麽說，道理大家也明白，但還是有人依依不舍地悄悄擡起了眼去看榎田奈。
跡部景吾越過了衆人，走到榎田奈身前，問道：“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雖然闊別多年，沒有以前那麽親近，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老朋友，榎田奈并沒有立刻拒絕跡部景吾的提議。
她思考了一下，自己之所以會耽擱了那麽多時間，跑到冰帝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跡部景吾送向日岳人。
既然這樣的話，讓跡部景吾把她送回家去，應該也是說得過去的吧。
“好。”她點了點頭。
跡部景吾的臉色又好轉了幾分。
他叫上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跟班桦地，帶着榎田奈就浩浩蕩蕩地走了出去——沒錯，就這麽三個人的隊伍，走在最前面的跡部景吾硬是走出了一種貴族出巡的浩浩蕩蕩的氣勢。
這副大少爺做派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榎田奈有點受不了，暗自搖了搖頭，看了眼站在另一側的桦地，走了一會兒神：
如果當初爸爸要把她送到跡部家裏去當做賠罪的條件，她應該會變成另一個桦地吧？
短短思索的片刻時間裏，跡部景吾就拉開了自家的車門，看向了她，問道：“不上來嗎？”
跡部景吾受的是英式教育，從小就是這樣，對着榎田奈要比對他身邊其他的男性朋友要體貼禮貌得多，榎田奈已經習慣了，沒當回事，點了點頭就坐了進去。
小時候，跡部景吾的身高還不足以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就非要先下車，扶住了車門再行一個紳士的禮節，邀請榎田奈下車。
這麽一想，難怪她坐在網球場裏的時候，還能聽見外頭的後援團女生在高聲癡迷地叫着跡部的名字。
文質彬彬，才華橫溢，長得又帥，家裏有礦，換誰誰不心動？
可惜了，榎田奈從小到大看着他的臉早就看膩了，跡部景吾無論做什麽她都覺得不驚奇，面對跡部景吾的時候，榎田奈的內心從來毫無波動。
“怎麽會遇見岳人？”跡部景吾慢慢開了口，問道，“雄英到冰帝可不順路。”
“那要問問你的好部員，”榎田奈看着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誰知道他怎麽能那麽聰明，坐個電車都會坐反。”
同樣沒有坐過電車的跡部景吾：“……”
這話他沒法接，這有點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
“是嗎？”接不上來的話就不接，很快，他就面不改色地把這件事随意地一筆帶了過去，“最近怎麽樣？”
“還好，”提到這個榎田奈就有點煩躁，她無意識地卷起了自己的頭發，皺起眉頭，“就是有些人有點煩。”
——好好的學不上，天天在論壇上說點有的沒的，她的事和他們有什麽關系？真煩。
看見榎田奈的眉頭擰成這樣，跡部景吾很快就判斷出榎田奈的心情實在不怎麽美妙，他想了想，斟酌着語氣問道：
“怎麽？有人找你麻煩？”
“沒有，”榎田奈一口否認，“誰敢來找我麻煩。”
“那是怎麽回事？”跡部景吾又問道。
榎田奈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又沉了些，語氣也越發糟糕起來：
“也沒什麽，就是有些人話太多了，聽着就煩。”
跡部景吾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麽，手指一掀，就從兜裏拿出了一部手機。
他低着頭在手機上摁着什麽，還有閑心對榎田奈淡淡道：
“是嗎？讓他們閉嘴就行了。”
榎田奈并沒有看他，她還在看着窗外，路燈漸漸一盞盞地亮起，天色漸深。
“我當然知道，”她道，“我就是這麽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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