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及時趕到
第6章 及時趕到
照片上的少年,最是意氣風發,明媚張揚
周鳴在車上看着記錄儀的信息,欣喜道:“就剩這三個了,只要北巷那邊的行動路線确定下來就能摸到接頭點了,天啊,可算能下班了……”
白榆他們幾乎查了一天,但那群人先前的行動實在小心,隊員們把監控篩查了無數遍,偏偏其中幾個人專走那種城市監控沒有覆蓋的地方,導致他們的行動軌跡依舊無法還原。
如此只能用常規方法,比如借用那邊的私人監控,或者幹脆到附近去走訪調查,而無論是哪種都十分費力。
好在這一通忙活下來還是有成果的,不管怎麽說接頭人應該是能找出來了。
勝利就在前方,周鳴不由自主往車椅上靠了靠,保持一個舒服的姿勢,但這時一旁的白榆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小晖有發消息過來嗎?”
“啊?沒有啊。”
白榆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忽然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卻被提示無法接通。
“怎麽回事?”周鳴随口道:“這小子摸魚,把手機玩到沒電了?”
白榆眉頭緊鎖,沒有出聲。
眼看着前方即将進入單行道,白榆突然上前直接關閉自動駕駛,然後在最後一刻猛打方向盤調轉方向!
周鳴一個踉跄差點沒被甩到車窗上去,好不容易坐穩,大惑不解道:“白哥你幹嘛?”
“回警局。”
“回警局幹嘛??”這祖宗又發什麽瘋?
白榆一頓,有些遲疑道:“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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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關拘留所什麽事,你……”
話還沒說完,車內廣播響起:“注意,警局系統遭病毒攻擊,部分防禦系統破壞,請各方人員嚴查!”
“卧槽?真出事了??”
正當周鳴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之時,一股巨大的離心力瞬間把他拍到後座上,眼前又出現熟悉的光怪陸離,仿佛穿梭時空——
白榆又飙上一百八了!
周鳴欲哭無淚生無可戀,最後只能不甘地喊出一聲:“卧槽!!”
———
警報器的紅燈一直在不停閃爍,備用電源光線不足,再加上不斷被撞擊的大門,整個環境壓抑又恐怖。
張源臉色灰暗,他很确定自己的身份還沒暴露,不然警方早就嚴加拷問他了,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奇怪的男子卻能準确無誤地找到自己?
即使相隔如此遠,他卻很肯定那人的目光就是鎖定在自己身上!
但張源還是沒有動作,身旁的同伴有意無意地靠近他,嘗試隔開視線,并且斥道:“你到底是哪兒來的瘋子?胡說八道什麽呢!”
顏時予面色不改,緩緩道:“你早知道有人今晚會過來吧。”
“神經病快點滾好不好?!有病!”
同伴還在故意罵罵咧咧嘗試吸引注意,張源躲在人後一言不發。
大門在連續不斷地撞擊下已經開始隐隐出現抖動,顏時予望着似乎随時可能擊破的大門,突然眼神微動,一個轉身,提槍往一旁的窗邊射去!
一只不知何時從窗口縫隙悄悄探入的手臂被擊中,外邊的人慘叫一聲,緊接着傳來一陣咒罵。
窗戶被拍響,但只要有人影從縫隙裏出現顏時予就會立刻開槍把人逼退,窗外的罵聲就沒停過,足可見他們是真怒了。
眼看着時間一直在浪費,張源終于忍不住開口喊道:“朋友,我們沒必要這樣!”
顏時予的目光轉移過來。
張源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和道:“不管你是做什麽的,只要你讓他們進來,我們可以帶你一起出去,其他的也都好談。”
顏時予沒有回話,再次開了兩槍逼退來人。
張源知道機不可失,連忙道:“我們組織有足夠的資源,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朋友你肯定也是道上的人,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必苦苦相逼給自己樹敵!”
聽到這兒顏時予反倒是笑了,施施然道:“我仇家可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而且……”
他瞥了一眼已經開始破裂的大門,淡聲道:“你覺得他們這樣子,到底是來救你出去的,還是準備來殺人滅口的?”
此話一出,張源忽然呼吸一滞,死死盯着那不斷被撞擊的大門,沒有回話。
然而他沒有回話,身邊的人卻是不假思索地反駁:“胡說八道!我們首領在東境叱咤風雲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在這兒危言聳聽個屁!”
顏時予毫不客氣戳穿:“那還不是被人追殺,一路攆到這兒來了?”
那人氣急,口不擇言地喊道:“要不是那個林家……”
話沒說完,張源突然一巴掌打上去,聲音截然而止,那人仿佛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滿臉後怕。
可意外的是,一直從容不迫的顏時予聽見這句話後臉色微變,甚至下意識朝那邊走近了幾步,追問道:“林家?”
就這一個晃神的空擋,那窗戶的空隙被人打開,快速射出幾發追蹤子彈。
顏時予趕緊回頭開槍,逼退窗外的人。
但那子彈的速度極快,鎖定目标的瞬間就确定好路線,徑直飛向拘留所深處!
所以說這群人果然就是要殺人滅口而已!
“趴下!”顏時予大喊一聲,當機立斷調轉槍口,朝着拘留所上方把槍裏剩餘的子彈盡數打出!
屋子頂端的消防設備被強制觸發,頃刻落下大量滅火泡沫。
泡沫很好的幹擾了子彈的熱成像追蹤,準确度大大降低,但哀嚎聲還是響起,混亂之中依舊有人中彈。
窗外的人大概也發現了子彈似乎失效,氣得想直接沖進來殺人,但這時外邊突然傳來幾聲槍響,接着是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警隊已經趕到這裏了。
這下子是真的不能留了,那幾個人用外語快速商讨了兩句,權衡利弊後緊急撤退。
而在拘留所外圍,白榆領隊,果斷下達指令:“已經得到指示,确定威脅且不願制服的可以直接擊斃!”
特警很快突破外圍入侵者的防守,步步緊逼,由于得到上邊的指令,局勢瞬間一邊倒,那群人只能盡量逃竄。
一部分特警快速包圍拘留所,另外一部分繼續追擊,那大門本就已經十分破損,特警直接裝上定點小型爆破器,門鎖終于斷開。
随着大門彈開,一陣白煙散盡,拘留所內的情況暴露在衆人眼中——
紅色的警報燈還在閃爍,地上滿是消防泡沫,而顏時予正獨自站在過道中,**已經被他放在一邊,數道紅外線都鎖定在他身上。
顏時予緩緩擡手,示意無威脅。
确認安全後特警立刻沖進拘留所內,系統已經恢複,電源重啓,屋內再次明亮起來。
出于安全考慮,特警第一時間把顏時予按壓到牆上,并迅速拷上手铐。
特警動手可毫不客氣,顏時予被狠狠撞到牆上,胸口一陣陣疼,而這時後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松開他。”
是白榆。
特警有些遲疑,不過白榆畢竟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便依言慢慢放開。
沒了束縛,顏時予揉了揉心口,擡眼看向白榆,主動問好:“警官晚上好啊。”
白榆神色凝重,沒有回話只是認真地注視着眼前的人。
而顏時予也絲毫不回避,迎着他的視線,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平緩。
“報告白隊。”
武警簡單搜尋完畢,前來彙報。
白榆轉頭示意他說。
“楊警員暫時昏迷,不過沒有大礙,最裏邊那群嫌疑人被子彈擊中,一死三傷。”
白榆點了點頭,命令盡快送傷員就醫,接着他回頭看向顏時予,淡聲道:“是我來晚了?”
這句話聽語氣,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質問。
顏時予笑了笑,直言:“當然沒有。”
———
那隊入侵者,要麽抓獲要麽已經擊斃,只有一兩個最後逃離。
而當初關在拘留所的嫌疑人有一個因為連中兩槍而死亡,另外的人都沒有傷到要害,暫時安全。
白榆反反複複把拘留所當時的監控看了幾遍,基本确定是顏時予成功阻攔入侵者,并且接頭人張源也成功暴露,萬幸,當晚張源并未中槍。
影像室內,3D立體環繞投影很完美地重現出昨晚的每一個場景,白榆站在影像中,如身臨其境般一遍遍回溯昨晚的全過程。
最後他把影像定格在了一人喊出“林家”這個詞後。
影像停頓,就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白榆慢慢走到顏時予的影像身邊。
這個人仿佛永遠自信而從容,不管是被槍頂着頭還是被關在牢中的時候,但現在,這人的表情似乎終于有了變化,從容褪去,多出幾分淩厲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東西。
白榆下意識靠得更近,全神貫注地看着那雙的漂亮眼睛試圖猜測其中心緒。
但可惜,白榆沒辦法再分辨出其他的感情,他微微皺眉,注意力不經意間放到了別處——
他再次意識到,顏時予是真的很好看,笑起來時眉眼微彎,帶着幾分特有的輕佻,勾人心魂。
而現在笑容消失,眉眼又更顯清冷精致,優雅而矜貴。
白榆目光下移落到了唇邊,唇形很好看,但顏色偏淡,不是很健康的顏色,可又感覺很柔軟,如果碰上去的話……
思緒逐漸紛亂之時,門突然被人推開,周鳴邊進來邊道:“白哥,陳局找……”
接着周鳴就成功和白榆對視上,愣了兩秒,他“哐當”一聲關上門,活見鬼一樣嘴裏念叨:“哎喲卧槽!”
“周哥,怎麽了?”跟在後邊的楊餘晖沒看見屋子裏的場景,不明所以。
“別問,非禮勿視!”
白榆:“……”
屋內的投影關閉,白榆直接走了出來。
“白哥你忙完了?”周鳴滿頭冷汗,生怕是自己壞了上司心情。
白榆忍了又忍,最後懶得費力氣去計較,轉而問道:“陳局找我?”
周鳴點頭。
“好,我這就過去,”臨走前他看見後邊的楊餘晖,作為一個合格的上司關切道:“身體怎麽樣?”
楊餘晖趕忙道:“沒事的,那人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一切都好!”
白榆一愣,反問:“你不怨他打暈你?”
楊餘晖抓了抓頭發,道:“我也不傻,老實說如果不是他把我打暈,我怕是這會兒就要躺急救室裏了。”
那群入侵者就是群亡命之徒,還帶着危險武器,當時他們如果成功開門看見一個落單的警察,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直接開槍射殺。
白榆點頭贊賞道:“思路清晰。”
楊餘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身手太差了,今後隊裏出任務你必須去,訓練也不許請假。”
楊餘晖的笑容僵在臉上。
白榆說完便離開,徒留楊餘晖在後邊默默流淚。
———
幾分鐘後,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陳榮瞥了一眼門口,喊道:“進。”
白榆走了進來,如往常一般站在桌前。
“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來嗎?”陳榮神色有些凝重。
白榆抿了抿唇道:“昨晚……我又把車開到一百碼……”
“不是這事!”陳榮瞪了他一眼,“這帳我待會兒再找你算,我現在找你來是因為之前申報查詢國際信息,今天信息庫已經批準下來了。”
之前為了确認“顏時予”的身份,陳榮特地去調取國際信息,畢竟顏時予之前從未在s國活動過,國內很少有人見過他的樣子,而今天結果也出來了。
白榆立即正色道:“結果怎樣?”
陳榮沒有正面回答,點了點屏幕将信息直接投射出來,道:“你自己看吧。”
首先印入眼中的就是一張照片,看得出來拍攝的道具十分簡陋,而且明顯是一個偷拍的角度,不過拍攝對象足夠的耀眼,完全可以忽略其他一切的不足——
照片上是一個少年,正坐在車頂偏頭與後邊的同伴聊些什麽,眉眼間張狂恣意,半長的頭發随意束在腦後被風吹起,眼角有一絲恰到好處的紅痕,應是被特意妝點上去的,而這一點紅色更是讓本就有十分的顏色生生提到十二分。
最是少年得志,明媚張揚,意氣風發。
白榆頓了頓,一錯不錯地盯着照片上的人:很明顯,即使外貌身形有了些許變化,但照片中的“顏時予”與現在警局裏的那個,絕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