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晨,微風,有雨。
這一天的班級裏有點吵鬧,聽說是要和其他班聯誼,正在湊人數。
在這個計算機這個專業裏幾乎與女生無緣,唯有那些少數的真正熱愛編程的女生才議不反顧的選擇了這個整天熬夜敲代碼累死人不償命的事業。所以對于女生,班上的男生可是呵護有加,經常把她們的事給攬下,還不時給她們單獨輔導,連班長都讓女生擔任。
說起班長,她叫李彤,是個四川妹子。她可真是個幽默的人,常常把班上的人逗笑,性格親和,能與班上的所有人都打成一片,但在一個愛笑的背後,她同時也是一個命運多舛的人,在她8歲生日那年自己的母親突然因為心肌梗塞猝死在自家的廚房裏,那時她媽媽正在為她的生日做着豐盛的晚餐等她放學回來......也因此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後每到自己的生日時都一直去媽媽的墳前看望,什麽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着媽媽的黑白照片。
她有向班上的人說過,她的樂觀都來自母親的鼓舞,她依然記得媽媽在她因淘氣而被鄰居責罵時,所說的一句話。
“就算全世界都在背對着你,媽媽依然在身後守護着你。”
當時班上的同學就為她的過往哭的稀裏嘩啦的。班長在班上的同學眼中就像是這個班級的家長一樣處處關心着每個同學。這次聯誼也是班長組織的。
阮樹也被拉入其中,他們圍在一張課桌談論着什麽。他向來是不怎麽擅長應對女生,前次他談起自己的戀愛經歷,說自己最後被甩的原因是因為他在他女友前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尴尬地被誤認為對她毫不關心而離開他。
阮樹轉頭向正在望着窗外的琴生示意了下,琴生大概能猜到他要做什麽了。就搖了搖頭。阮樹就撅着嘴,走向他,靠着他的肩膀,小聲說道:
“琴生,你會和我一起去吧。你知道我不擅長應付這個東西的,你一定會和我一起去吧。”
琴生看見他強勢的口氣,覺得自己要是拒絕的話會被他煩上一整天的就答應了。随後就把琴生也拉入那個讨論群。
班長注意到琴生也加進來,心中便開始有些許躁動。她把剛剛的事又重複了一邊。
“我們這次是要和音樂學院的學生聯誼咯,為了你們這群單身男,我可是費了很大勁說服她們的班長呢,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哦。有什麽問題的可以随時問我。”
這時女生起哄道:
“班長~我們女生也要聯誼。”
“哈哈,當然,我怎麽能忘記我們的班花們呢,我可是為你們邀請了幾位體院的幾位特帥的小鮮肉,期待你們生米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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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最好啦~”
班長的視線又往琴生的側臉停住。班長唯一沒有說過任何話的就是琴生了,一方面因為琴生在生人面前不愛開口的性格,另一方面,不知為什麽一看到琴生就什麽都說不出口,也不知找什麽話題,令她最煩惱的就是明明對他就像陌生人一樣什麽都不了解,卻不能像陌生人一樣忽視他。
聯誼的事就這樣定在了這周六的的晚上。
在大學的每一天,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活動,對于琴生來說就是一個不斷重複的八音盒。雖然不無聊,但顯得有些單調。
大學裏只有一處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同,它安靜,沒有任何的吵鬧,但是卻沒有使人百般聊賴,而是在自己的世界裏躁動不安。它就是大學的寶庫——圖書館。
學校裏的圖書館有整整兩個教學樓那麽大,周圍的環境更是如同仙境一般。整個圖書館和周圍的景物,據說是由老屆學長學姐一起設計的,圖書館旁邊還有一條河,倒映着周圍翠綠的柳樹。柳樹的附近還有一處荷塘,每到夏天的時候,荷塘開滿了光彩奪目的荷花。
圖書館分南北區,南區加上地下室總共有5層,北區則比南區多4層。圖書館整體的風格是白色,不過最近在圖書館的屋頂養了一些植物,其中屬爬山虎最旺盛了,不過幾個月就把圖書館的牆上爬過一遍,大大小小的綠葉給圖書館增添了一線生機。
琴生在大學裏除了練琴房,最常去的就是圖書館了,他經常在圖書館你翻閱有關鋼琴的樂理和技巧,偶爾還會看看文學書。他走遍圖書館的每一層,對哪類書擺放的位置都非常熟息。
這天他也來到圖書館看書,碰巧遇見了正在借書的班長。她一臉憂愁,站在自動借書機前,手上拿着一本叫《無限盡似透明的藍》。因為她的幽默感令人感到非常親切,在班上和同學們打成一片。琴生為了不失禮貌,過去跟她打聲招呼。
“班長,你也來圖書館看書啦。”
李彤轉過頭,發現是琴生。她開學是在競選班長的時候,琴生第一個為她舉手投票,那時才注意到琴生。對琴生的第一印象是一個非常沉默猶豫的美男形象。她看見是自己一直在意的人,雖然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但是還是有些慌張——心的慌張。
“是啊。”
“看你有些憂愁,怎麽了嗎?”
“說來非常令我生氣,我一直想借這本書來着,但是每次稍完書,走到門口時,都被當成小偷發出警報。”
“是借書機壞了嗎,還是警報壞了。”
琴生想安慰下她,不斷地接近李彤。李彤看見他慢慢走過來,別說心慌張了,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她對琴生的距離一旦超過5厘米,就像全身癱瘓一樣,沒有力氣。她見勢,靈機一動。
“可能我這輩子這本書無緣了,來生在見吧!”
李彤話音剛落,就扔下這本書,想摩托車引擎一樣,飛快地跑出圖書館。這時從她的身上掉下了一片小紙張。琴生俯下身,将它撿起,發現是一個死去粘性的書的條碼。原來是這一個小小的條形碼,阻止李彤帶走書。琴生想叫她的時候,她早就無影無蹤。
無奈的琴生把條形碼放在了桌子上。随後,他乘坐電梯,到達二層的藝術區,想去繼續閱讀上次還沒看完的樂理書。每次想着借回宿舍的書,都被他擱在高高的書架上,吃了一個月的灰塵。于是他再也不會把書帶回宿舍,決定在圖書館看。
每次走過圖書館裏的位置時,他都能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學生,他們更多的是在學習新知識,或者是在複習即将要考試的內容。真正看書的只是少數一部分坐在角落的學生。
坐在座位上和坐在角落的學生相比,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點,就是那些坐在座位上的同學的臉上,露出的是一種焦慮,一種為考試為考研而絞盡腦汁的模樣,他們的時間是非常的緊迫,自然會感到緊張。
而在角落看書的同學,他們選擇了一個幽靜的位置,搬條凳子靠近窗戶,靜靜的捧着從無數書籍裏,找來的一本令自己愛不釋手的書。他們悠閑地看着書上的文字,偶爾露出滿足的微笑。他們游翔在書中創造的世界裏,探索其中的道理。看似冷靜的神情,心中甚是喧嚣。
琴生走過插畫書的書櫃,偶然翻開了一本人物插畫書,書中裝滿作者一生的畫,有素描,有水彩,還有油畫,這些畫一幅幅地積累,最終變成一本令人翻看無數遍都不嫌膩的插畫書。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想着能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一本書,這本書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展現在陌生人面前,讓他們翻閱自己的人生,感受自己在完成這本書時幸福的心情。每一本好書最初的讀者,永遠是作者本身,他們通過寫書來紀念自己的生活,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這時琴生不禁想起曾在某處看過的一句話:
當個作家是每個走到盡頭的人最終的職業。
這時琴生無意中發現書的中間有被人撕壞的痕跡,整本書變得有些松散。他非常氣憤。撕走別人的書頁,不論是出于什麽原因,都是不對的。就像被別人偷走自己的人生一樣,書變得殘缺,失去了本應該有的美好。
偷走扉頁的小偷,雖然得到了暫時的取悅,良心卻殘缺了一角。人都是自私的動物,就像剛開始只想贊嘆精致的寶石,到最後産生占有它的欲望。但人畢竟不是動物,欲望是可以克制的。
琴生在為這本書心痛的時候,也想保護着其他完整的書。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訴撕走書頁的人,請求他不要再奪走別人的心血,不要拆散完整的書。離開前,琴生将一張紙條夾在書上。
紙條上面寫着:願你愛護每一本書籍。
琴生又走到放着樂理的書架前,他幾乎把這個書架上的書都看過一遍。他只為了能更加接近自己的夢想,能夠觸碰到它最深層的面孔。他毫不猶豫地拿起那邊擺放在最高處的書。在你書架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獨自享受着書和他之間的悄悄話。
陽光在地上移動,影子追着微弱的光芒跑。他手裏的書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在他的大腿上,他的頭依靠在書架旁,周圍靜谧地讓他不知不覺地陷入沉睡。
“薛緣,我和你說啊,班上的那個最自以為是的男生,昨天把我的書給我放在講臺上......”
劉景馨挽着薛緣的手,來到圖書館二樓。前段陣子,她們班的大學作文老師在課上一直拿着一本美國作家卡勒德·胡賽尼的處女作《追風筝的人》,老師在作文課上,帶着一個擴音器,頗費口舌,嘴巴從來沒有合攏過。
小說講述的是主人公阿米爾和他最好的朋友哈桑的故事,不論阿米爾怎麽樣用毒舌罵他,用惡劣的行動背叛哈桑。哈桑都無動于衷,始終堅持着自己“為你,千千萬萬遍”的忠誠。阿米爾得知哈桑是自己的親兄弟後,背負一生背叛弟弟的罪名,最後做為救贖,他收養了哈桑的兒子索拉博,并視為自己的兒子。
看着自己的老師為這本書寧願霸占一節課也要強力推薦下,她們好奇的來圖書館,想借這本受各國讀者追捧的小說。
當他們經過倒數第五排的書架時,薛緣碰見了正在熟睡的琴生。看着他安靜的睡姿,薛緣踮起腳,不發出聲響,悄悄地靠近他。她湊近琴生的臉龐,呼吸聲變得急促,心髒止不住的亂撞。
她為琴生的側顏深深着迷,仿佛有一股引力将她吸進。他閉緊的眼皮帶着長長的睫毛,柔軟的發梢散發着清香。
她無法控制地親吻了他的臉頰,時間停止在這一瞬間。
景馨驚訝地看見這一幕,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刻意擋在他們面前,等到薛緣完事後,她們往上一層走去。
“薛緣,你好壞哦,趁人家睡覺的時候,吃他豆腐。”
景馨看見她還在發燙的臉,忍不住調侃她。
“不要在嘲笑我啦。”
“好好,你高興就好。”
這會,琴生剛醒來,他錯以為夢見自己被他人親吻,臉蛋還留有陣陣的餘溫,想起那種超級真實的柔軟嘴唇的感覺,他開始覺得羞愧。
“做夢都那麽得真實,我是不是發春了。”
時間轉眼間就到了周六,琴生應邀和他們一起乘坐公交車去。走前,他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心裏好像在期待那個聯誼上會有她。
坐上了公交車。那個公交很擠,而且到市區還有好一段時間,幸運的是他找到了座位。
車上擁擁擠擠,吵吵嚷嚷。坐在琴生的後面的奶奶和她的孫女,因為對話很有趣,被他記了下來。
“奶奶,奶奶,我們下次坐滴滴去你家吧。”
“坐什麽滴滴,公交車是最安全的!”
“那奶奶你記得要牽我的手不要把我放開哦,不然會被壞人抓走的。”
“真有壞人想在我面前抓走你,我牽着你又有什麽用,奶奶又打不過他。”
車停了,又走上來一波人,公交變得更擁擠了。
只見一位老婦人邁着搖晃步伐走上來,四處看着已擠滿人的座位,和低頭玩着手機的年輕人,有些失落。
“老奶奶,您做這吧。”
琴生毅然站了起來,想為她讓座。這時,一個老大爺順勢坐在了琴生的位置上。這讓琴生有點尴尬,想對那個老大爺說點什麽,又怕惹事上身。那為老婦人為了緩解尴尬就對琴生說道:
“沒事,小夥子。老奶奶我還是可以站着的。”
周圍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起來為那位老婦人讓座。
“老奶奶坐我這吧。”
老婦人頓時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連忙道謝道,“謝謝,謝謝。”
随後她坐到了位子上立刻對着胸口劃了個十字,嘴裏不停念叨着:
“感謝天主,感謝天主。”這讓琴生心裏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為媽媽也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
聯誼的地點在一個大型的酒店,班長還為這次的聯誼準備了不少的點子,說是想做一次類似抛繡球的游戲,規則是每一位女生站在臺上,向臺下拋一個繡花球,男生們來搶,在3分鐘過後繡球在誰手上,就可以和女生照張相。不少男生都興奮了起來,揚言說自己一定要拼死搶到。
等到他們都集合在酒店門口時,大家都按班級站好,排成一隊。在整理隊形時,确實偶然看見了上次還他手套的男孩,他叫什麽來着?正思考着他的名字。
鄭弦突然冒了出來,吓了琴生一跳。
“原來你是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啊,我更你們班長很熟呢,因為上次的失戀被她強行拉來聯誼,還說緩解自己心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哈哈。”
“你是體院的嗎?”
他點了點頭。
“恩。不瞞你說,我還是校籃球隊的成員哦。”
琴生四處看了看,疑惑的問道:
“那個......她沒有來嗎?”
“她?哦!我一直勸她來的,說是有事,拒絕了。”
“哦。”
“怎麽,你那麽想她一起來嗎?”
琴生羞紅着臉說:
“才......不是,你們不是很親近嗎,我以為她會和你一起。”
“哈哈。我們雖然很親近,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這時正在陪閨蜜劉景馨逛街的薛緣,碰巧看見了自己班上的人,記起上次确實有人對她說有個聯誼的事,不過她嫌麻煩委婉地拒絕了。當她無意間看見了琴生也在那裏,在一旁的閨蜜看見了她的眼神,就猜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了。
“薛緣,我這買完就回去了,你就不用和我一起走啦。”
“啊,不,我還是想和你一起逛逛街。”
“都說沒事啦,你快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薛緣看到自己的劉景馨這麽執着,就向她道歉了聲,并向她道別。
當她跑到酒店裏,發現他們正在玩着游戲。鄭弦看見了她,立刻把她拉到了臺上,給了她一個繡花球,什麽也沒說,只讓她扔出去。
薛緣想跟他解釋道,但被他給打斷了。一臉無知的她就把繡花球抛了出去。碰巧的是那球正中琴生的腦袋,拿到球的琴生一臉茫然,只覺得身後有一股殺氣,涼意使他雞皮疙瘩。轉頭看見了一群男生正向他跑來,琴生一驚,習慣性地跑開了,在酒店裏繞了一大圈,發現身後的男生依然氣勢沖沖的向他跑來。
這時,從旁邊的伸出一只手,把他抓進了房間裏。
“是我。”
琴生睜眼一看,發現是鄭弦。
“你怎麽在這?”
“噓。過三分鐘在出去吧。”
他們在只能容下一個人的狹窄的儲物房裏,一個人在上壓着一個在下的人,兩人幾乎是貼近的。正處在這個奇怪的氣氛下,鄭弦問了他奇怪的問題,
“你對我那青梅竹馬的感覺怎麽樣?”
“恩......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麽,總覺得她很美,不僅僅是她的外表。”
“三分鐘到了!”
他們的話題就這樣被打斷了,琴生拿着球交給了班長時,才發現是薛緣,這讓他驚喜萬分。
等他們一起照相時,琴生又有點猶豫,踱步向前,不知道該說什麽,表情也有點僵硬。琴生有點緊張又有點尴尬地笑着。
“恩,那個,好巧啊~哈,哈......”
“嗯。”
薛緣的反應跟平常完全相反,對她來說原本應該大方的接受這種游戲的規則,現在卻像一個嬌羞的小女孩一樣久久才回應的一聲。
兩人沉默了許久,攝影師看見了他們僵硬的表情和到處眺望的眼神,無奈的說道:
“那邊的兩人請看鏡頭好嗎?”
鄭弦注意到兩人都在緊張到四處眺望,就跑向前,用手臂将他們兩挽住,對攝影師說道,“可以拍了。”
抛繡球游戲過後,為了搶球而大動手腳的同學們早已疲憊不堪,他們攤在椅子上,這時班長站起來說道,“大家,這才是我們聯誼的第一個游戲哦,後面還有更刺激的活動,大家還有精力玩嗎?如果累的話......”
當班長的話音未落,那些原本還趴在桌子上的同學們紛紛大吼道:
“有!當然還有!我們還可以玩個通宵!”
“好!那我們繼續下一個游戲!”
在班上的同學躁動十分時,琴生還沉醉在剛剛的微妙氣氛中,他羞紅着臉,稍稍挪動着頭,回頭看了看薛緣。
薛緣第三感告訴它,身後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在看着她,她緩緩轉過頭來,以為是鄭弦又想捉弄他,意外的看見了琴生慌張地将頭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并不小心将桌上的玻璃杯子碰倒,杯裏的水濺到了旁邊的同學,琴生連忙站起向他點頭道歉。
她看到琴生冒失慌張的樣子,就像一個冒失的小孩一樣,不禁捂住嘴笑了出聲。
晚上9點過後,聯誼活動終于圓滿結束,在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見一對對的人結伴走到車站,正等着車回學校。琴生則是走在他們後面,一個人擡頭仰望着布滿繁星的夜空在想着什麽。
薛緣正在和媽媽通話着。
“女兒,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啦,你沒有沒回來啊~媽媽可是為你準備了最大的驚喜。”
“當然,媽媽。”薛緣高興的說道,“我那一次的生日沒和你過呀。”
“對了,你說鄭弦和你在一個學校嗎?”媽媽有點興奮的問道。
“恩,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常常跟我拌嘴,不過最近他給人的感覺比較成熟,跟你說哦,他最近剛剛和一個暗戀的人告白了,哈哈,這小屁孩也懂得談戀愛啦。”
“怎麽能怎麽說人家呢,都已經是大人了,談一兩次戀愛很正常。倒是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媽你就別在說我啦,就算有也不會......”
“好啦好啦,不談這事啦,還有記得邀請他來我們家和我們一起過生日哈。”
“嗯,嗯,知道啦。”
“拜拜,我的小心肝~”
“誰叫小心肝啦。回去會打電話給你的,拜拜。”
薛緣剛挂完電話,正好看見走在前面的鄭弦,邪魅一笑,“說曹操曹操到。”
她走上前,小聲地叫了鄭弦一聲。正在和同學聊天的鄭弦根本就聽不見她微弱的聲音。她又喊了一聲,這時正好路過一輛卡車,嘈雜的響聲覆蓋了她的聲音,鄭弦又沒有聽見。這下她可氣了,“這小子竟敢無視我。”只見她一擡腿,想踢下鄭弦的屁股,沒想到不小心提到了正中央。
“啊!”鄭弦這下感受到蛋疼的滋味,但是因為還在朋友面前就忍着不表現出來。
他轉過身子,只見薛緣一臉氣憤的樣子。于是一邊向朋友道別,一邊拉着她跑到了沒人的地方。
“哎呦!大姐,你怎麽變臉跟變天氣一樣快啊,你也不考慮考慮我的疼痛。”
“誰,誰叫你無視我。”薛緣吐着舌頭做着鬼臉。
“你比皇帝還難伺候,說吧什麽事?”剛剛的地方還留有餘痛。
“那個,過兩天是我的生日,我媽叫你一定要來我家過個生日聚會。”
“哦,這事重大啊,我得好好準備禮物了。你想要什麽啊?”
“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嗎?”薛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鄭弦突然靈機一動,“哦,我知道了,到時我會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噠。”
“那沒事了,拜拜~”
“好的,我的大小姐。”
“琴生!你在發什麽呆呢?”
阮樹一直叫着琴生都沒有回應,轉過身反坐在椅子上,直瞪瞪地看着琴生發呆的樣子,彈了下他的額頭。
“痛。”
“你在發什麽呆呢,吃貨。臉上的都露出怪異的笑容,還流着口水。”
“這是礦泉水。”
“是是。喝個礦泉水都能漏出來。”他接着說,“我想說外面有個不認識的男生找你。”
“誰啊?”
“你出去開開不就知道了,別讓人家等久了。”
琴生從座位上起身走向了教室門口,一個身影依靠在窗戶前。到底是誰會在上課時間找他,他覺得奇怪。
“嘿,琴生。”
“鄭弦,怎麽是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豎起了食指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樣子,對他說:
“這周日有個生日聚會我想邀請你一起去,所以想問下你有時間嗎?”
“有是有,可是......”
鄭弦看見琴生為這事猶豫着,便先發制人,抓住他的手,一副小狗求食的樣子對他說:
“沒什麽可是,有時間就一起去吧,就當做你賣我個人情,怎麽樣?”
“還真是被你打敗了,最不擅長應付你這種徹頭徹底的天真。”
“這麽說就是答應啦,到時一定要來哦。”
“好。”
班長李彤和她的閨蜜石馨碰巧看見了這場景。石馨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們,忍俊不禁,還拉着李彤說:
“看來我又站了一對cp了,萌翻我的小心窩~”
一臉疑惑的李彤盯着石馨的癡漢似的表情,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就跟捏果凍一樣,想把她拉回現實。
“快醒醒,他們都已經走啦。還是不懂你的世界。”
轉眼間,夜已經深。琴生回到了自己的小窩,對着天花板憂郁的說道:
“已經快暑假了嗎?要好好找份暑期工了。好像快點讓自己的經濟獨立起來啊。”
“咚咚咚。”
“這麽晚了會是誰啊。”琴生疑惑道,“聽阮樹說學校晚上經常聽到慘叫聲,不會是......”
琴生越想越驚恐,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提着膽子走向了玄關,問到:
“是誰啊?” 門外的聲音沉默了許久,“我是鄭弦。”
“鄭弦?他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
琴生急切地打開了門。他看見鄭弦一臉沮喪的樣子,就問到:
“你怎麽了?”
“我......”
他欲言又止。從他的嘴裏散發着一股啤酒味,他喝酒了!他向來是個不沾煙酒的乖學生,他有說過,他最讨厭的就是和醉的人了,哪怕朋友勸酒那也是以吐酒為理由拒絕,可是今晚卻把自己喝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
琴生邊疑惑着看着醉醺醺的他邊踉踉跄跄地把他扶進房間裏。将他安置在床前的坐墊上後,琴生端了一杯熱水并遞他面前,輕聲說道:
“瞧你都醉成鬼樣了,喝點水吧。”
他用顫抖的手接過熱水,一小口一小口地下咽着,眼神有點憂郁。他剛喝幾口水就被嗆到咳出了聲。琴生拍了拍他的背部,擔憂的說道: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用手擦着嘴,一臉的囧樣,斷斷續續地說:
“不久前我向一直暗戀的女生表白了,她是第一個能引起我注意的女生,高中的時候我和她坐了三年的同桌,那個時候的我就漸漸喜歡上了這個俏皮活潑的女孩。”
“那不是挺好的嗎?”
“但是她當時就拒絕了我。我想着可能是我還不夠成熟吧,我想等我成為他喜歡的類型時,可能我還有機會。當我想再次告訴她我對她的感受時,她猝不及防地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扼住我快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內心一陣自卑感又随之冒了出來。我的心裏就像是被細小的針刺着一樣,隐隐作痛。之後我們在街頭相互道別,我變得讨厭自己,為什麽不早點追求她,為什麽不在早一點......”
他的話語中浸透着他對她無限的愛意,愛的越深最後傷的也越深。琴生沒有再說些什麽,因為他知道勸他放棄還是勸他繼續等待都會繼續加深的的痛楚,還不如靜靜地聽着他訴苦,這樣或許會好受一點。
他為了一個追不到的人而選擇固執,在他人的眼裏就像一個傻瓜,但是在琴生眼裏卻像是一個不屈勇士,即便遍體鱗傷也要站到底,或許這次是他最後一次的戰争,沒有硝煙,沒有號角,唯有一個雖敗猶榮的孤單身影。
鄭弦把心中的不甘都傾訴出來,把自己的弱小的一面全部坦露在一個僅僅聊過幾次話的人,很神奇他一點都不會害怕琴生會向他人打小報告。在琴生的面前就像親兄弟一樣吵地在烈也不會輕易抱怨,更不會斷絕關系。
夜深幾分,從陽臺傳來的海浪聲,鄭弦帶着他疲勞的情緒,眼皮緩緩合上,身體傾斜,倒在了地板上。
琴生看着他熟睡過去,他取下了被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仔細地看着他的面孔,無論是眉毛還是之下到嘴唇。別說,還真的就想在看着自己一樣。要不是他們的發型不同,可能會被認錯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