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鄭垣是鄭弦的親爸爸,從鄭弦一出生鄭垣就一直看着他長大。而鄭弦的母親林璐涵是個當今非常受歡迎的影後,在剩下鄭弦後,陸陸續續地接了一批批的電影,經常在外拍電影。所以不管是從穿着連體衣的嬰兒時期還是到有點固執的青春期,都是鄭垣一手帶大的。

鄭弦常常會向媽媽問起她和爸爸相識相愛的事,但是媽媽唯對此事只字不提,并且會有點生氣的告訴他不要再過問了。鄭弦自然會更加的好奇了,他決定不論怎樣都要知道他們倆的事,就算是違背媽媽的話。

在一次小學的家長會上,班上召開了一次班會,班會的主題是“父母的那些事”,目的是想讓孩子多了解父母,懂得感恩父母的愛。正巧稱了鄭弦的心願,他在班會上把爸爸邀請上臺,相互演講了對彼此的事。

那時臺上的氣氛有點尴尬,鄭垣完全不知道要在臺上講什麽,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和林璐涵的事,他們的相識完全是在自己某一次的遇難失憶後才開始的,他一直想了解自己的身世,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被林璐涵救。但是林璐涵卻不斷回避他的問題,只說了他是自己即将要結婚的情人。鄭垣就沒有在追問,最後在林璐涵的要求下,兩人最終結了婚。

為了圓場,滿足孩子的期待,他巧妙的将自己失憶的事隐瞞起來,對他撒了個謊,說她們是從大學認識的。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平常的過去了,但是碰巧在家長會上看見了當年救了自己的搜救隊的成員陳先生,陳先生在場看見鄭垣,神情凝重,生怕被發現什麽秘密一樣。班會後鄭垣找到了陳先生,再次地向他為那次救了自己的事致謝。陳先生一直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對他點了點頭就走了。

鄭弦和薛緣認識是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當時的他們還同桌,在不斷的相互逗玩中漸漸成為了好朋友,還常常互相串門。在對方的家裏玩起過家家,薛緣總會搶着演爸爸的角色,還迫使鄭弦穿自己的裙子演女生,為了能讓游戲繼續下去,鄭弦不情願地扮起女生,不得不說還真的有模有樣,最後被薛緣的媽媽發現趕緊的拿來相機拍了幾張精彩的鏡頭。每每回想起那件事的鄭弦都難以啓齒,證據都被拍下來了。

更巧的是,鄭弦的母親和薛緣的母親還是大學時期的好姐妹,同樣是因為那場地震分別。

當初在家長聚會上看到對方都感動的流下了眼淚,還說下次會去林璐涵家裏瞅瞅她當演員獲獎的獎杯和照片,不過林璐涵微微皺起了眉頭,表情突然變得不知所措,在一番推脫後,還是答應了。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林璐涵不知為什麽突然要求鄭垣去英國繼續去深造,并以機會不多時間緊迫為借口,立刻給了他張機票。

“那鄭弦怎麽辦?”

一臉疑惑的鄭垣原本就有想繼續深造自己的鋼琴演奏,有說顧慮地說。林璐涵的眼光讓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我會給我的好朋友照顧,正好她也有一個孩子和鄭弦同班,而且她家離學校近,會方便很多。”

她繼續用固執的眼光看着鄭垣,什麽也沒說就把行李收拾好,立刻把他載去了機場。雖然鄭垣想反駁這荒謬的行為,但是看得出如果他不答應,林璐涵絕對跟他鬧翻。就這樣等到鄭弦醒來發現自己的爸爸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他,而且自己有被媽媽交給了杜梅,對此他非常的生氣。

過了大概有四五年,鄭垣才從英國深造完回國。

鄭弦對自己一聲不吭就離開的老爸非常氣憤,但是當他在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時,心中又有種悲喜交加的感受,及時他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也無法真正的做到恨,畢竟情親是世上唯一無法割舍的東西。

自己父親回來的事讓他的內心興奮不已,他把自己所有的照片和自己在學校裏獲過的獎項都拿了出來,向正在收拾東西的鄭垣直奔而去,有一種想讓父親贊揚他的沖動。他反問着父親是否想看看自己在學校的表現。

鄭垣轉過頭,看着自己兒子一臉期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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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兒子在學校是不是還是一樣的優秀呢?”

“那還用說。”鄭弦搓了搓鼻尖,有點自豪地說,“我可是學校裏面最受歡迎的籃球之星。”

“很棒,不虧是遺傳了我的基因。”鄭垣接着說,“是不是有一群女生在追着你啊,雖然這張臉蛋很受歡迎,你可不能太花心咯。”

鄭弦嘟着嘴。這句話雖說是正确的教導,但是在這氣氛在這地點說出來,竟然令他感覺是在嘲諷他。“你才花心嘞。”

鄭弦這一回來,冥冥之中令原本停止的齒輪再次地旋轉運作。

“小弦,明天要不要去省裏舉辦的一場鋼琴比賽觀看啊,爸爸要在現場當評委哦。”

“爸,你要當評委?”

“是啊,省政府組織的,規模很大呢,雖說是省賽,但是參加比賽的選手可是從全國各地都湊過來了,而且如果能在這場比賽勝出的人,還能得到一筆很大的獎勵金和非常高的榮譽,搞不好還能上電視。”

“爸平時不是都是自己參加,對做評委都是拒絕的嗎?”

“這次不一樣,我看中了一位少年,他身上有一種非常吸引人的魅力,我想看看他能否在這麽多高手中脫穎而出。”

“什麽人會讓這麽偉大的鋼琴師看上啊。”鄭弦或許有點嫉妒爸爸口中說的那個人,忍不住調侃了下父親。

第二天清晨。

鄭垣很早的就穿好西裝打好領結,在鏡子前刻意的裝扮了下,有神的褐色瞳孔,白皙的臉頰,紅潤的嘴唇還有一個帥氣的三七分顯得十分的年輕。正要出門時,他看着還在熟睡的兒子的大字型睡姿還有掉在地上的被子,悄悄的将被子撿起蓋在了鄭弦身上。這時感覺到動靜的鄭弦微微睜開了眼睛,含糊的問道:

“爸,你要出門啦?”

“嗯。”

“那好吧,等會我也會去看鋼琴比賽的。”

“好。”鄭垣輕聲說完,就走到了玄關,穿上了黑色的皮鞋,逗弄了下身上的粉塵,就開門出去了。

大賽是在下午1點舉行的,一直睡到12點的鄭弦看見快錯過比賽時才慌慌忙忙的起床,趕快地梳洗了下,就到樓下的餐廳吃了頓午餐。他怕走去就已經開始了,就立刻站在馬路邊叫了輛的士。

到達會場後,他下車抄捷徑從花圃越過,不巧碰撞到了另一個人。他下意識地連忙向那個人道歉。擡起頭才發現是穿着一身黑色連帽衣帶着口罩的可疑人物。他想伸手将那個人扶起,卻被一手掌拍開。“不用了。”

鄭弦一聽這口音立馬分辨出她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薛緣,畢竟是他從小聽到大的聲音。他驚奇地叫到:

“薛緣!?”

“你怎麽知道是我,虧我還扮成這樣,我都快憋死自己了。”

“你也是來觀看比賽的吧?”

“嗯,不過你要替我保密我出現過!”她強勢地說。

“好好,你說什麽都是對的。”鄭弦知道自己是辯不過她也問不出什麽,所以只好選擇順從。

沒過多久,薛緣的手機響了。現在正是比賽開始的時間,兩人匆忙的跑進了會場,看着人山人海的觀衆都已經找好位置坐下,他們也默默的在後排找了個空位坐下。鄭弦向薛緣提起了自己父親回來的事,還有自己會來觀看都是因為父親說的那個男孩,父親總是口口聲聲的說他的天賦勝過其他人,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鋼琴學員。他的好奇心就一發不可收拾,今天一定要親眼目睹那個人的面容。

大賽開始前,鄭弦看着在評委席的父親,他下颚靠着雙手,雙眼一直在看着臺上的燈光,好像在尋找什麽。在廣播宣告第一個選手時,父親的雙手更加的緊握了,在聽完一首首頂尖級的選手彈奏的鋼琴曲,父親的表情一直是一個模樣,似乎沒有得到滿足。這時廣播選讀道:“有請下一位選手——薛琴生進場!”

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鄭弦是瞪大了雙眼,一臉比吃驚還要刺激,像是聽到了一則重大的喜訊,他雙手緊握着,眼光一直看着臺上即将要出現的身影,時不時地咽了咽口水。

随着燈光的腳步琴生慢慢的走上了臺,并面着觀衆深深地鞠躬,當他擡起頭是,眼中被頭上的燈光折射出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琴生以一身與平常大不相同的形象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時的薛緣和鄭弦按耐不住了,兩個人的動作默契地幾乎同步,他們捂住通紅的臉頰,做出癡情的表情。

緊接着琴生緩緩地走向了那架純黑的大鋼琴,要是問他曾有過最大的私心是什麽?可能在他擁有屬于自己的時間霸占一臺高貴的大鋼琴時就已經找到了答案。他這時的心情高興地快要忘卻自己還在賽場的臺上面對着這麽多觀衆的目光的緊張感。一口氣吸進肺裏充斥的盡是細胞跳動的聲音,在吸進第二口氣時,他找到了自己的冷靜,用深情的眼神與鋼琴對視,用輕盈的手指順勢撫摸過每一個琴鍵。在指尖經過最後一個琴鍵時有力的按下,發出一個對他來說是戰争開始的符號!随即在場的觀衆都安靜了下來,看着這位男孩的側顏還有雙手,沉浸在他營造的世界中。

評委席上的鄭垣直到彈奏起的一瞬間露出了陶醉的眼神。下一秒音樂的盛宴開始,循序漸進的節奏把全場觀衆的心一步步引向了階梯,擡頭望去的盡頭是一片金色的祥雲。一聲合音将雲撥開,那頭是一片遼闊的草原,人們站在草原上看着随着音色變換的四季,每個人都陷入他的世界,為眼前天真無邪的男孩所着迷。

此時的琴生閉上了雙眼,雙手任然在琴鍵間越動着,他在感受着同樣的美輪美奂的景色後,無慮地笑了,那個笑容像個天真的孩子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禮物時的模樣,純真的讓人無法離開那個笑容。

經過幾場的鋼琴較量後,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評審結果出來了,琴生以98分的成績排名第二,而距第一名僅僅只差一分,而這一分是一位老評委看見琴生的簡歷完全是個初學者刻意的扣掉,他堅持自己的觀點付出更多時間的人才更加優秀。鄭垣在一旁對這位老者說:“沒有一個不努力的藝術家,用一張單薄的簡歷來判定一個人的努力的人,永遠都不會了解優秀是什麽。”

頒獎臺上,琴生看着自己獲得的獎杯還有獎勵金,兩眼冒出滿足的星光,他用雙手緊緊的報住自己的獎杯,沉穩地走上舞臺的中央和其他人合影留念,站在他旁邊的正是本次獲得第一名的人,他叫王瑞鑫,是北京著名音樂大學裏的學生,性格有點內向,在陌生人面前寡言少語,看起來非常的冷淡,因為他的演奏天衣無縫,就像作曲本人身臨其境一樣,所以他參加過無數次的比賽都是榮獲第一,這次參加比賽也是順便為了能來這兒旅游,并沒有很強的求勝欲望。但是這一次,在聽完琴生的彈奏後,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求勝欲望再一次填滿自己的胸腔,臺上演奏的他幾乎完美的将所有的音符精湛地演奏出來。彈奏完的最後一刻他流出不甘的眼淚,臺上的他完全的敗在了剛剛令人沸騰的鋼琴曲,他感覺自己輸了,輸在了一個身份不明的新手,這種難以忍受的情感反而給了他一個動力,任何的行為都離不開促使進步的目标。

在那之後王瑞鑫把琴生做為自己的對手,一直盯着琴生,不管是在頒獎的時候,還是在跟着琴生離開會場的時候。琴生感到身後的一陣陣寒意,轉身看見了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聲影,強顏歡笑着說:“你好,要不我們交個朋友?”

瑞鑫還是一直盯着琴生看了許久,“那......”他想說什麽卻又無法開口的樣子,伸出了右手,很正式地向他握手,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會場外,激動的二人組早就等在了門口,看着琴生走出來,立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們似乎瞬間變成了琴生的粉絲,不停的說着一堆令琴生摸不着頭腦的話,琴生暈頭轉向地叫住了他們。

“停!你們一個個說,我一時接受不了兩個人的信息啊。”

這時薛緣才停下,指着鄭弦說:

“嗯哼,你先說吧。”

“你怎麽來會參加這麽大型的鋼琴比賽?”

“我是被人拉來參加的。”

“是誰?”在鄭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父親一臉欣喜的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鄭弦這才意識到老爸說的那個男孩就是琴生!鄭弦追問父親這一切的進過,父親才托盤而出說,起先自己是被琴生的一首陌生的鋼琴曲給吸引的,但是在和琴生相處的過程中逐漸發現了他的天賦,并想通過這場比賽讓更多人了解到他。

“不說了,正好你們都在,我們一起為琴生慶祝下吧。”鄭垣又提議道,“既然都是大學生,就不能浪費着美好的暑假時光,我們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怎麽樣?”

琴生聽到旅行兩字充滿了期待,因為他從小就和爸爸分別,家裏只剩媽媽,別說旅行了,就連乘火車也是上學的需求才乘做過幾次。他內心一直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着是不是想書上和電視上介紹的景色一樣,能不能看到稀有動物,還有刺激的過山車。一想到這他就興奮不已,但并沒有形與色,不想給別人的父親填麻煩,畢竟旅游的費用非常高。

不知道為什麽,即使琴生沒有表現出來,鄭弦依然能看透他的內心,就像心有靈犀的兩人,被一種神秘的感情聯系起來,為了能和父親還有朋友有更多相處的時間,他積極的答應父親的提議。薛緣自然不用說,不管要用什麽方法,只要是和琴生搭上的事,向來不會拒絕,聽到和琴生旅游的事更是暗暗自喜。

機緣巧合之下,兩個不同身份的人,通過一架鋼琴相識,也因鋼琴相知。鄭垣歡樂笑容的背後,卻隐藏着更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像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所有的真相都是一根不斷推進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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