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豁出去了

豁出去了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了。”

姚芙交待完之後,又趕緊加上一句:“ 臣妾是迫不得已,還望陛下恕罪。”

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女之間究竟有什麽嫌隙,以致兒子不知道母親生辰,母親打聽個事還要拐彎抹角的,但是兩邊誰她都得罪不起,情急之下,她铤而走險,說暴君不讓任何人提起,說恰逢太後千秋之辰,天賜祥瑞,若是洩露天機,有傷太後之德,罪不可恕。

果然,一聽說兒子是為了她的生辰,太後喜笑顏開,不僅不再追究木箱之事,還好好地誇贊了她一番。

前腳從太後宮裏笑着出來,後腳她就膽戰心驚地跑暴君這請罪來了。

暴君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她。

「如此膽大包天,看來上次的藥沒讓她放在心上。」

她心裏一陣悲憤,宮裏人這麽多,這母子兩個為什麽就和她過不去啊?!一想起那碗藥,她突然覺得有些胸悶氣短,一想起以後還不知道要過多久這麽提心吊膽的日子,她頓時有些心灰意冷。

看她的臉色由小心翼翼,轉而灰心喪氣起來,那一雙眼尾微翹的杏眼也收斂了神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暴君心裏莫名一滞,眼中的猜忌和殺氣也跟着消散了。

他清了清嗓子,略帶不悅:“你是如何得知太後生辰的?”

姚芙正等着那第二碗毒藥呢,聽到他這句話,愣了一下,才回神,好在借口她早就想好了:“臣妾也是鬥膽猜的,只是想着太後生辰無論遠近,多多準備總歸是陛下的一番孝心。”

“若是太後的生辰已經過了呢?”

“太後生辰陛下定然記得,臣妾自年後進的宮,未逢慶賀之事,所以鬥膽猜測。”

雖然說一個謊言之後,圓謊很痛苦,她自認自己說的滴水不漏,暴君再怎麽冷血,總不能敢直接承認,他壓根就不記得太後的生辰吧?

果然,暴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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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有再提毒藥的事,她的心也為之一松。

見她的眼神又靈動起來,暴君嘴角泛起了一聲笑意,當他察覺後,立即把臉沉了下去,還刻意把嘴角往下壓了壓。

“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若有不妥之處,臣妾甘願受罰。”她打算以退為進,趕緊離開。

「口是心非!」

她心虛地低下頭,難道暴君也能讀懂她的心思,不能吧?

“此事既是因你而起,便由你來解決,太後生辰你有何看法?”

殺了我吧!她心裏都快要吐血了,還得忍着:“臣妾身份低微,才疏學淺,不敢妄言。”為了徹底推掉這個包袱,她猶豫了一下,試探着說:“臣妾見太後和太妃頗為契合,想來太後的喜好,問詢太妃是最為穩妥的。”

“哼,你知道的還真多!”

“臣妾該死!”

“實話和你說,冷宮得來之物,朕已經有了用途,到時若是太後不滿意,朕再拿你是問!”

這還是人嗎?那麽多金銀珠寶,竟然對自己的母親摳成這樣,還要威脅她。

“那陛下您看看臣妾值多少錢,把臣妾給賣了吧。”

氣憤之下,她把心裏想的脫口說了出來,說完她和暴君都沉默了。

“你在威脅朕?”

“臣妾……臣妾……”

明明委屈的是她,對方還倒打一耙,眼淚比嘴裏的話先一步落下來,怎麽也控制不住,她伸手去懷裏找手絹,半天也沒找着,只能任由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地上。

就這樣吧,早死早超生。她閉上眼睛,眼淚落得更快了。

突然,一塊手帕拂到她的臉上,她下意識伸手抓住,擦幹眼淚,不敢去看暴君。

「原來是個財迷,刀和藥都不怕,一提到錢命都不要了。」

只顧着收拾情緒,姚芙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了。

“朕……”暴君的聲音有些發緊,“朕常年征戰在外,于宮中之事并不熟悉,只是問你對太後的生辰有何主意,并未言明要你出錢,何故如此失态。”

“臣妾……臣妾……”姚芙小聲地抽噎着。

“喝茶!”

暴君嫌棄地将茶盞放在她跟前。

她伸手接了,也不客氣,半盞暖茶下肚之後,她的情緒也平複了。

“謝陛下。”她把茶盞放回桌子上。

“無事就下去吧。”

暴君仍舊冷着臉,語氣卻和緩了許多,姚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怕他反悔,行了禮就往門外走。

“朕……這幾日你無需當值,好生歇息吧。”

她驚愕地回過頭,暴君驀然轉過身,背對着他,略顯昏暗的大殿裏,那颀長勁挺的身影,竟然讓她生出一絲愧疚。

還真是天生被壓迫的命,她唾棄了自己一口,扭頭繼續往外走,腳要邁過門坎時,回頭瞥了一眼,暴君仍舊一動不動地站着,她往外看了看,把腳又收了回去。

“若是陛下不嫌棄,臣妾就鬥膽說一說。”

她記得在小說中,太後因暴君忘記她的生辰而大發雷霆,時候,暴君将掌管後宮的鳳印交給了太後暫管,其實是落到了太妃的手上,為後期太妃幫助韓祁埋下了伏筆。

按照她今日對太後的了解,太後應該是想要在後宮掌權的,雖然背後可能有太妃的原因。與其到時鬧不愉快,不如主動給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至于慶賀生辰的錢,一顆鳳印就足以表明皇帝的心意了,其他的只要命朝廷官員的家眷進宮慶賀,自然就有了,而且她們還覺得會感激皇恩浩蕩。

“宴席就由六宮來準備,這個費用陛下您該出得起吧?”說完,她咽了咽口水,對自己自找麻煩這一點無比唾棄。

暴君一臉複雜地看着她,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來。

“就按照你說的辦。”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帶着滿臉的淚痕,歡歡喜喜地出了門。回到鐘粹宮,她才發現那條手帕還在自己手裏,看着手帕她若有所思。

“怎麽哭過了?是陛下責罰你了?”

寶林一句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她慌忙收起手絹,要去屋裏洗臉,進屋之前,她想起什麽,把麗妃喊到一旁,交待了她一句:“你爹這幾日早朝精神有些倦怠,你有時間托人提醒他一聲吧。”

麗妃先是一臉驚恐,随後滿懷感激地離開了。

從暴君的心聲裏,麗妃的父親還算是個可用之才,只是最近精神不濟,令他有些失望,既然還算有用,她提醒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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