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條,回來了

五條,回來了

2013年11月10日17點,東京校咒術高專——

“前輩!五條前……”

忽然一陣風裹挾着清淡花香以急切的姿态掠過山崎螢的身側,她話還沒有說完。

山崎轉身只看見靈幻喜真沒入拐角的衣角,不知為何,心中竟然為前輩能夠表現出與以前相比簡直難得的失态而開心。她微微躬身,懷着安心和喜悅向在枝頭搖曳的唯一一株白山茶花小聲說完要傳達的消息:

“五條前輩,回來了。”

已經悄悄圍在附近的其他人卻不太樂觀,“如果一言不合吵起來了怎麽辦,高專會被拆掉的,”

“以前喜真老師會忍耐,現在……難以想象和五條老師那張嘴碰撞後的結局,昨天老師竟然罵我是訓練有素的豬隊友嗚嗚……”

“別用這麽奇怪的說法,要是真打起來五條老師更不爽吧,畢竟他不是一直很喜——”

一位穿着醫師白褂的棕色長發女人懶散地站在他們身後,右手夾着根沒點燃的香煙,無情打斷他們的臆想:“不會打起來的,你們別在這裏偷懶了。”

“硝子小姐!”

他們回頭看向自己的臉上充斥着好奇,讓硝子想點煙的手蠢蠢欲動,但戒煙中只能聞一下味道。想到喜真近期放飛自我的舉動,以及本就沒幾分師德的悟,她暫且充當一次老師的教導職責。

“我說,你們還是好好考慮以後自己的未來吧,畢竟高專的第二個毒瘤誕生了。”

說到喜真她就從衆人頭頂的屋頂上躍過,似乎存在故意的心思,臨時落腳借力的瓦片顫動,發出嘩啦的響動,讓說人壞話的硝子不禁挑起眉,又是以前她絕不會做的事。

五條悟早已經看見為自己而來的喜真,他摘下墨鏡,一開口就是煩死人的話語,似乎肚子裏除了大量糖分就是無窮無盡的垃圾話。

“锵锵!看,這是我特意帶回來的油炸蜜糕!想吃嗎想吃嗎想吃嗎嗚哇!”怎麽突然沖過來,還好他的腰力足夠!

靈幻喜真不僅僅是急切地趕來歡迎他,她跳下屋頂時張開雙臂,帶着濕熱沉重的呼吸和微不可查的花香迫不及待地擁抱了五條悟,同樣被他穩穩接住,攏在懷中。

她沒有抑制,或者說無法抑制身體的顫抖,只想要實在地擁抱這副實際存在的軀體,感受到懷抱中具有熱度的緊實肌肉和流動的咒力,是無窮的生命力、是完整的一切。

語氣與她顫抖的靈魂分割,快樂又昂揚,“悟,我喜歡死你了!但你不要死!和我結婚!我買好婚房了!今天就去結婚!”

“……”高專的衆人在這時沉默了,比夜蛾校長開會講話時安靜得多。

所以……原來最離譜的發瘋在這裏啊!

五條悟也有一瞬間的沉默,腦中浮現伊地知的話。

“就是……喜真前輩的健康方面沒有問題,性格則出現了微妙變化,總體來說,是您期待的方向。”那時卑微的社畜選擇了靈活地遣詞造句。

最強緊随其後的想法是:天上掉餡餅了?這家夥終于開竅了啊。

“我不會死。”他親昵地輕晃懷裏的人,在她的頸項間落下承諾,然後依依不舍地放開她,二人相視,平穩溫熱的呼吸在極近的距離中交纏。

五條悟以撫弄花瓣的力度輕捧起她瘦削蒼白的臉,指腹摩挲過臉頰至眼下青黑。他張揚的銀白發絲将陽光割得細碎,映入喜真眼中。

得償所願的得意笑容在最強的臉上浮現,最後他發出喟嘆般的聲音,“真是太巧了,我也準備了婚房,不過不是我們現在那間啦。”

自以為預料到這兩個家夥見面會是和諧共讨荼毒高專大計的家入硝子大力捏碎了手裏的香煙,現在根本就不是誰買了婚房的問題吧!

“歡迎會就不必了,我要将向我求婚的人帶走,可以嗎。”

留下這句完全不是問句的話後,五條悟不管躲在細窄的柱子後面那幾個偷看熱鬧的學生和後輩,以及看起來要向他和喜真揮拳頭的硝子,笑容張揚,看起來過于愉悅,然後抱起人跑了。

喜真竟然真的不反抗,就這麽被任性的成年人後輩堂而皇之地從高專大門口擄走。

“原本以為喜真老師醒來後的攻擊範圍是全世界,結果還是有人除外。”年輕的學生不滿,他還沉浸于曾經喜真平等包容地對待中,沒有認清現實。

“菜鳥,你們以為五條混蛋黏在她身邊多久了啊。”硝子吐槽完把手裏的香煙渣扔進垃圾桶,揣着口袋離開了。

她還有一個預料肯定不會錯,那就是悟一定會來找自己。

靈幻喜真身上出現了陌生的咒靈氣息,而且是活的,他忍不了這個。

任性妄為的五條悟沒有跑去結婚,他把喜真帶回了家,這是他高專外獨居的住所,以前這裏偶爾會舉行三四人小派對,而現在常來做客的只剩一個人。

半月未歸,屋內一片黑暗,窗簾緊閉。

“你不想結婚嗎?”被放在熟悉的玄關時,喜真偏頭問他,只能這麽問他。

自己并沒有被放開,而是被後輩禁锢在懷抱裏,被迫踮起腳才能将下巴放在他的肩頭,特意帶回來炫耀的油炸蜜糕早就不知道被遺忘在哪兒了。

這是個對身高差明顯的二人很不舒服的姿勢,但無所謂,她會縱容悟做任何事。

“想是想……”沉悶的聲音從喜真的肩頸傳來,濕熱的呼吸再次讓她一顫,高大的男人委屈地抱怨:“可是還沒有戀愛,要戀愛了……才能結婚。”

在其他方面不守規矩、不講道理的五條家主,這時候卻希望按部就班的發展感情。感到被觸碰的肌膚染上熱度,喜真問:“悟在害羞嗎?”

“才沒有!”這句抗議的真實性與五條的實力成反比,但他總算放開了喜真,轉而用指尖挑起沒見過的耳飾,指甲劃過圓潤小巧的耳垂,這裏以前沒有耳洞,“喜真,痛嗎?”

這算什麽痛,不過是醒回來時的無措讓她采取了發洩措施。靈幻喜真下意識搖頭,任由後輩取下她的耳飾。

“都紅透了,肯定痛吧。”五條拆下那些陌生的耳飾,指尖沿經鎖骨摸索到後頸将不曾出現在前輩身上的項鏈也解下,看也不看一眼就随手扔到玄關的角落。

這些東西和喜真身上令人厭惡的陌生氣息一樣多餘,他不過出差一陣子,前輩卻自顧自有了改變。

喜真則放任他的行為,甚至仰起頭配合他。

“陪我睡覺。”緊接着,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要求,這是他對喜真最過分的要求,絕對會讓她醒悟自己正在幹什麽,為什麽要聽話到這種程度!

喜真沒有異議,“好啊。”

什麽,她怎麽……處于呆愣中的五條大人被拎起來,就見喜真前輩把他外套剝了,然後熟門熟路地走進主卧,把他塞進床裏,貼心地蓋上了被子。

“?”

“怎麽?趕回來不是很累嗎?”

“我說,陪我。”五條悟咬牙切齒,雖然不會真的做什麽,但不可避免會期待喜真的回應。他鼓起雙頰,幼稚地将自己的半張臉塞進被子裏。

靈幻喜真從另一個房間拿出一套灰色的睡裙和只短耳朵白兔玩偶,她偶爾會借住在這裏,衣物一直都有,兔子放在了她即将睡的那側枕邊。

此刻她站在床邊,不讓視線脫離五條的臉,冷靜地褪下衣服,在他眼前換上睡裙。

“我知道,我會的。”

咚。

五條悟的心髒重重一跳,真的假的……他心裏憋着的氣輕易消解,但讓臉更多地縮進被子裏,只留了一雙眼睛與喜真時刻黏連。

然後就看見喜真前輩将自己也塞進被子裏,拍拍兔子腦袋,也拍拍他的胸口,輕聲哄道:“好了好了,睡覺吧。”

“……什麽嘛,伊地知說你變了,明明還是原來的前輩。”

不解風情!讓人腸胃絞痛,血壓飙升。

五條悟一股腦把被子全都卷走,負氣翻身的動作中卻暗自松了口氣,但想來想去還是生氣。

最讨厭的是喜真怎麽還不來安慰他,果然還是變了,怎麽敢就這麽提出結婚!

在安靜許久之後,身側傳來平靜綿長的呼吸聲,五條故作自然地把被子還回來一半,黑暗中他視力無阻,伸手抱住喜真時順勢将柔軟的被子蓋在她的肩上。

這個人,還是不懂搶回需要的東西。

“悟。”

視線之中的靈幻喜真長睫微微顫抖,忽然開口,強有力的心跳聲逐漸占據了他的聽感,在逐漸加快的怦然跳動中,他聽見——

“我真想你,很喜歡你。”

溫柔如輕羽的嗓音落在心上,簡直讓鬧別扭的男人想要剖開胸膛抓住那捉弄自己情感的罪魁禍首,于是五條悟攏緊了手臂,把纖瘦的前輩與胸膛相貼,親昵又坦然。

“才出差十幾天,前輩也太離不開我了。”胸中溢滿的得意讓他大言不慚。

“一直以來……”喜真繼續道:“我總認為你叫我‘前輩’是調侃,沒想到你真的像對夜蛾校長那樣尊敬我,謝謝你。”

“……哈?”

意料之外的一句話,将五條悟所有的浪漫主義和怦然心動,在今天、在床上、在這個家夥面前,再次被打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