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伴侶互補原則
伴侶互補原則
五條悟将靈幻喜真帶回高專,比起夏油傑因早有計劃而有條不紊,他才更像挾持,将人拽去了醫務室。
他要找的家入硝子卻先一步從門裏跳出來,面對門框張開雙臂,如釋重負地喊:“好了!讓我們一起下班喝酒,我預訂了。”
“很可惜,不能下班。”
家入硝子:“?”
“不能下班就太可惜了!”喜真掏出糖堵住五條悟那張嘴,平時就算了,硝子剛剛眼神變得好像要殺人。
“我說不能、呃!?”
五條悟上身被拉着往下,臉頰處獲得一個輕吻,他不禁微驚,話也停住,水果的甜味彌漫在呼吸裏。
不行,不能被打斷,看腦子重要。他下定決心,剛擡手要跟硝子繼續說,“不能下——喜真?”
靈幻喜真又去親他的臉,不等他試圖繼續做什麽,接二連三的輕吻落上去,只比發絲拂過臉頰的觸感微微重些。
“……”五條悟有種多年理想瘋狂大甩賣的錯覺,最後他放棄了,只好偏過頭抱怨:“前輩,不可以害怕看醫生。”
此時喜真又落下一個吻,正落在不住張合的唇邊,現在那張嘴徹底閉上了。
“你們……到底去不去喝酒?”怎麽,這個世界已經會自動制作鬼畜視頻在自己眼前播放了嗎?喜真不停地親五條悟這種畫面得搭配什麽BGM才能看起來不那麽詭異。
家入硝子開始痛恨情侶這種惡心的存在,希望翻湧的胃不要影響待會兒她的酒量。
五條悟勾起瑩亮的唇,手指間變戲法似的夾出一張卡,“喝,無論多少,我請客。”
如果硝子不是極其了解他,看得出他在掩飾害羞的話,恐怕會覺得這句話有一點點帥氣。
“真沒出息……“她低聲嘀咕,然後開始撥電話喊人,既然有人請客,那她幹脆壯大隊伍。
三年級時,家入硝子曾問五條悟:
“我以為你會喜歡能力很強,就算比不過你,也能夠淩駕衆人的類型。”
反正不會是喜真那樣老實又溫和的人,盡管她的确很能忍耐五條悟各種出格的行為,當然得除了永遠屆不到的戀愛。
她又想或許因為前輩對戀愛這種情感過于鈍感,于是甜頭叫悟嘗到,苦頭也他自己吃。
“我可沒說過‘我喜歡喜真’,但是伴侶……”
五條悟開口強調,同時伸出手術式「蒼」的力量在他手指尖凝聚,自信地表示:“這個詞不僅是戰友,找多餘天花板一直待在我這層天花板之下會吵架的吧?”
“畢竟,我已經是最強的了。”
“真敢說啊,除了喜真誰受得了爛到透的性格。”
嘴硬,硝子看他神情半真半假,也不知道說得是不是實話,幹脆不理陷入狂妄中的人,整理出自己的思路:“所以還是伴侶方面互補原則,那喜真前輩真的和你完美适配。”
“哪裏哪裏,哪裏互補呢?”五條悟放大那副惹人厭的自大模樣,期待着硝子能說出自己和喜真的更多可能。就算別扭地不願說出戀愛的心情,可他十分喜歡讓所有人都稱贊前輩和他般配。
“道德。”
喜真過于充裕的道德感,以及無論如何無法讓人讨厭的性格,都與悟完美互補。
“現在你們兩個不分上下了,七海聽說你和喜真都來竟然直接拒絕我的邀請!”硝子說着以前,将手中的卡琵莉亞一飲而盡,酸爽冰冷、略帶顆粒的口感讓她露出愉快輕松的表情,拉長了音調繼續指責:“你,毒瘤。喜真,你這毒瘤的學徒。”
五條悟對這話毫不在意,他從不會因為指責內耗,在耳邊做了一個抓然後扔出去的東西,然後端起桌前那杯酒,把杯沿的草莓切片吃了,半點沒碰到酒液。
硝子看不懂他莫名的動作,“你搞什麽?”
“因為我不想聽,所以把你剛說的話扔掉了。”
“幼稚!”
五條悟立即拿眼睛去瞪硝子,她可不受冤枉,“不是我,看你對面的那醉鬼。”
已經喝醉的山崎螢已經不能維持端正的跪坐,正趴在桌上晃腦袋,将手中啤酒杯一砸,又重複了一遍,“五條前輩,幼稚!”
五條悟皺了皺鼻子,毫無負擔地命令無辜吃瓜人:“伊地知,把她扔出去!從窗口扔。”
伊地知瞬間額前冒汗,這人到底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他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不休息跑來這裏幹什麽,現在滿心都在後悔沒能成功拒絕家入小姐的邀請,腦子高速運轉,很快他“啪”一聲把頭磕到了桌上。
裝醉好了,不然被扔出去的會是自己。
裝蒜,一滴酒都沒喝。五條悟沒心思再故意為難,他将盤起的腿換了個方向還是覺得焦躁,不停轉動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前輩說好很快回來怎麽又沒影了,不會又跑去關心哪個青少年心理健康了吧。
“真可惡……!”這想法很扯,就是氣沒消故意找事發作,他忍不住站起來,準備直接把前輩撈回家,他現在一點都不開心。
沒等他跨出一步,褲腿忽然被拽住了,五條悟踢了踢地板,“酒鬼,說一個拽我褲子的理由。”
硝子不耐煩地放開,“誰知道你突然要走,問你件事,那個給你做戀愛咨詢的……”
“要是問傑的話,我沒找到他。”
被猜中心事,她沉默一秒,又回到一副誰也不關心的姿态倒酒喝,“總監會接受這個理由嗎?”
“不管他們接不接受,爛到家的額外工作我又沒答應,你看我像是聽話的家養小狗嗎?”五條悟聲音沉沉,硝子看不見的眼眸中不知有什麽深意,他推開門,打啞謎似的低聲說:
“還沒到時候,命運嘛……”
五條順利擺脫了酒鬼們,從洗手間出來的喜真卻受到阻礙。一個高壯的陌生男人背對着堵在門前,動也不動,讓人沒法出去。她緩緩用紙巾擦去手背的水珠,“讓一讓……”
那男人個頭高出她不少,應該也有一米九朝上,聞言轉頭俯視喜真,那張滿臉橫肉的兇惡長相和像加了膨松劑的誇張身形讓她想到了以前見過的咒靈。
這想法不尊重人,以前喜真會壓下,現在她與顯然是來者不善的陌生人對上眼,忽然哼出一聲笑,帶着醉意的語調既長又緩:“聽不懂人話?還是我認錯你性別了……夫人?”
聽到的話語似乎與預料的不同,男人狠狠擰起眉頭,從看見白裙女人走進店裏他就被吸引了,那安靜柔和的氣質似乎毫無反抗力,只是身邊有個男人舉止很親近,見她總算落單,就一路跟着晃晃悠悠的醉女人過來。
他為自己的目的克制,沉聲說:“請你喝杯酒,然後……你會知道我的性別。”
“哦真惡心!”喜真獨自出門時經歷不少次這種搭讪,為了體面她一般是禮貌地拒絕。眼前這個好像不會聽話,在聽到喜真笑着說出心聲的時候就伸出手要去捉那細瘦冷白的腕子,動作粗暴不耐。
“請你喝酒有什麽問題嗎,別害怕!”
誰怕啊,喜真迅速地躲開那爪子,默默将紙巾展開放在了張開的手章中。
“前輩才不會害怕你哦。”
另一個高大的白發男人出現,陌生人因身後的聲音意識到她的同伴找來了,糾纏的手下意識微微一頓。
喜真卻因為五條悟而展露燦爛的笑容,醉酒的人笑起來都有點傻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那副傻樣,但她真的很高興,悟又來找她了。
醉意熏然的腦袋又掏出一些夢中的沉痛回憶,此時她竟然能夠從最強的保護中感受快樂。這是無比自私的想法,可見到神明落在自己身側誰不會開心呢……不再壓抑的術師大概都無法避免瘋狂想法。
想着,順帶分了點注意力給騷擾男,都給這人反抗的反應時間了,她可不是趁人之危——
“呼”,輕輕一吹,掌中紙巾被吹起,喜真的拳頭緊随其後,隔着紙巾猝然打在了那男人的臉上!
他捂住噴血的口鼻,身軀被打得往後傾倒。喜真腳步一轉,不願與喝了酒就騷擾別人的陌生人産生任何接觸,也避開了他口中幾欲嘔出的酒氣。
“哇可真不小心!摔到樓下就不好了。”
五條悟輕浮調笑的聲音響起,然後他擡起腳輕輕一點似的腳尖踹向那人的膝蓋,明顯清脆的咔嗒聲響起,也阻止了沉重的身軀倒向欄杆,讓他後仰着身子跪在了女洗手間門口。
他勾唇評價,“這個道歉不錯。”
在幾乎窒息的疼痛過後,呼痛聲剛要傳出,那人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痛,然後便以怪異的姿勢在這地方昏死過去。
收回腳的五條悟轉向喜真時臉上卻沒有了笑容,他還記得自己在生氣,前輩也在看自己,眼圈和臉頰都是泛着紅,雙眸水光一片,帶着滿足的笑望向他。
只望有他,眼中只看得到他。
然後喜真腳步一晃,就軟軟地靠在他身側,任由醉意侵占大腦,“悟,要叫救護車嗎?”
叫救護車救我瘋狂加速的心髒嗎?他什麽也沒說,直接将這樣的喜真帶走了。
風只呼嘯了一秒鐘,被最強摟在懷裏的喜真僅有未被關照到的發梢被吹亂。一室黑暗中,後輩取笑的聲音響起:“前輩的臉好紅,是不是喝醉了,看起來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反應過來回到悟家裏的喜真想要起身倒杯水,動作變得慢吞吞的,剛有起來的意思卻被身前的後輩以強力按回沙發。她倒是配合地倒了回去,等五條悟說出他壓住自己的意圖。
“喜真,你現在很像任人擺布的貓咪。”
溫順的,柔軟的,靜靜躺在他的領域裏,五條悟脫掉眼罩,閉起眼睛給與喜真一個寬松的擁抱,随即腰部也被攏住。
後輩今天攝入了兩盒超甜泡芙,甜膩奶油味萦繞在他的氣息裏,喜真回抱他,眯起眼睛,那亮色水光便凝在眼角,“對悟不需要威脅性,悟做什麽都可以。”
“……”清甜酒味傳來,有成熟的桑椹味道。五條悟忽然後悔沒有稍微喝點酒,他吭哧半天,還是被心底強烈攪動的念頭打敗,認輸一般耷拉着嘴角,從口袋裏掏出一直放着的木盒,打開它拿出嵌在其中的東西,同時回應着那日夕陽下的問題,對前輩要求道:
“想要親吻。”
一枚戒指被套進了靈幻喜真的左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