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扼頸
扼頸
“這是親吻的回禮嗎?”喜真感到手指沉甸甸地往下墜,屋裏沒有開燈,借助月光看見這是一只很有分量的寶石戒指,鮮豔濃郁的綠映入眼中,很快軟綿綿的手腕墜下去被男人中途拉住。
五條悟想送出這件準備了很久的心意好像并沒有這麽難,然後牽起她的手親吻這枚戒指,接着吻落在纖細的指尖,他說:“是給喜真訂婚戒指的回禮,請跟我結婚。”
他不像前輩總是很在乎有來有往的交際,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要有回禮,但戒指必須除外。
是,果然是順理成章的邏輯,結婚這件事不僅行得通,還很順利。喜真很滿意悟的回答,既然已經到了正式訂婚的階段,未婚夫要求更多也是可以的,更別說他是五條悟,“悟可以不用一直這麽害羞啦。”
她沒有探究這枚看起來就具有不菲收藏價值的古董戒指有什麽特殊意義,大咧咧地翻身趴在他身上,用盡全力擁抱他,不停地用嘴唇輕碰他的下巴,表達自己的欣喜,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情好像改變了一點。
從絕不想失去的執念,到渴望後輩向她展現情愫。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本就有問題的醉鬼腦袋肯定是分不清的。
“真好……”輕柔婉轉的語調一出,她手掌下的肌肉仿佛大型卻精密的機器開始運轉,逐漸緊繃,喜真沒有理會後輩過于活躍的肌肉塊,将他想要的親吻送上。
喜真前輩看起來對親密的事毫不避諱,每次與他說到是否想要吻時都帶着從容的笑,可是真的動起嘴來卻技術很爛——惡劣的五條悟這時候還是能夠挑到刺。
只會莽撞地接吻,毫無章法地啃咬。
但被寵壞的後輩開心極了,使壞輕咬溫軟的唇,叫人只能顫抖着向後瑟縮。
前輩肯定不會怪他,喜真喜歡他,會容忍他做的一切。
壓抑沖上脖頸和臉頰的熱度,最強要求自己正式的初吻表現要拿滿分,但大腦興奮到仿佛存在刺痛感和逐漸緊促呼吸讓他看起來不太從容。
沒辦法,他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前輩……”
喜真的後腦被後輩托在手裏與他親昵,五條悟高大的身軀非要将她擠到狹窄的角落裏,分明的體型差讓他可以把喜真藏進自己的身軀之下,而一退再退的喜真已經貼近了沙發扶手邊緣,後背沒有支撐的任何東西。
她的上半身被另一只手牢牢控制,仿佛要讓前輩安心絕不會摔倒,那禁锢的力道在不受控制地加重,讓他們二人除了嘴唇不得不還有其他的地方緊密相貼——
是靈幻喜真不知何時擡起的雙臂。
從寬闊的脊背游移至最強的後頸然後施以純粹的力……就這樣五條悟毫無防備在前輩面前被扼住完全暴露的脖頸。
罪魁禍首正是沉醉笑着的喜真前輩本人。
月光下,甜膩的酒精和吻讓喜真的頭腦幾乎不能運轉,也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眸中凝聚的那一汪水終于因為順着眼角落下,柔軟的前輩連淚也是柔軟的,在皮膚緩緩蜿蜒流淌,最後隐進發絲裏。
她是個醉鬼。只會對陌生人出拳然後溫順地靠在後輩身邊的喜真将攻擊目标瞄準了上一秒還親密無間的最強,而最強被毫無保留的力道掐住脖間時,眼角終于也浮現出難言的痛苦,但湛藍色的天空依舊沒有晴轉多陰的跡象。
五條悟只是将前喜真懷裏一攏,無視那扼頸的雙臂,到了這種時刻無下限也沒有對前輩打開。
他只是在想:前輩,別掉下去了嘛。
“叮——叮——叮!”
挂鐘的整點報時響起,輕靈的敲擊聲紮進靈幻喜真的頭腦,讓她身體一顫,包括行兇的手臂,随即她認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麽,連忙松開手,強力勒出的痕跡因微弱的光顯出不平輪廓。
五條悟逆着光,看不清那雙眼眸裏究竟帶有什麽情緒,是失望……還是因自己的行為而褪去情感的冷淡。
“我做錯了,五條悟,我做了錯事!太可怕……我不是合格的前輩……我一直做得不夠好……!”好像被掐住脖子的人是她,驟然間靈幻喜真完全脫力、嗓音顫動,語調破碎得不成樣子,五條悟在今天之前從沒見過的眼淚報複主人似的往下一顆顆接連墜落。
喜真掙脫懷抱,跪坐在沙發下的地板上遠離了他,快得五條悟都拉不住,視線落在後輩身上,又像是沒在看他,曾經穩重的前輩脊背收攏,不住地懊悔:“你痛不痛,痛不痛!肯定痛的要死,血都流了一地……”
她說得亂七八糟,但已經足夠讓五條悟明白喜真不是在為眼下的“錯事”向他道歉,一時間身體僵住未動,直到前輩想褪下那枚戒指時他才再次有了動作。
“前輩是笨蛋嗎,這點力道怎麽可能有問題。”喑啞的嗓音從喉嚨裏匆忙吐露,五條悟首先阻止前輩慌忙否定自身的動作,将木盒也一并贈予,咒力運轉的同時開口:“喜真覺得戴着太費力嗎?可以存在盒子裏保留,既然同樣向前輩求婚了,就已經屬于我啦,不允許反悔!當然,我也是一樣。”
比起幼稚耍無賴,這些話更像是在托住喜真不斷下墜的情緒。五條悟向喜真展示她親手戴上的戒指,情緒出乎意料的穩定,嗓音也迅速轉好,只剩下一點沙啞。
可這點沙啞屬于反轉術式無法療愈的範疇,那不是身體的原因。
“……”靈幻喜真沉默不語。
“前輩,你不會真要反悔吧?”最強為自己語氣中流露出的不确定而委屈,因為前輩就算是結婚後也根本沒有做出讓他完全放心的舉動,比任何人都明白戀愛心情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喜真心裏到底有沒有“喜歡”,現實令一直清醒至極的五條悟擔心。
靈幻喜真微微偏頭,在清冷光線下看清了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睛中流淌的情感,總算是清醒過來。她又像是恢複了近期的狀态,撲進了後輩的懷裏,這次雙手虛虛攏住了他的腰,顫抖地圍住。
“我對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後悔,真的很喜歡悟。”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句話,每次都極其誠懇真摯。
“那前輩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五條悟發出要無理取鬧的預告,垂眸看見喜真松散的領口和冷白肩頸,洩憤一般低頭連連咬了幾口。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