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倒v開始，
倒v開始，
還好快入夏，暗道裏不至于陰冷的過分。陶帷初借着煤油燈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發現上下左右都很窄，勉強夠一個人穿行。
他得益于身下一團軟乎乎的錦緞被子，能舒坦地在這地方呆下去。既不覺得冷也不覺得咯，梁歲還真是.....比看上去要細心多了。
想到什麽，陶帷初面色變了變。在空曠安靜的暗道裏默默擡起手，撫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那裏還殘留着另一個人的濕潤和溫度。
像水中滴進的一滴墨，暈暈散散飄蕩開來。化成絲絲縷縷向深處蔓延，最後溫柔的将水裹成了黑色。
陶帷初垂下眼睫，他本應是抗拒的，本應是嫌棄甚至厭惡的。可梁歲給他的感覺，是和師父不同的。
雖然那人一樣霸道蠻橫，甚至偶爾瘋子一般不管不顧。可.....可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按了按胸腔，那裏正跳的飛快。
畢竟手邊有梁歲給的燈，身下有梁歲給的錦被。
光亮和溫暖，都是這人給的。
“真是近墨者黑。”陶帷初暗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舔了舔嘴唇，随後拿起拐杖，撐着站了起來。
煤油燈晃晃悠悠挂在拐杖上頭，把暗道上的影子拉成了幾條彎彎曲曲的線。
深吸一口氣後，陶掌櫃邁出了第一步，朝着暗道另一個的方向。
此時此刻牆壁外傳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人數不在少，雜亂且密集，還偶爾會有幾句交流。
“找到了嗎？”
“沒有，你那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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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
“都他娘的給我小點聲！”
果然是這樣，陶帷初一步一挪，面色不變。
他明白，只要自己還活着，那些人永遠都不可能放棄。或許一時間礙于梁歲，能過幾日太平生活。可梁歲不會永遠守着他。
一計不成，再換一計不就得了？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而且時間越長，他越發現自己的心有些變了。對于......對于梁歲突如其來的強迫，一點一點開始不覺得抗拒了。
恐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先會淪陷進溫柔鄉。到那時候，不等于拱手把梁歲送出去當把柄麽？
陶帷初停下喘了口氣，他想活，而且還想好好活着，所以并不打算連累任何人。那些英國佬的目的很明确，只有陶家墓地。那自己就必須先弄清楚陶家墓地裏頭的秘密，才能反客為主，捏住那幫人的咽喉。
牆壁對面聲響還在繼續，胥二黑着臉從二樓往下走。大廳裏站了幾個人，皆是表情凝重。
“沒找到？”胥二冷聲問道。
“二太太，兄弟們全翻遍了，這房子裏壓根兒沒人，是空的。”
胥二捏緊手帕，憤憤地砸了一下樓梯扶手。
她本想使個調虎離山計，把梁歲調走，趁機再把人偷出來。只要離開梁歲眼皮子底下，她就有把握說服陶帷初把家産還給陶百樂，更能讓陶帷初主動離開梁歲。
不過這麽短的時間內，這人能藏哪兒去？
胥二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也無妨，小歲眼下被他迷得團團轉。只要今晚那邊順利，照樣能讓小歲明白過味兒來，認清誰才是他的天賜良緣。”
牆壁內，陶帷初慢慢挪向外面。他的腳還不敢受力，只能依托拐杖。好在最近時常練習，倒不至于脫力。
暗道比想象中要短，費勁搬開遮擋的幾塊磚頭後，陶掌櫃灰頭土臉的從一處小胡同牆壁內鑽了出來。
月亮默然挂在頭頂，回身把煤油燈吹滅放好，再把遮擋物重新擺放好後，他才直起身靠在牆壁上，一邊休息一邊打量自己身處的位置。
這地兒離梁家其實不遠，只不過偏僻了些，冗長彎曲的小胡同兩側甚至都沒有人家，只是兩堵光禿禿的牆。再加上背陰，的确很适合掩藏行蹤逃走。
陶帷初低低笑了一聲，梁歲遠比他想的還要精明，幾乎把所有的點都規劃好了。那樣瘋的人，做事不管不顧的人，又是如何做到事無巨細的呢？
還真是......
歇夠了，他沿着梁家反方向慢慢走去。腿腳不便，他需要一輛黃包車。
直至走出小胡同，才在盡頭發現幾戶零散的人家。正值入夏前，不少人家開着門，外頭有孩子嬉鬧，也有老人搖着蒲扇吹風。
陶帷初挑了個面善的老奶奶，拄着拐杖上前，端出副讨好和善的笑容問道，“大娘，對不住，能否跟您老人家讨口水喝？”
蒲扇頓住，老太太吓了一跳。不過陶帷初一張臉極為好看，又半殘廢的模樣，到底沒讓老太緊張起來。反倒是同情心翻上來，親自進屋端出碗水來給他喝。
“您人真好。”陶帷初淡淡一笑，接過碗時瞥見老太袖口處已經破了，再低頭觀察下去，發現老太的褲腳鞋邊皆有破洞。
他主動提出幫忙縫補，又恰到好處編了套走投無路的說辭，委婉提出換取微薄銀錢的願望。
老太被他一笑笑的晃了眼，又因陶帷初情真意切，直接應了下來。從屋內取出針線和說好的銀錢，讓他坐在小凳上替自己縫補。
陶掌櫃手極快，縫的地方針腳疊着陣腳，完全看不出是後補的樣子。老太看了驚喜連連，忙把所有破舊的衣服全都拿出來讓他幫忙。
最後結束，又好心的多給了些。
謝過老太，陶帷初拿着錢，一步三晃地朝前走。他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好在夜上海名不虛傳。即便入了夜，黃包車也随處可見。
随手招來一輛，顫顫巍巍上去，朝城北的方向指了指，眼裏露出精光。
黃包車點頭哈腰，也沒細問，擡起腿跑了起來。
陶帷初癱在車上閉上眼，開始盤算若是這人不願意夜裏出城，憑着他這副身子，怎麽進山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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