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烏鴉嘴和狼群

烏鴉嘴和狼群

宋樂天猜測藥粉裏應該有雄黃，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明海仔仔細細把周邊都撒好了藥粉才回答：“用來驅除蛇蟲鼠蟻的，野外太危險，那些猛獸可以用武力解決，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個頭小不容易被發現，萬一被咬上一口輕則腫痛難忍，重則小命直接交代了。”

宋樂天縮了縮脖子，被他說的有點怕怕的，住在野外的話，還是到空間裏過夜比較安全，但是會導致自己直接暴露，而且裏面還有一條蛇，恩，或許還有點兒擠，畢竟地面可站立的面積不大，躺下就只能蜷着身子，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怎麽樣。

明海忙完，又從背包裏拿出之前準備的小墊子讓宋樂天躺下：“你體力差，睡一會兒，我守夜。”

宋樂天有些不好意思：“不好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明海：“無妨，我們打仗的時候，我也常有晝夜不能合眼的時候，你睡吧。”

經常熬夜不代表熬夜不累，人家守夜把休息的機會讓給自己，算是很夠義氣了。

宋樂天再一次動搖，想帶明海進空間休息，憑明海的功夫，斬殺那條蛇應該并不難，這樣兩個人都能好好休息。

“傻站着做什麽？”明海拉着他坐下：“野外睡不慣？”

宋樂天顧左右而言他：“我還以為你帶了一堆沒用的東西呢，沒想到都用上了啊。”

明海看出來他心裏有事，但是并沒有多問：“野外過夜，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

宋樂天乖乖的坐在小墊子上，一動不動像個假人。

明海捏捏他的胳膊：“放松，你的肉都繃緊了，這樣呆一夜不但達不到休息的作用，反而還會特別累。”

宋樂天揪着衣角：“我、我有點害怕，這黑的也太快了。”

明海：“你怕黑？”

“不怕。”

宋樂天是真的不怕，小時候過得苦歸苦，但是還是有地方住的，爹媽還算是有點良心，奶奶過世後的老房子一直讓他住着。

他還記得奶奶過世的那年，他開始學着自己一個人住，第一晚就趕上停電，他縮在床角，冷風順着破舊的窗戶縫隙透到了房間裏，那個時候，外面也是這麽黑，他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後來也就不怕了，但是他也養成了一個入夜後要躲在角落裏的習慣。

他之前睡的茅草床就鋪在角落裏，劉大妮生産的那個晚上，他在王家也是站在角落裏，角落對于他來說就是對抗黑暗的武器，也是他安全感的來源，現在他們呆的地方是個緩坡，四面開闊，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如果只是自己休息，明海就會找個背風處，背後有倚靠才是比較安全的休憩之所，只是現在條件有限，以宋樂天的體力，不足以支撐他們挑挑選選。

宋樂天自覺自己有些拖後腿，也沒好意思說這個地方選的不好。

明海在附近撿了一些枯枝生起了火：“我弄些吃的，這一天吃的都是幹糧，吃些熱的墊墊胃口。”

他從背簍裏的蘑菇掏出一些摘幹淨，宋樂天自告奮勇：“我會烤蘑菇。”

“不用。”擡手甩出一個石子，然後從草叢裏撿出一只兔子開始收拾。

“這樣也行？”宋樂天簡直懷疑自己在看電視劇。

明海笑道：“為什麽不行？”

宋樂天撿起一個石子比劃了兩下：“我以為我已經夠厲害的了，但是沒想到還能這麽玩。”

明海見過他用石子打果子，打的倒是挺準的，但是力道不行，打果子還可以，如果是活物的話，打中沒問題，攻擊力就差多了。

他難得說句認真的：“你的準頭很不錯，但是力道差點，主要是你腕上沒力氣，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教教你。”

那必須想啊，宋樂天簡直羨慕死那些例無虛發的武林高手了。

“要學要學，等回去教我。”

“行。”明海把蘑菇塞進收拾好的兔肉，抹上鹽巴架到火上烤，動作熟練，一看就是野外生存滿點的選手。

宋樂天小時候烤過地瓜，烤過花生玉米，山裏能找得到能吃的植物他都烤過，但是沒烤過肉，一是膽子小不敢抓，重點是抓不到，二是技術不好，當然重點也是抓不到。

他烤東西就是丢進火裏盯着，沒油沒鹽也不會搭配，這還是頭一次見野外生存還弄得這麽細致的，看的有些興起，都忘了緊張。

“你這麽烤，裏面會有味道嗎？”

明海拿出小刀，挑了一處肉薄已經熟了的地方切下來遞給他：“喏，嘗嘗。”

宋樂天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也沒跟他客氣，接過去就是一大口，随後眼睛刷的亮了起來：“好吃！”

“當然好吃，也不看看是誰的手藝。”明海心道，餓這麽長時間還受了不少驚吓，塞個窩窩頭過去都會覺得好吃。

明海偶爾給烤肉翻個面避免烤糊，又把竹筒裏帶的飲水倒進一個有凹槽的石頭裏放在火堆邊上加熱。

宋樂天吃了一塊香噴噴的兔肉開了胃，食欲壓都壓不住，眼巴巴的看着剩下的烤肉：“還要多久啊。”

明海用刀戳了戳：“快了，別急。”

宋樂天還沒說話，肚子先叽裏咕嚕叫了一圈，氣氛有那麽一點點微妙的尴尬：“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的哈。”

“故意的也沒什麽。”明海挑着已經熟了的地方割下來先給他吃：“來，我家娘子可不能餓壞了。”

宋樂天喜歡吃烤肉，但是財力有限，能吃的機會不多，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默默在心裏打分，他決定，把這只烤兔評為他吃過所有烤肉中最好吃的，沒有之一。

兔肉熟了，它肚子裏的蘑菇自然也熟了，剛采摘沒多久，軟嫩多汁，味道可比蘑菇幹複水的好吃多了。

兔肉肚子裏的油脂浸潤在蘑菇周圍，蘑菇淡淡的鮮味很好的融入到了烤肉裏面，讓烤肉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光聞着就讓人流口水。

明海戳了幾塊蘑菇用細枝串好遞給他：“別光吃肉，來吃點蘑菇解解膩。”

“謝謝。”宋樂天毫不客氣，明海遞過去什麽就吃什麽，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吃掉了大半只兔子。

他打了個飽嗝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有些心虛：“那什麽，不好意思哈，貌似都讓我吃了。”

“沒事，我吃什麽都一樣。”明海把熱好的水遞給他：“喝點水順順。”

他用帶的幹糧把剩下的兔肉夾着大口消滅，看樣子和在家裏吃家常菜一樣的姿态，對于他來說，吃的東西最重要是果腹，味道在其次。

明海把火苗弄小：“太晚了，你睡吧，天亮了咱們就下山。”

提起睡覺，宋樂天的恐懼感又回來了，他縮着脖子左右看看：“我聽說野外過夜會遇到狼群，咱們不會遇上吧。”

明海略微有些頭疼：“你知道出門在外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嗎？”

宋樂天想了想問：“這個我知道，比如去鬼屋不能說鬼。”

說完他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大概說錯話了：“那什麽，我就随便說說，不會有狼群的，肯定不會。”

傳說中的墨菲定律是什麽來着？宋樂天不記得的，但是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收回剛才那句話，如果實在收不回去的話，那就給他一個賜予自己封號的機會吧，比如——烏鴉嘴。

遠處的林子裏亮起一片綠油油的光，每個都是橢圓形的，兩個一組，像極了兩個眼睛。

宋樂天的脖子僵直着轉向明海：“那是狼嗎？”

明海皺眉，他看了一眼已經僵硬成一根木頭的宋樂天，不由得有些擔憂，如果只有自己，他确保可以全身而退，狼群對于他來說不算是什麽，但是帶上宋樂天就不一定了。

以明海的功夫來說，直接逃走或者對付狼群都沒有問題，但是宋樂天的體質不好又不會功夫，不可能跑多快，而他只有一個人一把刀，直接斬殺狼群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傷到宋樂天，不管怎麽想，他都沒有完全的把握。

原本他們兩個一起進山就不太安全，所以路上明海一直仔細在觀察地形、植物的損毀程度、水源、動物糞便，小心避開可能會有大型族群動物出沒的地方，這些都是野外生存養成的本能，他确定這裏不應該有大型的猛獸存在，更不應該有狼群。

明海心想，如果說狼群是有心人引過來的，那麽就太小看狼群了，所以說是因為宋樂天的烏鴉嘴？

他在火堆裏拿起幾支燃燒中的樹枝：“跟着我。”

“哦。”宋樂天的兩條腿僵硬，走路的姿勢就像是還沒學會蹦的僵屍，怪異又可笑。

明海沒有注意到他的姿勢不對，提高警惕盯着狼群。

宋樂天本以為會發生一場大戰，但是讓他意外的是，狼群只是慢慢跟着，并沒有要攻擊的意思，而且狼的數量在慢慢減少，最後就剩下一只看起來格外壯碩的狼。

宋樂天也慢慢緩了過來：“它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頭狼？它們這是什麽意思？”

明海也覺得奇怪，他從小大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狼，要麽攻擊要麽逃走，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