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禮
回禮
盛燃盯着喬栩。
喬栩似乎一直都是這樣，有點少年人的小算計，但卻連算計都表現得明明白白，像那日和他告白求婚，像今天以“答謝”為理由邀請他回家。
他上一秒還牽着別人的手，下一秒卻能情意綿綿的看着自己說喜歡。
“去你家？”
盛燃的語調裏有點嘲諷的輕笑。
但喬栩很認真的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借口很爛，也表現得很明顯，喬栩的臉頰羞得有點紅，可他也實在想象不出別的借口來。
總得主動增加點見面的時間才有機會跟盛燃談戀愛嘛！
喬栩知道，自己沒法像是主角受似的憑借着信息素瞬間獲得盛燃的青睐。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盛燃與主角受相遇時，他已經被折磨得瘋了，而照顧他的主角受通過信息素安撫住了發瘋的盛燃，在日日的照顧中兩人變成了情侶。
而如今盛燃智力正常、頭腦清晰，喬栩想要攻略盛燃……算了，還是清醒的盛燃更好，冷淡一點，但總而言之，還是很好的嘛！
喬栩一想到那塊玉，臉上的笑意就收不住，眼底的笑意愈發真誠了。
“我想感謝你。”
盛燃只覺得喬栩頗有點天真：“想讓我去你家？”
喬栩好像着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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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勾搭人的事情還沒做幾件，便着急釣他上鈎了。
“有來有回，我也有禮物送你。”
“不去。”
喬栩愣住了，他疑惑道：“為什麽不好？”
“喬栩，你的心思太明顯了。”盛燃垂着眼，一句話就弄得喬栩面色發白。
“可我，”喬栩的眼瞳微顫，但仍然努力道：“可我就是，想多見你幾面呀。”
向安羽站在喬栩身後不遠。
聽着喬栩和盛燃說話，他皺着眉沒說話，但心底隐隐期待盛燃能給喬栩點臉色看。
可盛燃的陰晴不定不止表現在他對人的冷淡上。
他搖搖頭，說：“不去家裏，你如果想謝我，來我公司就好。”
把喬栩控制在自己可掌握的範圍內，他要看看喬栩到底要做什麽，也想知道喬栩為什麽會不受他的影響。
那塊玉石就是他投石問路的石頭。
眼前的人這麽靠近他，卻沒有半點不适或亢奮的情緒，反而彎着眼睛對他笑，連神情都格外輕松。
眼前的小鬼會在拍賣會上開開心心的和旁人說話，看到喜歡的展品便亮着一雙眼睛靠近，即使隔着好遠，盛燃也幾乎能聽見喬栩那開心的語調和軟綿綿的聲音。
盛燃也想試試，這個不誠心的小鬼說喜歡他，究竟能堅持多久。尤其是在見過他家裏那一群瘋子後，是不是會跟現在一般繼續在他面前跳得殷勤。
盛燃想得多，喬栩想得少。
他看盛燃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也沒想那麽多，只是仰頭看着他笑道：“那我約個時間去你公司，送你禮物，好嘛？”
“嗯。”
“那加個聯系方式。”喬栩拿出手機。
盛燃：“？”
看着盛燃眼底的迷惑，喬栩很快說道：“不然怎麽約時間呀？”
“沒必要，明天你來盛揚。”
盛燃說完後，以為喬栩還會借着機會多聊幾句，然而喬栩只是點點頭就答應了，笑得也格外開心可愛。
盛燃莫名覺得不爽。
他眼睜睜看着喬栩回頭朝着向安羽的方向走去，盛燃的眉眼更冷，但下一秒，喬栩繞過向安羽，走到了那塊玉旁。
他伸手，極其輕柔的撫摸着包裝頂部露出的一點色澤，如癡如醉的眼神比看着自己的時候都要真摯。
喬栩甚至先拆開了包裝，半蹲着觀察光照射下，石頭內部水色漫游的紋路。
如同煙雲一般的乳白混合着淡紫的色澤，天然的寶石透亮而清澈，是絕佳的珍品。
“真好……”喬栩的眼睛亮亮的。
“只是原石而已，如果雕刻得好，價格能漲幾十倍，但整體雕刻風險大，切割開又可惜。”
如果将原石分割成小塊，換成同等重量的镯子或無事牌，總價格大概要比整塊的價格還高。
拍賣行的人不無可惜的說道。
可……
可喬栩一點都不可惜。
他用手輕輕撫着玉石的表面，又看看摸摸以後，才不舍得收回手，讓工作人員重新包裝。
等做完了一切，喬栩才想起盛燃來。
他連忙回頭去找人，卻發現人早就不見了。
“他怎麽走得那麽快啊。”
喬栩無奈道。
旁邊的向安羽簡直被喬栩逗樂了。
“你剛才把他們兩個曬在一邊，只顧着低頭看石頭，盛燃那種人，會等着你？”
有時向安羽都不知道喬栩究竟是不是一時興起，才會去招惹盛燃。
畢竟剛才可是個絕佳的機會，明明已經搭上了話，喬栩的注意力卻全在屋裏的那塊石頭上面。
原先向安羽嫉妒，現在只覺得可笑。
他狠狠地揉了一把喬栩的腦袋，把他一頭柔順的頭發都胡撸得亂糟糟的，喬栩忍不住去捋頭發，一邊梳理一邊小聲抱怨道：“我還要見人的，你怎麽亂碰我頭發？”
向安羽收斂了目光。
他倒是期待喬小少爺能摔一跤。
然而看喬栩眸光清澈，向安羽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陰暗。
為什麽非得期待小少爺摔跤呢？
明明他光鮮亮麗的樣子才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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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栩當晚又跟喬誠保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讓喬誠放心。
喬栩曾經把夢境裏的事情告訴喬誠，只不過喬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避免提及太過非正常的事，所以只說了喬家被人整垮破産，而他也被迫成了別人階（籠）下（中）囚（雀）的事，沒說是盛燃因為別人得罪了他的小Omega幹的。
但喬誠會自我總結，立刻認定喬栩是為了拉盛燃注資才開始追人的。
所以喬誠聽說了今天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更是苦口婆心的勸喬栩放棄。
“就算喬家未來要一筆資金注資，也不一定非要通過盛家，你沒必要為了……”
喬栩立刻就不高興了。
他有點小心虛，但又不肯讓喬誠覺得他天衣無縫的計劃有什麽纰漏。
“我是喜歡，一見鐘情，覺得他好看才追他的，不跟你說了，哥你都沒結婚，你不懂的。”喬栩說完就轉頭“噠噠噠”跑上樓。
第二天他起得晚了點，等坐車趕到盛揚門口時，都快中午了。
盛揚占據了市中心一整棟大樓。
喬栩抱着禮物進門後，被前臺一路引到了總裁辦公室外。
喬栩敲了敲門，等到裏面應聲，才抱着禮物進門。
盛燃正低頭翻着文件，喬栩靠近的時候瞄了眼，只覺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和扇形圖晃得他眼暈。
——他果然只适合當個豪門廢物。
喬栩莫名其妙的堅定了自己當廢物的決心，他把禮物放在桌前，又坐在盛燃面前的椅子上，乖乖巧巧的坐着。
“我給你帶了禮物……”喬栩把那一袋子禮物小心往前推推，小小聲的說道。
盛燃放下筆。
然而一擡頭，他就看到面前一袋子、體積不小的回禮。
“你……帶了什麽？”
盛燃以為喬栩的回禮會是小蛋糕，或者是幾束鮮花，甚至有可能是一張他畫的畫。
之前盛燃偶然幫過一人，跟喬栩似的學的藝術，對方的6回禮是自己的藝術照。
不知道是回禮還是報複，挺傷人的。
但……
喬栩搞了這麽大一袋子，反而讓盛燃有點意外。
“你不會是把昨天那塊石頭又帶回來了吧？”盛燃懷疑道。
“沒。”喬栩沒想那麽多，他把袋子翻開，将裏面墊着的七八層軟墊一層一層翻開。
盛燃看底下似乎還有幾層包裝，忍不住問着：“你包了幾層啊？”
他難得被吊了胃口，反倒是喬栩笑眯眯的，像是只得了趣的小貓咪似的。
“我怕把裏面的東西碰壞了。”
喬栩小心翼翼的剝開最後一層軟墊，露出底下的擺件。
那是只淡橙色的石頭，橙色的深淺分布并不均勻，但……石頭被雕刻成了貓咪的樣子。
一只圓滾滾卻憨态可掬的小橘貓正伸着爪子，爪尖的位置正懸着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玉石和玻璃的塑性不同，雕刻的玻璃擺件極容易造成整體的碎裂，也達不到像玉石般清透的色澤——而玻璃注塑擺件的精致程度往往取決于模具的精度。
——玻璃能通過注塑作成擺件，但注塑意味着模具的精致程度就代表了玻璃擺件的精致程度。
但玉石則更容易雕刻，且在打磨後仍能保留玉石的清透質感。
眼前這只小貓是黃玉雕成的擺件，但看顏色，雕刻的玉石并不好。
但雕刻的手法卻很細致，活靈活現的貓咪連唇邊的細細絨毛都清晰可見。
即使玉石選擇得不好，但它的價值卻不低。
盛燃不懂藝術，卻也不是傻子。
他的手指從貓咪的胡須上拂過，眼睛也擡了起來：“這是你送的回禮？”
“嗯嗯。”喬栩點點頭，他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的解釋：“不是故意用不好的料子，但是小貓的體積比較大，用好料子，雕毀了就麻煩了。”
“你家裏人雕的？”
“……認識的人雕的。”喬栩的話極快，說完，他還對着盛燃笑笑。
他的臉頰有點紅，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個小酒窩，可愛極了。
盛燃的目光微跳。
他收回手按在桌面上，微微點點頭，又很快頓住。
“好了，我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喬栩的眼睛瞬間瞪大，不大高興的念叨：“你怎麽那麽無情啊，我來送你禮物，你得請我吃飯的。”
他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往前趴了點，但其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喬栩的話語突然頓住。
“你，是不是在頭疼啊？”
喬栩這人，驕裏嬌氣，但對人的反應倒是抓得很準。
盛燃說話的時候眉眼抽動，太陽穴的青筋跳着，他連眼睛都不擡，撫摸小貓擺件的動作已經停了，可手掌還擺在貓貓身上——他的側臉繃緊，好像疼得連動作都不能做。
喬栩站起身，繞過桌子靠近盛燃。
盛燃的頭疼得幾乎裂開，他勉強才能維持正常的表情，但連斥責喬栩的力氣都沒了，等人靠近的時候，他只能瞥人一眼。
“你幹嘛。”
喬栩是不敢接騷話的。
他乖乖巧巧，又不那麽規矩的伸出手按在盛燃的額頭上。
“幫你揉揉，說不定能消除疼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