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旖念

旖念

看着鼓鼓的,摸上去卻很軟,明月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這裏,一直這樣麽?”

江年安強作鎮定,“用力的話,便會這樣。”

“啊!”明月驚呼出聲,好神奇,一下子就變得硬邦邦了……

她沒忍住又摸了摸,視線掃過那點粉色,忙收回手,指尖如被燙到般,無意識地揉搓着。

“看來你确實不冷。”她幹巴巴地補充了一句,一時間,兩人無言,氣氛有絲絲縷縷的尴尬。

江年安見好就收,“時候不早了,姐姐你歇息罷,有事叫我。”

“好。”

在他走後,明月倒在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原本她以為自己不會那麽快睡着,沒想到沒過多久,她不僅睡着了,還做了一個旖旎又驚人的夢。

夢中,她與一名男子在錦帳下糾纏。

灼熱的氣息,真實的觸感,叫她一瞬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那人身材高大結實,胸膛摸上去與年安的別無二致,明月不禁嘀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受限于認知經驗,明月只記得自己一直在摸着他,別的倒什麽也沒做。

昏昏欲睡之際,那人輕笑一聲,在她耳邊叫了一聲“姐姐”。

嗓音熟悉,驚得明月登時清醒過來,眼前一直缭繞的雲霧散去,她恍然發現,夢中的男子,竟長了一張與年安一模一樣的臉!

明月倏地睜開眼,胸口怦怦直跳,喝了半盞茶之後,她才漸漸平複下來。

奇怪,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做春夢不可怕,令人心驚的是,夢中郎君是她向來當弟弟看待的人。

一時間,懊惱羞窘湧上心頭,明月胡思亂想了半宿,以為自己是受了年安赤身的刺激,所以才會做如此荒唐不羁的夢。

臨近天亮,她眼皮沉沉睡去時,兀自想着,以後一定要提醒年安注意穿衣,兩人也不能再胡鬧了……

與明月相同的是,江年安也做了一個姐弟二人的春夢。

不同的是,他的夢更為出格放肆。

江年安下颌微揚,阖上眼,氣息.粗重,片刻之後,他下床換了亵褲。

翌日一早,明月精神不濟地打開門,擡眼便看到院子裏晾衣繩上挂着的衣裳。

她打了個哈欠,見怪不怪,年安很愛幹淨,換亵褲很是頻繁,她早已習慣。

年安并不在院子裏,明月想他定是出去鍛煉了,進了廚房,見鍋裏有熱粥、雞蛋羹,還有一碟小菜,她不禁心中一暖。

吃罷飯,她拿出針線與布,為自己做兩件抹腹。

先前有的幾件,近來穿都有些緊了。

想起洗澡時所看到的,明月面色微紅,她沒什麽同齡朋友,有些話無從訴說,只好自己慢慢消化。

明明之前她的胸脯很平,與年安、小川的沒差多少,但近兩年來,尤其是最近,那裏似是發面饅頭一般,飛速臌脹了起來。

洗澡更衣時,明月有時會忍不住觸碰,不敢用力,要不然會有點疼。

月經前幾日,更是脹得厲害。

直覺這事難以啓齒,明月有時候便會忍不住地含胸,要不然挺着……太尴尬了些。

除了抹腹,她還做了兩條束胸帶。

做好後試了試,看上去比之前扁平多了,胸口被束縛得有些發悶,但明月心裏卻松了一口氣。

江年安帶着小白晨練回來後,明月已然喂好雞鴨,正在院子裏晾曬衣物、書籍。

兩人都想起昨夜做的夢,眼神飄忽對上,又錯開,同時低下了頭。

江年安洗了把臉,眉眼上挂着水珠,走到明月面前。

陽光下,她的臉頰白皙透亮,隐約還能看到細小柔軟的絨毛,他微微晃神,問:“姐姐今天怎麽曬這麽多東西?”

“我看今兒太陽很好,就拿出來通通風,去去潮氣。”

“我去把小山的被褥枕頭也拿出來曬曬。”

江年安走後,明月方擡起頭看他,望着他修長的背影微微出神。

不多時他抱着被子走了出來,她連忙垂下眼,暗自抿了抿唇,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罷了,她又何必當真?

若是她因此而疏遠年安,他又該說“她不疼他了”之類的瘋話。

有時候明月覺得江年安成長得飛快,一晃眼變成了如今高大俊朗、體貼周到的青年,有時候她又覺得,他這麽多年都沒變過,總是很親近她,喜歡跟她撒嬌。

兩人曬罷東西,看着院子裏滿滿當當的,心頭都溢上一抹滿足來。

一桌一椅,一鞋一襪,都是他們辛勤努力賺來的。

此時也不過辰時,太陽明亮卻不刺眼,明月與江年安鎖好門,一道去了鋪子。

秋高氣爽,街上趕集的人也比夏天時多了不少,熙熙攘攘間,江年安卻忽地在前面頓住。

“怎麽了?”

明月循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人頭攢動,幡子随風舞動,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可年安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明月心下擔憂,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年安?”

“姐姐。”江年安神色有些陰郁,“我好像看到我爹了。”

“什麽?”

明月難掩詫異,連忙轉頭四處觀望,卻沒見到有人跟年安長得相像。

她見年安神色不太對,安慰道:“咱們先回鋪子,興許是你看錯了也說不準。”

江年安面色微沉,不發一語地随明月回到了月安堂,如往常一樣開門做生意。

臨近日中時,店裏忽地來了一個客人,商人打扮,四十多歲年紀,臉色微黃,生得相貌堂堂身材高大,一雙桃花眼雖生有細紋,卻仍是多情含笑,料想年輕時必是個風流公子。

明月細細打量着他,覺得他有幾分面熟,還不待上前搭話,便聽見一聲碎瓷響,簾後的江年安沉着臉走了出來。

那商人一見到年安,登時便紅了眼眶,顫着手向前,叫道:“安兒!你真的還活着!”

江年安臉色冷郁,“你是誰?”

周雲眼底閃過哀恸,“安兒,我是你爹啊!”

“我爹?”江年安冷聲笑道,“我爹他早死了。”

周雲似是不可置信,往後跌了一步,明月見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又趕忙止住。

這人竟是年安的爹?那個欺騙他娘感情,負心薄幸的爛人?!

摔吧,摔死才好。

明月之前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長輩,生出如此狠毒的念頭。

可一想起年安說過的話,想起他那被辜負郁郁而終的娘親,想起他多年前被人推下船險些淹死,他這個糊塗爹卻什麽也沒做,明月又覺得,這樣想絲毫不算過分。

因近晌午,店裏也沒什麽客人,江年安眉眼冰冷,明月站在他旁邊,時不時地瞥一眼癱坐在地的周雲。

氣氛一片死寂。

一陣咕嚕咕嚕聲打破沉默,明月臉色微紅,扯了扯年安的衣袖,“去吃飯好不好?”

江年安眸色溫和幾分,牽起她的手腕,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

周雲本想繼續賴着不走,但兒子的目光太過淩厲,他不得不起身,退到了鋪子外。

利落地關鋪、鎖門,江年安頭也不回,牽着明月去了後街吃飯。

留下周雲站在門口,烈日高懸,曬得他臉色一陣陣發白。

姐弟兩人來到一家面館,叫了兩碗馄饨面,等待的間隙,明月小聲問:“那人真是你爹啊?”

江年安應了聲,譏諷道:“不知他怎麽突然跑來找我,肯定沒什麽好事。”

明月不解,“看他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落魄了,既不是為了錢財,那能是為了什麽?”

“與我無關。”江年安冷淡道,“自打我娘去世後,我就成了孤兒。”

當年他只不過是提供了一點精血,真正歷盡千辛萬苦生育他、養大他的人是他娘,與周雲這個爛人無關。

明月忽然問,“既然這麽讨厭他,那你怎麽還姓江……”

江年安正色道:“姐姐,他姓周,我是跟我娘姓的,她叫江意卿。”

“噢……”

“如果一會兒咱們回去了,他還在那裏等着,你打算怎麽辦?”

“不理他,再亂叫,我就報官。”

明月忍不住道,“我看他似乎面帶病容,莫非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那也與我無關。”

面來了,兩人動筷。

江年安給明月碗裏倒了些醋與辣油,動作娴熟,明月也習以為常,吹了吹熱氣,小口吃了起來。

兩人吃罷飯往回走,還沒到鋪子門口,便看到周雲靠在牆上,縮在檐下陰影裏,面露焦色。

見他們回來,他趕忙迎了過來,道:“安兒,我知道是我虧待了你,你對我心懷怨恨也屬正常,但再怎麽說,我們也是血脈至親,是親生的父子啊!”

江年安神情冰冷,恍若未聞,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安兒!”周雲在後面追上來,“就算你不在乎我們父子情分,你也不在乎你娘嗎?要是她知道你如此不孝……”

“周雲,”江年安頓足,轉頭,眼神冷漠如霜,“你沒有資格提我娘。”

兩人劍拔弩張,眼瞧着下一瞬便要打起來,明月連忙牽起年安的手進鋪子,安撫他幾句後,轉身去見了周雲。

“我叫池明月,是年安的姐姐,七年前,我在河邊撿到了他,當時他奄奄一息,差點死了。”

周雲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見她身量嬌小,雖穿着尋常布衣,生得卻頗為清秀,一雙杏眼烏黑靈動,面容仍有幾分稚氣,說話的語氣卻十分穩重。

“池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兒子。”

明月搖了搖頭,“我與年安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謝。你當年辜負伯母,又任由姬妾欺辱年安,早就不配做人父親。”

周雲臉色微變,怎麽也沒想到會被一個小丫頭指着鼻子罵。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斂去怒色,作出懊悔萬分的模樣。

“我罪孽深重,辜負意卿的一片真心,在她死後,我夜不能寐,常常想起她,在安兒失足墜水後,我更是派人搜尋數日……”

“只是我沒能找到安兒的下落,這幾年我也從未放棄過,直到前陣子,有人跟我說,在曲裏鎮上見到一個少年,與安兒同名不說,長得還十分相似,我聽罷立馬趕了過來。”

見明月面無表情,周雲不禁心下打鼓,這小姑娘看着不大,氣勢倒是不容小觑。

明月微微蹙眉,徑直問:“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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