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捉蟲）
第 8 章（捉蟲）
池湉是被談笑聲吵醒的。
她趿着拖鞋一步一頓挪到客廳，果不其然看到彥蓓一手舉哈啤，一手拿炸雞，跟傅嫣兩個人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池湉：“……”
彥蓓笑聲一頓，本還笑着的臉立馬換上了晚娘臉，“臭丫頭！叫你接我，你看看都幾點！”
傅嫣背對着池湉，聞言也轉身看着池湉，她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次性手套，虛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傅嫣：“快來快來！”
池湉落座。傅嫣貼心遞上手套和筷子。
彥蓓：“你呀你，今天還是傅嫣來接的我，你知道嗎？”
傅嫣笑了笑，她嘴邊粘上了辣椒醬，正伸出舌頭舔了舔，池湉移開目光，說：“我沒聽見電話。”
彥蓓打了個酒嗝，“廢話嘛不是，電話是燕子接的，你那會還在打呼呢！”
燕子是傅嫣的小名，熟悉的朋友和親人經常會這麽叫。
池湉知道自己有點打呼的小毛病，感冒或者睡不好的時候會犯，平時沒什麽，這會被彥蓓說出來，又當着傅的面，就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兇巴巴的舉着牙簽作勢要紮彥蓓，“就你話多！明明認路，那你不能直接打個車過來？！”
傅嫣也跟着湊熱鬧，“是啊，打呼的時候像小豬，兩聲長一聲短，還特別有節奏。”
彥蓓哈哈哈哈哈大笑。
池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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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嫣笑眯着眼，她空出手給池湉倒可樂，又說：“不過特別可愛，嘴巴嘟嘟的，又紅又潤，是用了什麽口紅嗎？”
傅嫣很認真的問。
池湉：“……沒有，天生的吧。”
池湉想起高中那會傅嫣也總會誇她嘴好看，羨慕她有唇珠，偶爾還會大膽發言，說想親一親……
惹得池湉哈哈哈哈哈大笑，卻不以為意。
現在想來……
彥蓓：“我飽了，湉湉臉怎麽這麽紅？”
池湉瞪大眼睛，左顧右盼的不自然，“有，有嗎？可能剛睡醒的原因吧！”
傅嫣莞爾，語氣低低的，“害羞啊？”
“……”
池湉瞬間像被戳爆的河豚，漏氣的氣球，整個人都紅彤彤的。
彥蓓拍桌：“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好純情喔~”
傅嫣也笑，但她笑得克制，還顧及池湉好面子這回事，于是轉移話題，引着彥蓓聊其他的去了。
*
看完電影已經晚上十點了，傅嫣去了廁所，彥蓓和池湉兩個淚點低的早就哭成淚人，走在前排，正手挽着手揩鼻涕。
彥蓓：“嗚嗚嗚嗚，我知道了。”
池湉吸吸鼻子，“你知道啥了？”
彥蓓轉頭去看傅嫣，傅嫣還在廁所，“我知道，一會我去住酒店，你家不是住不下嘛？”
池湉心虛：“……是，剛想跟你說來着。”
彥蓓：“嗝！曉得了，先回去，一會幫我把行李箱提下來。”
電影院跟池湉家離得不遠，步行也就十分鐘，小區對面就有一家賓館，左右彥蓓住過去還是很方便的。
于是趁着傅嫣洗澡，池湉為了一會不尴尬，趕緊把彥蓓送走了。
彥蓓：“……見色忘友！”
池湉理不直氣不壯，“我我我……”
“算了！”彥蓓擺擺手，“燕子剛回來，你們好好聊。”
“明天見！”
“明天見。”
夜晚的巷子更靜了，池湉穿着拖鞋，回去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那些窪窪裏，根本顧及不到周圍的環境。
“送走了？”
傅嫣的聲音響起得突兀，池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進大門的樹下，站着的不是傅嫣又是誰？
池湉：“怎麽下來了？”
傅嫣穿着今天上午的浴袍，晚上洗完澡又換上了。
池湉走近了才看清她的裝束，皺皺眉，伸手把人胸前的浴袍衣領疊高。
“別穿成這樣到處招搖！”
傅嫣側頭看過來，她素顏，皮膚光潔細膩，有一種宜室宜家的歲月靜好，眨眨眼看着池湉：“我下來找你的，而且我裹得很嚴實啊。”
池湉拉着她往回走，眉頭緊鎖，傅嫣高中那會就這樣，男女之防毫不顧忌，池湉又不好教訓她，于是說，“這不比學校治安，小區連個看門的都沒有，你穿成這樣要是遇到壞人怎麽辦？”
“是嗎？”傅嫣觑了池湉一眼，她空着一只手，悄悄松了松被勒緊的腰，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裏面真絲質地的衣服露出一小截，她看到趕緊又藏了回去。
“怎麽了？”池湉回頭。
“沒事，衣服有點勒脖子，我松一松。”傅嫣回答。
池湉抿着嘴，松開她的手。
電梯裏兩人都沒說話。
池湉開門，傅嫣關門。
池湉徑直去了浴室，傅嫣躺在床上發呆。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她阖上眼，聽覺便更靈敏，傅嫣聽得耳朵癢，心裏也癢，像有只羽毛在勾她的腳心，抓心撓肺似得，想抓一抓，但又尋不到症結所在。
她的症結在浴室。
傅嫣兩腿并着，無意識的蹭了蹭，腳趾抓着床單，一點點蜷縮起來再松開，把齊整的床單弄皺了。
她想了。
……
傅嫣胡思亂想着，渾身是火卻發洩無門，為了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恰好方霞的電話過來了。
“喂？”
屋裏沒人，傅嫣便褪去裝了一整天的乖寶寶的皮，這會對着外人，模樣姿态到聲音，全是倦怠和不耐。
方霞沉默幾許，傅嫣也由着她拖延時間，左右不過幾分鐘，浴室響起的水聲足夠掩蓋這一切。
“你就這麽不耐煩我？”方霞問。
傅嫣虛虛扣着指，她右手空蕩蕩的，如果可以這裏本該攜着一支煙。
傅嫣沒說話，好像是方霞問也白問，兩人心知肚明，她不欲點破。
又是一陣沉默。
方霞控制着自己不失控，問：“那你到成都了嗎？”
傅嫣：“到了。”
方霞追問：“住的酒店嗎？我明早安排車去接你！”
浴室的門響。
傅嫣稍微坐直了些，輕言細語，“我認路，再不濟打車也是可以的，不用麻煩了，謝謝你。”
方霞：“……”
池湉看她在打電話，便沒說話，抱着一籃子衣服徑直去了陽臺。
傅嫣心不在焉，“嗯嗯，那明天見。”
說完，挂了電話。
池湉看到傅嫣出來随口問一句，“方霞嗎？”
傅嫣極其自然的接過池湉手裏的衣架，她淨身高有一米七，不用晾衣杆稍微一墊腳就能夠到晾曬的竿子。
“嗯，說要來接我，我拒絕了。”
池湉點點頭，擡手把挂好衣服的衣架子遞給傅嫣，她小小一只，要稍微擡頭才能看到傅嫣的表情。
池湉：“笑什麽？”
傅嫣笑意更深了，目光從池湉半敞着的衣領口移開，心裏想着這丫頭難不成是二次發育了？
嘴上卻調侃說：“想起了讀書那會，你也幫我洗過內褲。”
池湉：“……”
高中那會，傅嫣有一陣子喜歡瘋玩，衣服有時候堆許久了也不洗，但是內褲一定會天天換洗的。
只有一次，傅嫣高燒，躺床上起不來，吵着嚷着要洗澡，池湉沒辦法，拿了熱水給她簡單擦了擦，結果傅嫣還要換內褲。
她幫她換了，不僅換了，還給她洗了……
事後傅嫣常常笑她，說池湉是傅嫣的小媳婦，懂事聽話，還會洗衣烹煮，想叫人帶回家偷偷藏起來。
衣服就那麽幾件，兩人合力，一會籃子裏就空了，只剩下兩條內褲，一條蕾絲純黑，一條純棉雪白。
池湉：“……”
池湉面紅耳赤撈起自己的，自己整理自己挂好，然後轉身回了屋，留傅嫣自己一個人在陽臺。
傅嫣啼笑皆非，一邊告訴自己不能調戲過頭，一邊晾了衣服奔回卧室。
傅嫣重重摔在床上，她浴袍已經脫了，裏面是一件真絲的連衣裙，為了不裸睡翻出來當睡衣的。
沒扣好，且她動作幅度過大，衣襟散亂開來，端得腿是腿，胸是胸。
黑發缭亂，傅嫣開口，“唉，湉湉的小褲子，我穿着就顯得緊緊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