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收拾停當已經是半夜，池湉白天睡多了這會不困，而且傅嫣就躺在她身邊，難免心神不寧，于是……
于是她抱着電腦借口工作去了客廳。
傅嫣傻愣愣的躺在床上，半晌才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找到某個對話框，【你們公司放假也這麽忙嗎？】
彼時顧方林還在忙工作，放假也沒清閑，只是加班的地方從公司換到了家裏而已。
顧方林一愣，手機頁面上是傅嫣的消息，他這個學妹有時候過于古靈精怪，就怕是在哪裏打聽了公司情況，怕被天天扣留加班。
于是顧方林打字回複:【彈性工作制。不壓榨員工。】
傅嫣觑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客廳，煙瘾上頭，她右手無意的上下敲動，模仿着彈煙灰的動作，【那你在幹嘛呢？】
隔了一會。
【加班。你什麽時候上任？】
【我剛回來，最近兩天還有得忙，你總得等我修完這個假期吧？】
過了許久，顧方林才幹巴巴不樂意的回複，【可以。】
傅嫣呲笑。
*
忙到半夜，池湉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本來是借口出來躲一躲傅嫣的，沒想到打開電腦就被甲方爸爸找上門了。
她寫程序，除了公司的工作外還會接點其他項目，也不多，且只接錢多事少還不趕時間的工作，閑來賺點零花錢，還能打發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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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忙就忘了時間，這一擡頭，時間都指到淩晨三點了。
池湉工作後總是容易困倦，關了電腦回卧室，才發現傅嫣也開着電腦的，界面上似乎是一份電子文件，幽幽燈光映着她的睡顏。
池湉幫她把電腦移開，随後躺下也睡了。
*
婚禮
方霞在後臺化妝，周圍親朋好友全是恭喜祝賀，她勉強維持好笑容，戴着白手套的手卻緊緊攥着手機。
她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傅嫣一直沒接。
方媽媽小心翼翼捧着她頭紗，“小霞，笑開心一點，一會親家公親家母看到了笑話就不好了。”
“哎喲！方媽媽啊，就是要哭嘞，哭一哭才是好兆頭！”
幾個長輩擠在一起說笑，把方霞的化妝臺占據了一半，一邊聊天一邊好奇方霞擺了滿桌子的瓶瓶罐罐。
“喲，沒見過，這個很貴吧！”
方媽媽不無得意，“這個啊……”
化妝師是方霞閨蜜，聽到時翻了白眼，她穿了一身短裙，粉白色，是特意為今天的方霞做襯選的款式。
邱怡小聲說：“你別想多了，傅嫣答應你了肯定會來的，我都叫人在門口守着了，來笑一笑，別把妝弄花了。”
方霞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周圍的人只當她是不舍得出嫁，看見了紛紛調侃她嫁得如意郎君，以後不要忘了大家才是。
上午十點
已經有不少來賓陸陸續續入席，方霞婚禮包下了兩層酒店，第一層是招待客人的休息區，第二層用來置辦了酒桌和婚禮現場。
場面浩大，算是池湉參加過最有氣派的婚禮了。
酒店門口鋪了紅毯，紅毯兩旁擺了綠植、花束和氣球，酒店外一眼望去，滿是豪車。
彥蓓先一步下車：“啧，四星級酒店，包了兩層。大手筆啊！”
池湉好奇，“要多少錢啊？”
涉及到知識盲區了，兩人齊齊把目光投向傅嫣，傅嫣笑彎了眼，擡手虛虛護着池湉的腰，然後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三人哄笑。
方霞是高嫁，親戚朋友自然比不上本就顯貴的男方。
每來一個來賓，遞過請柬和禮封，伴郎還下意識的把紅包拿在手裏掂了掂。
然後和另一個伴郎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伴娘團是女方的人，伴娘伴郎成雙對，男方說什麽做什麽都看在眼裏。
伴娘一：“早知道誰還來給方霞當伴娘啊？門不當戶不對的，招人白眼。”
伴娘二：“方霞怎麽回事，他老公朋友這麽看不上我們，還能有多看得上方霞嗎？”
眼看快到入席時間，門口的來賓一個個變少，伴娘伴郎準備撤了，突然眼前一亮。
傅嫣今天穿得簡單，短衣短褲，長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化了淡妝，一身輕便得不像是來參加的婚禮的。
但盡管如此，收禮封的伴郎看到她還是掩飾不住滿眼驚豔。
傅嫣沖他笑了笑遞過一個紅包，一臉無害，腳步輕快的挪開，讓出身後的池湉。
“您好，我是池湉。方霞的高中同學。”
池湉沒有收到紙質請柬，便報了名字，伴郎呆愣了片刻，伴娘已經在花名冊上找出她的名字記上了。
池湉今天本來是準備好了要打扮一番的，在家裏換上一件寶藍色抹胸長裙，裙子把她的腰束得緊緊的，踩上一雙高跟鞋化個妝直接可以去走紅毯了。
結果臨出門了又被傅嫣否決，說太隆重了，不能不給新娘面子。
池湉換下裙子的時候還不太高興，等到看傅嫣穿上一身短打休閑裝的時候，又在心底納悶到底是誰不給新娘面子啊？
沒辦法，她只能換上跟傅嫣差不多同款的夏季休閑套裝，然後把這事告訴了彥蓓。
彥蓓早就穿戴完畢在樓下等她們了，看到傅嫣和池湉下樓，下巴都驚掉了，沒想到到最後只有她穿了禮服！
伴娘也是驚訝了，今天全場的來賓，男的無一不是西裝革履，女的無一不是長裙禮服，連幾歲的小朋友都穿了蓬蓬裙過來，皆是盛裝出席，怎麽就冒出來兩個大學生打扮的女人？
好在彥蓓還穿了禮服，伴娘勉強穩住自己的表情，還記得邱怡叮囑的話，等傅嫣三人入場後，拿起撥通了電話。
“是，有個叫傅嫣的……就是她也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啊……”
大廳裏有人引路，侍者會先問了名字，然後把人領到相應的位置，一般身份顯貴和近親會坐在前排方便觀禮，普通的客人，便分男方女方各就安排。
“傅小姐，您這邊請！”侍者躬身把傅嫣往前排請，彥蓓和池湉去稍微靠後的老同學席位。
池湉和彥蓓先走一步。
傅嫣臉色說不上好，“您可能誤會了，我和新娘是同學，不應該坐前排。”
侍者一愣。
傅嫣：“不好意思，您可能弄錯了。”
*
“哇！池大美女！快來這裏坐！這裏坐！”
池湉和彥蓓剛一靠近，近旁的兩桌人就紛紛站起來招呼她們。
“彥蓓！今天打扮得太好看了！”
池湉有些拘謹，這麽多年她早就把高中同學忘得差不多了，而且畢業這麽多年，許多人結婚生子，成家立業，模樣都有了大變化，一時間寒暄無數，她卻一個都叫不出名字，深色緊張又窘迫。
“你……”
池湉不擅長社交，面對一幅幅熱忱歡迎，頓時手足無措。
“蓓，蓓蓓。”池湉張望。
彥蓓高中的時候人緣就好，平時在班群裏也活躍，過來的時候就被一群女生拉走了，留下池湉一個人立在一桌子人堆裏。
“……”
“池湉坐啊！就坐這！”
池湉：“……我不喝酒，就不坐這裏了。”
“喲！看不起誰啊？！”
“池大美女，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這麽多年，怎麽也不看不出來變化啊！”
周圍的起哄聲鬧騰，連一個相熟的朋友都沒有，池湉皺眉，她雖然不至于窘迫到失态，但也極為讨厭這些人一唱一和，三句不離調侃她。
彥蓓遠遠的在叫池湉，池湉想離開，剛回頭，就被人摁着肩膀坐下來。
“這裏沒人吧？”
是傅嫣。
池湉松口氣。
周圍靜了一瞬，然後又像潮水暴漲開來，傅嫣瞬間吸引掉所有火力。
她幾乎認識所有人，游刃有餘的和所有人打招呼。
池湉緊着的手驀然松開，幾分鐘，她就捏了一手的汗。
彥蓓：【親愛的我都忘了，你高中那會被他們排擠的事了，你不要怪我丢下你！我是被拖走的！】
池湉低着頭回消息，【沒事，大家都忘了。】
“還好嗎？”傅嫣坐下來的時候已經說得口幹舌燥，池湉小心給她遞上水，卻被傅嫣扣着手，輕輕捏了捏，“還好嗎？”
她問了兩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