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可愛
第二十六可愛
清晨,姜愉是自然醒的,她睜開眼睛,看了看手機,剛剛七點,隔壁并沒有傳來響震天的鬧鐘鈴聲。
她慢悠悠地刷牙洗臉,走出卧室的時候,魏浔還沒起床,她覺得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懶床是常有的事,就不擾人清夢了。
想着,便踮着腳尖越過魏浔的卧室門口,輕輕走到客廳,窩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後,肚子便響起了咕嚕聲。
姜愉左看右看,周圍并沒有什麽吃的,魏浔不怎麽往家裏買零食,除了吐司之外更是沒有任何吃的。
她便決定自己做飯,不能凡事都依靠大佬,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才能提高生存能力,走進廚房後,被眼前鍋碗瓢盆齊全的廚具震驚了,什麽都有。
但是她不會用,只能抽出來平時最為熟悉的炒菜鍋。
搜尋一番冰箱裏的食材,她決定煎兩個雞蛋餅。
廚房裏彌漫起一股油煙味,連同鍋裏的油也啪啪作響,姜愉拿鍋蓋擋着油星,把早先打開的雞蛋倒了進去。
倒騰一番後,兩個又硬又焦雞蛋餅終于出鍋,她差點炒成碎雞蛋。
姜愉又溫了兩杯牛奶,連同雞蛋盤子一塊擺到餐桌上,再放上吐司,把昨晚剩下的清蒸鲫魚放進了微波爐,滿意地點了點頭,常年點外賣的她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魚都涼透了,姜愉還是未聽到魏浔房門打開的聲音,便湊到他的門口,側耳聽了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詭異般的安靜。
一氧化碳中毒?心梗?小偷盜竊迷暈了他?她搖搖頭,扣了兩下門,還是沒動靜。
直到食指的關節敲紅,門也沒有開。
姜愉越發心慌,握住門把手,往下一壓,緊閉眼睛,一束光亮顯在眼前,閉着眼的她依然能感覺到。
她慢慢睜開,最先看到的是窗前并不遮光的白色窗簾,光透進來,整個房間都是明亮的幹淨,那張大床上,躺着她腦補出各種事故的男主角,魏浔。
此刻他安靜地閉着眼睛,睫毛很密,整個人是松軟的模樣,蜷縮在被子裏面,白日裏身上的冷漠和桀骜,全都消失殆盡,姜楚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幾眼下來,眸中含有幾絲笑意。
“魏浔?大佬?該起床啦!”
魏浔還是一動不動,沉迷于自己的夢境,他夢到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竟然會開口說話,還喊了他的名字,空氣裏都泛着甜甜的味道。
姜愉無奈,湊到他身邊,竟有些舍不得叫醒這個團子,他皮膚很白,精致的五官,好看地讓人想咬。
她猛然想起第一次見魏浔的時候,這家夥在她臉上戳了個酒窩,那質感,得虧自己臉上有肉,不然得多疼啊。
想着,她伸出自己罪惡的手指,輕輕地觸在美男子的臉上,很奇妙的感覺,又軟又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姜愉輕輕戳了一個坑,美滋滋地彎起嘴角,極力忍住心中的興奮。
而魏浔只抿了抿嘴,還挑了挑眉,他夢中的那支草莓味棒棒糖,除了會說話,還會偷親人,嗖地一下竄到他臉龐,輕輕啄了一下,并且還挑釁:“有本事你吃了我呀。”
魏浔偏頭,他還鬥不過一個棒棒糖麽?就算是草莓味又怎樣,吃就吃!男人的尊嚴問題。
但……這糖不像是草莓味的,鹹鹹的,還帶着點魚的味道,像是……像是昨晚吃的清蒸鯉魚。
咬了一口,有點軟。
魏浔掀開眼皮,輕眨了幾下眼,完全适應這光線後,才看見面前的姜愉,小丫頭什麽表情,見他醒來有那麽目瞪口呆麽,跟看見詐屍似的,小白眼狼!
“……唔”魏浔想要問她為什麽在這兒,卻說不出話來,停頓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嘴巴裏還含着東西。
姜愉啊地一聲叫出來,使勁從魏浔嘴裏抽出戳他臉的那根手指,嫌棄地看了一眼,拖着那條膝蓋貼着紗布的腿沖進了衛生間,随後是嘩嘩的流水聲。
魏浔:“……操!”該誰嫌棄誰啊!
他本就睡得死,昨晚忘記訂鬧鐘,今早便沒有醒來,若是姜愉沒來叫他,大概會睡到中午十二點,再加上昨晚熬夜,很有可能睡到晚上六點。
不遮光的窗簾,狗屁有用,導購員還一個勁兒地告訴他,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撲到你臉上的時候,你會很自然地從夢中醒來的。
現在想想,對別人或許有用,對自己就是個防走光的,尤其防對面樓裏的何周,等會兒也該好好提醒姜愉最好常關着窗簾。
餐桌上,某人一語不發,垂眸瞧着黑乎乎硬邦邦的雞蛋餅,在心裏點一點二數公雞,糾結着是硬着頭皮吃下,還是去廚房裏重新做飯。
點到誰,就選誰,答案是去廚房裏重新做。
魏浔擡頭看了一眼小丫頭,她眼眸彎彎,嘴角帶着些小得意,滿臉寫着“快誇誇你家小可愛”的傲嬌表情,魏浔跟着翹了下嘴角,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這麽驕傲,得,順她一回吧。
他夾起雞蛋餅,咬了一口,嗯……味道真他媽地怪。
“你做的?還不錯。”魏浔敗給了姜愉,違心地撒出善意的謊言,小丫頭膝蓋還沒好全呢,就當照顧老弱病殘吧!
姜愉開心地收下了這句誇獎,她知足常樂,雖然雞蛋餅不怎麽好吃,可親手做的就是有感覺。
“魏浔,謝謝你。”她神色嚴肅地道謝。
魏浔兩三口就解決了小小的餅,穿着襯衫睡衣,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淺淺地笑着,“客氣了。不就誇了一句還不錯麽,說好吃的話,你是不是要高興地飛起來了。”
“飛是不會飛的,我還沒做過飛機呢。”姜愉低頭吃飯。
“那下次我帶你坐。”
魏浔懶懶地說出這句話,心裏迅速地計劃時間地點和路線,腦中一下子蹦出十幾個好玩的地方來。飯桌上沉默許久,魏浔才意識到小丫頭還沒回他話。
“怎麽不說話?”
“嗯,好啊,我一直想坐飛機呢。”姜愉試着吸了一口很大的空氣,她聽說,這口氣叫做勇氣。“魏浔,剛才我是真心實意道謝的,沒有客氣,一點兒都沒有。”
“唔,我信你。”他瞧見姜愉微微發紅的眼眶後,心口莫名地有些堵得慌。
“這是我唯一會做的飯。”姜愉咬了咬唇,“在別人會做西紅柿炒雞蛋的時候,我只會煎雞蛋餅,等他們學會炒土豆絲兒的時候,我還是只會煎雞蛋餅,再後來,他們學會了各種飯菜的做法,我卻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這有什麽的,我又沒說不好吃。”魏浔低聲安慰,他不太會安慰別人,也不知她為何沒有長進。
姜愉吸了吸鼻子,擰眉道:“這不是因為我笨,我只做過三次,你是很榮幸的第三個人噢。”
她目光瞟向窗外,高樓林立,喃喃自語:“別人都有媽媽教的,我是自己摸索着的,我很厲害的,可是,上兩個吃了雞蛋餅的人都說不好吃。”
上兩個人,一個是她現實裏的爸爸,一個是現實裏的媽媽。
她的媽媽,現實世界裏的媽媽,看她的時候永遠是冷漠的,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語氣,冷漠的背影,每一次的相見,她心裏面就像是下了一場大雪。
人走以後,雪開始消融,冷的很,總要有好長一段時間才恢複過來。
魏浔終于了然,西紅柿炒雞蛋,土豆絲兒,都是別人媽媽教的,她沒有被教過,她曾經羨慕別人羨慕地不得了,她曾經也想學着大人一樣做一桌子菜,而自己,是第一個誇她做的還不錯的人。
可是……小丫頭媽媽姜恩靜看着的确很愛她啊,那眼神裏滿滿的母愛,算了,個中曲折不是他能懂的。
兩人隔着一張桌子,魏浔很想伸手拍拍小丫頭的頭頂,暖聲安慰。不!他更想做的是,捏住小丫頭的下巴,霸道地對她說:老子就是覺得你做的好吃,屁大點兒事,以後你做的雞蛋餅老子全包了。
然而最終,他眼眶有些發狠,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氣她的身世,氣她的遭遇,喉中的語氣也越發堅定:“以後我教你。”
他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你想學什麽,我來教你。”随後話鋒一轉,語尾帶笑,“就算你來我房裏偷窺我,也不能把食指塞我嘴裏啊,什麽癖好!”
姜愉被逗笑了,“明明是你一口咬着我手指的,怪我做什麽,好心沒好報,叫你起床你卻要我,牙印還在呢!”
她說着便把食指拿出來,發現上面的牙印已經恢複完了,便張了張口,“現在沒了。”
怪自己身體自愈能了太強。
市中心的幾家商城連在一起,中間或用樓梯或用電梯接通,魏浔打開出租車的門,帶着她走進去,面前是商場的指示圖,他從一衆區域中分辨出女裝樓層,倪了眼姜愉:“先買衣服再買吃的吧。”
姜愉點點頭,小手攥緊手機,跟在魏浔身後。
魏浔:老子早晚能親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