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

意外

藍茵攔了個出租車去醫院做産檢,藍茵是有車和駕照的,但因為懷着孕怕自己開車不安全,所以每次都是打出租車。蕭亦選的是他同學家開的一所高級私人醫院,距離藍茵家裏只有半個小時的距離,接待她的醫生就是蕭亦的同學,名字叫邢烨林,算是蕭亦為數不多的好友。

邢烨林家裏是卡曼醫學界頗有權威的醫學世家,他長相特別帥氣,五官淩厲,高鼻薄唇,明明不近視,卻長年戴着副金絲框眼鏡,性格寡言少語,有特別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聽蕭亦說過,至今沒有談過戀愛。藍茵之前還向蕭亦調侃,這可是個絕對的悶騷型,頗有股衣冠禽獸的味。

藍茵躺在彩超室的椅子上,邢烨林拿着塗滿黏液的儀器在藍茵的肚子上來回滾動,神情冷漠,語氣也挺冷淡,“胎兒發育很好,未發現外在缺陷,大小也許孕周相符。”

“你不忙嗎?這些工作随便一個醫生不都可以做,還用你每次親自出馬?”藍茵問出了很久的疑惑。

邢烨林淡淡地擡了擡眼,神色有些幽深,帶着涼意,聲音依舊清冷,“蕭亦不放心,讓我親自接待。”

“要是真不放心,怎麽不陪我一起産檢,每次我都要大着肚子自己來。”藍茵自言自語地小聲抱怨了一句。

邢烨林又擡頭看了藍茵一眼,有些意外,一向溫溫柔柔好脾氣的女人竟然也會有負面情緒外露的時候,不過他對蕭亦與藍茵的愛恨情仇并不感興趣,冷淡地說道,“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

藍茵倒也沒反駁他,點了點頭,感慨道,“你這性子可真冷啊,怪不得蕭亦你倆能成為朋友,一個比一個話少。”

邢烨林皺了皺眉,并沒有接藍茵的話,只是意有所指地說道,“蕭亦在某個人面前話可不少。”

藍茵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這個某個人可能是指誰,才想起來邢烨林既然和蕭亦是同學,那自然也是秦夢的同學,忍不住問道,“你也知道?”心中暗想,蕭亦這暗戀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邢烨林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來了句,“可惜他們有緣無分。”

“可惜?”藍茵有些無語,我不可惜嗎?我可是青梅竹馬,我可是原配,我還大着肚子才得知老公愛別人,怎麽沒人可惜我呀?

邢烨林被藍茵眼裏的不滿挑起了一絲興趣,罕見地多說了幾句話,“秦夢和你不一樣,她不是金絲雀,其實你這樣的女生,就像溫室裏的花朵,對你丈夫的情感更多的是菟絲花攀附樹幹的依賴,就算有愛也未必有多深刻多純粹。”

藍茵給氣笑了,眼神盈盈地望向邢烨林,“原來你們都是這麽看我。邢醫生,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藍茵生平第一次被人形容為溫室的花朵,金絲雀,菟絲花,這是在放逐之地時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詞,她也不辯駁,只是整理了下頭發,緩緩站了起來,沖着邢烨林笑着說道,“邢醫生,我今天才發現,我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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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個人才,怪不得沒女朋友,誰嫁了他不得氣死,潔癖,大男子主義,悶騷的直男癌。

邢烨林不清楚藍茵的想法,只是覺得一向溫柔得體小白兔一樣的藍茵,今天說話有些陰陽怪氣,他不喜歡這樣,他還是喜歡乖一點的,忍不住冷淡地回道,“我們并不熟,你本來就不了解我。”

藍茵點了點頭,兩個人确實不熟,也不再和他過多說什麽,“不管怎麽樣,今天謝謝了,邢醫生,我下月再來。”

藍茵和邢烨林打過招呼後,就走出了醫院,剛走到醫院門口還未招手一輛出租車就停到了面前,藍茵未多想,就坐了進去。

坐進去之後才發現前面除了司機,副駕駛上還坐了一個人,藍茵報了家裏的地址,但車卻偏離了回家的路線,藍茵的手悄悄地伸到了車門把手上,發現車門已經被鎖上打不開,再一看手機也被屏蔽了信號,想到自己懷着孕,不方便貿然行動,便靜下心來,裝做什麽也沒有發現,靜觀其變。

出乎藍茵的預料,車最終并沒有去什麽偏遠的郊外,反倒只走了十幾分鐘,就進入了市中心一個繁華街道,最終在一個高端會所的地下停車場裏停了下來。

副駕駛的男人打開了車門,态度恭敬地說道,“藍小姐,卡帕公主想邀請您在墨夜會所聚一聚。”

藍茵有些意外,這可不像卡帕的風格,她不是應該直接派人大張旗鼓地把人綁來嗎?這又是出租車又是屏蔽信號,她什麽時候做事這麽謹慎了?又想了想,卡帕或許想不了那麽多,但底下的手下想的比較全面吧。

不過,藍茵還是松了口氣,卡帕可能又要找自己麻煩,但應該不會做太過分的事。

藍茵跟着男人乘電梯上了樓,男人彬彬有禮地把她引到了三樓一個豪華的包廂裏。

藍茵一進去,就看到卡帕得意洋洋地坐在那裏,旁邊一排的保镖,她不知道卡帕又要幹什麽,只能無奈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卡帕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抿了抿嘴,語氣有些惡劣,“我最近又得知了些曾經的事,這個包廂,你看一看,你丈夫曾經也出現在這裏過。”

“哦,對,還有秦夢,她就是在這裏愛上我哥哥的。”

藍茵面上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但她已經知道了卡帕這次是來者不善。她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等着卡帕的下文。

“哥哥說,你們這樣的人,都是吃硬不吃軟的,給你們好臉色,就想蹬鼻子上臉,如果不讓你們知道皇權的尊貴,你們永遠不會俯下身子珍視我們的垂青。所以,我決定,用哥哥的方式。”卡帕有些得意,又有些開心,笑着望向藍茵。

“卡帕,那你想要我怎麽樣?也用蕭亦威脅我,跪着給你爬過去?”藍茵淡淡地問道。

“我現在可動不了蕭亦,他是我父皇和哥哥面前的紅人。”卡帕笑了笑,她知道藍茵現在有恃無恐,沖旁邊擺了擺手,接着就有人把一個鼻青臉腫的人給拖了進來。

包廂裏的光有些暗,藍茵皺了皺眉,看了半天才辨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程亦安?”

程亦安沒有說話,只是黑着臉,別扭地扭過了頭。

藍茵有些無奈,沖着卡帕說道, “他只是我教過的一個學生,我們并不熟。”

“我知道啊,可是,藍茵,誰讓你善良呢~”,卡帕又招了招手,随即右邊的一個人拿了一個酒瓶砸在了程亦安的頭上,又把他按在地上踹了幾腳。

程亦安梗着脖子咬着牙也不喊痛,怒視着面前打他的人。随即又被幾個酒瓶砸在了頭上。

藍茵看着卡帕沒有喊讓她停下,只是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卡帕被她的眼淚激起了興奮,心中得意更甚,果然哥哥的方法好,就不能對賤民軟着來,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藍茵,看她還敢不敢對自己甩臉色,以後要讓她乖乖地聽自己話。

卡帕慵懶地向後靠了靠,對接下來的好戲充滿了興奮,“現在,藍茵,跪下去,爬過來,我就饒了他。”

藍茵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到了程亦安面前,輕輕地問道,“你想讓我怎麽選擇?”

程亦安吐出嘴中的鮮血,看着藍茵淚意盈眶的眼睛,神色有些複雜,說道,“馬上離開,不用管我。”

“好。”藍茵拍了拍他的肩膀,擦掉眼淚,然後就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站住。”卡帕氣的摔了手中的酒杯,沖着門口的保镖說道,“攔住她!”

門口的人直接伸出了手,阻攔藍茵離開。

“他威脅不了你,你肚子裏的孩子呢?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跪着爬過來,我讓你的孩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卡帕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卡帕說出這句話後,藍茵立刻轉頭望向了卡帕,死死地盯着她,聲音浸滿了涼意,“卡帕,別像你哥一樣作死。”

卡帕心虛地退夠了一步,藍茵永遠是溫柔的,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可怕,但很快卡帕望着一屋自己的人,又找回了底氣,梗着脖子說道,“你最好想清楚,現在是跪,還是走,我說到做到,後果你自己承擔。”

說罷,揚了揚手,沖着保镖說道,“把門給她打開。”

藍茵看了卡帕一眼,覺得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扭頭就走。

“藍茵,你找死。”身後傳來了卡帕憤怒的吼聲,以及打砸東西的聲音。

藍茵沒有理會,走到了來時的電梯旁,發現那裏挂着一個正在維修的牌子。,旁邊的侍者告知,電梯停止了運營,現在只能走大廳中的樓梯。

藍茵只能轉身向樓梯走去,藍茵懷着孕所以走樓梯格外小心,不知不覺走到了二樓,又向着一樓走去,走到最後幾節臺階的時候,突然腳底一滑,就向着樓下栽去,藍茵心下一凜,急忙護住肚子,一樓的樓梯底部那裏鋪着厚厚的地毯,但只是起到了一點緩沖作用,藍茵摔在了上面後便感覺腹部劇烈的一痛,身下好像有什麽流了出來,藍茵不知道是羊水還是血,她掙紮着拿出了手裏,給邢烨林打過去了電話。

“什麽事?”對面的聲音依舊清冷。

藍茵的聲音裏帶着哭腔,有些顫抖, “我摔倒了,繁樓街這邊的墨夜會所大廳一樓,你讓你們醫院的救護車快點過來。”

“好,我馬上。”對面的聲音這才有了一絲起伏,“你別怕。”邢烨林對着話筒說道。

藍茵已經顧不上邢烨林說了什麽,她挂斷電話後又給蕭亦打了過去,一個接一個地打,她很怕很怕,手不停地顫抖,她想要蕭亦在她身邊,可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藍茵被摔的半邊身體都是麻的,動彈不了,現在是上午,會所裏的人并不多,有人圍了上來,但看着地上的血跡,并不敢上前扶她。

她就躺在那裏,看着頭頂的燈光,努力平複着急促的呼吸,她不能慌,不能慌,邢烨林的醫院離這邊只有十幾分鐘,孩子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小兔子跳跳,小兔子乖乖,小兔子哭哭,小兔子吃吃,小兔子不怕,沒有灰狼只有家。”藍茵仿佛聽到了幼時的兒歌,她的眼中沁滿了淚水,覺得很困很困,眼皮越來越沉,漸漸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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