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卡帕出事了

卡帕出事了

帝都這幾日滿城風雨,人人自危。

卡帕在陪國王祭祖的路上出了車禍,帝衛軍幾十輛車幾百人護送,沿途全都禁行封道,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一輛貨車剎車失靈,徑直撞向了卡帕的座駕。

卡帕重傷被送到了醫院,司機當場斃命。

後面車輛裏的國王卡素這下連祖先也不祭奠了,匆匆返回皇庭,在宮殿裏勃然大怒,所有帝衛軍中層以上的将領都在皇庭外跪趴着請罪。

雖說貨車上的行車記錄儀等種種跡象表明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但負責那一路段的幾十個帝衛軍還是全被拉去嚴刑逼供。

至于那個司機,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兩年前通過工作通行簽進來帝都,在帝都和外城之間來回,給飯店運送蔬菜水果。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審訊。

國王卡素在自身安全上一向風聲鶴唳,更何況這次是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故,國會和皇庭這段時間全都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不過幸運的是,負責這次安保工作的不是蕭亦,而是另一個上将羅哲,被國王打的鼻青臉腫從宮殿裏扔了出來,連醫治都不敢去,跪在皇庭外不斷磕頭。

帝衛軍有四個上将,權力很大,都聽從國王的直接管轄。這四個上将按照軍銜高低分別是格桑(五級上将),羅哲(三級上将),蕭亦(三級上将),張本正(二級上将)。

卡曼表面上是君主立憲制國家,憲法規定國會與君主權力互相制衡。但實際上,國王卡素大權獨握,掌控軍部,卡曼的國會基本上形同虛設,整個卡曼都是他的一言堂。

國會的總理就是葉承音的舅舅拓因,每日處理些卡曼帝國的日常事務,沒有實權,也就說出來好聽,其實權勢地位連帝衛軍的一個中将都不如。

卡曼帝國國土遼闊,但人并不多,加上放逐之地的人口,也不過六千多萬。卡素掌控下的軍部的軍隊共有三種,一種就是駐守在帝都的帝衛軍,有三十萬之衆,這一部分軍隊人數最多,軍紀嚴明,是卡素為了自身安全專門選派到帝都的精英;一種是分布在帝都之外城市的協律軍,這部分說是軍隊,其實就是養在各地的權貴親眷旁系那些不成器的二世祖,天天看誰對國王皇室不敬了,發表議政言論了,對時事不滿了,就抓回去整治一番;還有一種,就是駐守在卡曼國境邊界和放逐之地邊界的守界軍,這部分基本上都是卡曼的一些底層民衆,國王卡素針對底層民衆發布的有強制入伍征兵令,靠抽簽決定,抽中簽又無權無勢的自然就被指派到了環境惡劣的邊境或者放逐之地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

之前拜訪藍茵的張叔,就是上一任放逐之地的守界官。放逐之地在北邊,除了他,東、南、西部邊境還各有一名守界官,管理着那裏的守界軍。守界軍數量相比帝衛軍并不算多,國王卡素只關注自身安危,把帝都搞得固若金湯,至于其餘地方,山高皇帝遠,軍隊太多反而對他是威脅。所以守界軍加起來也就十萬,東、南、西部各有兩萬,放逐之地邊界這裏有四萬。

卡曼有戰鬥力的軍隊只有帝衛軍和守界軍,加起來四十萬左右。而溫胥在放逐之地的勢力現在就有三十萬,皇室從來不關注放逐之地的賤民,守界官張叔實際又是他們這一邊的人,對放逐之地的情況往國會也是虛虛假假地上報。

只是現在,張叔因為帝都這邊的派系鬥争被換了下來,新上任的守界官目前立場不明,究竟是秦夢那邊的,還是二皇子卡柯那邊,誰也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溫胥與藍茵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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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柯是國王的第二子,是卡素的第二位王後所生,雖說被稱為二皇子,實際并無封號。

他的母親是先王後穆舒雅,國會議員出身,前期頗有威望,不過後期最出名的是兩件事,一是渾身□□地跪在卡素腳邊與狗搶食,二是被傳偷腥後名分被奪,被國王賜死。

國王卡素極其厭惡這個王後,所以王後穆舒雅被賜死後,她的母族親眷都被下獄,據傳全被秘密處死。

而卡柯畢竟是國王卡素的血脈,他倒不至于處死親子,但卻一直是冷眼相待,奪去了卡柯的封號,任其自生自滅。

卡柯倒是不自暴自棄,這些年一直苦心經營,努力結識權貴朝臣,就連沒有實權的國會,他都是那裏的常客。

國王厭惡他,據說每過一段時間都要敲打敲打他,有時更是當着朝臣的面,輕視侮辱他,但卡柯一直沒有表現出怨怼,對國王依舊盡心盡力。

藍茵對朝堂上的事不感興趣,她不想再動腦子想這些,但現在一沒留神溫胥那個混蛋就給她挖了個坑。既然都動用暗樁制造車禍了,直接把卡素撞了不就行了,效果更好,偏偏要去針對卡帕,這擺明了是讓蕭亦懷疑自己的。并且以藍茵對溫胥的了解,他絕對還有後招。

藍茵知道蕭亦現在是分身乏術,一旦這個事情了結,絕對要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藍茵雖說與溫胥理念相同,也一直在一條船上,兩個人沒少打配合,但她真的不想被溫胥這麽坑着與蕭亦決裂。溫胥不是一次兩次想說服她回歸放逐之地了,藍茵不放心蕭亦,一直沒有同意,就這麽在帝都蹉跎了七年。

從十六歲走到了二十三歲,藍茵在帝都自我閹割禁锢了本性,只能遠程聯系助力,溫胥卻在放逐之地一步步實現了他們兩個的計劃和構想。

如果說秦夢和蕭亦的路線,是想要通過隐忍謀劃借助卡拉獲得權力,那麽溫胥,就是想要摧毀這一切,建立屬于他們自己的秩序。

不過對于藍茵而言,她不喜歡帝都,也不喜歡放逐之地,而溫胥無所謂喜歡與否,他在放逐之地如魚得水,如今更是說一不二,那裏完全是他的土壤。

溫胥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與藍茵也是年少時相遇,不過這段經歷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是埋葬在內心深處的至暗時刻,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至于友情,也算不上。但基于共同的悲慘經歷與認知,他們絕對是志同道合的同伴。

就像秦夢和蕭亦一樣,藍茵和溫胥,也有着自己的欲望和道路,可藍茵太戀愛腦了,她對蕭亦,求不得,放不下。

如果說這個世上存在最了解藍茵的人,那麽這個人一定是溫胥。

溫胥曾經對張叔說過,藍茵懶得很,又懶又悲觀,還偏執,偏偏腦子絕頂聰明,手段狠辣,沒有她的謀劃,自己掌控不了放逐之地。走到今天這一步,藍茵有一半的功勞,可她什麽也不想要,明明有開疆擴土的能力,卻偏偏拘泥于小情小愛,他是真理解不了她。

藍茵與蕭亦離婚後關系出現了裂痕,溫胥想要借這個機會讓藍茵死心,也非常明白蕭亦這樣自诩為正義的人,最無法忍受的是什麽。他不就是覺得這個從小青梅竹馬的妻子,是個心機深沉充滿罪惡的怪物嘛,誰會喜歡一個怪物,尤其是怪物不再隐忍,又露出了獠牙的時候。

藍茵的确很堅強,但她有弱點,這個世界唯一真正能傷害到她的人,就是她的父親和蕭亦。

他們都厭惡她,恐懼她,卻又無法忍心下手殺了她。可在溫胥看來,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批判藍茵的就是這兩個人,他們清清白白,自诩善良正直,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放逐之地這種地方,光憑善良怎麽可能活的下去?

他們活在藍茵給他們制造的真空裏,受了一點罪就以為嘗遍了人生苦楚,死了幾個本就該死的人,沒有任何證據,僅憑懷疑,就覺得藍茵罪不可恕。他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多年,都不明白,有人在替他們負重前進,悲慘度日。

藍茵與溫胥的天真,早就死在了幼年時刻,剩下的,只有活下去,努力活下去,然後摧毀這一切。

對于溫胥而言,至高無上的權力,把所有曾經奴役他們的人碾成塵埃,就是傷痛最好的撫慰劑。

而這條道路上,不能沒有藍茵,他需要她一起見證,所謂高位者的墜落,所謂卑賤者的崛起。

如果有人把你定義為賤民,把你扔到地獄裏磋磨壓迫,你要做的不是哀鳴與哭泣,而是站起來,像野獸一樣,撕碎他們。溫胥經歷了太多不幸,這些不幸,讓他的野心,讓他的渴望,無比強烈。

藍茵是唯一理解他,并對一切感同身受的人。他必須要讓她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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