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波折
波折
東場是一個純粹的地方，東場的人，上到領導頭頭，下到基層工人，都是從蘇德監獄出來的。
能力有的是，就是下線有點低。
在那裏，一天窮，一天富才是常事。
顧意開了一輛破卡，身上是最常見的工作服。
東場的領頭，是一個叫威哥的Alpha，傳聞中是一個不好惹的家夥。而他就是顧意要找的人。
礦場內十分安靜，偶爾能聽見上方水滴滴落的聲音。
煩死了，除了滴答滴答的聲音，空氣中也彌漫着礦場特有的味道。
紛亂駁雜的氣味充斥着顧意的閉上，簡直讓他恨不得把鼻子割掉。
說實話，他确實沒啥調香的天賦，可他偏偏有一只狗鼻子，對氣味很敏感，這也是蕭老爺選中自己的原因之一。
至于天賦，自然有勤能補拙。
東場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能被方岚殊捏死在手裏，無疑是一個聚寶盆。方岚殊能撿漏，也是有這礦場是一處雜礦。
不同的礦石有些不同的味道，個別礦石的氣味，單自己一種，就能折磨死人，更遑論大雜燴呢……
Alpha和Omega長時間呆在氣味駁雜的地方，對腺體會産生不可逆的損傷，甚至會引發氣味無感。
對氣味無感，這意味着他将無法進行标記或者被标記。直白點，就是性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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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bate就會好過。
這裏密密麻麻布滿了可能藏有稀世珍寶的伴生礦石，同樣，遍地也都是最廉價的沙石。
沙石的質地松軟，這意味着開采的壓力驟降，同時伴随着的是礦洞随時坍塌的風險。
威脅遠不止這一點。
天生的庸常之道，反而因為無法靠氣味預測珍寶的出現，進而無法精準預測地形地質，死于非命的不在少數。
高收入伴随着相當高的死亡率，讓東場成為了富人争搶的肥肉，窮人避之不及的礦脈。反而惡人更适合在這裏紮根。
主礦道大小和安全性還算可以，顧意走了很久，還沒看見人的影子，這鬼地方連蟲子都少。
顧意時刻警惕四周，只見前方前方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步子很沉，但能發現來者盡可能的減少發出的聲音。
時不時還有幾聲忍痛的悶哼。
礦道兩旁的熒光燈勉強照亮來人的面容。
半張臉上都是血淋淋的，鮮紅的血混雜着沙石塵土，凸出的青紫眼眶，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整個臉像是一塊破爛的豬肝，還是有肝水腫的那種。
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左胳膊和右腿呈現出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
對方看見顧意，猛然就向後退，一下子摔倒了。左腿還撲棱着想要後退。
發現顧意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段老五向旁邊吐了口帶血的吐沫，爬了起來，随後靠着礦道打量顧意。
“工作服還挺幹淨。”
顧意手裏拿了板消炎藥，在段老五眼前晃了晃。
“……你想知道什麽？”
“放心，不是什麽機密問題。我就是想找兩塊青金石。”
段老五的聲帶和上鏽了一樣，低笑兩聲，在礦道中顯得很是瘆人。
“咳咳咳，這個風口，我，看你，是想找死……”
顧意沒說什麽，只是把消炎藥丢給了段老五。轉身欲走。
“喂，小子，你一心求死，老子就他媽幫你一把。”
“記住，威哥王，黑頭強，骷髅遍地，血肉藏。”
顧意微微颔首，但願他能活着出去。
心裏卻在裁思，剛剛的順口溜，他不是沒聽說過，可他聽的版本是：威哥王，斷頭強，骷髅遍地，無人藏。
一時半會顧意也想不出其中的門道。
東場的入口構造和桃花源挺像的。
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只有出了礦道看到的巨坑才算是真正的到了東場。
和礦道內的安靜迥然不同，礦場上可以稱上一句喧鬧。
人不多，但是很吵，沒走幾步就能看到有人吵架甚至動手的事。這邊的建築也是十分雜亂，從分布到構成，都是如此。
“艹你娘了個蛋蛋，讓他給跑了！”
“砰！”是拳頭到肉的聲音。
“要真跑了，黑虎哥能生撕了你，還不趕緊去找！”
“是是，龍哥，我們這就去。”
“他媽的快滾！老子給你踢出屎。”
東場的入口出口可以說是四通八達，除了幾條固定的路。其他的不是被重新挖開，就是再次被堵上，時不時還有幾條新的被開發。
這為躲藏提供了絕佳的地形優勢。
顧意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你們是在找人嗎。”
幾個彪形大漢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惡狠狠的說到：“兔崽子，他娘的少管閑事，上一個手長的，早幾把給埋了。”
“我知道他的動向。”
一個手拿棒球棒的家夥直接一棒子向顧意甩了過去。
顧意一個偏身，然後狠狠地踹在了襲擊者的腿彎處，一招反式擒拿，就将宵小降伏在地。
那根棒球棍早就被甩到了一邊。
看此情形，龍哥也不再輕慢。
“這位爺怎麽稱呼？瞧着有些眼生。”
“我是誰不重要，就說有個交易你幹不幹。”
龍哥明顯有了遲疑，“好漢，你這，咱腦子直，手頭還有上面給的任務……”邊說，還伸出個食指暗示性十足的指了指上方。
“也就是互惠互利。”顧意拍了拍手下人的腦袋。
說話間，手下的人也不老實，還妄想掙紮掉。
“帶我去見上層，放心我就是來拿個貨。”說完就把手機的人推到了對面。這是顧意做買賣的坦誠。
龍哥狠狠地踢了那人好幾腳。
“就特麽的給我找事！”那個小弟也悻悻然，灰溜溜的跑到了最後方。
“我們大哥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顧意塞了一個紙包給龍哥。
龍哥沒打開，暗地裏用手指掐了兩下，轉頭面帶笑容。“我親自給也帶路。”
龍哥的上層叫黑虎。
是威哥新晉的左膀右臂。
黑虎□□着膀子，一條黑龍紋身從後背蔓延到前胸。躺在老板椅上，嘴裏吸着自制的香煙。
房間裏煙霧缭繞。
這煙草不知道是不是受潮了，氣味不大對，聞得顧意整個人都有點難受。
“黑虎哥，這小子想見您，我鬥膽帶他來了。”
“鬥膽？文化賣弄到我這來了。再有下次，你就去戒所給我呆兩天。”
“謝謝黑虎哥，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小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顧意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明顯，眼前這人幹脆，不喜歡彎彎繞繞。
“我要極品青金石，不知你這有沒有，價錢好說。”
黑虎掐滅了手中的煙，在桌子上碾了碾。“最近是翹手貨，你倒是問對人了。”
“虎哥你開價。”
“哎，年輕人別急啊，我不稀罕那些破石頭，可好歹混了那麽多年，你要的東西，我還真有渠道。”
黑虎這是讓他咬鈎呢。
“有渠道就好，也就多跑上那麽趟，結果是好的就行。”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黑虎提供了一個地址，不算太好找。繞了一圈還是是威哥的住址。
這裏外面看着不起眼，裏面倒是舒适。這才是回廊，就安了空氣淨化器，兩旁還有小孔，給空氣加濕。
到這邊，顧意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這才是人該待的地方。
給顧意開門的是一個身高比他還略高兩三厘米的Alpha純漢子。
哥們是身姿修長，五官陽剛恰到好處，就頭上紮的辮子，和腰間挂着粉紅豹圍裙讓人一言難盡。
“威哥？”
除了性別能對上，這形象和外界傳言嚴重不符的啊。可能威哥比較居家。可以理解，他工作和生活時也有區別。
某人瘋狂心理建設。
男人看了他兩眼，就側身讓他進去。
房間裏很有格調，走的是極簡風，偏偏有些溫柔的細節。
男人給他倒了杯水，緊接着，相對無言。
“我想拿點貨。”
男人的眉毛緊皺，“外面查的很嚴，這段時間你們另找辦法。”
“是青金石。”顧意連忙說到。
男人起身，低頭看了他一眼。“這是威哥做主，你等他下來再說。”随後就走進了廚房。
威哥做主？那你是誰！
